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秘籍到手
听着虚云老道简洁平和的解释与说明，叶秋离不由轻轻点了点头。这位老道倒是没有歪曲事实，基本上保证了讲述的中立性与公正性，没有趁机给武当众人施加什么偏颇的影响。否则的话，他想要成功交换到张三丰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籍，恐怕又要增加不少麻烦了。
不过，暂且不说叶秋离究竟如何思想，先来看看武当派的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表现的。
听到虚云老道说起需要商量的事竟然又是有人找上武当山，想要得到张三丰祖师留下的《鱼龙九变》后，一些脾气暴躁，自尊爆棚的武当弟子，也未仔细思考其中的不同，当即便挺身而起，对着叶秋离怒目而视，口中连声喝道：“好个狂妄无比的小子，竟敢打我武当秘籍的主意！今日必定让你来得去不得！”
这些人倒是各个义愤填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其他人也是满脸不忿，怒火中烧，只是碍于长辈在场，没有当即作而已，不过面色同样也十分难看。很显然，叶秋离的要求已经触及到他们最根本的禁忌了，由不得他们不剧烈反弹。
确实，身为武林泰山北斗之一，武当派早已威震江湖数百年，声名赫赫，路人皆知。这些人能够成为武当派的核心弟子，哪个不是骄傲无比的家伙，平时行走江湖时，恨不得将头昂到天上才好，此时听闻叶秋离上门讨要祖传功法，自然是认为叶秋离重重地扇了武当派的耳光，落了武当派的面子。而打武当派的脸面，自然就是在打他们的脸面了，他们怎能忍受？！
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虚云老道用的是“交换”二字，说话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反对交易的暗示。倒是边上几个站着旁听的低辈弟子耳朵比较尖，听到了虚云老道口中说出的“洗髓丹”与“培元丹”这两个名字，顿时兴趣大生，神大动。因为这两种丹药实在太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了，光听名称就让人觉得仙意盎然，很像仙侠小说中出现的那些仙丹灵药，吃上一颗立刻平添几十年功力。
心里对这两种丹药有了高度期望的猜测后，这些武当派的低辈弟子们自然也随之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纷纷交头接耳地，互相打听起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功能效用、来历传说。他们之间充满兴奋色彩的议论纷纷，明显与那些怒气勃的同门大相径庭，一时间却也形成了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注意到自家弟子交头接耳，不成体统的表现，坐在座位上的几位武当前辈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岂不是在外人面前丢尽了武当派的脸面！有那对弟子要求比较严苛的人，立刻便要出训斥。
只不过，他们已经涌到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又立刻收了回来，因为他们也注意到，众人议论的正是洗髓丹、培元丹这两种传说中的神药。
作为修炼积年的老江湖，他们自然比那些低级弟子更加清楚这两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奇作用。因此，乍听到如此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后，各位老年道士、中年道士，个个神形失色，目瞪口呆，不由得纷纷目视虚云老道，面带着焦急的询问神色。
见到众人同样吃惊不已、举止失措的模样，虚云老道的心里立刻平衡了许多，自思自己当时听到这两种丹药时的惊讶表现也算是人之常，并未太过失态。自我安慰一番后，他也没让众人等待太久，轻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后，随即便确认道：“不错，正是传说中的洗髓丹和培元丹，叶秋离小友已经服用过，确实有奇效。”
得到虚云老道的确认，询问的武当众人立刻欣喜若狂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用目光互相交流示意了一番。与此同时，平静的大殿中也轰然喧闹起来，有知道洗髓丹、培元丹作用与来历的人，赶紧向周围其他人添油加醋地讲解起来，大肆卖弄自己的知识，仿佛吃了这两种丹药，不用修炼，立马就能变成先天高手一样。
现大殿内众人的绪，竟然就这样被小小的洗髓丹和培元丹完全调动起来后，虚云老道不由有些后悔不已，觉得就这么将武当众人请过来实在有些太过于草率，应该事先通个气，设定好谈判的筹码，不能让叶秋离占据太多的优势。只可惜，事已经生，再也补救不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落入叶秋离的算计。
