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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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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定以后,灵台清明,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有人走进房来,双目一睁,但见蔡昌义蹑手蹑足,正在掩闲房门。华云龙心头一怔,蔡昌义旋身,竖起右手食指,担起嘴唇先作一个噤声手势,然后悄声道:老弟,跟我走。

华云龙越发惊奇,也悄声道:有事么

蔡昌义道:没事,你先梳洗,要轻,要快,我等你。

华云龙暗忖,不觉皱起眉头,起身穿衣,一面问道:昭南兄他们起身了么

蔡昌义道:别管他们,咱们悄悄的溜走。

华云龙道:溜走为什么

蔡昌义道:去玩,我带你游览名胜古迹。

华云龙迟疑道:这个

蔡昌义急道:快嘛,等他们起身,咱们就走不成了。话声微顿,陡又接道:你不知道,金陵的名胜古迹不可数计,清凉山、狮子山、钟山、北极阁、鸣寺、雨花台,燕子矶至于莫愁湖与玄武湖,那是不用讲啦。

华云龙道:便是去玩,那也不能悄悄的走,总得

蔡昌义截说道:总得怎样告诉余伯父么那准走不成,等他们起身,准是思索呀,推敲呀,讲那贾嫣的事,头都大啦。我是与你投缘,悄悄的带你去玩,免得被他缠住,你去不去不去不劳驾,我一个人去。

华云龙本就贪玩,再听蔡昌义如数家珍一般,报出许多好玩的去处,心思早已活动,如今又听蔡昌义这般说法,更觉不便辜负他的一片盛情,但因寄住余家,余家父子心肠热络,自已正事不办,悄悄溜出玩,总觉欠妥。

蔡昌义见他欲言又止,想去不去的样子,忙又接道:机会消纵即逝,白天咱们去玩,晚上我陪你再走趟「怡心院」,看看究竟,问向那个什么姓仇的下落,这样玩归玩,办事归办事,不很好么

华云龙想想有理,微一吟哦,道:那总得留个字条

蔡昌义眉开眼笑,连连挥手,道:你去梳洗,字条我写,快。走去桌边,研墨濡笔,一挥而就。只见纸条上写着:弟偕云龙出游,傍晚归。花押更简单,只有一个「义」字。搁笔回首,但见华云龙面含微笑,已在身后相待。

蔡昌义姆指一翘,道:跟我来。身子一转,悄悄打开房门,掩了出去。这时旭日甫升,余家已有下人洒扫举炊,他二人掩掩藏藏,到了侧院,看清四周无人,纵身越过院墙,撒腿奔去。

奔出二三里,眼看已近城脚,华云龙问道:昌义兄,咱们进城么

蔡昌义道:嗯先进城,清凉山、鸣寺、北极阁,都在城内。

华云龙道:咱们先游何处

蔡昌义道:清凉山,那鸣寺就在山上,咱们在鸣寺填饱肚子,再去雨花台捡鹅卵石。

华云龙不知什么到「雨花台捡鹅卵石」,又为何要去「鸣寺填肚子」,但见蔡昌义奔行不歇,也就懒得再问,只是亦步亦趋,紧随而行。他二人穿越而过,须臾到了城西。所谓「清凉山」,实际只是个较大的丘陵,其高不足百丈,方圆不过二十里,但那山腰以上,禅林茂密,每当炎夏,清风徐来,蝉鸣涤人尘思,微风沁人心脾,颇有消汗生津的功效。「清凉山」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鸣寺位于清凉山之巅,占地不大,但香火鼎盛,此刻虽是清晨,朝山礼佛的香客已络绎于途了。其中的缘故,一因禅林雅静,空气新鲜,城居的人,藉那爬山登高的机会,既可进香许愿,又可锻练筋骨,故此人人争先,相沿成习,再者,鸣寺的和尚煮粥待客,虽是薄粥,下粥的素菜,则是和尚的心之作,脆香可口,食之宜人,而且不另收费,旁人也无法仿制,为此一顿素粥而来,也是大有人在,蔡昌义所讲的「鸣寺填饱肚子」,其理之一,也在于此。

