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困兽犹斗
“放你风筝！”现自己赤手空拳地与那锋利无比的忍者刀正面交锋明显不占便宜后，叶秋离迅速改变打法，仗着自己远远超出武右卫门的绝世轻功，快速拉开战斗距离，只在忍者刀攻击范围之外以无相劫指凌空射击，只有机会确实难得的时候，才近身使用龙爪手或者罗汉拳强攻。
果然，轻功不敌叶秋离的武右卫门面对这种无赖打法明显相当不适应，不管他多么努力地舞动忍者刀，都够不到叶秋离分毫，除了白白浪费力气外，也只能越加奋力地保证自己不被突然袭来的绝招一击致命。
说起来，这次确实也是这个武右卫门倒霉，不幸遇到了叶秋离，一身实力完全没有挥出来就彻底落入了下风。如果换一个人做他的对手，哪怕那人同样是实力高强无比的先天高手，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身为名贯日本的顶级天忍，这个武右卫门早已不是初入先天境界的菜鸟，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不管是在日本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面，都与许多天级高手正面交锋过，即使来自中国的顶级高手，他也曾遭遇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人像叶秋离一样将真气不当做一回事，肆意挥洒，毫不吝惜。
一招鲜，吃遍天！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先天真气催动超级轻功所带来的幻影般移动速度，直让这个武右卫门有力无处使，有招无处，只能被动地应付着叶秋离连绵不断的致命攻击，苦苦维持着战斗局面不至于突然崩溃。现在，他也只能寄望于对手比自己先消耗完真气，自己后制人、后来居上了。
“拖死你！”看到武右卫门已经被自己彻底压下，叶秋离心中着实惊喜交加，连忙再接再厉，仗着开光以后先天真气生生不息的特别属性，丝毫不在意真气的浪费，牢牢掌控着场上的主动权，一击即退，招招致命，绝不与其做近身搏斗，打定主意采用游斗战术耗光这个家伙的功力与精力，然后趁其不备，一击致命。
事实证明，叶秋离花费众多时间苦练轻功绝学《草上飞》，费尽心力将其提升到神话境界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配合上他专门选修的几门武林绝学，其威力确实不可小看。此时，在与日本天忍武右卫门的战斗中，这种独特的效果更是挥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在防御、躲避有了保障的况下，叶秋离的攻击能力也挥到了极致，左右双手同时使出龙爪手36式，“拿云式”、“抢珠式”、“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连环使出，片刻不停。
在这中间，他还不时夹杂一两记无影无形的无相劫指暗中偷袭，又或者使用几招势大力沉的罗汉拳中路突进，虽说没有真正命中，却也使得武右卫门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眼见从头到尾都被叶秋离占据主动，压着自己打，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武右卫门心中不由大急。虽然此时从场面上看，他还未落下风，甚至占着东瀛刀法杀伤力凶悍的优势，逼得叶秋离不能近身，但是他却十分清楚地知道，这点不胜不败的局面是建立在他比平常状态更加剧烈的真气消耗速度上的，时间一旦拖长，他必然要败像毕露，饮恨当场。
先天高手的真气虽然可以循环不息，并且自由从外界吸收天地灵气进行补充，但是它们的数量毕竟不是无限的，快速使用下，一旦补充跟不上，很容易就可以耗干。而一旦真气消耗殆尽，那可就相当危险了，绝对与雄鹰折翅、猛虎束脚没有多大分别，最终难逃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凄惨下场。
虽然不知道叶秋离为什么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地挥洒先天真气，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真气耗尽后补充不及的问题，但是武右卫门自己却不敢有半点大意，更加不敢与叶秋离比拼谁先耗光真气。即使看场上的形势，叶秋离肯定会比他先耗尽先天真气，他也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是在日本国内，武右卫门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加以采用，拼着冒上一点危险也要将对手彻底耗光磨死。但是现在身处于本地江湖对日本武士极度不友好的神州大地上，他却是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此时肯定会有其他先天高手正在向着他们战斗的地方赶来。
