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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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氏心中暗笑，自己的女儿何事如此会演戏，明明刚才告诉她是大皇子将她救下，没有丝毫伤害，而如今这般，仿似很委屈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老夫人听闻便寒声道：“先去将小毛贼杖责二十，然后在拖进来……”
周玉凤闻声猛然阻止道：“祖母，不可，若先杖责了此人，别人还以为是我们严刑逼供，冤枉了他人，不如让他与主使之人当场对质，若事情属实，祖母在责罚他或者报官也未为不可。”
周玉凤自知答应了小七，只要他能指认幕后主使，便可保全他一条活命，对于这一点，李世睿也十分赞同。
老夫人眯起双眸，不由对眼前的周玉凤有些刮目相看，小小年龄，竟然有如此心思，看来自己真的是老朽了。
旋即点点头道：“那好，便先将他押上来。”
门外的小厮听闻随即将小七押解上来，还未等老夫人发话，小七便已经跪倒在地，痛心疾首道：“小七不该一时贪图钱财，竟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求老夫人饶命。”
老夫人半眯着眼，看着跪倒在地的人，厉声道：“你是了受何人指使？”
“小的与雅翠本来便是旧相识，那日在街上遇见，她便说有一个发财的机会问我干不干，当时小的正愁没有生计，便一口答应了，她只交给小的一包东西，让我想办法让粮铺的丫头青青服下，事成之后，她答应给小的一千两，小的一时贪财，便答应了……”
小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陈说，最后便磕头如捣蒜般道：“小的当时不知道那包东西竟然是砒霜，今日早间，雅翠才来告诉我，青青因为吃了那包东西，已经死了，小的甚是害怕，向雅翠索要一千两银子，本想着远离这是非之地，雅翠却告诉我，今日事情有变，让我取回周姑娘手里的证据，才会给我银两，无奈之下，小的只好动手……”
小七的话刚刚说完，众人还没有任何反应，便听到门口处一声尖细的声音道：“老夫人，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愿意以命相抵。”众人闪目观看，门口处一袭素衣的雅翠和徐姨娘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方才无疑便是雅翠的声音，旁若无人般的朝着老夫人施礼，一脸视死如归般的坦然，丫鬟做到这种地步，怕也不容易吧。
徐姨娘紧走两步，跪倒在地，垂头叩拜道：“母亲，是贱妾的错，请母亲责罚。”
责罚？
周玉凤双眼陡睁，徐姨娘说的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吧，人命关天，竟然请求责罚而已，看她脸上的表情，仿似一池并无波澜的湖水。
徐姨娘该是怎样深藏不露的心思，才让她看起来如此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如斯。
“大胆奴才，见了老夫人竟然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旁边的高麽麽见雅翠如此无礼，上前怒叱。
老夫人见雅翠如此莽撞，脸色更加暗沉了几分，斜睨了她一眼，对着地上的徐姨娘道：“你可认识此人？”徐姨娘抬眸见老夫人指着旁边的男子，赶紧摇摇头道：“贱妾并不认识此人。”
“老夫人，不用您费心了，此人我认识，他是我旧时的好友李小七。只因青青曾经与我有些罅隙，本想着报复一下她罢了，所以才托付小七，如今闹出了人命，我不怪任何人，人是我杀的，我愿意一命抵一命，还请老夫人莫要牵连他人。”
雅翠不等老夫人问话，主动掷地有声的澄清事实，俨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周玉凤不由的凛然，徐姨娘的丫鬟果然不一般，想当初柳姨娘的丫鬟白菊可是主动坦诚是柳姨娘指使她做的一切，而雅翠竟然将一切都拦在自己身上，这一次，徐姨娘真的让周玉凤有些刮目相看了。
“何必如此着急着死呢，事情还没有问清楚，想死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周玉凤看出徐姨娘的伎俩，左不过是想舍车保帅罢了，周玉凤岂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得逞，自己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谜，还需要徐姨娘的配合才对。
丫鬟雅翠迎上周玉凤凛然的目光，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而徐姨娘也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万氏和周玉凤，仿似这件事根本就跟他没有关系。
“若这件事是你一人所为，这个又如何解释……”老夫人听闻雅翠俯首认罪，脸色竟然稍缓，眼波似乎不经意的落在徐姨娘的身上，将手里的帕子扔在她的眼前。
徐姨娘看到地上的帕子，心中一紧，脸色也慌乱了几分，听说周玉凤已经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但不知道是什么，莫非便是眼前的东西？
徐姨娘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在下一秒坦然捡起地上的帕子，打开来仔细辨认，周玉凤在旁边冷冷的盯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果然，徐姨娘在看到上面的字迹时，脸色大变，惊恐的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字迹，失声道：“贱妾冤枉……”然后有转而看着万氏悲戚道：“夫人，贱妾万不敢毒害了夫人……”
雅翠见徐姨娘脸色骤变，颤声失语，狐疑的抢过了锦帕，上面几个醒目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夫人小心怡苑……”后面的字迹虽然模糊，却很明显，青青在临死之前，是意有所指。
“老夫人，此事跟姨娘没有关系，上面也只说是怡苑，现在人已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此遗言的真假难辨，但雅翠愿一并承担，小七本也只是帮我，并不知内情，还请老夫人饶恕不相干的人。”雅翠清越的声音骤然响起，眸光落在徐姨娘的身上，安抚的目光是那么的温和。
“大胆奴才，既然你已经承认这些都是你一人所为，便拉出去杖毙……”老夫人怒声低吼，脸色青紫指着雅翠，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着。
左不过是个丫鬟，竟然如此张狂，老夫人想要保护徐姨娘正犹豫没有好的借口，既然丫鬟愿意抵罪，老夫人也乐的成全。
沉声怒斥间，早有麽麽上前抓了雅翠，朝外间狠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