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圆满
第一次凝聚神识竟然失败了，这是李墨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结果。这样的境遇，给了他内心极大的冲击。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曾今在江南时，有人曾说过的话。
无神之体。
四个字萦绕在心头，让李墨有了些不安。
难不成，还真是如对方所说，自己是无神之体？但怎么可能？若是识海坚如磐石，硬如沉铁，无法打开的话，那吞天噬地决这本经书是如何进入他大脑中的？
李墨不信。
所以有了第二次尝试。
但结果很让人无奈，他又一次失败了。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
一次次的尝试，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败，头疼欲裂，到后面，这种神识虹光的冲击，对他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疼痛了。
而是一次次的灵元逆着经脉回流，造成的经脉损伤，还有那些虹光撞击后产生的波动，对他神魂上的冲击，这些伤势，换作常人，恐怕早已气绝身亡，何谈像李墨这样浑身溢血，仍然坚持着呢？
他已经表现得足够令人惊艳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李墨心急如焚，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呢，他需要实力，需要提升修为，若是真的就此卡在筑基后期，那他还谈什么未来？
“哇！”
再一次的尝试，依然以失败告终。而这一次失败所造成的后果，更是对李墨的心肺造成了冲击，逆流的灵元给他的心脉带来了巨大的损伤，淤血从嘴里吐出，染红了大片衣襟。
“不行，一定要成功，哪怕是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也必须成功。”他从储物戒内掏出了所有关于恢复伤体以及增加修士力量的丹药，一股脑地吃了下去。
然后稳住心神，继续冲击筑基圆满的境界。
吞天噬地决筑基篇的经文玄法如古泉娟娟，不断在李墨心间流淌，丹田内，灵元再度被调动起来，顺着奇经八脉，周而复始的运转。
已经受伤的经脉中，每次灵元流转，都会传来剧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经脉之中，逐渐衍生出了一缕缕的神魂碎片，就好似血液中的精血一般，很少，很细，但它们都在下意识地往李墨头部转移。
这些细微的、宛若虹光般的碎片，需要汇聚在识海之中，经过短暂的融合，最终凝聚成为真正的神识。
前面都很顺利，一直到汇聚于眉心时……
“嘶……”
李墨闷哼了几声，脸色雪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又是这样，疼痛，那些神魂碎片就好似水火不相容，还不等进入识海便冲撞在了一起，剧痛难耐。
一次，两次，又是七八次的尝试，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眼看着第九次也到了最终关头时，异样变动终于出现了。沉寂于他识海中的古经书，似乎活了过来，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无穷无尽的法则之力扩散开来。
像是一颗刚刚孵化的卵，生灵费劲了所有力量，只求啄破那坚硬的蛋壳。
随着法则的扩散，李墨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识海中的变化，好似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缝，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了，比之前那些‘虹光’相处碰撞所带来的冲击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啊！！”
他仰头惨叫，剧痛无比，目呲欲裂。
识海中古经书，在不顾一切地想要打破禁锢，迎接外面的神魂碎片进入，但这种近乎于蛮力的轰击，对李墨形成的影响，那种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紧箍咒套在孙悟空头上时，唐僧念咒语猴子会有多么疼痛李墨不知道，但想来，若不是一心要突破桎梏，所以咬牙盘坐在此，保持道心的话，他也差不多是在地上来回翻滚，以头撞击山川大地，只求一死了。
“唉……”
蓦然，李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似听到了张文庸老人的一声幽幽长叹，充满了无尽的感慨。紧接着，一股子庞大的生命精气便涌入了他的身体，温和，清凉，在修补他的身体损伤的同时，也帮他极大程度上减低了痛苦。
人的身体感知是有一定的承受程度的，当你经受了宛如女性分娩临盆时的巨大疼痛时，接下来的极短时间内，即便有人在你身上相同部位割上几刀，你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疼痛。
这是神经上的麻木。
现在的李墨便是如此。
即便依旧疼痛，几近昏阙，但由于有外力的帮助，他能够勉强坚持下来了，再度引导灵元冲击时，一切，都好似扒开云雾见月明，水到渠成。
轰！
当无数神魂碎片化作虹光在‘内外’两股力量的帮助下冲破识海壁垒，涌入识海中汇聚成为一团璀璨金色光晕时，李墨的身体也是猛然一震。
他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整个身体仿佛都已经不存在，只有这么一团耀眼的光团仿佛才是他自己。
外来的那一股温和力量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去，那一本古经也沉寂下来，不再翻动，化作死物。唯有源源不断的神魂碎片在冲入脑海，汇聚成一团。
萦绕着法则道韵，梵音阵阵，最终，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李墨的心神，与脑海中那团光晕彻底融合，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存在——神识，抛去他的肉身，撇开他的丹田经脉，天地间，好似只有这一团神识才是唯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墨的身体才轻轻一震，双眼睁开，印入山川大地的景象时，恢复清明之色。与此同时，在他的眉心处，仿若一个金色的漩涡，霞光瑞彩，光芒璀璨，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小清山上，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李墨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脸颊上，一滴汗水垂落，清凉液体低落在泥土中，满是枯黄衰败的草根间，一抹绿芽破土而出。
被他疯狂掠夺灵气与生命精华后的小清山，咋一看，是彻底的荒芜了下来，但同样的，破败之间，也隐藏着新生。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荒芜之中，蕴含了勃勃生机，不消多久，此地便可重新恢复往日光景。
李墨长身而起，身心空灵，转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人拱手施礼，“前辈大恩，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