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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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其实很好,如果不是因为那群矿工晚上要来折腾,出事半年来,那天晚上应该是难得的好日子,大家多少都露出了点笑容,不管有没有些许苦涩,至少大家都笑了。姐姐参加一个舞蹈竞赛,获得了一等奖,拿到了一笔小奖金,父亲专门去买了些好菜,一是家人庆祝一下,二是,等会儿那群矿工来,请他们喝一场,争取缓上一段时间还钱。
矿工们来后,气氛其实一直很融洽,毕竟,父亲曾经待他们都不薄。事情急转直下,是一对母女进到马志文家,悲剧也就从她俩出现开始了。
矿工领头的叫尹老大,以前是父亲的心腹,关系很好的那种,至于好到什么地步,马志文不太明白,但多少有些猜测。
那阵子,除了父亲和妈妈陪着大家之外,马志文姐弟各自回去睡觉了,因为生意的原因,当时,他家是在矿区附近的一处别墅里,这处别墅因为位置不好,并不值多少钱,所以,也就成了一家人最后的避风港。睡觉之前,至少,马志文是很安心的,甚至躲在被窝里偷忙了一会儿,刚刚跟同学学会的美妙事情。
父亲跟那群矿工几乎达成了协议。然而,随着一阵吵闹,风云突变,马志文睡眼朦胧的从二楼卧室探出头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同样探头的姐姐和他被要求回房间,可是,大吵大闹的声音,他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马哥,这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太不地道了,今天这欠条,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尹老大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低声下气,嗓门特别大。
“赔偿和工钱,是我必须要付的,至于给你老婆和女儿的钱,该给的我都给过了,现在你弄出这事儿来,算什么,想好好说话,就好好说,闹事的话就他妈滚出去”!父亲一直都是很强势的。
“你妈x的,我这些年为你做牛做马,你把我女儿也那啥了,还流了产,你给那点钱就打发了”?
“当时是你同意的”!!
“扯淡,他什么时候同意了,我可没同意,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们家小雅买车,买房的,现在想赖账”?尹老大老婆黑胖黑胖的,气势汹汹。
事情的起因很快就清楚了,马志文那时候虽然还小,却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然而,谁也没料到这场争吵居然演变成了全武行,家里除了父亲,就他一个“男人”,当时也只是十三岁的小孩子,所以,被抓到楼下的时候,父亲已经被打倒在地,妈妈被扒光了衣服,按在餐桌上,一个五十来岁的黑壮男人正......
妈妈雪白的肌肤和黑炭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某些的声音让餐厅里显得很怪异。两个壮实的男人扳着父亲的头,让他看着妈妈。
“你们他妈x的不急呀,看什么?***还得花钱呢,这里免费的,”黑胖女人盖丽丽吼了起来。
于是,离婚后寄居在家里小姨,也不过刚上高中姐姐......惨剧上演了。
惨叫,哀嚎,祈求声交织在一起,别墅虽然离矿区宿舍比较远,但是,这么大动静,总会有人发觉的,尹老大赶紧让红了眼的矿工们,塞住了妈妈她们的嘴。
马志文试图挣脱按住脑袋的男人,跑出去,尽管没想到要跑出去做什么,但却有强烈的念头,一定要跑出去!终于被他抓住了那男人一瞬间的松懈,挣脱了束缚,可惜,还没有跑出去几步,那个平日里对他很亲近的尹小雅姐姐一镐把狠狠砸了过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马志文躺在矿区医院里,在那个年代曾经富甲一方的马家因为违规将矿用炸药私藏在家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纷纷扬扬关于马老板因为打到了弱矿带而濒临破产的谣言也随着这场飞来横祸而彻底埋藏进了废墟。
噩梦前还有噩梦?是梦,是醒,年少的马志文弄不清楚,但是,妈妈,小姨和姐姐惊恐无助的眼神却深深印在了他心底,浑身撕裂一般的痛楚。这不是尹小雅打得那一下子,也不是爆炸带来的,在盖丽丽点燃导爆索的时候,他已经醒了,那痛楚已经存在。却在不该存在的地方痛楚着。
作为爆炸中唯一的幸存者,又没有任何能力负担家里以前的债务,警方在结案后通过民政部门找到了马志文一个远房亲戚。从此,马家从矿区彻底消失了。一个新的以矿产爆发的家族迅速崛起。
