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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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花了七百，喝酒花了五百，给了小藏民一千的工钱，打了一千的“好宝”给张玉勇，德子他们......
钟立新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踉跄着去买了个啤酒冲一下，脑子登时清醒过来，麻利洗漱，收拾房子，去市场买菜，一边走一边在心底算了算账，还好，暂时不用为生活发愁了，兜兜里应该剩有三四块现大洋。
到了菜市场，免不了又是一阵子闹腾，祁城卖粮，卖菜，卖肉，卖水果的大多是河南老乡，这个市场尤为严重，折腾到了天黑，烟抽的嗓子疼，想自己做一顿打打牙祭的计划却无法实现了，几个老乡死活拉着下了馆子。酒场开始前总算是找了个机会给远在山东定居的父母，前妻，儿女们各自打了个电话。菜还没有齐，坐下后，又给河南老家打电话报平安，诸位老乡也知趣，这时候尽量不打搅他。
跟别人喝酒，还能悠着点，控制住量，跟这些老乡一起，一个个都是酒篓子，不醉不归，即使喝到了二八板上的时候，马志文打过来电话，也没能脱开身。散场的时候，当真是大嘴酩酊。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再次回魂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个女人，似曾相识，但却真的想不起来哪儿见过，引以为傲的记性不起作用，昨天晚上实在是喝得太大了。
女人睡得很想，很熟，很幸福，嘴角还有一丝调皮的酣水，不年轻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留下了风霜，但是，生活留下的其他一定不多，仅凭她时髦但却劣质的衣衫，残妆那些低档的化妆品就不难判断。
给女人掖了掖被角，套上运动服，到厨房找了一圈，还好，昨天晚上虽然喝倒了，东西也没买上，但是那包一直离不了的杂粮八宝粥却带了回来。小火煲上粥，轻轻出门，迎着天边第一缕朝霞，热了热身，开始冲刺向人造森林公园。
远处某驻军的军号也适时响起，响亮的口号声隐约传来，这一刻，是他一天最享受的时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简单，枯燥，但却永远不需要去绞尽脑汁，处处伪装的青葱岁月。回到了那座大熔炉，挥汗如雨，冲击极限，身子极端疲累，心却特别安逸，平静。
可惜，这感觉太短暂，绕着公园跑了一圈之后，气喘吁吁，早已不复当年，看着微微起来的肚腩，不知不觉间松弛了很多的肌肉，一瞬间又回到了眼前的世界。
赴马志文的约，应酬周德利等老街坊，去一趟乐府茶楼，跑劳动局，市政公司，装潢市场......买了两屉小笼包往回慢慢走，心底把今天要做的事情计划了一遍。不错，今天应该很忙，只要忙着，就不用去多余想一些事情，就不会那么累。除了乐府茶楼之行，其他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表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这样走了，不管我了呢”。女人醒了，却没有起床，躺在被窝里抽烟，嘴上的害怕，脸上却一丝丝也没有表现出来。
“呵呵，什么叫不管你了，赶紧起来吧，厨房里熬着粥呢，我要再晚回来一会儿，都成干饭了，小笼包，爱吃不”？钟立新很讨厌人躺在床上抽烟，但是，他一直想不起来这女人为什么会在自己床上，姓甚名谁。只能先摆个笑脸。
“我早上喜欢吃牛肉面，这跟前也没有个好的，你自己吃，我等下去厂门口吃面”女人将烟头按进烟灰缸“我起来就得走了，老公应该在厂门口等我一起吃饭，房子就不帮你收拾了，别说，你一个单身男人，屋里倒是蛮干净的”。女人很大方很自然的开始穿衣服，似乎没有注意到钟立新脸色瞬间僵了一僵。
动作很快，洗漱，梳妆，回到卧室，轻轻在立新脸上印了一下“胡杨林007这个昵称是我所有网络工具通用的，昨天晚上摇到你，收获匪浅，你是第一个我愿意告诉你名字的......”。
“别，给大家留一点空间”立新伸手堵住了女人的嘴，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唔......也好，有空再约，你真的很厉害”女人颇有些不舍，又亲了一下，才急匆匆出门而去。