如果来的是中国官方的先天高手，他倒也不会太过于担心，就算稍稍遭受一点挫折，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民间的先天高手率先赶到，那他的危险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到时候若是他被叶秋离耗光了真气，那可真是想跑都跑不了，唯有死路一条，殒身之祸绝对不可避免。
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的小日本，早已在无数汉奸的帮助下，将神州武术界的况摸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些先天高手，更是建立了专门的报小组，时时加以监控。因此，一现叶秋离竟然也是先天高手之后，完全了解其中报的武右卫门立刻就知道，他即将面对的先天高手绝对会超过两人。因为叶秋离这个突然出现的先天高手，显然同时是他们和龙组两方计划外的变数，是他们双方谁都不会想到的存在。
那么，按照龙组一贯的行事风范，遇到外域高手入侵后，肯定又是全国范围内广求援信息，寻求那些江湖高手的支持。反正在龙组的眼中，那些江湖高手都不是自家人，即使有所死伤，他们也毫不惋惜。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对龙组的这种价值观，作为他们的敌人，日本忍者群体早已研究透彻。
而武右卫门恰恰知道，在金陵的紫金山上面，正好就住着一位与日本有着血海深仇的先天高手。毕竟日本侵华时在金陵做下的血腥大屠杀，实在是将金陵人得罪的太彻底了，双方的仇恨完全没有化解的可能。若是那位先天高手接到信息，肯定会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助拳，好好教训一下他这个日本忍者。
对于这个推断，武右卫门没有丝毫怀疑。再考虑到他们战斗的位置正处于金陵东方，离紫金山很近，那位先天高手绝对有可能赶在龙组高手之前到达现场。那时，在两位先天高手的围攻下，他真是想不死都不可能了。中国的民间武者可不是那些带着脚镣跳舞的官方打手，绝对不会与日本忍者讲什么江湖道义，睦邻友好，机会合适的时候，肯定就是并肩作战，痛打落水狗，彻底将之赶尽杀绝才甘心。
一想到不久后可能要面临十死无生的险恶环境，武右卫门便越焦急不已，不由深恨隐藏在中国境内的报人员，恼怒他们竟然没有收集到半点关于叶秋离这位先天高手的报资料与出入行踪，致使他深陷如此险境。此时的他，除了在心中不断问候那些报人员的全家女性外，更是打定主意，一旦安全返回，立刻就砍了那些办事不力的家伙。至于完成任务，抢到资料，他已经不再做任何妄想了。
在这股焦急与愤怒之外，武右卫门也深深鄙视龙组行动起来过于迟缓，让他遭遇如此危机。若是龙组高手能够及时赶到，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拼死相搏了，即使叶秋离与紫金山上那位先天高手想要联手灭杀自己，那些龙组高手也得出手阻拦。那时他就没有任何危险了，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喝茶聊天，坐等时机回国。
对于龙组行动人员必须遵守的那些行为准则，武右卫门同样十分了解。说实话，他是极端“佩服”龙组的领导人的，那个家伙给龙组行动人员制定的那些深蕴国际主义精神的行为准则，可是中国少有的得到全世界支持的决定之一。若不是诺贝尔奖一向不授予中国人，在全世界所有国家的支持下，制定这些行动准则的那位龙组领导人早就是诺贝尔和平奖的得主了。
不过，就算没有获得诺贝尔奖，这位龙组领导人也是少数几位受到世界各国真心拥护的中国官员之一，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最热接待的尊贵人物。而他能够稳坐龙组一把手几十年，也是所有国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毕竟，谁都怕这位领导人下台后，他制定的那些国际主义行为准则会因为人亡政息的原因而被废止。
当然了，武右卫门脑海中的这些想法，叶秋离是无从知道的，他只是从这个日本天忍略显焦急的神色和稍微有一点散乱的招式中看出来，这个家伙已经有点难以支撑，开始慢慢露出了败相，只要再加一把劲，很快就能将之彻底斩杀当场。
