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不行道我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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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会发生什么?
到底,谁才是凶手?
这一次,殊若是自己醒过来的。
还是在刚才的门口,头上有个鼓包,摸一下还能沾上不少新鲜的血迹。
真难看呢。
她可是第一次这样狼狈。
不过殊若也算是知道了。
系统被限制住,她也被限制住了。
如果没有“某人”的默许,殊若不可能“柔弱”到这个地步。
那么,母上大人,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
或者说,晓栩,你想对你自己做什么?
殊若起身,透过门口往里看。
地上有血迹,星星点点。
这证明,受伤的人,伤势和她相仿。
凶器,就是她脚边的台灯。
是谁袭击她?袭击她的原因呢?那人袭击她之后又去做什么呢?
……
砰——!
一楼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殊若掏出手绢按在头上,然后下楼。
从她那个角度,可以看到从厨房奔出来的顾默和李四,还有会客室出来的霍启和武严。
屈富仁呢?钱二呢?
死的是哪一个?
其实通过那一声响就大概知道了。
现场所有人之中,体重能达到这个力度的,只有屈富仁。
等殊若感到,顾默第一时间关注她的额头,“你怎么了?”
殊若淡淡一笑,“刚才被人暗算了。不过对方是谁我没有看到。”
顾默满脸都是自责,“以后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殊若点头,把视线移到地上,“是屈富仁?”
幸亏她记得下楼前把墨镜重新戴上。
质量,重力加速度,从这个高度摔下来,溅出大滩大滩的血。
殊若抬头。
绳子。
绳子绑在三楼的栏杆上。
因为屈富仁的体重,绳子断裂,所以他摔下来摔死了。
这座宅子修得很豪华,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比普通别墅要高上一些,栏杆到一楼大约有六七米的距离。
头朝下的话,摔下来必死无疑。
问题是,屈富仁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呼救?
“刚才……你们都在哪里?”殊若一一扫过现场的人。
“我和李四在厨房,后来门被反锁了。刚才我们是撞门出来的。”顾默指着有些破损的厨房门。
殊若视线落在李四身上,“就是你,忍不住吃人肉?”
李四浑浊赤红的眼盯着地上的屈富仁,“我们……我们把他吃了吧!刚刚死的……会新鲜的……不然、不然我们没有被凶手杀死……也会饿死的!”
殊若微微叹息,看向霍启和武严,“你们呢?”
“我和老板一直在会客室休息。”武严依旧用平稳的不得了的声音说道。
“施侦探。”霍启笑得有些奇怪,“这样说起来,你刚才是一个人?”
殊若微笑,“所以你认为,是我把屈富仁吊起来的?我抬得动他么?”
霍启打哈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施侦探都受伤了,肯定是凶手怕作案被发现才袭击你的!”
“钱二他有人看到过么?”顾默打断霍启毫无意义的话语。
李四一震,瞳孔闪烁,“没、没有……”
“没有?那你心虚什么。”殊若看着他颤抖的右手。
“其实、其实刚才……刚才钱二想要攻击我!我、我怕下一个……下一个就是……”
“屈富仁这样的体重,谁抬得动他?”顾默质疑道。
“所以,团体作案?”殊若接口。
“除非这里有机关。比如杠杆,比如滑轮。难道说,凶手又在我们发现尸体之前把这些都收走了?”顾默带些嘲讽的笑了笑。
殊若微微阖起眼,“凶手的数学……真是学得好啊。”
现场要说数学,当然是计算机天才武严了。
可是,那么明显的事情,真的就是事实么?
凶手看起来真是一个非常高智商的人,而且专业知识一定学得很不错。
比如武严,比如顾默,比如施霜心。
对么?
其他几个人,都是商业经营,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犯罪成瘾,在这十年里又有了新的建树?