喝粥是一种享受，可今天却味同嚼蜡，包子也只吃了两个，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了，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自己真的已经跟不上了，还是其他？老连长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活到现在的话，会不会不至于死不瞑目？如果现在大家还年轻......刚刚开始准备梳理下思绪，就发现已经很乱很乱，只好赶紧强迫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恰还，电话铃想了起来，可以再暂时逃避一阵子。
马志文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昨天喝酒之前说好的，今天陪他去厂里检查一下高压电路，志文的选炼厂线路是几年前立新设计并亲自施工的，这些年一直很给力，不过，以前有时间他就会去检修一番，这三年却再没有管过，也管不了，出来了，自然要回去看看。
一切正常，轻车熟路的查完线路，二人驾车回市里，时间还早，德子他们说的是中午，马志文今天没有事，干脆蹭他一天车，先去劳动局登记，然后到市政公司溜达了一圈，找找老关系，最近没有什么大工程，看来还得靠家装暂时养家糊口，又一起到了装潢市场跟大大小小的材料店老板们打招呼。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张老板准时打过来了电话，跟老街坊的酒场不能敷衍，还好，今天有个小马，应该能控制的不错。回到绿化，将车停在门口，喝酒的话，车是绝对不能再开。索性早早放下。
“志文，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儿，见见你那俩兄弟，中午你得操着点心，这些老街坊都是海量，咱俩至少得有一个保持清醒，我前面冲，你打后卫吧，主要是我醒酒快，再加上，去你义弟的茶楼，不喝点我还真不想进去”临近德子和张老板安排的饭店，立新跟马志文提前交了下底。
“嗯，哥，我知道，呵呵，别忘了，绿化我也注了很多年，放心吧，有谱着呢”。
......
“姗姗，现在公司能调动多少结余资金”？西北狼实业办公室里，刘志斌看到秘书进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下。
“没有了，这个时候，现在正是到处投资的时间，公司的现金几乎全部投到几个大项目上去了，您也知道，这些项目都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闪失”。
“哦，呵呵，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不是需要大批量调动，只是需要几百万存入一个私人账户几天，有没有办法”？
“具体几百万？存多久”？
“呵呵，能申请到八十万的信用卡需要存多少，存多长时间，这个你比我清楚”。
“刘总，您现在的财务状况很健康，不需要办信用卡啊”。
“不是我办，是帮一个朋友办，原本打算是给他做工资流水的，现在他急用，呵呵，江湖救急，该帮忙的就帮一把，多个朋友多条路”。
“哦，您说的就是上次那个人吧？他没有送身份证复印件过来，而且，您不是说不需要了吗”？
“现在又需要了，你抓紧时间给我预算一下，找出最佳方案，越快越好，救人如救火”。
答应刘志斌以后，黄珊珊回到自己办公室，很是疑惑，从刘总的态度看，这转变未免太大，当初他的意思是复印件送来后，敷衍一下，最后找个理由推脱掉就是了，后来干脆就忘了这茬，今天怎么又突然想起来，还这么热心？唉，老总的世界咱永远不懂，啥都能想到话，也不至于他是老总，咱是秘书了，还是做自己拿手的事情吧。
在键盘上劈哩啪啦的敲了一阵子，黄珊珊很快找到了最佳方案，避开四大行，找地方银行申请，80万的额度应该很轻松，当即拨了几个电话咨询，得到答复后，干脆利索的做了一份计划书，准备给刘总送过去。
敲门是刘总三令五申的，可是敲了半天没有动静，黄珊珊只好推门而入，刘总要是出去的话，必须经过自己办公室门口，做了这么多年文秘工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他绝对没有出去，刚才来办公室的也只有房地产的一位副总，跟了刘总这几年，他办事的轻重缓急早已经了解透彻，这个计划应该是着急要，别误了事挨骂。
进门容易出门难，黄珊珊楞在门口，手足无措，难怪敲门没人理会，刚过来的桑副总正跪在办公桌下忙碌着什么，刘总坐在办公椅上，抓着副总的头发，脑袋后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音乐，身体有节奏的颤抖着，俩人正忙，这个时候打搅显然不合时宜，只是，开门的动静似乎打搅到了二人，这就有些尴尬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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