他二人到达山下,放缓脚步,夹在香客之中,缓缓朝山巅走去。这一条路,地区偏僻,上山的人不多,走到半腰,从四面上山的人会合一起,人数可就多了,但也没有扎眼的人,便有扎眼的人,他们志在游山,恐怕也不会注意。

一片朗朗诵经之声临空传来,那是和尚的早课犹未做完。罄钟木鱼,贝叶禅唱,华云龙听了,顿感心头一片宁静,隔夜的烦恼为之尽去,他不觉默然加快步子,循那诵经的声音直奔山颠。鸣寺只有一座正殿,一座侧殿,一座后殿,另有一个膳堂,一个接待香客的厅屋,膳堂在厅屋之后,后厅在正殿之右,厨房与肩都在后面。

此刻,二三十个和尚,齐聚在那正殿之上,合十膜拜,全心全意的诵经。华云龙好似已经着迷,迳趋正殿,全神贯注的在那里静听。过了片刻,蔡昌义有些好奇。也有点不耐,悄悄的附耳言道:怎么回事老弟。

华云龙微微一怔,霍然惊醒,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那木鱼禅唱,为何能令他悠然神往,当下尴尬的摇一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哦,咱们四下瞧瞧。也不等蔡昌义回答,身子一转,缓步走向偏殿。

他这等神不守舍的模样,瞧得蔡昌义满头雾水,好生不解,但却已令另外一人脸含微笑,点了点头。那人是个瘦骨磷峋,满脸皱纹,眼皮下垂,银须过腹的和尚。这和尚毫不起眼,一串佛珠,一袭灰布僧衲,一双多耳麻鞋,如此而已。可是,自从华云龙登上山腰,他就远盯在华云龙的身后了。

游罢寺院,蔡、华二人来到东南角上,眺望城景。金陵城东南一带,人烟稠密,房屋栉比鳞次,当真是红尘千丈,热闹非凡,此刻不过凌晨,炊烟缭绕中,业已有人负贩穿梭,熙来攘往,但那西北一带,房屋虽也不少,大多都是公侯的深院,缙绅的巨宅,街头巷尾,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蓦地华云龙神色一怔,目光电,朝那鼓楼方向深深凝注。蔡昌义好生诧异,不解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华云龙手举手一指,道:你瞧,贾嫣的马车。

蔡昌义顺他的手指望去,果见一辆马车奔驰甚急,直向闹市驰去。他目光不如华云龙锐利,瞧不清马车的样子,信口道:金陵城马车多啦,怎见得那是贾嫣的马车

华云龙肯定的道:马车虽多,款式不一,贾嫣的马车我认得,决不会错。

蔡昌义道:就是贾嫣的马车又怎样她是妓女身份,宴夜应召,凌晨归去,那也可能啊。

华云龙将头一摇,道:不可能,你忘了昨夜有仇华前去闹事,指名召她相陪,她怎能脱身

蔡昌义微微一笑道:不能脱身又如何纵有可疑,咱们晚上走一趟,可疑处自能迎刃而解,走啦咱们喝粥去。抓住华云龙的臂膀,就往膳堂走去。

他这人不肯多用心思,答不上来就用强,华云龙只得耐着子,跟着他去。进了膳堂,方知食客之多,竟不亚于酒楼饭馆。这膳堂一十二张桌子,几乎已有人满之患了。膳堂中无人待侯,吃粥的人须得自己去盛,因之人来人往,显得十分杂乱。手机用户访问:m..net

华云龙入境问俗,跟在蔡昌义身后盛好薄粥,二人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就吃。莱是四碟:一碟霉千张,一碟酱素,一碟糟腐,一碟脆黄九芥,这与普通下粥的素菜并无二样,但却入口芬方,决非街坊之物可比。粥至半饱,蔡昌义停口问道:老弟这素菜滋味如何

