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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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恶23美强

半年後──

米雅是蒂德利亚家族中的女仆，专门负责伺奉蒂德利亚家娇贵的独生女。

蒂德利亚原本是一个大家族，前几代在名门界中都算赫赫有名，虽然家族依着过往的名号，一直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但近来有传言，其实蒂德利亚家已经没落下来，很都人都在背後说着，家族撑不过这代，尤其是在只有一名娇弱千金的继承状态下

也很多人在揣测，家族若要维持，除非──蒂德利亚家族的这位千金能够攀上名声同样显赫的家族名门。

米雅身为蒂德利亚家族的下人，多多少少听过这些传闻，然而，依她朴实憨厚的下人个，即使外面流言蜚与众多，她还是选择不听不信不多嘴的继续待在家族里服伺着小姐。

「薇诺儿小姐，街上人多，我们早点回去吧」

米雅伤脑筋的望着蒂德利亚家唯一的千金－薇诺儿蒂德利亚。

「能不能再逛一下下就好呢」站在米雅身旁，一头灿金长发的少女微笑。

一见到少女露出那种温柔死人的笑容，米雅立刻叹了好几口大气，因为她总是无法拒绝自家小姐的笑容。

「只能再一下下而已喔，而且要牵好我的手。」米雅握紧了小姐娇嫩的手，对方则是感激地点点头。

米雅其实并不是不愿意带小姐在大好的晴天在街上晃晃，只是因为她们家小姐向来身子弱，加上美丽的双眸有先天的残疾，近乎失明，所以她才担心继续带着小姐逛下去，要是有个什麽万一，她可担当不起。

「好」

看着小姐一脸开心的拉着她的手应声的模样，米娜觉得爱怜的同时，一方面又在心里责怪自己怎麽当时就耐不住小姐的撒娇，带她偷跑出来街上玩。

不过米娜事後想想，事情也不能全赖在小姐身上，会冒险带着小姐出来，那是因为自己毕竟也是个年轻女孩，理所当然会想到街上逛逛。

又叹了几声气，米娜牵好小姐的手，开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逛着。

街上什麽东西都有，各式各样的小贩和人群，眼花撩乱，都是在大豪宅里看不见的，对两个年轻女孩来说很是新鲜。

米娜每到一个摊子前，薇诺儿便跟着，即使无法看见，也用鼻尖嗅着空气中的不同气味、用手触着各式各样不同的物品。

天气很好、东西新鲜、人群也很和善，但毕竟有好的就有坏的，街上也有狭小暗、看起来发臭发霉的小巷子，巷子里甚至还坐着一些看起来落魄肮脏的流浪汉。

米娜经过时，都会看得心惊惊的，然後刻意把小姐拉到一边。

但即使远离暗的巷子，也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前方，那群穿着着黑西装，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们。

米娜看见他们手里拿着相片，正在向店家盘问着什麽，让人看上去就感觉不舒服。

几个店家为了躲避麻烦，纷纷将店铺收起，就是不想惹事，甚至连巷子里的流浪汉都像惊弓之鸟似的往巷子深处窜。

人潮一感受到了这股不安，渐渐的就会出现混乱的波动，一时间，米娜和苏薇周遭的人潮开始往回涌着，而那群黑衣人也正朝她们这里走来。

米娜眼看苗头不对，正要转过头去和小姐商量回宅，人潮蓦地一挤却忽然把两人拉着的手挤开了。

「米娜」薇诺儿慌张的喊道，却被人群愈挤愈往後。

人们见到漂亮的薇诺儿双眸清明，本没料到她看不见，仅是冷漠的将她和米娜带得愈离愈远。

米娜着急的想向前追赶，却被人一把掠住，她转头，几个黑衣人就站在身後。

「请问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拿了张相片出来。

相片上的是个男人，男人穿着医生白袍，脸型很俊朗，一头蜜色的发，照片里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开朗和善。

米娜没闲功夫去管她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她气呼呼的挥开男人的手，大哼了声：「没见过」就急得眼眶泛红的去找被人潮冲散的小姐。

