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三十九章 海军变革

“站直喽。你，说你那――”冯祁一脸严肃的正在训斥着瀛台大门前的一位卫兵。

只见那卫兵斜着倚靠着墙上，一幅死人样，就连长枪都没在手上。而他另一边的侍卫却站的笔直，见各位将军前来立刻敬以军礼后，便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前方。这边的卫兵白了冯祁一眼，懒洋洋的扭了扭身子，好像站直了。

作为列兵，不但不向上级行军礼，反而置于白眼。卫兵无礼的举动顿时激怒了总理天下兵马的兵部尚书欧阳振华，欧阳历声呵斥道：“身为列兵见上官不行礼，长官训斥竟然还以白眼。我看你这是打算把列兵当到底了吧。”别看欧阳振华说的很严重，但脸上的笑意却是实在藏不起来。

卫兵干脆大眼一瞪，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子就这样，你们看着办。于是一同前来的将军们个个上前训斥这卫兵，说他没站像的有、军服不穿整齐的有、眼中无神的有……总之这卫兵从头到脚就没一个能让人看的过眼的地方，就连军靴的带子系的不一样长也成了批判之处。

“闭上你们的鸟嘴。不就打了个小参谋嘛，老子揍他那是看的起他。皇上罚老子的时候没见一个出来帮老子说话的，现在说什么风凉话。看见你们就来气。”新从海军调来的卫兵吴德仁黑着张脸，边卫兵连基本的侍卫条例都不顾了，把枪拿过来横在两块石头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正眼也不瞧一下这群将军们。另一边的侍卫悄悄的瞟了一眼，心中无限感慨。在皇宫大门前对着满场的将军大呼小叫的，这恐怕是当世最嚣张的侍卫了。

吴德仁，原大清皇家海军总司令。于去岁带领大清皇家海军舰队主力一战击败实力远超自己的日本联合舰队，而在国际上名声鹊起。在之后的对日战争中，海军所属的陆战队更是一马当先完成登陆战，之后又配合陆军攻伐。最后炮击东京逼降了日本。吴德仁随着军舰护卫着最后一批运载陆军的货船回国，下船后自然少不了要大吃一顿，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没想刚刚喝醉回营却碰到参谋本部派来的参谋，这位参谋是来协调各藩属国转赠军舰之事。一向视军舰比命重要的吴德仁。一听皇上要把自己的军舰送给藩属国吴德仁便即大怒，一顿暴打将这位参谋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消息传至京城，皇上大怒说要把他也揍一顿：“堂堂中将司令一点规矩都没有，让吴德仁来给朕看门。”虽说揍是不会的。但本当是回京后受赏的吴德仁被怒火中的皇上免所有官职，将军衔降为列兵。还真的被皇上塞进皇家禁卫营当侍卫。于是就有了今日前来叩谢皇上封赏的将军们，在宫门外等着召见的空闲调笑吴德仁的一幕。

王士珍看不下去了：“吴爵爷，能不能有点样子。皇上让你当侍卫就是要让你学学规矩的，你就不能好好的学学？”

“学什么学。学会规矩就会打仗了？”吴德仁一脸鄙视的模样指着另一边的侍卫说道：“这家伙规矩就很好，你让他去指挥舰队试试？”

军中唯一能镇的往吴德仁的程诚站出来了：“学规矩跟指挥舰队有关系吗？看看你自己，有点海军总司令的样子吗？记住，你是大清皇家海军总司令，你的一一行都代表着大清皇家海军。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跟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大清皇家海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要是丢海军的脸也就算了。反正吴爵爷就这德行，估计手下兵也一个鸟样。”不等吴德仁接话，陆总参谋长段祺瑞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们想想呀，这洋人见我大清皇家海军司令原来就是个猴子变的，那还指不定怎么编我大清的军队呢。我们陆军的脸连带丢也就丢了，谁叫咱们都是大清皇家军队一员。以我看来，这吴爵爷还是藏着好了。这要是让洋人编排我大清臣民，这可就有损国威了。”

段祺瑞才说完，便引得众将轰然大笑。吴德仁暴怒的大叫着“滚滚滚……”开始赶人。

不等吴德仁把人赶走，紧闭的宫门打开了。寇连材走了出来。他无视门前喧闹的将军们，只是重重的咳了两声：“皇上有旨，宣众将军晋见――”

