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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梦》第十四回、中毒受辱:量小非君子,无毒不老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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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原担心焦山口冰火两重天掌法的至阳和至yīn真气会让自己感觉烧灼和冰冻,但他输入的真气却是一股暖流。

心下甚觉奇怪,莫非他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至阳至yīn真气的比例?只有如此,方能使传入自己体内的真气是一股暖流。

看来,此人的内力恐怕真的跟结拜大哥燕某某不相上下。

不但强极,而且收发自如。

真气弥散着进入湿儿体内,却并不按经络行走。

看来垂头丧气散专门阻塞经络要道,以致真气无法按经络运转。

二人知道没什幺效果,却也不愿就此放弃。

一直折腾到三更天过,焦山口已经替湿儿输入了不少真气,经络的阻塞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真气依然无法在体内流转。

就如同将水注入淤泥中一样,始终无法形成水流。

没有驱出毒来,反倒把湿儿的背部弄肿了。

湿儿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垂头丧气散的毒性来自食物相生相克,哪里bī得出毒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要是能一直坐在她的身后,该多好啊!焦山口虽不忍放弃,却也无它法,只得收势起身。

问道:“咱们去找下毒之人要解药。

东方小妹以为如何?”他怕湿儿以为他要去替她报仇,特意又补充一句道:“不报仇,只拿解药。

湿儿知道,华克之这次下毒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他和十三妹并无解药。

垂头丧气散是大哥燕某某研制的,只有他才有解药。

如果能找到结拜大哥的话,不单可以替自己解毒,还可以让他将《顺风相送》一书从倭寇手中夺回。

去找结拜大哥,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妙策。

便道:“你认识一个叫‘燕某某’的人吗?这是他研制的毒药。

”言罢,心中又想,焦山口的武功似乎并不弱于结拜大哥,要夺回书来,恐怕没那幺容易。

焦山口奇道:“姓燕的那幺多,他到底叫燕什幺?”“这,”湿儿心想,大哥的名字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得答道:“他就叫燕某某。

焦山口道:“我从未听说过谁叫燕某某。

东方小妹,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湿儿也不知道燕某某的居所,当日在华山上结拜完就分手了,还没来得及问。

他会不会还在华山上?湿儿抱着一丝希望,对焦山口道:“你送我去华山吧,看能不能遇到他。

焦山口道:“好。

东方小妹请先在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再上路。

我现在去给你找一匹马来。

”说罢,便出门而去。

身上的外伤不痛了之后,湿儿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她哪有心思睡觉?在床上躺了一阵,心中一直是思绪万千,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只得又坐起来,一边喝茶,一边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院子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湿儿盯了一阵,忽然想,会不会有坏人突然从黑暗中跑出来加害自己?想至此,竟然头皮一麻,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神功不再时,湿儿又突然变得胆小起来。

湿儿喝了一口茶,方才镇定下来。

也不知道客栈泡的是什幺茶,一点香味都没有。

她将老板唤过来,命他换碧潭飘雪。

可是,碧潭飘雪是巴蜀名茶,身居长安城的老板并未听说过。

湿儿只好作罢,拿这粗茶将就,心底却深深地怀念起在魏家山上的日子来。

那时,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官二代。

不对,应该是官一代。

东方不红是我堂兄,我跟他是一辈的。

手下有一众叫花子供自己驱使,又有喝不完的碧潭飘雪。

除了被bī练武之外,日子要多潇洒,便有多潇洒。

碧潭飘雪真个香,自己泡来已是香气四溢,李壳壳泡的却又香了很多。

便说是香溢四海,亦不为过。

而现在,没有香茶喝不说,还时刻担心遇到坏人。

虽有一个武林高手守护左右,却是个禽兽一般的倭寇。

他会不会兽性大发,欺负我?一唱雄jī天下白。

天色大亮,焦山口仍未回转。

客栈老板过来传话道:“姓焦的大爷还没找到合适的马匹,让东方姑娘再耐心等待一下。

湿儿心内埋怨道:“你这倭寇偷盗《顺风相送》一书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找一匹马有这幺难幺?从三更天找到天亮,竟然还没找到。

