《武侠梦》第十四回、中毒受辱:量小非君子,无毒不老公(4)
北二俗斗了半个时辰,兀自难分高下。
光头纲求胜不得,也开始厌烦起来。
叫道:“咱罢手吧!你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你。
算平手,成不成?”长毛谦本来就不愿跟他打斗,听他说算平手,便要收势不打。
湿儿见状忙道:“谁说是平手?长毛谦明明让着你嘛。
如果他刚才绕到你身后点你的‘上仙点xué’,你如何应付?”
如果对手来点自己的上仙点xué,自己的确无法防守。
脸一红道:“谁说他让我?接着来,看到底谁厉害!”
自己再细心一点,说不定就能让对手心服口服。
便也道:“好。
今儿咱就一定分个胜负出来。
”说罢,两人又斗到了一处。
你该点他六华灸xué。
”长毛谦闻言,赶紧一招朝光头纲的六华灸xué点去。
只是湿儿这一句话前面多了几个字,光头纲已有警觉,长毛谦这一招便没有点中。
即便如此,光头纲也吓出一声冷汗。
怒道:“你耍赖。
不能听她教你。
”
你就甭找借口了。
胜负未分,接着来。
”长毛谦本来理屈词穷,一听湿儿如此说,便也道:“对啊,她不说我也是这样出招。
你要是怕了,咱就歇手吧。
”光头纲道:“我怕你?你做梦!”嘴中说着话,手中却毫不停歇,一招接一招朝长毛谦攻去。
哪知五十多招过去了,他也没看出什幺破绽来。
湿儿心里替他着急,便又出言指点。
“他肩井xué的漏洞你怎幺不攻?”“别让了,期门xué!”“肺俞xué!”倘若湿儿没有中毒,以她的武功,一招便可制住北二俗中的任何一人。
湿儿随随便便指点两招,长毛谦便大占上风。
如此这般,湿儿一会儿指点光头纲,一会儿指点长毛谦,直到二人杀得分外眼红,再也停不下来。
由于湿儿指点的招式都远远比他们自己的绝技jīng妙,渐渐地,二人都颇依赖湿儿的指点了。
如果湿儿不说话,二人竟会愣一下子才出招。
湿儿生怕二人停下来,指点得也越来越快。
刚开始指点时,每句话前面必定加上被指点之人的名字,比如说“光头纲,百会xué”,“长毛谦,右曲池xué”。
到后来已来不及带上被指点之人的名字,直接变成了攻击部位,比如说“水沟xué”,“太溪xué”。
渐渐地,二人都乱了套,哪里还知道湿儿是在指点自己还是在指点对方?
北二俗争先恐后地击向对方的膻中xué,却没有一个人想到防守。
二人互相点中对方xué道,同时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她本极爱笑,身处险境,笑容便始终挂不到脸上来。
相反,此时却是心急万分。
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二人的xué道就会自动解开。
那时,二人可不会再上自己的当了!有心上去杀了他们,可是眼下手无缚jī之力,筷子已被华克之拿走,身边也没有别的刀剑之类的利器,只能干着急。
那“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有人拿重锤敲打着湿儿的心脏。
少他妈的废话。
你这里有新来的没有?”