谜团,在没有百分百证据之前,不可以妄下定论。
“你们……谁要吃这具尸体?”殊若微笑着问道。
顾默默默扭过了头。
刚才他和李四在厨房争论食人肉的问题,所以才会一时不察,叫人反锁了厨房门。
如今他是知道了,没有办法阻止这群疯狂的人。
他也很饿,很饿。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会被杀死”的紧迫感,所以还能保持理智。
这些人,恐怕是抱着必死的心,想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也无所谓人性不人性了。
不对,他们本来就没有人性。
当年的火灾。
现在的复仇。
法律无法制裁的罪孽。
十年后的终结。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殊若突然说道。
李四反应极大的抖了一下,“什么?什么声音?!哪里有声音?!”
是……鬼敲门的声音么?
咚——
咚——
咚咚咚——
“啊啊啊啊啊!!!!”李四抱着头缩到霍启和武严身边。
是,鬼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不要!不要!不要!我没有杀你!不是我杀你的!你是被烧死的!你们都是被烧死的!”李四张皇尖叫起来!
殊若冷眼看着他,“终于,肯说实话了么。”
霍启肃起了一张脸,狠狠拍了李四一下,“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顿了顿,霍启转向殊若,“抱歉,我看我还是先带他去休息。”
殊若抚过袖口,清清淡淡的一笑,“我希望,再次见到他时,不是一具尸体。”
霍启脸部抽了抽,“当然不会,我们会保护他的。”
殊若保持微笑。
霍启和武严一人一边把李四给架走了。
尸体怎么办?
谁爱吃谁吃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殊若凝眉,“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顾默面容有些凝重,“声音太轻了,不要辨认方向。我们跟着声音去看看。”
殊若点头。
可是,他们才走了几步,声音就消失了。
莫不是……鬼见了人,吓跑了?
除了差点陷入癫狂的李四,这一夜,又是风平浪静。
屈富仁的尸体……是的,又被某些人当作了储备粮。
殊若是神,对不对?
按理说,她并不会畏惧物理上的伤害,生理上的痛苦,……包括饥饿。
相对而言。
她附身之后,只不过是常人耐饿一些。
顾默的情况比她还不好。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眸,依旧澄净明亮。
带着希望。
——我要你好好活着。
时间越紧迫,殊若越能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呐喊。
当然,那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是施霜心。
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人类的外皮似乎随时随地可以剥开,露出里头狰狞的野兽面孔。
殊若一抬眸,便与武严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太平静。
你说,他是真的无所畏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惊慌。
还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有没有看到钱二?”李四突然开口问道。
众人皆是摇头。
“昨晚,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是谁。”殊若看似在问话,但是目光却是对着李四的。
李四一震,“我……我……”
殊若淡淡一笑,“我知道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就会直接把李四的尸体煮了吃,而不是去搬运前几天的尸体。”
不谈人性。
从“食材”的选择上来说。
当然是越新鲜越好,在下锅之前还活着……最好。
李四又忍不住抖了抖,“我那天的确和钱二有点争执……我、我是……是想……想……”
“想杀了他吃掉?”殊若笑着接口。
李四惊慌的睁大眼!
“我虽然、虽然真的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但是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敲了他一下而已……他也反击了!真的!我背后还有他砸的伤口!”
所以说……袭击殊若的人,应该就是钱二?
和李四争执之后,李四见杀不了钱二,无奈只能离开,用旧尸体煮肉。
而钱二可能是惊吓过度,所以一直躲在房间里?
然后殊若开门,钱二以为是李四去而复返,才会袭击她?
如果这些推理都成立的话……钱二如今在哪里?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
谁都没有说话。
李四说的是实话,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说谎了。
钱二,到底是凶手,还是……
受害者。
“……你们,记不记得昨天听到的声音?”