当她回过头去，却连小姐的影子都没看到时，简直急坏了，当街就开始大喊着。

後头的男人们见状了，仅是耸耸肩，然後有人说：「不在这条街上吧」

又有人说：「这家伙还真能躲，主人找了半年都还没找到，该不会真的消失了吧」

另一个人则说：「怎麽可能，别说丧气话，我们一定得找到他，不然到时候掉脑袋的可是我们」

＊＊＊

薇诺儿而不知道自己被人潮带到了什麽地方，耳边的人声还是嘈杂，可是她却在一个无人的空旷地方。

从光线的明亮看来，这里比起刚才在大街上暗了很多，可能是有高大的遮蔽物。

薇诺儿着墙，往里头走了些，但愈往里走，愈有股腐败的恶气飘来。

薇诺儿小时後就患有严重的气喘，长大後虽然好了些，但病子还是留着的，经过刚才这麽一弄，加上她现在所汲取到的空气并不乾净，一股闷意顿时就在她口蔓延开来。

「哈哈」

急促的抽气喘气，薇诺儿挨着湿冷的墙面蹲了下来，她有种接近窒息的感觉，想拿出治疗气喘的药，却又惊觉药物还放在米娜身上。

一阵头昏眼花，就在薇诺儿以为自己就要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失去气息的同时，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背部，轻柔的抚过。

「你、你还好嘛」男人的声音，虽然略带慌张，但非常温柔。

已经无法呼吸的薇诺儿转而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摆，向他求救。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扳住薇诺儿的脸，然後他轻声问道：「是气喘吗」

薇诺儿已经无法答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喘着，接着她听见男人动作俐落的打开了什麽东西，不久，很熟悉的瓶口形状就递到了唇边。

「来，重重吸一口。」

薇诺儿听着男人的话重重的吸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气味进了口腔内。

「好，憋气，来一、二、三、四」

渐渐地，薇诺儿觉得口好像又重新开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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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找到自家小姐时，感激的几乎痛哭流涕，但同时，她也几乎吓得腿软。

米娜是在刚才经过的暗巷子里找到小姐的，小姐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脸色发白，身边则蹲着一个看起来落魄肮脏的高大男人。

男人的身躯垄罩了小姐，把她按在怀里。

看到这一幕的米娜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起手上的皮包就往男人身上砸。

「不准碰我家小姐你这该死的流浪汉」

米娜重重的击打着男人，还不时踹上几脚，男人被这麽一弄，就像只受惊的野兔开始四处逃窜。

「我、我没有要对她做什麽，只是因为她」

「你还说还说」

米娜打红了眼似的，护在薇诺儿面前，一步也不肯让。

逐渐平稳下呼吸的薇诺儿，听见周遭一阵混乱，连忙伸出手着，好不容易才抓到了米娜的衣摆：「米娜，停手」

「可是，小姐，这个人他」

一直挨打的男人这时打断了米娜的话，他语气里带着歉意和惊恐：「对不起，就、就当是我不好，我马上就走了，请你别大声会引人注意的。」

「你还知道怕呀怕引人注意的话就别碰我家小姐呀」

「米娜别这样刚刚我气喘发作，是这位先生救我的。」薇诺儿拉紧了米娜的衣服。

「他」

米娜原本高涨的怒气顿时泄了一半，冷静过後，这才想起小姐得气喘药罐放在自己身上，而那肮脏的男人手上正拿着一瓶异常乾净，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的气喘药药瓶。

明白事情原委後，米娜再看向高大的男人，被她打的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头脏乱膨松的头发遮在眼睛上，胡渣也落魄的长了满脸，原先看来的确是很可怕的，但此刻，那瞅着她看的蜜色眸子却像个大狗似的无辜。

「对、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知道自己误会人家了，米娜仓皇失措的连道了好多声歉。

男人只是摆摆手，连说好多声没关系，他还刻意将声音压低，好像真的怕被别人发现他似的。

「你们家小姐没有事情就好了，这里环境不好，能的话还是赶快带她回去休息。」男人轻声道，米娜看着他把药罐放进手提箱里。

奇怪的是，男人虽然落魄肮脏，手提箱的外观也陈旧不堪，但放置在里头的东西，就像是被刻意保持乾净似的，全都是医疗用品。

男人把手提箱抱起，拽在怀里。

「如、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男人瞄了她们两眼，又瞄了外头好几眼，最後转身就要离开，只不过男人离开时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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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些颠坡，好几次必须搀着墙才能行走。