见此形，叶秋离顿时精神大振，不但攻击得更加猛烈，还不时出干扰武右卫门的心神。诸如“小日本的武功不错啊！”、“碰到你家叶爷爷，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死了我会砍下你的脑袋，替你完成剖腹自杀仪式的！”、“我们的先天高手就要赶过来了，今天你必死无疑！”之类的话语更是反复叙述，务求给他造成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错觉，打乱他的心神，让他不能专心应战。
果不其然，对于叶秋离的其他话，武右卫门还可以无动于衷，毕竟，作为一个先天忍者，他的心理素质绝对超出常人许多，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影响。但是叶秋离最后提到的其他中国先天高手即将到来的消息，却正好击中他心中最为恐惧的担忧，与他的猜测完全符合，让他不得不考虑到被众多中国高手围攻的下场。
“八格牙路！”本已经形势不利，渐落下风，现在又遭遇魔音灌脑，怪话乱神，武右卫门的心中越烦躁不安，心神急切之下，他不由自主地突然怒吼一声，奋力挥动手中忍者刀一阵疯狂乱舞。顿时，一阵阵锐利至极的刀气四散飞扬，原本就已经风声嚯嚯的刀光，迅速扩大了笼罩的范围，向着叶秋离狂压而至。
“有况！”自从现武右卫门陷入困兽犹斗的境地后，叶秋离已经开始小心防范起来，防止这个家伙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此时猛然听到武右卫门一声大吼，又见其迅速出手抢攻，明显是要趁机放大招后，他赶紧集中起注意力，随时防御即将到来的致命绝招。
果然，势的展完全没有出乎叶秋离的预料，武右卫门显然是想通过大绝招的方式来逆转局面。在暂时逼退叶秋离后，这家伙迅速抽身后退，摆出一个奇怪的起手姿势，双手举刀过头，神严肃，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叶秋离，仿佛要从眼中出两道激光将叶秋离烧成灰烬一般。
姿势才刚刚摆好，也不等叶秋离做出什么动作，他又迅速催动真气，完全不管全身的衣物被强大的气流鼓动得四处飘飞，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奋力劈出手中的忍者刀，同时口中连连狂喝道：“破灭一刀流，终极奥义！——”
“迎风一刀斩！”
“破浪一刀斩！”
“十字回旋斩！”
劈出第一刀之后，武右卫门又迅速跟着出第二招，第三招。
霎时间，刀光纵横，剑气狂舞，本已混乱无序的战斗现场更是一阵阵飞沙走石，草木乱旋。放眼看去，只见一竖，一横，一撇一捺，四道强横无比的刀气出呜呜的呼啸声，打着旋，迅捷无比地斩向了叶秋离，刀气还未及体，被刀风卷动的草木碎片已如利箭一般射了过来，触面生疼。
“这招不能接！”一见武右卫门连续三式大招声势如此浩大，叶秋离立刻放弃了硬接的想法，快速闪身规避，意图躲开直面自己的刀锋。虽然他对自己的防御十分有信心，但是明知有危险的况下，他也不会脑袋犯浑地拿自己身体往别人的刀口上面撞，存心试试云龙出水能不能抵抗住这绝杀三招。
只是，如此连环大招如果能够轻易躲开，那也称不上天级忍者的奥义绝招，做不了武右卫门狗急跳墙后的终极杀招了！这连续三式超级大招除了声威显赫以外，速度更是快到了极点，还未等叶秋离完全躲开招式覆盖的范围，猛烈的攻击已经窜到他的面前，将他的前后左右全部封死，不留半点空隙。
“拼了！实在不行就激云龙出水吊坠！……这三招的威力难道还能超过金丹期修真者的攻击？！”眼见无法躲避武右卫门奋力出的这三式绝招，叶秋离干脆不再逃避，转而直面狂扑而来的威胁。
“啊！——呔！”打定主意后，叶秋离迅速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凝，盯紧刀气来袭的痕迹，算准刀锋杀伤力空白之处，在刀光即将及体的那一瞬间，猛然爆喝出声，纵身斜跃，跳到了横向飞来的刀气上方，踏着被刀风卷起的碎叶杂草，辗转腾挪，左右闪躲，迅速飞升到半空之中，从绝对无人能够想象到的虚空缝隙间，险险避开了三式绝招的超强杀伤力。
踏落叶而舞，借飘雪升空！叶秋离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突破了《草上飞》的最高境界！
乘风破浪，御虚而行！叶秋离就那样脚不点地地直接在半空之中来回转折，左舞右蹈，一直等到这猛烈至极的绝杀刀气终于呼啸着冲过他原本立身躲避的空间之后才飘然而下。
落地之后，叶秋离迅速顺着刀气轨迹，看向武右卫门这式绝招最后没入的树林，这一看，却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见原本茂密繁盛的树林中，已经被硬生生地割出一个巨大的“米”字形空白，岩石密布的地面上也被犁出一道深深的裂缝，刀气所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到处飞散着被绞碎的树枝草叶、尘土碎石。
