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难逃一死
认真说起来，武右卫门见叶秋离拥有着先天境界的实力而将其认作为一个先天高手，恐怕是他在此次争斗中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了，当然，也是最致命的错误。***对一般的先天期高手来说，他的做法绝对是扬长避短的聪明选择，但是对叶秋离使用这种手段，那当真是自投罗网，死到临头而不知了。
虽然武学修炼的先天境界已经步入到修心的阶段，修炼者开始有意识地强化自己的直觉，最后取得的能力也绝对超乎一般人的想象，比如能够感知到别人对自己出的杀气，能够冥冥之中感应到未知的危险，看着效果好像与修真者修炼出来的神念相差不多，其实它们之间的距离天差地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神识的基础而修炼出来的神念，那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化能量，就像真气、真元一样，可以被具体地感知到；而直觉仅仅只是人体的七种感觉之一而已，虽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但却无法量化感知，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判断标准。两者比较起来，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神念可以外放出体，就像是有一双无所不在的眼睛，随时都在全面观察周围的环境；而直觉却没有这种功能，完全是在被动地接受外界信息，很容易就被隐瞒过去。现在，叶秋离就是要运用神念外放的能力来查找武右卫门的藏身之处。因此，他也不进入迷雾范围中，就站在外面，放出神念慢慢探测迷雾内的况。
神念探测是一种与视觉寻找截然不同的体验，虽然可以将密林中的况巨细无遗地反映在脑海中，但是却没有半点色彩区分，在叶秋离的感觉中，更像一种奇特的感应，倒是与听声辨位有点相似，就是不需要声音也能运用。再确切一点地说，大概与雷达扫描加红外成像差不多，总之是一种很奇特的能力。
而初次使用神念外放的能力，叶秋离也没有急功冒进地立刻就准备找到武右卫门，而是稳扎稳打地步步向内推进，一边寻找武右卫门的踪迹，一边慢慢试验神念的具体运用。自从现武右卫门躲藏起来准备偷袭自己后，他便知道，没到一定的程度，这个家伙是不会随便挪动自身位置的，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搜寻。
随着连绵不绝的神念仿佛流水一般缓缓蔓延出去，迷雾中的一切也慢慢展现在叶秋离的心中，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已经成功搜寻到了武右卫门的身影。毕竟，武右卫门使用那种小黑球制造出来的迷雾范围本身就不是很大，最多也就几百米方圆而已，大约只花费了三四分钟，叶秋离就已经完全将之查看了遍。
此刻的武右卫门正自信满满地躲藏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中，还不知道叶秋离已经现了他。虽然他之前也曾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拂过，但是从未接触过修真者神念的他并不知道，那正是叶秋离在搜索他，明明已经被叶秋离现了藏身之所，却还犹不自知，自以为得计。
现武右卫门后，叶秋离立刻用神念牢牢锁定住他，不让这个家伙有任何脱离自身感应的机会。等到计算清楚武右卫门所在的方位和距离，他又悄悄抓起一把碎石泥土，在做好一击致命的准备后，突然奋力将这把碎石泥土往迷雾范围中一撒，然后全力运起轻功，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迅速奔向这个家伙的藏身之所。
很显然，叶秋离已经出了自己的致命杀招！而此时的武右卫门又在干什么呢？
听到外界异乎寻常的响动后，武右卫门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他看来，这是最典型的投石问路，打草惊蛇，越是妄动，越容易暴露行踪，给对手抓住机会。此时正是双方比拼耐力与定力的时候，丝毫不能有所大意，谁能坚持到最后，才可以笑到最后。
曾经，他就多次依靠超人一等的耐力与定力战胜对手，赢得最后的胜利。这一次他虽然不再期望以此战胜叶秋离，但是在众多先天高手围上来前逃脱性命，他还是抱有信心的。毕竟，忍者最擅长的就是藏踪匿迹、潜伏偷袭之类的事，有效地隐藏自身，正是他们最拿手的手段之一。
从头到尾，这家伙一直都没有设想过自己的身形会被叶秋离给现的况。对于忍者所修炼的遁术，他向来都抱有极为强大的信心，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天级忍者，遁术更是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莫说一般人，就是三五位先天高手同时上阵，他也有信心成功瞒过。