米娜看出了男人的脚好像受过伤，身子似乎也比外表虚弱多了，她正要开口，一旁的小姐却先发声了。

「先生您怎麽了吗」薇诺儿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美丽的双眼蒙胧的不知聚焦何处。

「我没事，只是有点饿了没什麽的，你不用担心，还是快些回家休息吧。」男人说着，连声音都颤抖，听上去不像是有点饿而已。

而事实上，男人确实也是好多餐没吃了。

薇诺儿露出微笑，柔柔的喊出声：「先生不介意的话，能请您到我家用餐，好让我报救命之恩吗」

「这」男人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没关系的，只是招待您用餐而以，其他的我们什麽也不会做。」

听薇诺儿这麽说，男人还是一脸难为，他似乎在考虑着，那种退却的样子，看在米娜眼里，好像是在害怕着什麽。

「小姐让你去你就去吧只是想报答你让你好好吃上一餐，又不是要卖了你」

「米娜」薇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视线不明的望着男人，男人这时才发现她原来看不见自己。

她依旧用着柔柔的声音哄道：「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先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後道：「我姓贝尔。」

──至於名字，他现在还不能说。

薇诺儿轻笑了下，也不介意，仅是柔声道：「那麽贝尔先生，请问您愿意接受我的邀约吗」

男人望着薇诺儿的那种给人温暖感觉的笑脸，又注视着她无法与自己对焦的眼神，他心里一动，不这个字就怎麽也不忍心说出口了。

「我如果小姐你不介意我这麽脏的人踏进去贵府的话」

＊＊＊

明明只是因为路上见着了气喘病发的少女，出於好意的出手相救而已，哈克没想到，自己竟会得到这麽大的回报。

那天，他被请进少女家用餐後，才发现原来少女是名门──蒂德利亚家的千金，知道这个事实的他很受宠若惊，同时又带着一丝慌恐。

这个美丽的千金毫不避嫌的将流浪了好几个月，一身肮脏得他带回豪宅里，一开始就先请他用了顿好久没享用过的大餐。

即使心里心事重重，饿了好多天的哈克还是忍不住放下那些沉重好好的吃了一顿。

原本满足的用完餐後，他道完谢就想离开的，但没想到蒂德利亚家的千金却拉着自己，说什麽都要他先留下来过宿一晚。

最後哈克按耐不住少女撒娇似的邀请，只好留了下来。

结果，把当晚回到家来的主人和夫人吓了好大一跳

服从恶25美强

结果，把当晚回到家来的主人和夫人吓了好大一跳

哈克真的很难忘怀当夫人用几乎灌破他耳膜的声音大叫着：「哪来的流浪汉」时的震撼，他还差点就要被私人警卫连拖带拉的丢出去。

原本哈克想，被丢出去就算了，反正他本来也是勉为其难才留下的，却没想到纤弱的小姐却跳出来解释自己是如何救她一命的，十分执拗的就是要他留下来住。

後来，主人和夫人也拗不过他们这个娇弱又宝贝的女儿，只好答应让他留下来了，不过虽然愿意留他了，却还是戒慎恐惧的模样

──也对，谁会没是收留一个流浪汉在家里还大方接受的

这麽想的哈克，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德行不论是蒂德利亚家的主人夫人还是小姐，都会让他们在某些部分感到为难，於是当晚留宿时，他也逮住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把自己从新打理了一翻

＊＊＊

「呼」

洗了几个月下来，睽违了好久的澡，哈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像是从生了一般──

他用指腹搓搓自己随意剪短的头发，因为剪得很短，所以也没有技术好不好的问题，摆脱了六个月的长度及蓬乱度後，现在看起来倒是很清爽，被灰尘土壤蒙了许久而变得土黄的发色也总算再一次露出了原来如蜜一般的焦糖色泽。

再自己总算把积蓄了已久的胡渣括乾净的脸，哈克盯着镜子里的男人的脸，忽然发现自己这半年下来，不只肤色又晒得更黑了些，原来也变沧桑了这麽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正眼瞧过自己的脸，哈克几乎都要认不出来自己了