记忆很久远,马志文想到那天晚上过多的信息量,就会有些头疼,父母一向恩爱,怎么会跟尹小雅有事情?而且,以她的条件,跟整个矿区都有名的美女妈妈比起来,实在天有些匪夷所思,家里出问题他知道,可是,至于有破家灭门的仇恨吗?警察在爆炸现场发现了幸存的自己以后,为什么连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没有......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慢慢长大,马志文知道,要想找到答案,必须要有权,有钱,有势力,重要的是绝不能学父亲那样的强势,到处树敌,必须要做一个好人!一个你干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别人也不会认为是你做的人。
当马志而优则仕回到矿区当了个小官的时候,尹家在整个矿区已经有了只手遮天的意味,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些脸孔也一个个成了人上人。很努力的走出矿区,短短几年时间到大国企当了中层,才发现走仕途想要弄清楚答案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当机立断,在一片惋惜声中,马志文离开了大国企,开始了自己的创业。矿山是最容易暴富的地方,尤其是你有知识,有头脑,又会为人,加上那么一点运气,就具备了暴富的一切条件,如果再遇到贵人帮扶,自然就水到渠成。
眼界决定高度,马志文的眼界自然不是尹家人能比的,局限在祁城周边的矿山,他走过很多地方,没几年,尹家在他眼里就不算什么了,找到当年事情真相的时机也就随之而来。
可是,真相永远都是那么残酷,字里行间都透着血腥,大量的血凝聚成两个红色的大字,吃人,这个世界,为了利益,真的是人吃人!搞垮尹家的同时,他知道越来越多的真相,一个老好人的马志文跟一个清醒时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是自己的马志文在清除了发觉一些苗头的发妻之后,逐渐完美的并存起来。
逼问尹老大,盖丽丽夫妻的时候,他开始疯狂嗜血,为了一点保险赔付,这对夫妻灭了他的家门,逼问尹小雅的时候,他开始依恋嗜血带来的快感去消除恐惧,将尹家和那些永远难忘的脸孔们用自己家灭门相同的方式报仇之后,他发现早就不能自拔......
看着程峰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马志文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忆,因为一旦回忆起来,就会走进那种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状态,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撕碎价值不菲,今天刚给他买回来的女式衣物,一拳将他打晕,喘着粗气,从工具箱拉出了铁丝......
程峰并没有昏迷多久,强烈的痛楚,让他很快醒了过来,几天的接触,他已经知道,在这个人手里,所有的挣扎都是苍白无力的,想要少受伤害,唯一能做的就是摇首乞怜。可是,这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被自己的身体吓呆了,恐惧的想要嘶吼,却发现只能发出“嚯嚯”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生命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很快有让程峰晕了过去,他绝对不愿意再醒来,哪怕死,都是一种难得的解脱!可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又一次醒了过来,阴暗,潮湿,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嘴里的东西没有了,试着发声,还好,至少能说话,目光逐渐适应光线,他惊恐的大叫起来,腿被高高吊起,有两处露出森森白骨,却已经不再出血,浑身被铁丝网死死缠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
尖叫竟然有回音?这该是个多大的地方?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冷静下来,程峰想要自救,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就能想到很多在恐惧中没时间去想的东西。艰难的扭动脑袋,这房子并不大,隐约能听到机器的声音,不!那不是回音,刚才的动静是另一张铁床上那个人形物体发出来的!
痛楚早已经到了极限,反而不那么痛了,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物件”,程峰刚刚鼓起来的那点求生的勇气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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