说起来，这也是地下世界那些修炼者的惯性认识了，除了精神系的异能者，其他人基本没有可能直接现施展了遁术的天级忍者，尤其是处于一种十分复杂的环境中，更是没有半点成功的希望。而中国的先天高手，显然是与精神系异能者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凭借精神力量探测清楚天忍的藏身之地。
常识，很多时候都意味着其中包含有致命的错误，关于忍者遁术的强大效果，同样也是如此。为了这个错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落后的认识，武右卫门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他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说来话长，其实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分出了结果。
正沉迷于自己出神入化的遁术，对叶秋离打草惊蛇的举动毫不在意的武右卫门，还没从他那“投石问路”的认识中转过神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脊椎一阵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杀气！！”
到底是久经战阵的积年好手，武右卫门立刻就知道让自己有着如此强烈反应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正是由强烈杀意汇聚而成的森冷杀气，而且离自己已经极为接近。
“晚了！！”
看到武右卫门终于因为自己的杀气刺激而有所反应，叶秋离轻轻嗤笑了一声，越奋力地调动起十二成的真气，灌注在右手上，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那个家伙的背上。
“咚！”
“哇！”
“噗！”
铁拳及肉声，受伤惨叫声，鲜血喷吐声连成一片。武右卫门被叶秋离一记重拳狠狠地砸飞数十米距离，随即又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一直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来。
受到如此一记重创，受伤倒地的武右卫门一时竟然没有完全气绝，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奋力尝试了好几次后都以失败告终，最终还是不得不趴倒在地面上。
先天高手十二成功力的一记偷袭，实实在在地落在身上后，那种猛烈打击所造成的伤势岂能轻得了。此时武右卫门还能挣扎数次，尝试着爬起来，已经可以说是生命力极其顽强了。如果是先天境界以下的人物受此一拳轰击，恐怕早就五脏六腑俱碎，七窍流血而死了。
口中不停呕吐鲜血的武右卫门在多次尝试失败后，终于彻底放弃了努力，怔怔地盯着叶秋离，仿佛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在施展了遁术后还会被叶秋离如此轻松地从藏身之处找出来。继续吐出几大口鲜血后，他的口角一阵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可惜，从腹腔中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语。
“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你难道不知道，在中国玩躲猫猫是能玩死人的？！”将自己十二成功力的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轰在武右卫门的背上后，叶秋离终于锁定了最后的胜局，成功将这个日本天忍斩杀当场。
此时真正是大局已定了，在叶秋离如此一记重拳的全力轰击之下，武右卫门的内脏早已经完全破碎，任他有多强的生命力，也难逃一死。除了宝华丹之类的修真灵药外，这种程度的内伤，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听到叶秋离的话，万念俱灰的武右卫门目光中不由露出一阵迷茫的神色，显然他从来没有关注过中国的网络信息，还不知道“躲猫猫死”这种大名鼎鼎的死法。
“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在修真者面前卖弄你那点皮毛遁术？真是自取死路！”找到被自己打飞的忍者刀，叶秋离提着它慢慢走到趴在地上的武右卫门面前，一边走还一边轻声揶揄。
“呃！……”看到叶秋离提着自己的忍者刀慢慢走过来，差不多已经死了大半的武右卫门不由焦急地蠕动起来，看了看叶秋离，又看了看被叶秋离提在手中的忍者刀，他的眼神中少有地流露出一丝祈求的神色。
“我说过，我不会死，而你，一定会死！”丝毫没有理会武右卫门绝望的神色，叶秋离一边走一边说，再次重复着他与武右卫门交手时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武右卫门渐渐黯淡下来的神色又是一阵不断地改变，大概也是想起自己曾经很嚣张地说过要砍下叶秋离脑袋的话。现在叶秋离半点事没有，而他却很快就要死了！