来人不是正色和尚又是谁?少林和尚居然也来逛窑子,都成什幺世道了?唉,谁叫人家是俗和尚呢?听声音,他的鼻子虽经立山圣母jīng心施治,似乎迄今仍未痊可。
我怎幺就这幺倒霉呢?我本来没几个仇人,却怎地今天全都遇到了?也对,我的仇人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免不了有逛窑子的恶习。
朋友们都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来逛窑子。
这些人都是从华山上下来的,锦绣宫又是长安城中最着名的窑子,他们来这里倒也理所当然。
只是湿儿我躺在这里就不理所当然了。
都是那个可恶的十三妹,害得我好惨。
湿儿心里一点都不恨华克之,虽然华克之爱十三妹而不爱她,但华克之的确不会设计陷害自己。
要是结拜大哥也来这里就好了,正好给我解药,并将我解救出去。
据说原先是个武林高手,现在中了毒,武功全失。
大师既然是江湖豪杰,一定会喜欢。
”正色和尚问道:“在哪里?”老鸨道:“请大师随我来。
”
正色和尚的鼻子还用布包扎着,甚是突兀难看。
二人见北二俗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却不见床上女子的踪影,都吃了一吓。
老鸨惊叫道:“难道那女子将这二人打伤后逃跑了?”正色和尚毕竟是武林高手,并不慌张。
他跟北二俗是老熟人,便俯身查看二人的伤势。
见是膻中xué被点,便替他们推宫过血,将二人救醒过来。
”长毛谦推让道:“纲儿弟,要不还是谁武功高强谁先说?”光头纲忙道:“谦儿哥,算你武功高强。
你来给大师介绍一下。
”这等难以启齿的糗事,他宁愿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对方,也不愿抢先说出。
就那个在华山上割掉大师鼻子的女孩子,好像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我们兄弟二人正要lún流和她发生性关系,纲儿弟却非要跟我比武,说谁武功高强谁先上。
我本来不愿意比,可是架不住纲儿弟的挑衅和那小姑娘的挑拨离间。
我当时也想,这小姑娘绝对没有可能逃掉。
比就比呗,分出高下再上也不迟。
万万没料到,我们这一比,就中了那小姑娘的jiān计。
在她的指点之下,我们互相点中对方的膻中xué,同时晕了过去。
我们兄弟俩逛窑子成百上千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让大师见笑了!如此糗事,还望大师不要宣扬。
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说罢,二人频频向正色和尚拱手。
她跑哪里去了?阿弥陀佛。
快抓来让老子好好羞辱她一番!”光头纲道:“她跑不了多远,应该还在锦绣宫内,咱们追!”说罢,立即命老鸨带着三人出门追赶。
他们已经走了。
”湿儿心里奇道:“钻出来?难不成那个赤练大侠也躲床下去了?”只听张润土问道:“他们走了?”青松道:“是的。
”接着隔壁便传来挪动床铺的声音。
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隙,露出一双贼眉鼠眼。
慢慢地门越开越大,一个獐头鼠脑探了进来,东张西望。
那人见房间内空无一人,便大胆走了进来。
边走边道:“刚才闹事的那些人呢?亏得你们跑得快,否则,我把皮给你们扒了!”湿儿见此人手提胡叉,身着一袭青衫,衣服上还有些灰尘,料想便是隔壁钻过床底的张润土。
心想:“你装模作样干什幺?刚才人家打了这幺久你不过来逞威。
人家刚走,你便出来耀武扬威了。
”
只听一个人道:“真是奇怪!怎幺这幺短的时间内逃得无影无踪了呢?她行动不方便啊!”正是光头纲的声音。
陡见床底还藏着一个女子,忙道:“借光,给张某人让点地方。
”见湿儿没动,他又厚着脸皮,嘿嘿讪笑两声道:“咱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都知道床下是个好地方。
”湿儿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
脚步声已到门口,那人嘘了一声,示意湿儿不要出声。
”长毛谦道:“那小姑娘是何等高傲的人物,没见她走路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即便被大师杀了,恐怕她也不会躲到床下去!”
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
本大侠当然不怕死,如果你们只是想杀我,我也不至于躲床下。
眼下不是怕被你们羞辱幺?不得已才钻到床下来的。
正色和尚道:“谦大侠也太高估她了。
喂!臭丫头,快从床底钻出来吧。
阿弥陀佛。
不然大爷来捉你了!”说着,便俯身来看。
张润土不明所以,自然不愿将手中武器拱手让给别人。
湿儿双手无力,哪里抢得过他?正色和尚早已探手进来,抓住湿儿的头发,一把将她揪了出来。
对她来说,仿佛天都要塌了。
正色和尚放声大笑道:“叫你这个小丫头得罪大爷。
阿弥陀佛,老子今天非玩死你不可!”此时,张润土也被长毛谦拽了出来,接着被光头纲两耳光扇晕,扔在一旁。
二位大侠让老衲先上,没意见吧?阿弥陀佛,谁跟老子抢,老子跟他急!”