华云龙抬起头来,笑道:妙妙倏然住口,再无下文,而且笑容一敛,目光发直,像似楞了。

蔡昌义浓眉一蹙,不释的道:老弟,你今天忽见华云龙目光有异,不由话声一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原来另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儒衫佩剑的少年,一旁一个花信年华,面垂黑纱的女子。在那里玩弄一头朱睛熠熠的黑猫。见到那黑猫,蔡昌义不觉也是一怔。适在此时,那少年放下碗筷,抬起头来,赫然竟是阮红玉的同门师兄,萧仇。蔡昌义不认得萧仇,但却曾听华云龙讲过那头黑猫。只见那萧仇目光一凝,霍地站起身来,一笑道:华小子,咱们久违了。话声出口,那面垂黑纱的女子陡然抬头,紧接着身子一颤。

她纵然面垂黑纱,纵然未曾携带那头黑猫,华云龙也能一眼认出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似「守护」灵堂,自称司马长青「侍女」的尤氏,涉嫌最重的疑凶就在眼前,那是难怪华云龙要发楞了。只见那尤氏扯一扯萧仇的衣袖,悄声说道:不要生事,咱们走。

蔡昌义倒也乖觉,陡然沉声道:走哪里走

只听华云龙缓缓说道:让他们走,佛门圣地,不能沾染血腥。

蔡昌义浓眉一轩,道:怎么她不是

华云龙将头一点,接口道:是的,她是尤氏,那不会错。

那萧仇冷声一哼,道:华云龙,本公子在钟山等你,你敢去么

华云龙目光一棱,道:一言为定,卯时正在下必到。话声一顿,凝注尤氏道:此约以夫人为主,在下有话向夫人请教,盼夫人不要爽约。

尤氏嗫嚅道:贱妾贱妾遵命。

华云龙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昌义兄,咱们走啦。撒开大步,翩翩然出门而去。

蔡昌义木然相随,到达山腰,终究忍耐不住,乃问道:老弟,你当真相信那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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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道:她虽然是个有利的线索,却是起码的脚色,去与不去,都无关紧要。

蔡昌义讶然道:那那又何必约她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她若不去,证明她做贼心虚,血案必定与她有关,纵然另无发现,亦可全力追缉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蔡昌义道:她若去了呢

华云龙道:按当日的情形看来,这尤氏与血案有关,依我的判断,她若前去,自然会另邀帮手,合力对付我,那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蔡昌义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我懂了,我懂了,哈哈,想不到你

华云龙轻轻在他肩头上拍了一掌,道:言多必失,懂了就好,咱们走快一点。于是,他二人携手并肩,匆匆下了清凉山。这时,禅林深处,转出那位骨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望着华云龙奔驰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挽起布衲的衣襟,颤巍巍的也向山下走去。

钟山位于金陵之东北,绕城而行,不下五十余里。华、蔡二人好整以暇,由水西门出城,先到雨花台逛了一圈,然后越野奔驰,风掣电闪一般。逞朝钟山奔去。到达山麓,已是卯初时刻,仰望高山,但觉紫气氤氲,山势雄伟,又名紫金山。蔡昌义任了一怔,喘口气道:偌大一座钟山,刚才忘了讲个确切的地点,如今究竟在哪里等

华云龙想了一想,道:好在时辰尚早,咱们先登山峰,有人到来,当可一览无遗。这是眼前唯一可行之策,蔡昌义自然无话可讲,二人再次迈开步子,奔向山峰。

须臾,山峰已近,忽听一个嘶哑的妇人厉喝道: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砍断你的狗腿。

华云龙耸然一凛,的道:是薛娘她怎么疑念刚起,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轻狂的一声冷笑,道:螳臂挡车,哈哈,你这丑婆娘不知好歹,竟敢