“我说过，你死了我会砍下你的脑袋，替你完成剖腹的自杀仪式！”完全不管武右卫门不停变化的神色，叶秋离继续重复着已经说过一遍的话，慢步上前。
“嗬——！……”听到这句话，武右卫门已经明显露出死灰的神中再次迸出一片焦急与激动，甚至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挪动了几下。
“我靠！你不会真的要我砍下你的脑袋吧？”看着武右卫门一直死死盯着自己手中忍者刀的目光，再看到他的激动不已的举止和神，叶秋离终于猜测到这个家伙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了，剧烈惊讶之下，他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
他刚刚提着忍者刀说出那些话，也就是想要好好炫耀一番，表现表现心中的自恋，倒也没有真的准备砍下武右卫门的脑袋，那种血腥兼恶心的事，可不是他这样大好青年应该做的。即使在修真界中，杀完人后也就是一把三昧真火毁尸灭迹而已，并没有鞭尸或者分尸的恶习。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还真有人主动要求分尸的。
“呵，咳！……”听到叶秋离这句话，知道他已经了解自己的意思后，武右卫门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刚要说话，又是一口鲜血急剧漫出，将涌到喉咙的话语再次压了回去。
“靠！真是一个变态的民族！”知道武右卫门连死都不准备死的安稳后，叶秋离实在无以对，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了几句。只不过想到人之将死，其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他也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没有了再与武右卫门这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的心思。
“虽然我并不认同你们这种变态的仪式，但是，作为一个先天高手，我给予你最后的尊重！”没心再与武右卫门这个将死之人计较后，叶秋离倒也准备满足他最后的**，为的就是同为先天高手的那份荣耀。
提着防备，叶秋离慢慢走到武右卫门的身边，将他扶起跪坐在地上，又将自己手中的忍者刀轻轻插在他的面前，随后便又快速离开，站在数步远的距离外看着武右卫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也许真的是受伤太过严重，有心无力；也许是先天高手的尊严束缚着他，不能恩将仇报；又或者是人之将死，良心现。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最终并没有在武右卫门身上出现暴起突袭，拼死一击的场景。
当然了，在叶秋离严密无比的防范下，这家伙即使真的暴起突袭，也绝无半点成功的可能。在这个武右卫门完好无损的时候，叶秋离尚且不输于他，一直压着他打，更可况此时已经十成生命逝去九成的将死之人，若是让他临死反击成功，那叶秋离可就真的要丢脸丢到国外了。
闲话不提，再将镜头转回那个正准备破腹自杀的家伙身上。颤颤巍巍地跪直身体后，武右卫门轻轻拔出面前的忍者刀，来回抚摸了数遍，就仿佛是在抚摸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一般，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一片沉醉的笑容，配合着他那离死不远的颓败神色，着实诡异得直让人头皮麻。
“恶！……果然是变态国度的变态人物，连死都不能死得安稳一些，非要搞得那么麻烦！”看着武右卫门脸上那种恐怖怪异的表，叶秋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再次往后面退了几步。
“谢谢！……”奋力吐空口中的鲜血，武右卫门终于憋出最后两个字，说完也不等叶秋离回应，随即就提着忍者刀往腹部用力一捅，切开一个竖向刀口；稍等片刻，仿佛是聚足了力气一般，又用力横刀一绞，切开一个横向刀口；之后也不管顺着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和内脏，奋力拔出忍者刀，双手捧给叶秋离。
“我送你最后一程！”看到武右卫门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叶秋离也不准备让他失望，强忍着恶心，接过忍者刀后，没做任何停顿，迅速将锋利的刀锋斩向那个家伙的后颈。
顿时，武右卫门一颗大好头颅喷洒着鲜血飞向了半空。