“好强大的破坏力！”眼见如此摧枯拉朽的可怕场景，叶秋离也不禁心惊肉跳，惊寂不已，忍不住暗自庆幸了一句：“如果中招，即便有法器防护，恐怕也要弄得灰头土脸了！……这一招的威力，怕是与金丹期高手的攻击也相差无几了！小日本只攻不守的奥义刀法，果然威力不凡！”
这其中的过程，写起来仿佛笔墨很多，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瞬息之间就已经生，并且立刻又趋于结束。从武右卫门突然爆，逼退叶秋离，倾力出大招，到叶秋离凌空虚步，躲过武右卫门的必杀绝技，整个战斗过程也就仅仅只用了短短的一两秒钟时间而已，快得一般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什么？！”
眼见叶秋离竟然以如此一种超玄幻的方式躲过了自己的必杀绝招，未受分毫伤害，武右卫门直惊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完全不能置信，剧烈的惊骇，甚至让他在激烈无比的战斗过程中不禁愣了一愣。
“喝，纳命来！”
现武右卫门竟然在这种非生即死的险恶战场上愣失神，叶秋离顾不上平息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立刻抓住机会，再次飞扑上前，戟指直戳他的脑门，大有一股不将其击毙当场，誓不罢休的坚定气势。
“逃！！！”
眼见叶秋离的致命攻击又到眼前，武右卫门终于及时清醒了过来。奋力躲开叶秋离的攻击之后，他也不再加以反击，反而不管不顾地摸出一枚黑色圆球，猛然往地上一砸，“扑”的一声卷起一股浓密的黑烟后，立刻遁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个家伙，竟然半途逃跑了！
其实，早在知道紫金山上那位先天高手即将赶来后，武右卫门就已经有了暂时逃遁的打算。只可惜，叶秋离的轻功实在太高，一直纠缠得他没有丝毫空闲时间予以实施，只能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疲于奔命。此时好不容易拼命出绝招，打开了一个缺口，他再不趁机逃跑的话，那就是十足的精神有问题了。
“想逃？门都没有！”
一见武右卫门准备遁逃，叶秋离立刻勃然大怒，当即便轻喝一声，飞身追上。他却是不能让这只煮熟的鸭子再次给飞了，否则打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咻！”
刚一踏入迷雾范围，叶秋离的耳边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利刃破空声。
听声辨位，他赶紧调整身形，迅速往左跨出半步，堪堪躲过来袭之物。顺便仔细一看，那件东西竟是一枚袖里镖，蓝汪汪的镖身上明显淬了剧毒。
“咻！”
“咻！”
“咻！”
刚刚躲过当面一件袖里镖，随即又有几件暗器接踵而至，将叶秋离上下左右的方位全部给封得死死的，明显是对他的位置了然于心。
见此景，叶秋离赶紧退出迷雾范围，另作其他打算。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这种迷雾环境中，他和武右卫门的眼睛都失去了作用，只有依靠耳朵来辨别位置，但是他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行动时难免会出一些细微的响动，暴露了行迹，从而被武右卫门抓住机会暴起突袭。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那却不是智者所为，如果强要与之相比，肯定是自曝其短的愚蠢行为。与天级忍者比拼藏身匿迹、闻声辨位的能力，那肯定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想跟我玩捉迷藏？自认倒霉吧！”快速绕着迷雾范围转一圈，现武右卫门根本没有从中间出来，显然是埋伏在里面，随时准备偷袭后，叶秋离忍不住冷笑出声。
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忍术训练，无法做到移动时无声无息，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与武右卫门比试谁的隐匿技巧更高明，谁的听声辨位能力更强大。因为，他还拥有一项绝对出乎武右卫门意料，正适用于眼前状况的特殊能力——神念！不错，正是他刚刚修成的修真者独有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