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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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城市局一间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国企保卫部门的代表，省厅支援过来的技术组，景建武率领的专案组齐聚一堂，然而，已经命名为“qc_lh连环杀人案”的恶性案件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第四位受害者也把整个案情又复杂化了很多。
魏俊，男，18岁，汉族，某国企技校学生，于某月日放学后失踪，因失踪事件不够，辖区派出所未予立案，次日晚九时许，南城区某宾馆老板报警，受害人赤身裸体死于某房间，尸检可见：头部有钝物击打伤，致命伤是颈动脉被利器隔开，大量失血死亡。诡异的是，死者生前曾被性侵，体内残留体液正在分析化验中......
几乎不需要过多求证，最近的一系列案件显系一人所为，如果说001--003号案件在专案组的努力工作下已经找到了一些规律和线索，定名为004号案的魏俊之死一下子把以前很多认为已经求证成功的蛛丝马迹完全推翻！
经过大量缜密细致的调查，走访，分析，景建武和方靖辰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中轴线。相信利用这条中轴线继续查察下去，这个丧心病狂的杀手不日就会浮出水面。
被害人甘晓雯，马琴，刘焕银皆已经查实，生活作风不甚检点，对自己男友或丈夫不忠，由此可判断，变态杀手有极大可能在感情方面受过极大刺激，造成了心理严重扭曲。这条中轴将侦察范围缩小了很多，可是，004号受害人的出现，让这条轴濒临崩溃。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经严格排查后证实，比较内向，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不存在感情脱轨现象。歹徒的动机何在？且，如果上述中轴成立，歹徒的心理扭曲点应该是女性群体，这一下跳跃，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家不能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都说说吧，集思广益”副局长按灭了不知道第几根烟头后，终于说话了，在场他职务最高，这个头还必须他来带。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角度看问题，现在的媒介导向很容易误导青少年，我建议，调查一下四号受害人的性取向”方靖辰这个念头不是第一天产生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现在连环杀人案已经被列入省厅级一号要案，就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小方同志，受害者家属已经承受了丧子之痛，这样的怀疑将会......”国企保卫处长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黄处，我知道魏俊的身份，可是，作为刑警，我们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保全领导的面子”。
“小方，魏副总家的这个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性格内向，孤僻，学习成绩不好，但却绝对是乖孩子，听话，孝顺，你想想，魏俊失踪当天，家里就跟我们保卫部门和辖区派出所打了招呼，可见家教之严，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长的监护，他哪里有时间，有空间去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黄处语气有些不善。死者已矣，还要背负一些其他的，也太不尊重人了，不管魏俊是不是集团领导的孩子，都不应该这么办吧？
“黄处，我......”景建武当然跟方靖辰持同样的意见，毕竟，刑事侦查跟保卫部门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刑侦要的是真相，要的是证据，事实。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听听省厅同志的意见”祁城关系复杂，大国企和市政几乎是平起平坐，专案组可以不顾忌，副局长却不得不考虑关系问题，是以开口打断了景建武。
“我们是技术支援，这种分析，判断不是特长，我想，不如等我们的尸检，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实事求是的参与贵局和保卫部门的讨论”。
“好吧，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景建武，你们回去后尽快做个计划出来，现在有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一定要尽快破案，还祁城人民一个安稳的环境”说实话，组织这个会议本来就不合适，副局长巴不得早早结束。内部可以加大力度，施加压力。关系却要稳定第一。
能坐到大国企保卫处长的位置，黄振东当然不是白痴，副局长话里的意思当然听得出来，人家给面子，那就就坡下驴，闹僵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说了，办案毕竟是警察的事，过分参与就不好了，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当即带着自己人率先告辞了。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黄振东很清楚，在祁城国企保卫处跟市局半斤八两，有些事儿不能用强，与其在人家这里协助或是旁听，不如回自己地盘干正事儿，话说保卫处警侦力量也不是吹的，早点查清事情真相，也是给领导一些安慰。很多年来，保卫处还真没把市局尤其是不伦不类的刑警队兼某警务区看在眼里。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祁城确实如此，祁城常住人口三十万，国企职工及家属占了半数，每年来此打工的流动人口也大多为大国企服务。这家店开到了足够大，当然是有横的资本。
看到黄振东气哼哼的离开，副局长暗暗皱了下眉头，保卫处越俎代庖的事情没少干，多年来本着维稳第一的理念，市局睁眼闭眼也就过去了，但是，最近这些年，维稳的基础上国家更重视法制建设，遇到一些原则问题就不是睁眼闭眼的事情了，略一思索，敦促景建武等人迅速制定可行方案，自己赶紧跟几个领导碰头，有必要的话，需要派人去省里和主管国企的某部司进行协调。
散会，走出办公大楼，停车场景建武故意放慢了脚步，方靖辰竟然心有灵犀般也在门口站住了脚步，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些日子“耳鬓厮磨”，配合倒真是娴熟起来，由靖辰出面，邀请省厅技术支援组的同事出去坐坐。
......