将军们停下嬉闹后整理衣冠，按着爵位军衔官职高低排成二行鱼贯而入。吴德仁黑着脸回到自己的卫兵的位置上。懒洋洋的站着。

“吴爵爷，今日是新授爵位的勋爵晋见陛下叩谢皇恩之日。吴爵爷还是请随众位将军一同晋见陛下吧。”寇连材在一旁劝进道。

“老子只是个小兵，哪有资格跟将军们一起叩见陛下。不去。”吴德仁一幅你看着办的样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是皇上传爵爷一同晋见。”寇连材说完摇了摇头自己选进去了。

吴德仁撇撇嘴起身拍了拍手，然后随手指着一位正在刚走过眼前在正常巡逻的卫兵就说：“你，过来。站这里接着看门。”说完也不管那卫兵是什么表，抬腿就朝宫门走。

“爵爷。按规制你下岗入宫时，应该把配枪交还。”禁卫营代理营长、禁卫一连长黄华明小心翼翼的提醒吴德仁。

“那个谁，把老子枪拿过来。”吴德仁头都不回，只把手向后一伸了事。

巡逻的卫兵脸上抽搐了一下，在黄华明眼神示意下还是过去把枪拿起来递到吴德仁手上。吴德仁接过枪看也不看就往黄华明怀里一塞，头也不回的朝内走去。皇上把吴爵爷塞进禁卫营的本意是希望他能象一个真正的军人，举手投足间有大将风范，还把教导吴爵爷的重任交给自己。可吴爵爷第一天参加禁卫营形体训练仅仅十分钟后，吴爵爷就擅自离队坐在一旁。黄华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吴德仁给一眼瞪了回去：“老子站累了，打算坐会，你他n的有意见？”从这后，黄华明再也不要求吴爵爷参加什么训练，爱来就来不来拉倒。至于下差后跟侍卫们大吹特吹海上征战的故事，别说其它是侍卫。就是黄华明自己都喜欢听。黄华明也就是正常安排吴爵爷巡逻和站岗的事，除了站没站像走没走样外，只要没有其它严重违纪行为，黄华明是不打算去管吴爵爷。别看只是个列兵军衔。可是实打实的海军总司令的底子。人家把英**舰说撞给撞了，户部尚书说绑就绑了，大清银行说抢就抢了，可那有如何？才把吴德仁打到造船厂当厂长，可这仗一打起来不又还是海军总司令。就是乙未那年所有皇家军队将领都急着和西太后撇清关系之时。人家大张旗鼓的进京叩见西太后，也没见皇上把他怎么样。这回把参谋本部的参谋给打了，官职军衔一撸到底，黄华明就不认为皇上会对吴德仁如何，这不就在昨天的祭天大典上的封赏还是给吴德仁授了闽东伯的爵位。黄华明看着吴德仁的背阴，心中很是羡慕。什么时候他能混成吴德仁吴爵爷如此潇洒自得？

黄华明哪里知道吴德仁跟本就是故意的。哪位将军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兵将越多越好，吴德仁带在大清海军南征北讨，打下赫赫威名的同时，也从俄国缴获了一批战舰，后来又从美国和德国购买军舰。自己的舰队越强大起来。当打败日本，先后从日本手里缴获十艘战舰，大清海军一夜之间成了世界第三大海军强国，这让作为总司令的吴德仁是何等欢喜。就在他打算带着大清舰队去征战大洋之时，却听到皇上说要买掉部分军舰，尤其还要把军舰转赠给藩属国，而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陆军要准备北进计划，在资金不多的况下海军就要给陆军让路？这就忍无可忍了。

所以吴德仁故做醉酒把那参谋打了，只是下手重了点结果第二天宪兵就把他从床给押解回京，然后就被撸去全部职务被塞进禁卫营里。虽然事有点出乎意料。但吴德仁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总之是他把人打成重伤，总得有个交待。可关键在于自从宪兵把他从床上给押回京后，就隔断了他与外部的联系。他现在收不到关于任何舰队的况。所以他从进禁卫营的第一天就开始搞事，大错不犯小错就断，就是指望着皇上把他给撵出去。结果什么事都没生，没有同僚为他求，皇上也视而不见。好像全天下都忘了有吴德仁这号人物。这才是最要命的，要是皇上趁着这机会真把舰队给卖了或送人了。那他还遨游个屁大洋呀。

吴德仁磨磨蹭蹭走到紫光阁外，就听见殿内众将齐声大呼效忠皇上效忠中国的口号，然后是皇上训话后再褒奖几句，礼成。吴德仁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入殿内，自然少不了三呼万岁上表忠心。

皇上没有训话，反至是皱着眉头在问：“吴德仁，朕听你喊万岁怎么那么别扭。”