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哈克忍不住闭上眼，回想起过去这六个月的生活──

自从由家族里逃出来之後，他并没有第一步就品到自由的快乐，没有机会去实现自己一直想做的到处看看、逛逛，去替母亲扫墓的心愿，他只是一直很可悲地不停在逃。

自己的出逃八成激怒了萧莱，哈克想，因为在他这段期间的逃亡里，他不停的听见有家族里的人在打探自己的消息，甚至有好几次他们还正巧找上了他躲藏的小旅馆，让他差点就被逮住了

结果有了那次教训後，加上当初身上带着的钱又不多，哈克最後只好舍弃旅馆，选择留宿街头，每天就落魄地到处找地方窝，还要提心吊胆的怕有人来抓他。

而没办法找工作身上又没有钱的哈克，这几个月下来攒钱方式就是替拿不出高额医药费的穷人家看病，每次只收一点点钱，有时候遇到太穷苦的甚至还不敢收钱，所以最後久只能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

况且，自己带出来的医疗用品和药物虽然多，但也总有用完的一天，这几日甚至更让他感觉到了穷途末路的窘境。

本以为自己就快要完蛋的这天，却遇到了来自蒂德利亚家族的千金──

哈克只能说他非常走运，非常

因此，他在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位温柔可人的小姐一番。

＊＊＊

哈克在客房里换上佣人贴心的替他准备上的衣物後，正好房门响了，他不假思索的说了声请进。

而走入客房内的，便是薇诺儿和牵着她进来的米娜，後面则跟着脸色难看的主人和夫人。

薇诺儿看不见，所以进到房里时仅是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倒是一旁的米娜，见到哈克时简直像活见鬼了似的倒抽了口气，很不客气惊呼连连。

而跟在後方的主人和夫人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对他们来说，现在眼前的男人，跟方才见到的流浪汉简直是两个人，很难把他们两个的形象连想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去掉蓬头垢面和破旧不堪的衣服後，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看上去也年轻很多，就像是一般阳光的大男生，很有亲和力。

这不禁让蒂德利亚家主人和夫人的戒备感瞬间降低许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再这麽僵硬了。

「贝尔先生，客房还够舒适吗不够的话还可以换房间的。」先开口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的是一直保持微笑的薇诺儿。

哈克立刻拉开了久未出现过的笑容，直道：「很够，非常够了谢谢你们今晚的留宿，我真的非常感谢。」

哈克望着薇诺儿，又望向她身後的主人夫人，一方面露出带着歉意的神情。

而原本态度不甚佳的主人夫人，再见到哈克焕然一新的模样，和他自己本身也不好意思的谦卑态度後，原先防被警戒的姿态便跟着降低了，连脸色也和蔼许多。

「不用客气，是你救了小女一命，我们所做的是应该的。」薇诺儿的父亲开口道，语气没了先前的严厉。

「不我也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孩子，你是医生吗」哈克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夫人就急急了话进来。

顿了顿，哈克才以稍嫌微弱的声音道：「我本来是的。」

「是就好，听米娜说你给薇诺儿用了药，本来怕你给她乱用了什麽，现在看来」

「夫人」

一旁的主人打断了身旁夫人直白而尖锐的发言，但爱女心切的她似乎不死心，继续对哈克追问：「不过听你说本来你之前是在哪里当医生的，现在又怎麽会」

「母亲。」

这次打断雍容华贵的妇人的，是薇诺儿，她略略侧脸，露出微笑，接着在转过头，对不准视线的，虽然像是是在对哈克说，却是针对她母亲说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贝尔先生应该也想好好休息吧」

哈克又是一顿，本来慌张的想着要怎麽回应夫人的问题，这下蒂德利亚家千金倒是帮他化解了危机。

这让哈克对薇诺儿的印象又更好了。

一旁的夫人听见自己的爱女这麽说，也不好意思继续咄咄逼人下去了，身边的主人则是很大度的适时站出，附和爱女的意见。

「是啊，别让客人累坏了贝尔先生，请你好好休息吧，其馀的是我们再谈吧。」

闻言，哈克很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後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