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噗!”黄烈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你你你……”
“怎么了?”
钱进看他一脸震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
别看黄烈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黄氏那么大家业的二把手,但钱进觉得,这货内心肯定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宝宝!
原因无他,这么久以来,他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
钱进也不知道这货在扭捏什么!他也是身居高位了,身边不乏有莺莺燕燕往上扑,可他都嫌弃得很。
钱进都怀疑,他是不是厌女啊?!
可是,黄烈对施柚真又明显与对她不同。
她能感觉到,黄烈这人讲义气,管她叫兄弟,就真把她当兄弟。
他可以把粗壮的手臂搭她肩膀上,沉得她生生矮了一节,却在有一次看错人,不小心搭在施柚真肩膀上时,整个人弹出了两米远。
当时,钱进还tiáo侃:“霍,没看出来啊,弹跳能力不错,跟谁学的?袋鼠吗?”
然后,黄烈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竟然没有回怼,只是怒瞪了她一眼。
钱进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有猫腻!
在她看来,黄烈虽然脾气bào,脑子时不时也会抽一下,但对于朋友们还是没得说的。
更重要的是,钱进也算是混过他们这一圈,深深地明白,对于他们这样人来讲,忠诚实在是难得。
万一遇人不淑,找个林德军那样的男人,说不好就会被人骗还帮人数钱。
可惜的是,黄烈在“情”这件事上,就跟卡了壳似的,说什么都不肯往前迈一步。
难道,还要等施柚真开口吗?未免也太不算男人了些。
钱进可不会因为黄烈怂,就岔开话题。
她坦荡荡地说:“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总要结婚生子啊!”
“你、你现在就想结婚?”黄烈还是一脸震惊。
钱进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结婚这件事有多惊世骇俗呢。
“当然不是现在,不过,在老家,确实很多发小二胎都有了。”
这次,黄烈听完后,还跟个胆小的小姑娘似的,直接捂住了嘴巴。
钱进:“……”
见黄烈反应如此夸张,她敏感地看了看一旁的施柚真,果然见她低头垂眸,心不在焉地假装注视着手机,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一样。
钱进在心里叹了口气,话里有话道:“我相信,很多女生都会希望,在自己最青春漂亮的这几年,好好谈一场恋爱的,最好是能一起白头的那种。”
可黄烈这个呆子完全听不懂,还一脸不赞同:“这种事当然要靠缘分啊,真喜欢再谈,不喜欢是不能勉qiáng的!”
“我去趟卫生间。”施柚真直接起身离开。
钱进顿时气结。
她真想扒开黄烈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哪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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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大多是加班到这个时候才解放的打工人。
写字楼底下的银行网点虽然锁上了门,里面却依然亮着灯,失去耐心的客户们都站了起来,围堵在有限的柜台前。
大街的斜对面,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黑sè轿车,在逐渐降临的夜sè中,丝毫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里面还有声音在絮絮叨叨,但驾驶位上的人早就学会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在听。
林景痴痴地望着街对面,以前看到这个时候还亮着灯,会担忧和心疼,现在却是心里空空的。
他的胳膊被人扒拉了两下。
一直在唠叨的男人生气地道:“喂!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别老把我当空气呀?我跟你说正事呢!”
林景回过神来,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男人顿时跳脚:“你那是什么表情?!”
林景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无辜道:“我怎么了?”
“你翻白眼!”男人难以置信,“还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呢,怎么还有这么不成体统的表情?”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年纪小,都可以当他儿子了,但白政可从来不敢小看他。
毕竟,几年前要不是林景私下里找上他,将不知从哪儿得知的恶性袭击的计划告诉他,他们也不会提前有所防范,还意料之外地发现一个潜藏的秘密组织。
近些年来,他们盯得很紧,一次次防守和打击,已经成功将这个还未成规模的□□组织抑制在了摇篮里。
在白政看来,林景邪乎得很!
明明才二十多岁,却比任何人都要成熟稳重,让人琢磨不透,连他都深感佩服。
结果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竟然还会翻白眼!
而林景听后,却是忽然笑了笑,温柔的样子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我翻白眼了?嗯,那是一个很好的表情,漂亮、生动。”
白政:“……”
作为一个奔五的中老年人,他实在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审美。
同样的,他也总是对林景琢磨不透:“说真的,你真不让我把名字报上去啊?你一次次jīng准的预测组织那些丧心病狂的计划,救了那么多人的命,就算是换到我们本职警察身上,也是立了大功了!”
然而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林景一秒都没有犹豫,他直接摇头:“不用。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唉,为了编出警的理由,我都快把脑袋挖空了!”
白政挠了挠日渐稀疏的头发,抱怨道:“你看我白头发是不是都多了?”
林景看了一眼白政的头顶,比起上一世来,已经好了太多。
但是,他还是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你都不想回家的吗?”
白政一噎,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说着,他伸手去打开车门。
林景看着他下了车整理衣服的背影,突兀地来了一句:“近两年,就不要带你女儿去游乐场玩了。”
白政立刻敏锐地回头:“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离开京城出国了吗?”
林景随口道:“以防万一吧。”
“你可真知道怎么吓死我!”
白政愤愤道,“咣”得一声关上车门,但还是仔细地把林景的话记在了心里。
白政走后,林景在车中坐了许久,然后,他推开车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本能地向街对面走去。
林景面无表情,飞驰的车辆与他擦肩而过,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来到了亮着灯的银行门口,心中知道,里面再也没有他牵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