又过了数分钟，现大殿中的众人依旧议论不休后，虚云老道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后，再次开口问道：“叶秋离小友愿意用洗髓、培元二丹换取《鱼龙九变》，众位意下如何？”
这一次，武当众人虽然依旧十分激动，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混乱，稍稍喧闹了一会儿后，很快就秩序井然起来。除了几个辈份较低、年龄较小的人依然在小声议论着，年龄较大的几位老道，就仿佛事先约好了一般，纷纷闭目端坐在座位上，沉吟不语，不表任何意见。
看他们不动如山的模样，好像早已神游天外，万事不再关心。只不过，稍微注意一下他们那微微抖动的眉毛和热血上涌的面皮，却可以现，他们的内心中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作为武当派的掌门，尴尬不已的幻灵道长见众人全都不说话后，不得不过场面似地应了一句废话：“全凭师叔做主。”之后也开始闭目神游。很显然，他也与那些老道士一样，表面上一副无动于心的超然模样，实际上各个都紧竖着耳朵，时刻关注着大殿里的动静。
见此景，叶秋离不禁哑然失笑：“恐怕最关心洗髓丹和培元丹的，莫过于他们这些修炼数十年，有望突破先天境界的老道士了。以前是资源和条件不足，突破无望，只能安心等死；现在却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就摆放在他们面前，只要服用了这两种灵丹，凭借他们几十年积累的深厚内力，突破先天境界几乎十拿九稳。到时候不说追求更高的境界，单是先天高手150年的寿元就足够他们心动了。人还是活得越久越怕死啊！”
想到这里，叶秋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虚云老道。虽然看不透这个老道士的表，但是丝毫不妨碍他继续自己的猜测：“想必这虚云老道也是同样的心理了。虽然他已经是一位先天高手，但谁会嫌自己的寿命太长，实力太高呢？他之所以一口拒绝与我进行交换，恐怕更多的还是武当派延续数百年的传统习惯的影响，并非他自己舍得放弃。”
“……此时全派共同决议，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责任由所有人集体承担，但好处却不会少了他半点。谁让他是武当派中身份最高、实力最强、可以威震武林的终极威慑力量呢！那些能够大幅增加实力的灵丹，显然会有他的一份！好处、名声全都得到了，里子、面子两面全赢。……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大约猜测清楚虚云老道的想法，再看他双目低垂，不动如山的镇定模样，叶秋离不禁暗自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然端坐在蒲团上的众位老年道士、中年道士个个城府颇深，不不语，不表任何意见，不代表武当派中其他年轻弟子也有如此定力。尤其是那些来自现代都市豪富权贵之家的俗家弟子，不但行事肆无忌惮，更是见惯了利益交换，习惯于将任何资源都做最大化利用，也不管《鱼龙九变》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修炼功法，当即纷纷表示支持交换。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足：先，《鱼龙九变》自张三丰真人逝世之后几百年来，从无一人再次练成，江湖上也没有再出现一位陆地神仙境界的绝世强者。可能《鱼龙九变》根本就是一部不能修炼的功法，张三丰祖师的成功也完全基于偶然，并不具备可复制性。《鱼龙九变》对于武当派来说，除了一些纪念意义外，再没有多少实际价值，还不如用它换取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洗髓丹、培元丹之类的。
其次，当今武林已经慢慢走向没落，先天高手已然是最高境界，连神话境界都不可能再次达到，何苦好高骛远地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陆地神仙境界？不如趁着《鱼龙九变》还有价值，还有人问津的机会，尽快换取一些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如果再过几十年，连先天境界都没人能够突破，这东西就算放在别人面前，恐怕都没人会看上一眼了。时代在变化了，人的思维也应该跟着变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三，就算《鱼龙九变》被别人学去了，武当派还是武当派，依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并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少林寺的《易筋经》和《洗髓经》都曾经流传出去好多次，也没见少林的地位受到什么挑战，这两部武功依然是少林寺的镇寺秘技。而且，少林寺也不只靠《易筋经》、《洗髓经》混日子，他们还有七十二绝技可供修炼。少林能够做到，武当当然也能够做到。