殊若清清冷冷的声音突兀的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又把李四吓得一颤。
顾默拨弄袖口的纽扣,“记得,很快就消失了。”
“对,很快就消失了。”殊若颔首,然后缓缓扬起一抹贵雅之极的笑容,“人如果窒息的话,大约不需要一分钟就会晕迷。而且……挣扎的越厉害,昏迷的越快。”
就如同,昨天听到的,激烈的,急促的……
鬼——敲——门——
所有人不由背脊一凉。
“什么意思?”顾默显然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眉头逐渐紧锁。
“我想,钱二还在原来的房间里。”殊若笑意加深,“就在那张床底下。”
霍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张床……就是他昨夜躺的。
他们几人这几日都在一间房里。
但是床,是霍启一个人睡的。
身份关系。
还有……利害关系。
凶手,一定知道这一点。
“你……你只是猜测……你怎么就知道……”霍启紧张的额头都沁出了汗。
无论是谁,与尸体同眠,这样的经历他们可不想要,也不敢要。
“是,只是猜测。所以,我们去证实吧。”殊若抚过袖口,笑容依旧。
她心情算是好的。
因为想通了这件事,连着想通了另一件事。
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证实,只是为了让人更绝望而已。
霍启躺的这张床很特殊。
它是空心的。
而且里面做的极其密封,一旦盖上床板……就是一口棺材。
霍启扶着墙壁,用力喘着粗气,简直不敢回想昨夜。
钱二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他头上也有钝器重伤的痕迹,伤口感染变质。
尸体如果因为机械性损伤,或者窒息而死,在常温下,会腐烂的很快。
体内的水分充足,也会腐烂的很快。
良好的环境,温养了分解尸体的细菌。
所以到了后半夜,霍启依稀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以为,是的,也不用以为,因为这个宅子里还有几具腐烂变质的尸体。
尸体腐烂的厉害了,气味传到这个房间,不奇怪啊。
不,要知道,施霜心和顾默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尽量保持尸体腐烂速度变慢,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还有死亡方式的不同,对于尸体腐烂的速度都有印象。
所以,钱二的腐烂速度反而是所有尸体中,除了第一具以外最快的。
凶手这么做,就是为了刺激霍启。
事实上,没有让他抱着尸体睡觉,已经够仁慈了,不是么?
“他的嘴里塞了破布,所以没办法呼救。”顾默用从厨房拿来的筷子挑开了尸体的嘴。
……等等。
“霜心……”顾默看向殊若。
他将几乎塞入食道的布夹出来,举到众人面前。
黑色的,手绢。
属于施霜心的,黑色手绢。
“你当时就是晕倒在这间房?”顾默问。
殊若看着那块手绢,展颜笑了,“对,我就是在这间房被钱二袭击,然后昏迷。也是在这间房醒来。”
“当时,你没有发现这里有异样?”顾默追问道。
殊若指着床头柜的台灯,“凶器,血迹。我还没有来得及查看,就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了屈富仁的尸体。”
也就是说,如果屈富仁不是那时候死亡的话,她是有机会救出钱二的。
这么……巧?
霍启突然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施侦探,虽然不是我想怀疑你,但是当时只有你和钱二两个人。你头上的伤……该不会是你杀钱二的时候,他反抗留下的吧?”
殊若淡漠的眼眸盯着他,“果然是贼喊捉贼的老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不安么?梦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某些……人么?”
霍启笑着拍了拍手,“好!施侦探能说会道,我也不是认定你就是凶手。现在争辩这些没有意义,还是先找到确切的证据吧。”
殊若再次看向那块手绢,“丢了吧。”
顾默点头,“我们再检查一次钱二的尸体……”
殊若摇头,“不用了。他就是窒息而死的。没有别的凶器,也不会有别的线索。”
顾默疑惑的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殊若微微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因为,案发时,我是这个房间除了钱二之外唯一的活人了。我就是凶手啊,谁比我更清楚钱二是怎么死的呢?”