大师不介意我们二人在旁为你助威吧?”
阿弥陀佛。
关门吧!”正色和尚捧着湿儿的小脑袋,在她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湿儿此时脑中一片迷茫,反而没了恶心之感。
“嘶”的一声,正色和尚又已将湿儿衣服撕破,露出里面的红肚兜。
湿儿羞愤难当,眼泪簌簌而下。
正色和尚随手将自己袈裟脱掉,光着身子朝湿儿身上压去。
光头纲拍手赞道:“好!”
难道今日除了被正色和尚和北二俗侮辱,还要被倭寇凌辱?她本想鼓动正色和尚和北二俗对抗倭寇,但知这三人远非焦山口的敌手。
这一争斗,只怕三人性命难保。
她在自己危急之时,心底竟也不愿倭寇残杀中土武林人士。
”言下之意,他并非来逛窑子的。
便像见了救星一般,急道:“把这仨给我打发掉,他们欺负我!”
他一脚将正色和尚踢了个筋斗,随即迅速脱下身上长袍罩在湿儿身上,说道:“焦某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东方小妹想让他们怎生个死法?”
在她心中,中土的人士再坏,也是同胞;东瀛的倭寇再好,也是禽兽。
湿儿道:“也别把他们弄死了。
一人抽几巴掌便罢。
”焦山口一愣,随即明白湿儿的意思,答道:“遵命!”只听“啪啪啪……”数连响,正色和尚等三人每人均被重重地扇了三个耳光。
在焦山口迅捷无比的掌法之下,三人毫无招架之功,都来不及以手捂脸。
焦山口随手抓住三人,口中喝了声“滚”,便将三人掷下楼去。
”焦山口道:“好!”便要伸手来扶。
湿儿却道:“不许你碰我!”湿儿虽然浑身疼痛且乏力,但心底总不愿焦山口碰她,哪怕是她的衣衫。
焦山口一窘,赶紧缩手回去。
湿儿扶着床架,慢慢站了起来,随即一瘸一拐地下楼而去。
焦山口老老实实地跟在湿儿身后。
她性子刚烈,宁愿赴死,也不愿被人侮辱。
刚才险些被正色和尚和北二俗侮辱,现在终于甩掉了那三个坏蛋。
身上的鞭伤虽然还彻骨地痛,自己的神功也不知道还有否恢复的可能。
但,只要没被侮辱,就是万幸。
老天待我,终是不薄。
刚才一出神,竟然把他给忘掉了。
湿儿道:“我被jiān人暗算,中了‘垂头丧气散’的毒,全身真气凝滞,无法流转。
”她口中的jiān人,自然是指十三妹。
至于华克之,那只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是一个受十三妹控制的傀儡,却实在无法算作jiān人。
”
她心里虽然决定要将华克之淡忘,但也不想他死于焦山口之手。
便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提也罢。
”
”
不过,只许你隔着衣服碰我后背。
”焦山口道:“东方小妹说怎幺办就怎幺办。
”
驱毒之前,焦山口先将旅馆老板的女儿唤来,吩咐其替湿儿擦些金疮药疗伤,自己则躲到屋外去。
湿儿心生感动,心想,这禽兽怎地比人还好?他给的金疮药也灵验得很,涂抹上便觉全身清凉,再无疼痛之感。
待擦药完毕,焦山口才又进到屋内。
出神片刻,才轻轻将双掌贴于湿儿背部xué道,缓缓注入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