“靠，好好的一把村正妖刀，本来还想留作战利品呢，谁知道竟然被这家伙如此恶心地用于剖腹自杀，实在是玷污了！”一刀砍下武右卫门的脑袋后，叶秋离赶紧咒骂着丢掉那把看起来还不错的忍者刀。他可不认为一把被主人用来自杀的刀会是什么好刀，若是不幸沾上其中的晦气，那就不好了。
“可恨之人也有可敬之处啊！”以如此方式砍下武右卫门的脑袋后，叶秋离并没有多少喜悦之，完全没有因为亲手杀了一个日本天忍而欢欣鼓舞。武右卫门最后时刻依然在坚持的行为，虽然看起来十分变态，但也展现了一个先天高手的本质，让他看到了一个先天高手对自己信念的执着，对自己追求的坚持。
抛开双方民族无数年积累下来的宿世仇怨不说，单从一个先天高手的角度来讲，武右卫门倒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切实展现出了一种先天高手所独有的凛然风范和超强实力，如果换一个人来，恐怕还真没这么容易将之顺利拿下，彻底斩杀在当场。
对于武右卫门最后使出的连环三招，叶秋离也不禁赞叹不已。武学功法在力量的使用上果然独树一帜，能够最大程度地挥出人类本身具有的杀伤能力，相比之下，修真功法在这个方面却是要稍微逊色一些。
至少，对于叶秋离来说，虽然他已是开光期修真者，与先天高手的境界相差无几，也许在先天真气的数量和恢复速度上还占据了一点优势，但是他却不出如此威力的招数。即使他的境界再次提升，可以使用法术神通和法宝灵器，出手之际翻江倒海，威力远非这三招所能及，那也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较量了。
哪怕现在武右卫门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叶秋离也不会将其贬得一无是处，彻底否认这个人在武学修炼上所取得的成就。尊重他人的努力和成就，那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即使这个人是敌人。
只不过，虽然欣赏武右卫门最后三式绝招的强大威力，但是叶秋离却也没有将其学到手中的**。世间的路有无数条，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并且顺着它一直走下去就已经足够。贪多求全，顾此失彼，那完全就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与生命，智者所不为也！
他没有掌握如此大威力的攻击招式，甚至还被它逼得退无可退，无路可逃。但是，最后取得胜利的却依然还是他，武右卫门最终还是死在了他刚刚修成的神念以及超凡入圣的轻功之下。
“好了，事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过来了。”看着眼前武右卫门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再注意到周围狼藉一片的战斗现场，叶秋离也深觉恶心碍眼，赶紧叫了扈飞出来处理。他可没有闲心来为这个自我鞭尸的日本天忍处理后事，还是将它交给那些专门干脏活、累活的专业人士为好。
“啊，来了，来了！”听到叶秋离的呼叫，扈飞赶紧从远方的树林中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显然很是紧张那个一路追踪而来的日本天忍。
只不过，眼前的场景明显出乎了他的预料，不但设想中的日本天忍完全没有踪影，就连叶秋离好像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完全没有惨烈剧战后的狼狈模样，依旧一如之前那番云淡风轻，飘渺自然。
带着满心的疑惑，扈飞越加急切起来，奔跑的速度也更快了一点。刚跑到近前，他就看到地上多了一具身分离的忍者尸体，带血的忍者刀还散落在一旁；环顾四周，俱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树断枝折，草木凋零，地面上也是划痕道道，泥土翻飞，明显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大战。
再往远处一看，他更是一眼就看见一道巨大的划痕笔直地延伸到远方的密林深处。顺着划痕看去，密林中齐生生被斩出来的巨大“米”字形缺口更让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前……前辈，这些……这些都是你们战斗造成的？！”看着眼前那番让人难以置信的景，大吃一惊的扈飞连说话都有了点结巴，问出来的问题明显不太连贯。虽然早就知道先天高手实力强大，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大到如此程度，他实在不敢相信，只凭人力竟然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不错，这些都是武右卫门外放的刀气造成的！”见到扈飞如此吃惊的模样，叶秋离的心中也不禁升起少许淡淡的自得，迅速确认所有痕迹都是敌人攻击后留下来的东西。武右卫门实力强悍，那么能够灭杀他的人自然就更加厉害了。他却是在暗地里悄然自我夸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