顾默脸色一僵,随即无奈的耸了耸肩,“施大侦探,你别说笑了。你如果是凶手,怎么会傻到留在案发现场,还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殊若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顾默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殊若缓缓抚过袖口。
“凶手,是一个人么。或者说,凶手……”
殊若抬眸,双眸凝在霍启脸,笑意轻柔而和缓。
“是一路人么。”
处理了钱二的尸体,殊若和顾默都是心事重重的状态。
他们算是两路人马,霍启和殊若互相疑心,他就带着仅剩的小伙伴窝在一个房间里。
殊若已经无心那些事了。
她的思路快要理清楚了。
两人沉默着走在回廊上,倒是顾默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还剩下霍启和李四。武严的年纪不对,应该和十年前的事情无关。”
殊若摇头,“不,只剩下李四一个人。”
顾默眉头一跳,“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殊若嘴角一扬,笑意讥讽,“有一件事,你没有发现么。还有屈富仁的死因。”
顾默更加疑惑,“还请施侦探赐教。”
殊若睨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是,为什么,施霜心最大的心愿……是顾默活着?
顾默和整件事情都没有直接联系,他为什么会有危险?
是因为凶手已经到了见人就杀的地步?
最后选择了大家同归于尽?
带他逃出去。
施霜心想要这样的结局吧。
“顾默,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样。”
顾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谈到这个,略微思索片刻,“还是那样啊,接案子,办案子。”
殊若敛眸一笑,“私生活呢。”
顾默顿住,“什么?”
殊若抿了抿唇,“没什么。”
顾默那颗聪明的大脑有些运转不过来,“霜心你的意思是……我和你……”
殊若转头看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我们和凶手一起活下来了,你打算处置凶手?”
“他/她到底是杀了人。”顾默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殊若点头,“对,就算他/她站在正义的一方,但还是杀了人。”
所以该死啊。
所以……只要你活着,就好。
又,过了一天。
快要到极限了。
他们的极限。
凶手的极限。
今天,一定要找到关键,否则,没办法再来一天了。
“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霍启他们并不能信任。”
殊若梳洗完毕之后,如是对顾默说道。
顾默摇头,“对方如果是两个人以上,这样就太不安全了。”
“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殊若的表情很笃定。
她一直都这么笃定。
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
“那好吧。你……”
顾默想说,有事就大叫他的名字。
可是仔细想想,让施大侦探大喊大叫……呵呵。
“你放心。倒是你,遇到危险不要逞强。”
因为施霜心只希望你能活着。
顾默笑容温柔,没忍住轻抚了一把少女的长发,“一定要小心。”
殊若点头,目送他离去。
“顾默,你应该说,他们……该小心我。”
转身,往反方向走。
反其道而行之,凶手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避开危险的地方”,指的并非是第一杀人现场。
而是……第一间房。
你说,凶手怎么会知道,霍启他们会请施霜心和顾默两个侦探?
这栋宅子,修建已经有半个月左右了。
可是,霍启是最近才找上他们的。
凶手怎么就笃定,会是施霜心和顾默。
只要一个关键点解开,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么,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呢?
站定在门前,殊若将手搭上门把手。
“不要!”
殊若扭头,视野中的,是武严那张难得染了一丝焦虑的平凡容颜。
然后。
一片血色!
殊若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
意识中断。
命运,是一个圆。
从哪里开始。
就从哪里结束。
等到顾默来到第一个房间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红色的墙壁。
红色的人体。
红色的人体。
嵌在红色的墙壁里。
是李四。
墙上还用鲜血写了几个字。
一个……都逃不了。
一个都……逃不了。
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施霜心。
她双手染血,手边还有一把锤子和一把铲子。
顾默连忙跑上前将人抱起来,“霜心?霜心!”
霍启和武严这时候赶到。
霍启见状,指着殊若,神色气愤,“她就是凶手!”
顾默摇头,“不可能。”
武严却把视线移到一边。
这间几乎涂满血色的房间,没有人进来过。
这个房间让人恶心,让人下意识避开。
明明,第一天,他们就能成功解开谜团,也不会有人死去。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不是么?
武严视线的终点,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张照片。
全家福。
照片前,是两张出生证明。
哥哥凤棋恒。
妹妹凤舞炎。
殊若悠悠转醒,一睁眼便是顾默忧虑的容颜。
她不由露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
想要起身时,只听“咚”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地上。
一颗纽扣。
殊若看向顾默。
顾默也看向殊若。
“为什么你的纽扣,会在这里。”
殊若只是单纯的询问。
顾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果然脱了线。
“我……”
顾默突然想到什么。
殊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在半个小时前……我们见过。”顾默说的极缓慢,双眼紧紧盯着殊若的脸。
殊若微笑,“不,没见过。”
顾默抿抿唇,“你……又失忆了?”