“皇上，那是因为小臣是自内心的、由衷的声音。可能是皇上一时听不惯罢了。”

“呵，照你这么一说，朕整日听到的都是众臣不由衷的话了？其它众臣都是在朕面前口是心非？”光绪话还没说完，其它众将早已怒视吴德仁。

“不是不是，大家都是自内心的由衷话，只是小臣比他们更由衷罢了。”吴德仁连忙摆手否认。这里从兵部到参谋本部主官全在，要是给海军穿个小鞋砍点经费就不好了。对于得罪同僚的后果，吴德仁有清楚的认识。

光绪没让吴德仁平身，看了他一会后叹息道：“你就不能跟着禁卫营的士兵好好操练操练？黄华明已经在哀求朕要把你调走，不然他的兵早晚会被你带坏。”

“是极是极，小臣也是如此认为。小臣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别以为这些日子你故意搞事朕不知道，朕已经严令黄华明对你严加管训。没有朕的旨意你是出不去的，你就安心的参加训练吧。”

“没有没有。咱大清海军也是皇上的海军，皇下要怎么处置都是应该的。小臣只是担心海军里那群小王八蛋要是没人看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呢。再说，咱海军不是接到达尔文的邀请去访问嘛，这过完就要出了，这也得早点准备不是？！”

“不必了，此次去澳大利亚将由林永翔带南洋舰前往，你就安心在此训练吧。”

“他去干嘛？”吴德仁说话声才大点就被光绪一眼给瞪了回去，然后小声的说：“不是。小臣的意思是，林大人不是没去过嘛――”

“怎么，少了你这个吴屠户大清就要吃带毛的猪？”

吴德仁总想把话题往军舰上带，包括程诚这家伙在内。满堂将军就没一个帮他说话的。皇上故意不说军舰出售的事，又没让吴德仁平身。吴德仁跪在地上急的抓耳挠腮，皇上这是铁了心不放自己出去呀，可再不出去看着，等自己出去的时候怕是已经没剩多少了吧。吴德仁一咬牙说道：“皇上。您就别掉小臣的胃口了。您还是明说了吧，还剩几艘军舰了？”

“跪也没个跪像，算了平身吧。不过朕想知道，你认为大清需要多少艘军舰才够？”

“皇上，我大清本土就是数万里海疆，即便是保卫本土海疆就至少也需要二支现在太平洋舰队规模的舰队才能满足防卫的需要。如今刚刚击败日本，必然要将日本也列入大清防御体系中，加上琉球、光绪群岛，如果可能最好把海军前哨阵地推进到夏威夷，这还仅仅是东侧海防。在南洋。必需把马六甲、爪哇一线列入前沿阵地。此后，我南洋海军一路向西一咱向南。如此算来，我大清至少需要三支太平洋舰队规模的主力舰群，再加上驻守各地的分舰队的话。皇上，咱们在洋鬼子那里买军舰越来越难，自己造技术又不够。咱大清军舰真的不能卖了――”

“看来你这个总司令当的是合格的，做将军的第一想法就应该是打出去。只是这么多军舰大清能养的活吗？”

看着正在回想方才皇上那句话意思的众将后，吴德仁狡孑一笑：“皇上请勿担心，小臣已经打听过了。吕宋的西班牙总督府内有不少黄金，您让小臣跑一趟。小臣保证一克不少的给您都带回来。小臣这就去旅顺准备？”

吴德仁话音才落便是满堂轰笑，为了保住军舰吴德仁算是不择手段了。吴德仁瞟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是怕朕把你的军舰给卖了。急着回去守着军舰吧，你还是省省心吧。”光绪说完站起来向后殿走去。众将全部起身恭送皇上，唯有吴德仁在大叫：皇上您再考虑考虑嘛。

皇上走了，吴德仁也爬起来，拉着程诚边走边问道：“老程，给兄弟透个底嘛。这心里实在不放心呀。”

程诚一脸严肃的说道：“虽然皇上捋去你所有官衔。但这海军总司令一职却一直空着，说到底皇上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当总司令的样子。看看你下船时的模样，都被照下来印在报纸上了。你是大清皇家海军的总司令，别整个的跟个流氓一样行不行，在禁卫营最好好练练……”

“行了，当兵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活。要那么斯文干鸟呀，少跟老子讲这些屁话……”

“你把大清海军当什么了？海盗吗？”程诚一脚就踹了上去，却被吴德仁闪过。程诚气的大骂：“早就跟你说过八百遍了，我们是军队不是土匪海盗，军队就该有个军队的样子……”