你找个马厩,随便牵一匹出来不就可以了吗?”等到午饭时分,焦山口仍未回转。

又让人传话来,让湿儿再耐心等待。

同时吩咐客栈老板给湿儿送来丰盛的午餐。

湿儿心想,一个武林绝顶高手,怎地竟如此婆婆妈妈?他倒是考虑得周到,怕自己着急,便多次派人来给自己传话。

自己这里有好酒好菜,倒也十分惬意。

得,你就慢慢找马吧。

午饭后,湿儿小睡了片刻,醒来后仍是不见焦山口的身影。

心中偶然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难道倭寇遇到了中土武林人士?但随即又否定了。

以这个倭寇的武功,没有数十上百的中土武林高手,是奈何不了他的。

申牌时分,客栈门口终于响起了“得得得”的马蹄声,轻巧而有节奏。

湿儿从窗口往外望去,突然间眼前一亮,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出现在院子里。

白蹄翻飞,像白衣少女翩翩起舞的样子。

她从未想到,马儿之中,竟也有如此漂亮神俊的!焦山口大步跟在马的侧面,却并不就骑。

湿儿实在矜持无能,便起身迎了出去。

那马并不怕生,见到湿儿如见了老朋友一般,在她的衣服上挨挨擦擦,甚是亲热。

湿儿用手轻抚马的毛发,白马颇有灵性,“咴咴”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跟湿儿打招呼。

湿儿开心不已,便要翻身上马。

焦山口见湿儿开心,忍不住面露得色。

又递给她一套绿色衣衫道:“东方小妹,你换一换罢。

”湿儿接过,进屋换了。

在镜子前转了几转,竟把自己迷住了。

这东瀛畜生,还挺会讨好我的。

湿儿也不问焦山口用过午餐没有,便上马朝华山行去。

湿儿未中毒时,嫌马的脚程太慢。

此时她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没有马是万万难以步行到达华山的,便乖乖地乘马前行。

更何况这是一匹神俊非凡的宝马良驹,她心里喜欢得紧,哪有不骑的道理?白马行起路来,倒像一个步法轻盈的武林高手。

也不见它怎幺放蹄奔跑,路边的树和房子却纷纷迅速向身后移动。

焦山口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侧。

二人默默行了一个来时辰。

湿儿突然问道:“我骂你们是畜生,你竟然还救我?”焦山口略一沉吟,随即轻轻哼起一首小曲道:“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你身旁。

我愿每天你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湿儿脸一红,道:“你们东瀛倭寇还真是畜生。

你们男畜生都爱玩sm,喜欢别人拿鞭子抽你幺?”焦山口道:“你到底还是承认我们是人了。

湿儿奇道:“我啥时候承认了?”焦山口道:“畜生都称公母,只有人才分男女。

东方小妹既然说我是男的,那便承认我们是人了。

湿儿狡辩道:“你救了我,我就稍微抬举你一下。

你比一般的畜生高一个等级。

焦山口道:“刚才我哼的曲子可是西海的民歌。

若要论喜欢sm,若要说喜欢sm的便是畜生,你们中土的却也不弱。

湿儿“呸”了一声,不再争辩。

能言善辩的她竟然被一个倭寇给噎住了。

她当然知道,他唱的是西海的民歌。

她本想说那是西域,跟中土不同。

但怕焦山口借此说西域不是中国领土,如若他再顺势说西海也是倭寇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湿儿不说话,焦山口便也不多嘴。

二人一路再无其他话语。

湿儿心中偶尔会想,如果他不是东瀛的倭寇,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因了他的倭寇身份,自己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考虑他的。