不得不说，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这种观点和理由一经提出，立刻便得到紫霄宫中武当众人的大力认同，喧闹不堪的争议声也慢慢趋于统一，众人尽皆同意用现在没有什么作用，甚至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作用的《鱼龙九变》，换取对现在的武当众人来说有大用的洗髓丹与培元丹。
不说其他，得到这两种灵丹后，至少可以帮助几位武当高手顺利突破现在的境界，甚至再次踏足数十年未曾一现的神话境界，彻底压下少林寺，坐稳天下第一大派的位子，让整个武当派在彻底没落前再次焕一回耀眼的辉煌。当然了，如果有机会让自己也得到一颗、两颗，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见到大殿中众人的意见逐渐趋于统一，基本上全都赞同交换后，虚云老道也不由面露欣喜之意，再次环顾一遍整个大殿，示意众人全部安静下来后，随即便开口说道：“既然诸位已经完全考虑清楚，那么对于叶秋离小友的提议，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用《鱼龙九变》秘籍交换洗髓与培元二丹的请举手！”
“唰！唰！唰！”虚云老道的话音刚落，紫霄宫大殿中便齐刷刷地举起一片手臂，大多数人都表示了赞同的意思。而那些坐在座位上，一直神游天外的中老道士们，也终于睁开双眼，强忍住内心中的激动，互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便再次闭目不语，神归太虚。
别看他们表现得相当无所谓，事实上，各自的心里恐怕早就计算了不知道多少回，仔细研究过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率先得到那些为数不多的极品丹药。
见到全派有资格决定《鱼龙九变》归属的人，绝大部分都支持与叶秋离进行交换，那洗髓与培元二丹已然得手在望，虚云老道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与惊喜，再次确定没人反对后，当即便就坡下驴地宣布交易达成。
几经波折，终于实现自己的目的，得到期望已久的《鱼龙九变》后，叶秋离也不拖沓，当即便十分痛快地取出两个小瓷瓶，伸手递给虚云老道，同时高声向着所有人说道：“这两瓶丹药，绿色的是洗髓丹，红色的是培元丹，各有七粒，在下这就交给贵派了。”
历经故事，终于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极品灵丹后，虚云老道也忍耐不住喜形于色，闻后立刻伸手接过这两个小瓷瓶，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塞，轻嗅了一口丹药香气，面露陶醉神色地沉浸半晌之后才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将两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重新盖好，交给旁边的武当掌门幻灵道长。
确定丹药的真假后，虚云老道也没有让叶秋离等待太久，迅速起身走进紫霄宫的后殿，直到数分钟后才捧着一个紫檀木盒重新走出来。看他的模样，叶秋离很轻易地便猜测到，木盒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张三丰留下的那部《鱼龙九变》了，也不知道武当派究竟将它藏到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重新坐回到叶秋离面前，虚云老道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盒，再次留恋地打量几眼后才神严肃地对着他说道：“叶小友，这就是本派张三丰祖师留下的修炼手札和《鱼龙九变》手稿了，你所需要的秘籍资料尽数在此，小友可是现在就抄录一份？至于祖师手书，请恕本派不能赠送了。”
“谢过道长与各位前辈，在下就在这里翻看一遍就好，张三丰真人的手书，自当由贵派保存。”听说那个檀木盒中装的就是自己此行前来武当山的终极目标后，叶秋离也迅速端正自己的态度，心潮澎湃地谢过虚云老道后便接过木盒自己查看起来。至于老道之前所说的提议，自然在无中予以了否决。
说完这话，叶秋离也不再理会大殿中喧嚣的议论声，慢慢抚摸片刻后便轻轻打开这个历经数百年时光的紫檀木盒。这个小木盒上面并没有什么机关，完全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檀木盒，除了做工比较精致结实以外，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丝毫没有出现小说桥段中经常出现的那种夹层藏书的景。