殊若点头,“是啊,看来的确是这样。”
半个小时前。
顾默在一楼转了一圈,特别是在藏匿第一起案件凶器的杂物室待了许久。
然后他看到了。
窗外的,草坪另一端的,火红色的……花。
他刚要出去找施霜心时,施霜心就站在门口,微笑着看他。
施霜心戴着墨镜,走到顾默身边,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顾默,上次我突然晕倒,就是看到了这些花。”
顾默不疑有他,“这是勃罗特花,专用来催眠的。”
施霜心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在中央空调上发现的,就是这种花的花粉?”
顾默点头,“看来是这样。凶手看来企划已久,在茶庄种花,不可能是为了观赏。”
“我去看看别的房间外面有没有。”施霜心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去。
一时之间,顾默感觉到了违和感。
那一天,他问过施霜心,施霜心说什么都不记得。
为什么,今天她却对他说,上次晕倒,就是看到了这些花。
是记忆回来了?
还是……
回到当下。
把李四的尸体从墙里面扒下来。
他们发现,这堵墙,格外的厚。
本来李四的尸体是固定在墙里的,尸体剥落,墙壁一同剥落下来。
里面……还有一层。
顾默拿着锤子砸了两下。
里头的一面墙白白净净。
但是同样用鲜红的血液写下了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凤刹茶庄。
欢——迎——来——到——
凤——杀——人——庄——
殊若神色十分平静,安然的望着霍启,“你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就是为了毁灭十年前留下的罪证,还有就是……杀人灭口。”
霍启抖了抖嘴唇,“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了,我是凤家的老朋友,我只是为了找出当年的真相!”
“你说谎。”
殊若走到小桌子旁,打开了下面的抽屉,拿出了几份资料。
“齐虎,凤家董事长秘书。戚富贵,董事长助理。还有其他几个人……要我一个一个说出来么?”
霍启眯起了眼,“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不知道这资料写了什么?当年你和屈富仁亏空公司财产,为自己谋利,还暗中和那几个人合作一起掏空凤家,最后囤积了数亿资金。但是怕事迹败露……就想到杀人灭口。”
殊若摸了摸袖口。
对,就是她这个动作。
她发现顾默和她有类似的习惯,所以有意无意观察他的左手腕。
顾默左手袖口上的纽扣,是很好扯下来的。
他的习惯,是转动袖口,当然会导致纽扣松动。
殊若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在凤家做了很久,当然了解他们的日常作息。所以,你要不知不觉的暗算他们,太容易了。而且这时候,你和其他几个人已经羽翼丰满,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烧死他们,烧毁证据。警察查不出东西很正常,你们都打点好了。”
团体作案,说的就是他们。
“已经结束了。他们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霍启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都死了?!不!还没有!你们还活着!”
下一刻,他从衣服的内口袋掏出了一把小型消音枪,对准了殊若的心脏。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如果我活不成!你们全部要陪我下地狱!”
顾默瞬间就做出反应,将殊若拉到自己身后!
……
所以,这就是上辈子,他会死的原因么?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施霜心会有那么强烈的执念。
为了她而死的男人,怎么能不刻苦铭心?
武严趁此刻扑了上去!将霍启扑倒在地!
因为用力过猛,他腰间迸出了血花。
刚才……
殊若昏倒之前,应该就是霍启想要射杀她,但是被武严救了。
武严和霍启扭打在一起。
殊若上前一步,缓缓弯下身子,轻而易举夺过霍启手里的枪。
霍启顿时怒目而视!
“武……”
枪管挤入口腔。
顾默微微蹙眉,“别杀他。”
要交给警方?
好啊,她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殊若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启。
顾默这才有闲暇去注意那几份文件。
嗯?