话声犹未毕,华云龙陡地一声沉喝,道:快,是仇华。话声中,身形冲天而起,扑向峰巅。

他二人到达峰巅,但见那是一块高低不平的草地,约莫十来丈方圆,东西两面是密林,东北角有一片断崖,谷深不知几许,此刻除断崖一面无人把守外,其余三面,围绕着一十六名紫衣劲装大汉,草地中央,一位二八年华的玄衣少女手执短剑,怒目而视。

薛娘挡在她的身前,丑陋的面孔双目喷火,筋抽搐不已,双手漆黑如墨,显然已是运足功力,准备出手。但那仇华目光邪,却是视若无睹,仍旧恻恻脸含笑,一步步向前逼去,另外一位二十几岁上下的锦衣少年站在一侧,看样子也是那仇华一路。这阵仗,那是仇华动了念,要向玄衣少女下手了。

蔡昌义本是个火暴子,瞥目之下,顿觉怒气汹涌,蓦地一声沉喝道:止步,欺凌妇女,你算是哪门的好汉这声沉喝,气发丹田,声震耳膜,那仇华耸然一惊,不觉脚下一顿,转过身来。

玄衣少女蓦然见到华云龙,脱口一声欢呼,道:华公子。

此刻,那仇华已瞧见华云龙,只见他眉头一轩,恻恻的道:咱们有缘啊,哈哈,你诡称白琦,在本公子身上做了手脚,劫走那堂子里的姑娘,也不怕辱没你们华家的名声华云龙听了这话,暗暗吃惊,忖道:怎么贾嫣拆穿我的底细了她究竟

讵料他疑念未了,又听玄衣少女失声尖叫道:天啊,你

这声尖叫似有失望的意味,但却毫无来由,华云龙尚未来得及转念,只听那薛娘冷声截口道:小姐,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任他劫走哪里的姑娘,那都与咱们无关。这片刻间,玄衣少女脱口欢呼,继而又失声尖叫,加上薛娘截口之言,与那仇华的讽言讽语,可真将蔡昌义弄糊涂了。

只见华云龙长长吁了口气,挺身朝那玄衣少女走去,道:姑娘,你别伤心,事情的究竟,我已略略测得一些眉目,那与姑娘无关,至于令尊之事,往后在下尚能尽力,决不推辞,眼前请你先走一步

话犹未毕,忽听那仇华哈哈大笑道:姓华的,这档子事,你又要上一脚么

华云龙不予置理,迳自接道:姑娘,在下言出由衷,华家的子弟,决不做食言背信,辱没家声的事,你请走,此间事由我料理。玄衣少女泫然欲泣,未置可否,薛娘仍是一脸寒霜,并无退走之意。

只听那仇华冷声一哼,道:由你料理哼,你自顾不暇,还要越俎代庖,管别人的闲事

目光一顾另一锦衣少年,又道:老五,咱们上,死活不论。抡臂一掌,飙然朝华云龙侧背击去。

华云龙身子一转,避过急袭而至的掌风,峻声喝道:且慢,在下有话要问。

只听「呛啷」一声,锦衣少年撤出长剑,一剑横扫,朝华云龙拦腰挥去,冷声道:间不少糊涂鬼,多你一个,又有何妨。口齿刻薄,剑势凌厉,这一剑去势如电,威猛无比,大有一剑伤人之势,玄衣少女瞥目之下,不觉一声惊叫,瞪大了眼睛。

华云龙倒是毫不在意,左手一挥,掌风急袭,直朝来剑撞去,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讲个清楚再打。

那仇华一掌落空,反臂一探,顺势执剑在手,一招「千里扬帆」,振腕刺主,道:仇华,你可听清啦仇华那锦衣少年也叫仇华,那岂不是第三个仇华了

华云龙心神一震,左胁险险中了一剑,蔡昌义一见大急,正待腾身而起,扑出解救,忽听玄衣少女失声叫道:华公子接剑。话声中,她那光华闪闪,长不遗尺的短剑疾若掣电,猛朝仇华背后飞来,那仇华不遑伤敌,连忙撤招收剑,横跨一步,避了开去。