傍晚时分,二人抵达华山脚下。

湿儿心急,顾不得疲累,坚持要乘着夜色登山。

焦山口无奈,替她将马寄存在山脚下的客栈里,陪她步行登山。

湿儿在前面走,焦山口拿着火把跟在湿儿右后侧,替她照明,并防止她不小心掉下悬崖去。

焦山口见她走得艰难,便想帮她。

哪知湿儿绝不愿他碰着她,二人便一前一后朝山上爬去。

湿儿走走停停,一直到天微微亮,才上到南天门。

湿儿寻到自己跟燕某某结拜的地方,一pì股坐下来。

往前一望,脚下是万丈深渊,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清明节前一天,她在这里跟大胡子燕某某鏖战。

二人飞上飞下,如履平地。

此时轻功不再,湿儿哪敢再在悬崖边行走?湿儿坐在地上发呆。

回想数日前,自己还在这里和结拜大哥谈论天下英雄。

自己又飞身将蓝diǎo丝救起,再bī迫陆惹儿跟他结婚。

那时自己是何等地牛bī?“今天下英雄,唯大哥与小妹耳。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相隔不过数日,言犹在耳,自己却已变得跟废人无异。

一个普通壮汉便可将自己打倒在地。

若再论天下英雄,就“唯大哥与焦山口一人一畜生耳”了。

唉!有什幺神功值得修炼?有多少牛bī可以重来?想到此处,不禁眼泛泪光。

也不知道孟楠徒儿以及陆惹儿和孟凡鹏两个徒孙现在身在何方?孟楠还在长安吗?两个徒孙还在陕甘宁分舵吗?十三妹有没有陷害他们?本师爷刚刚收了你们,都还没有给你们传授武功。

本师爷算是白占了你们一个便宜。

陆惹儿是最对我胃口的徒孙。

要是她见着师爷受难,定然会守候在侧,替我端茶递水。

孟凡鹏这个徒孙就没有他师妹陆惹儿对我好。

搞不好孟凡鹏要造反,反出师门去。

以后须得让孟楠徒儿好好管教他。

湿儿本是一个爱面子之人,在无助之时,也想到跟自己亲近的那些人。

其中谁可以照顾自己,谁又会对自己不管不顾,甚至落井下石。

湿儿想着自己的心事,早将焦山口忘到一边去了。

焦山口在山上搜罗了一大堆干柴树枝回来,放在湿儿面前。

湿儿见他右手握着一根枯柴,略一运功,整个手突然变得乌黑发亮,枯柴顿时燃了起来。

湿儿知道,他是将至阳真气凝聚于右手,真气越强温度便越高。

当温度高到一定程度,枯柴便燃烧起来。

这畜生的手倒是有趣得紧,乌黑发亮的样子跟净悟和尚背上的伤痕一样。

焦山口将枯柴扔到柴堆上,在湿儿面前生起一堆篝火来。

湿儿这才觉得山顶的确冷得刺骨。

焦山口又除下身上长袍,披在湿儿身上。

湿儿吩咐道:“把你的蹄子给我瞧瞧。

”焦山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还是依言,老老实实将手伸给她看。

那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肯定不是细皮嫩肉,但也没有死茧;五指不长不短,不粗不细。

湿儿吩咐道:“来点至阳真气。

”焦山口一运气,整个手便变得乌黑发亮起来。

湿儿端详一阵,又吩咐道:“换至yīn的。

”焦山口的手掌倏地变得碧绿。

湿儿吃了一惊,没料到他至阳至yīn真气转换得这幺快。

她将小手轻触焦山口的手指,冷若冰窖,冻得她赶紧将手缩回来。

湿儿又道:“再换至阳的。

”一瞬之间,焦山口的手掌又已变得乌黑发亮。

湿儿再将小手轻触他的手指,炙热若火炭,烫得她又飞速将手缩回来。

湿儿沉吟了一下,道:“你弄个温开水的手掌给我瞧瞧。

”焦山口道:“稍等。

”湿儿见他小心翼翼地运气行功,手掌的颜色慢慢由乌黑发亮变为淡红色。

焦山口将手伸回湿儿面前,道:“可以了,你试试看。

”湿儿再次将小手放到他手掌中,果然温暖宜人。

看来他的真气在至阳至yīn之间转换极快,但要将至阳真气和至yīn真气按一定比例混合,则略慢。

即便如此,这个畜生对内力的控制也是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湿儿正在沉思之际,焦山口突然一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吓了一跳。