顾默拿出口袋里的钢笔,想要在文件上做记录。
“……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出来时钢笔里的墨水是注满的。
可是此刻,钢笔划不出一点痕迹。
“顾默。”
殊若淡淡开口。
顾默抬头看向她。
“凶手抓到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顾默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无意识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当然是公事公办。”
殊若点点头,“我之前同你说过,屈富仁的死因和其他几个是有本质区别的。”
顾默疑惑的看着她。
“赵一,是死于‘金’刀。钱二,是死于‘木’床。张三,是死于‘水’缸。王五,是死于‘火’锅。最后,李四,是死于‘土’墙。”
顾默微微瞪大眼,“那么,屈富仁是……”
殊若看向霍启,浅浅一笑,“只有屈富仁,是霍启杀的。和武严一起杀的。”
因为屈富仁从十几年前就一直跟着霍启,对他最为了解,知道的最多,为了隐藏十年前的真相,屈富仁才是最该死的。
可是偏偏,凶手就是从最无足轻重的人开始杀。
顾默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殊若垂眸,轻声笑了笑。
“杀钱二的凶器根本不用找。它一直都在你身边。”
顾默一瞬间握紧拳头,然后感受到了金属的硬质。
钢笔。
顾默身边,一直跟着施霜心,一直一直,连睡眠时,也是一起的。
除了她,还有谁能不知不觉拿走他的贴身物品?
比如那颗纽扣,比如这支钢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墙上的字迹,殊若看到过。
“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这些。因为……”
就在——
施霜心缓缓抬起头,双眸染上疯狂的阴鸷,笑容嗜血而狠戾。
——施霜心的笔记本上。
“我就是凶手啊。”
“舞炎!”
武严焦虑的看着她。
“屈富仁死的那么没有技术含量,当然和我无关!”凤舞炎咧开嘴,硬是破坏了那张无暇的容颜。
屈富仁死的真的很随便。
他是被武严打晕之后,霍启和武严合力搬到栏杆旁绑住的。
人静止的时候,和人活动的时候,受力是不同的。
屈富仁是醒过来之后想要挣扎,才会挣断了绳子掉下去的。
所以,别人当然可以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凤舞炎神经质的笑了几声,“顾默,你真蠢,睡在身边的人都看不住!活该被骗!”
顾默从最初的震惊过后,逐渐趋向平静,“你是施霜心,还是凤舞炎?”
凤舞炎瞪大了眼,歪着头,“重要么?啊……你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杀人凶手对吧?可惜啊……施霜心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
顾默摇头,“我不信。”
凤舞炎冷笑几声,“顾默,你装什么情圣?你从第二天开始,就怀疑施霜心的真实身份了,不是么?”
他看到了,凤舞炎的身体。
她身上有伤痕。
被火烧伤的痕迹,被木刺刺伤的痕迹。
顾默接过多少案件?见识过多少伤口?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顾默,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包!庇!凶!手!呢!”
施霜心和顾默斗了很久对不对?顾默很注意施霜心对不对?
就算施霜心没有过去,但是顾默是名侦探啊,他推理不出来?
再结合这座宅子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施霜心就是凤家的幸存者”。
可是,顾默一直不愿意去想,施霜心就是凶手。
他不相信。
不对,无论于情于理,施霜心都不可能是凶手。
“对,施霜心不是凶手。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施霜心这个人!顾默你明白么?没有失忆这回事。十八岁就拿到犯罪心理学硕士的人……是我,凤舞炎!施霜心,只是我为了复仇,特意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假的人格。”
而你……从头到尾,都只看得到施霜心,对不对。
被锁在凤舞炎内心深处的殊若闭上了眼。
她终于知道,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了。
拥有执念的人,从来都不是……施霜心。
而是……凤舞炎。
我要你活下去。
哪怕你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施霜心一个人。
施霜心和顾默,是相爱的。
生同寝死同穴。
怎么可能……还拥有那样的执念?
只有这个人,只有凤舞炎一个人……是被他们无视了的存在。
顾默,看我一眼吧,施霜心是假的,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