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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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我听着真是好笑，你需要金钱，就要拉我下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赵凯这种畜生讲得出来了。

我冷哼了几声，心中满是鄙夷，如果真让赵凯上了位，那算不算是踩着我的肚子上去的呢，这路货色若真叫他成了，才是老天爷不长眼睛呢。

赵凯没有顾及我的感受，而是继续讲下去，他是越讲越兴奋了，好像他就要当上坐馆老大似的，吐沫横飞，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不用看都知道。

“所以，我必须要有钱，有了钱我才能和那些人争一争，不然我还是他们的脚底泥。”赵凯说到这里，竟然不顾医院不准吸烟的禁令，也不管我刚手术完的虚弱身体，抽起烟来。

我应该早就明白，这个自私的家伙，眼里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所谓前途，而我，不过是他生活里的一剂调味料，是他事业上升的踏脚石罢了。

调味料，少了不行，多了就变味了；踏脚石，用之即弃，再寻他石。我成了他的工具，我是自己主动送入虎口的娇嫩绵羊，现在想来，我当初确实愚不可及，单纯痴傻，上了这个流氓的当了。

“但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行当，赚的是不少，但是开销也大，攒不下钱来的。那些老狐狸们可不会理你的空头支票的，他们需要的是实打实的现金，我正为这事犯愁呢，没想到，你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赵凯嘿嘿直笑，那笑声阴冷恐怖，像是寒冬的煞风，吹得人冰冷刺骨，从头凉到脚。我听到这里，不怒反笑，一片痴情，最终换来的确实狼心狗肺，这样的傻子，我再也不做了。

“若说一点都没有对你动过心，那是假的，人家都喊我浪子，但我确实色而不淫，真正滚了床单的也没几个。我几次想开口对你讲这个事情，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可是，老天爷又忙了我一次，当我知道你妈妈重病的消息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你那种强烈想为你妈妈治病的心情，都写在你脸上呢，我只需要这么轻轻一推，你自然会按照我预想的剧情发展。”

“事实也没有太出乎我的意料，这里面虽然有一些波折，但我只要结果，结果对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现在还不是躺在这里，这样蛮好的，你妈妈既能获得及时的救治，我也能完成我既定的谋划，一炮双响，真是痛快。”

就在赵凯对他的计划自鸣得意的时候，我早已按耐不住爆火的心情了，我拿起枕头，砸向赵凯，大声斥骂他：“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赵凯顺势接过枕头，放在椅子边，他没有生气恼火，他马上就要得逞了，喜从心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叫他不开心了。

“你还不明白嘛，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赵凯也不是忘恩的人。以后你就是我赵凯的女人，以后我上去了，你自然就是他们的大嫂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随你，你不要死脑筋，一根筋，凡事，你要往前看。”

今儿，我算是真正见识了赵凯的各种无耻，他居然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么一套歪理邪说来，果真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了。

我实在忍不下了，我歇斯里地地喊他离开我的房间，不要出现在这，不然我就喊医护了。他见我情绪激动，不好硬来，毕竟我现在是他的摇钱树，他还指望着我上位发财呢，他现在不敢惹我，悻悻地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是十八代祖宗，哎呀，气死我了，我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心情差到了极点。这种人渣，亏我对他一见钟情，陪他睡了好久，全心全意地满足他，为他付出我的一切，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让人无法接受。

我下去就出院了，我回到那个畜生的家里，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然后还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不想留下一丝丝关于我的痕迹，不然我会浑身难受。

我离开了那个让我伤心绝望的地方，搬到了公司给我租的小公寓里去了，公司帮我付清了一年的租金，从我现在开始算起，到生产，差不多是正好一年的时间。我原来一直想，公司一下子付了一年房租，万一我没怀上，那不是浪费了。后来想想，他们可以给后来者使用，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会亏的。

小公寓很干净清爽，一室一厅一卫，很典型的户型，我搬进来之前，公司派专门的保洁已经清扫过了，所以显得很整洁，看得很舒服。家里的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生活设备也全部添置妥当了，甚至连榨汁机这种孕期补充营养的小东西都想到了，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如果我真的怀上了，那么平时我除了散步、逛街，都不用出去，一日三餐包括点心、营养补充，都有专人做好了送上门。到了我行动不便的时候，还会有专门的陪孕人员，住家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这一整套标准化流程，现实出了这家公司的专业和底气。

那天，陈辰一大早就来接我了，我知道，她这是要陪我去做最终的检查了，查一查我是否怀上了，这对我是否能继续履行合同，至关重要。

我在他们眼里是一钱不值的，价值连城的是可能会在我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那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而我不过是一个载体，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却不会陪他慢慢了解这个世界，这也是最残酷的地方，我那时还不能明白这里面的切肤之痛。

接下来，就是极其痛苦的等待，那种煎熬，也是前所未有的，我的内心也是矛盾的，希望怀上，这样我就有钱了，又不希望怀上，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去迎接一个新的生命。

从女孩到女人，再到孕妇，我走的太快了，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它们就“纷至沓来”了，而我面对它们的时候，其实是茫然无知的。

陈辰拿着化验单，向我走来，脸上兴奋的表情难以自抑，从她的神情，我已经猜出了结果。难怪她这么高兴，我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她的奖金和提佣，她知道我金主是一只大肥羊，还指望着多捞一点呢。

若是以前，我会对这种市侩、贪婪的人嗤之以鼻，但是我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和她差不多已经算是一路上的人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呀，小红，恭喜你了，你这可是一击即中啊，我经手的例子里面，可是不多啊。”

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得，那些不能生育的男男女女，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这个，那个方面的毛病的。不然，他们不会重金来求代孕公司替他们完成生儿育女的心愿的。

所以，他们的基础和底子就很薄，代孕母体再好，经不住你种子不优良啊。所以，一次就怀中的真的不是非常多，我猜大约也就1成5的样子。

我能一次就怀上，当然省去了很多麻烦，而且我的进度也就加快了，马上就进入安胎模式了，公司这时候对我的投入就加大了。

陈辰马上打电话告知了公司领导这个消息，陈辰都笑开了花了，撂下电话。跟我说，公司领导将安排专人提前进入我现在居住的公寓，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饮食卫生，陈辰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说这是金主的意思，他不在乎花钱，他只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嚯，那我还真是谢谢他了，当然，我没说出口，这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了这么一句。没别的，我想了刚来这家医院的时候，金主在车上非礼我，动手动脚，还历历在目呢。我又一想，他这么做，不会想让我闭口吧，定定心心安胎得了。

这些大老板，平时里最注重就是声誉，声誉坏了，谁还敢跟你做生意？可是世人哪里知道，平时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他们发泄的出口可就多了，花样也追求新奇刺激了。

我没有做任何回应，默然接受，陈辰本打算送我回去，被我婉拒了，我想一个人走走，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这十个月里，不多了。

我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从父亲去世，到母亲再嫁，被人偷窥，糊涂下嫁，再到我来到这座城市，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一幕幕像是过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闪现，我仔细回味，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我的心事纠结的，我的脚步也是乱的，不知不觉来到了我以前和赵凯经常来的一家咖啡厅。服务员早就认识我了，引我落座，给我端上我最喜欢的espresso，我轻轻嘬了一口，甘香浓苦，还是熟悉的味道。

服务员见我一个人来的，张口问那个男孩子呢，问我男朋友为什么没来。我没有回答，望向远处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心里回了一句：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