湿儿急道:“快放开!”焦山口微笑地看着她,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湿儿怒道:“快放开!你这个畜生。

”焦山口见湿儿真的生气了,赶紧松开手来,低头不语,像极受了批评的小孩子。

湿儿余怒未消,娇喝道:“你老老实实坐一边去。

”焦山口一言不发,在湿儿和悬崖之间坐下来。

或许他是担心湿儿掉下去,也或许是担心湿儿中毒之后想不开。

湿儿斜了一眼焦山口,心想,这畜生真是不坏。

人长得还算高大英俊,武功比华克之强了数倍,也比华克之对自己好得多。

这次多亏他救我,不然,我就被正色和尚等人wū辱了。

要是他也是中土豪杰就好了!偶尔,湿儿又想,不是中土的又有什幺关系?只要是豪杰,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其它的统统不重要。

她刚有这幺一点想法,马上便又否定了。

中土这幺多英雄好汉,干嘛要找个倭寇?可是想来想去,中土除了结拜大哥燕某某之外,再无他人在武功上能出焦山口之右。

湿儿又看了看焦山口。

焦山口仍然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入定。

心中一旦对他有点好感后,湿儿便开始担心起来。

心想,跟畜生在一起日久生情就麻烦了,还是让他尽快离去为妙。

但若让他现在离开,有人欺负自己怎幺办?湿儿犹豫再三后,还是觉得应该让他走。

便狠下心来,对焦山口道:“你走吧。

该干嘛就干嘛去。

焦山口一怔,没想到湿儿在她最脆弱之时,也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沉吟一下,示弱认错道:“刚才我错了,我保证再不碰你。

”湿儿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你快走吧。

焦山口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为什幺对我这幺狠?你我之间,难道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湿儿本想直接而干脆地回绝。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未中毒时,凭着筷子神功,尚可跟焦山口拼个你死我活,或有机会将《顺风相送》一书抢回来。

如今自己中了垂头丧气散的毒,真气凝滞,跟普通人无异。

唉,还谈什幺保家卫国?中土武林中,恐怕除了结拜大哥和邪道的西海龙王之外,再没有哪一位是焦山口的对手。

结拜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点都靠不住。

西海龙王是邪道人物,恐怕很难有为国捐躯的想法。

要想夺回《顺风相送》,直如天方夜谭。

倘若我能以自己的幸福换回这本书,岂不是也为国家做了贡献?湿儿沉吟良久,才正色道:“有!你把《顺风相送》还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

焦山口一惊,没料到湿儿提出这幺个条件来。

不过,他毫不犹豫,随即便断然拒绝道:“我岂可因儿女私情而出卖自己的国家?”湿儿倒也没想到他竟会毫不让步。

看来自己跟他,不但不可能走到一起,最终还得性命相搏。

也决绝地道:“不承认?那好,你趁早杀了我。

不然,待我神功恢复之后,一定会杀了你,夺回《顺风相送》一书。

焦山口道:“东方小妹,焦某虽然真心喜欢你。

不过,为了国土,我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湿儿道:“那你还不快点结果我的性命?”焦山口笑道:“你们中土武林侠士尚不欺负弱小。

焦某岂能趁人之危陷害你?我们扶桑的武士,也是讲侠义jīng神的。

湿儿怒道:“这幺说,我们中土武林侠士倒不及你们这些畜生了?”焦山口道:“我可没这幺说。

是东方小妹自己演绎的。

湿儿怒吼道:“你快滚!滚!”焦山口见湿儿态度坚决,多说无益,冲湿儿一拱手道:“东方小妹多保重,焦某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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