只能智取，不能强求！刘志斌将房间亲自打扫了一遍，刚送来的鲜花，变换了很多位置和角度才算是满意，看看还有点时间，又跑了一次卫生间，不错，精神抖擞，棱角分明，鬓角利索，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高挺的鼻子，微青的胡茬子，都打理的很到位，一口整齐的牙齿，衬衣，领带......没什么破绽。
成功人士有自己的范儿，三十六岁的年纪，在祁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挣得数得着的家业，刘志斌当然志得意满，也深信自己的魅力，有时候你不得不装疯卖傻，但是，真要办正事了，那绝对是另一种面貌。
黄珊珊如约而至，一张小巧的标准瓜子脸，细细的柳眉高挑，金蜜色的眼眸，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辉，精巧的五官，宛如珍珠般的耳垂上，有一对精巧而名贵的钻石耳坠，将天使般的容颜衬托得愈发的脱俗。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散发着魅惑。金黄色的长发披肩，微带一点卷曲，又带有一丝蓬松，斜斜刘海适中的刚好从眼皮上划过。米白色的风衣，乳白色的过膝皮靴，随着款款步伐，风雅地荡漾着一圈圈女人味。
话说，老黄将妹妹安排在自己公司做文秘，其用心刘志斌是很清楚的，黄珊珊也有足够的资本和魅力，问题只有一个，一旦牵扯到感情问题，黄珊珊属于那种比较强势的女孩子，刘总需要的则是温润如水，以男人为天的小女人。性格上的差异使她从大学毕业就进公司，相处了几年下来，二人依旧保持着从属和普通朋友的关系。有些事，没有感觉，永远强求不来。
不是因为那天被她撞破跟桑红蕾的私密，加上红蕾梨花带雨般的哭求为弟弟伸张正义，这种独处的约会，不是没有尝试过，都草草收场，俩人其实都很别扭。但又有些事，你必须去妥协，才能达到目的。国人对“妥协”二字的精义理解成了一部哲学，任何的成功人士都必须精通。刘志斌自然也不例外。
二人假装了一会气质和魅力后，都绷不住了，黄珊珊率先缴械“拉到吧，刘哥，咱还是好好说话，演不出来电影的感觉，你约我出来不多见，要是为了那天的惊鸿一瞥，就别费心思了，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失明状态，而且，这么多年哥们儿，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俩认为的绝密地下情似乎整个祁城人都知道，何必呢”？
“咳，咳”刘志斌呛了一下“啥意思”？
“还不够明白？你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知道男女之间那些事儿的人八卦一下，问问知不知道刘总和桑美女的事儿，估计他们比你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不是吧？这么说老汪......”。
“靠，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多少带点绿，赵老师的名言，姓汪的当宝典奉着呢，也就你俩傻乎乎的演，累不累呀，直到现在我还怀疑，你跟她的事儿就是姓汪的传出来的”。
刘志斌有些惊诧，他还真有些认同姗姗这样的说法，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这件事儿先不说，今天找你其实有其他事情”。
“还是别说了，你要办的九成九是要为你那便宜地下小舅子撑腰，明白说，我哥弄不了他，你也别给自己惹麻烦，好好的日子胡球折腾啥？再说了，钟某跟那娘们儿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便宜小舅子没能耐，自己女人都看不住，要是警察找不出姓钟的毛病，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嘁，不就是一个包工头吗？老子用钱都能砸死他，你不帮忙就算了，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唉”黄珊珊微不可闻的一声低叹，眼神里有了一丝忧伤，良久幽幽道“哥，我跟他其实才是自己，真要较真，你才是那个他人”。
信息量有些丰富，以刘志斌的反应速度，竟然一时没有拐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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