打开木盒之后，出现在里面的正是几本装订得整整齐齐的线装古书，虽然纸张有些黄，但是本身却毫无破损，不但没有普通古书历经千百年岁月变迁后经常会出现的霉变和缺失，甚至连一般的污渍与褶皱都没有，几本书虽然称不上整洁如新，但也是状态良好，可见武当派保存的十分用心。
取出几本古书，叶秋离将它们放在手中仔细观察了片刻，现它们都是用普通宣纸编纂而成的书籍，书籍本身并没有隐藏任何秘密。再翻开书籍仔细阅读一遍之后，他现，里面确实记载了一套名叫《鱼龙九变》的独特修炼功法，还有张三丰的修炼心得，以及他对这套功法的猜测与解读。
细细推敲揣摩一遍后，叶秋离现，张三丰留下的这门《鱼龙九变》功法确实与众不同，别出机抒，前人之所未，想前人之所未想。虽然整部功法看上去很是荒诞不羁，修炼条件也十分苛刻，仿佛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但是以他修炼修真功法的经历来看，却是完全可以实现。
前后花费半个小时时间，叶秋离终于将几本书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凭借着天灵子改造后的大脑所带来的超强记忆力与理解能力，秘籍读完后，他不但将所有的内容全部记下，就连其中的意思也理解了三分之一。
依仗着全面开过的超强大脑，将所有资料全部记忆下来后，叶秋离再未作任何抄录的动作，很快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秘籍再次放入紫檀木盒，还给了虚云老道，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很是潇洒地站起身来与众人告辞了一句，随即便转身出了紫霄宫。
目瞪口呆地看着叶秋离一连串不同寻常的举动，虚云老道当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直到叶秋离完全走出大殿门槛时，他才回过神来，冲着叶秋离的背影喊道：“叶秋离小友，你还没有抄录秘籍呢！”
“哈哈！谢道长关心，在下已经全部记清了！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听到虚云老道的话，叶秋离仿佛早有所料，当即长笑一声后纵起身形，如一道幻影一般，划过武当派众多建筑群，投入到山外的茫茫林海中。
“啊！好强大的天赋！过目不忘啊！”
“哇！好神奇的轻功！”
“哼！好嚣张的家伙！”
被叶秋离如此一手狠狠镇住的武当派众人，一阵愣神后，纷纷出表自己的看法，或惊诧，或赞叹，或鄙夷，不一而足，刚刚还寂静无声的紫霄宫中，瞬息之间再次甚嚣尘上。
不过，此时紫霄宫中的喧嚣声，叶秋离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的心神早已被张三丰留下的《鱼龙九变》给占据了绝大多数。对于只花费几颗丹药就从武当派换到这部神奇的修炼功法，叶秋离着实大感物超所值。
……
带着达成目的之后的心满意足，出了武当山后，叶秋离并未急着返回住处，而是又折回与武当山山脉相连的神农架，在苍茫的神农架原始丛林中大肆搜刮一番，采得无数灵草灵药后才满载而归。
回到自己的住处，叶秋离大致计算了一下，愕然现，这一次前往武当山换取《鱼龙九变》，再加上之后的采药神农架，几件不起眼的小事，竟然总共花费了他大概一个月时间。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他感慨不已，时间对于修炼者来说，确实无法形成太确切的概念。
这还仅仅只是在方圆几千里的范围内转悠，如果投身于茫茫宇宙，游历于各个不同的星球，那耗费的时间就更加恐怖了，怕是以年、十年、百年来计量也很平常。想到这里，叶秋离不由暗自长叹了一声：“果然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修真者漫长的生命中，真正用于自由开支的时间，算起来也是屈指可数了！”
深深感慨一番修真者的生活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般安逸与清闲后，叶秋离稍作休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继续投入到《五行真气》的修炼之中。虽说他已经修炼到筑基后期，现在正处于突破至开光期的瓶颈状态中，修炼效果十分轻微，不经过一段时间进行比较，几乎完全感觉不出来。但是他坚持不懈地反复运行《五行真气》功法，一点一点地打磨自己的真气，缓慢却坚定地进步着。
虽然之前从未有过修炼的经验，但是叶秋离却一直都认为，修为的提高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只能在水滴石穿的消磨中慢慢增加。高手与庸人的差别，就是在这种点点滴滴中慢慢积累出来的。修真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唯有经过时间的磨砺才能真正达到仙界的起点。高手寂寞，耐不住寂寞的人肯定无法走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