吴德仁见程诚这里听不消息，转头就把程诚甩在一旁，没想到冯祁也跟他说要注意军容的废话。吴德仁恬着脸去找王士珍和欧阳振华，没想到也被训斥一顿。得得得，都是大佬惹不起，这都鞠躬打千还换不回一句。等到了瀛台桥上吴德仁怒了，揪着程诚的领子不放，大有再不说直接开打的架势。王士珍笑着将一张条子拍到吴德仁怀里，然后与众将笑而离去。

“吴德仁还跪在外面吗？”吃完晚饭的光绪悠闲的喝着茶，随口问着寇连材。

“吴爵爷哪是守规矩的人。最多也就跪了五分钟，早就坐在地上了。这要是放在开国的那些年，早就拉出去砍头了，也就是欺负皇上心善。”

光绪哈哈一笑，拿起大衣披上，推开大门迎着寒风出去了。

吴德仁穿着厚厚的皮袄还披着床被子坐在宫门外，任谁来劝都不理会。此刻他的心已经掉下九幽深渊，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会如此狠心。算上从日本缴获的军舰，大清海军已经有超过三十艘的主力战舰，加上各种小型驱逐舰等，大清海军总排水量已经接近五十万吨。可大清实际控制的海域是包括光绪群岛以西，台湾以北的整个西太平洋，加上南洋和未来南下战略，就是再来三十艘也不够呀。

经远被打废了，来远也受创严重，这两艘老舰没有修复价值是没错的。定远镇远两舰太老被除名，仅作为中国海军起始的功勋舰被留存在海军学校也可以接受。海圻、华海送给了朝鲜，海容、经海送给了暹罗，这咬咬牙也认了。

金刚、比叡、海琛、海筹四艘战列舰，宁海、济海两艘重巡，四艘定海级轻巡，加上必要的护卫驱逐舰和侦察驱逐舰就构成了新的大清太平洋舰队。浅间、常磐二艘将拆除部分装甲降格为轻巡使用，加上成为南洋舰队旗舰的吾妻号，和防护巡洋舰须磨号，构成新的南洋舰队主力。

是，大清是不富裕，为了更加紧迫的北进战略，海军可以向陆军做出让步。可不至于要砍掉超过一半的舰队吧。吴德仁今天是铁了心了，就是耍无赖也要让皇上收回成命。

“闹够了就跟朕走。”光绪见到吴德仁没气死。别的大臣要死谏都是跪的毕恭毕敬，吴德仁到好，裹着被子在啃烧鸡，这是在闹哪样？

春辉堂，皇帝办公室。

“随着技术的进步，武器装备也会随之改进。在舰炮上，射程越来越远的火炮必然会取待老式近程火炮，那么还留着老式军舰干什么？当靶子吗？所以趁着还有点价值时买出去，总好比将来卖废铁吧。旅顺这一战是打出了大清海军的威严，我大清海面上至少五年内不会面临急切的挑战。现在整个西太平洋上能对中国产生威胁的除了英国就只有俄国了。英国是海军强国，大清军舰再多也没到可以去挑战英国的时候。只要大清能维持压倒俄国远东舰队的实力就可了。至于俄国的新太平洋舰队计划怎么也要等到五年以后才会有威胁。那么在这五年里，咱们自己造新的军舰。”光绪拿出一份图纸放在桌上，示意吴德仁过来看。

吴德仁只看了一眼就放不下了。一万一千吨左右的舰体采用与定海四舰相似的结构，前二后二四座背负式三联装40l/203毫米主炮，设计最高航速21节……还一次建造二艘。

“皇上，定海级轻巡舰体都与龙吟级相仿，这新的重巡比定海轻巡还小些行不行呀？”吴德仁并没有沉浸在最强威力重巡设计图上，反而敏锐的注意到舰体的差异。

“定海四舰因为没有测试时间，需要一生产出来就投入战斗，所以在设计定海四舰时加入了过多的保守设计，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有造军舰的经验。设计部在检查过实战后的定海四舰，对新舰进行了优化和调整。建造完成后也有时间进行再优化，自然可以进行大胆的设计。”

吴德仁放下图纸，站的笔直后敬礼：“皇上请放心，我老吴亲自去盯着。”

“谁告诉你可以离开禁卫营了？”

“皇上，这新军舰就要开建了，这不亲自盯着哪能放心呀？”

“大清海军难不成就你一个懂军舰的？”

“皇上，您行行好放我老吴出去吧――”吴德仁痛哭流涕。(未完待续。)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