蔡昌义心头一宽,不觉忖道:此女与华老弟有怨,却又对华老弟有情,这倒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了」。心中在想,目光却未敢稍瞬,只见那短剑去势依旧,华云龙眼看不能不接,急切间右臂一探,那光华打门的短剑,已被他紧紧夹在食中两指之间。

一剑在手,华云龙宛如猛虎添翼,但见他短剑一挥,顿时展开一轮强攻,将那两个仇华逼得连连后退不已。攻势中,华云龙暗暗忖道:武林之中,那里来许多仇华锦衣少年被称为老五,马脸汉子该是老三啦我且放他一马,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再作道理。他这样一想,顿时装作内力不继的模样,剑势缓了一缓。

高手过招,焉能有一丝怠慢两个仇华,其武功均是已登堂奥之人,只因一着怠忽,便自失去了先机,屈居下风,如今眼见华云龙剑势一缓,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平反之机,怎肯轻易失之交臂只见他二人脸露喜色,剑势一紧,「刷刷刷」连攻三剑,顿时扳回了优势。

他二人原先处于下风,剑法不能展开,此刻扳回了优势,二柄长剑,霎时宛如游鱼得水,得心应手的活跃起来。果然,他二人的剑法辛辣有余,沉稳不足,配合施展,更见诡异多变的特,与那洛阳仇华所使的剑法如出一辙,试了二十余招,华云龙暗暗忖道:剑法一致,乃是艺出同门了。但不知同名同姓的仇华共有多少他忽然振腕一剑,朝那身着锦衣的仇华劈去,同时峻声道:讲尔等可是「玄冥教」主的门徒

这一剑犹如天外来虹,劲急锐猛至极,锦衣仇华心神一震,不觉退出了一步。马脸仇华猛一上步,剑尖挽起一片寒芒,不顾一切,迳朝华云龙背后三大要点去,目的在解那锦衣仇华之危。殊不知拼命救人,自己的空门必将大露,但见华云龙猛地一旋身,短剑一挥而至,倏然间,但觉顶门一凉,他不觉骇然怔住。

华云龙一笑而退,道:请问,在下的剑势下沉三分,后果如何后果如何那是不用问了。马脸仇华头皮一炸,全身冷汗直冒,深深吐了一口冷气。华云龙微微一笑,接着又道:我请问,令师座下,同名同姓的仇华共有几个

马脸仇华如受催眠,脱口道:八个。

华云龙脸色倏寒,道:八个人同一姓名,那是正对咱们华家而来,令师与华家有仇么马脸仇华蓦地一怔,这才警觉已经失言,顿时脸色灰败,惊慌失措的无词以对。

锦衣仇华忽然亢声道:老三,一句是讲,八句十句也是讲,既然已经讲了,知道的咱们讲吧。

华云龙双眉轩动,暗暗忖道:师兄年纪仿佛,姓名相同,彼此的称谓,毫无大小之分,其师的为人不言可知了。心中在想,口中言道:阁下不失是位汉子,请问「玄冥教」的总坛设于何处

锦衣仇华道:本教尚未开坛,开坛之日,定会遍传武林帖,通知你们华家。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洛阳司马大使夫妇可是你们遣人所杀。

锦衣仇华道:是

马脸仇华紧接着道:不是。

华云龙目光一棱,沉声喝道:究竟是与不是

马脸仇华道:咱们兄弟都讲了。

华云龙皱眉道:怎么说

锦衣仇华道:是与不是,全是。这有什么难懂得唠叨。

华云龙怒气陡升,顿了一下,忽又强自按捺下去,道:看来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是不肯坦白承认的了。

锦衣仇华双目一澄,口齿启动,正待讲话,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接口道:小儿定要知道,可问老夫。

华云龙怦然一震,急忙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南边到了四个年届古稀的老者,怀抱黑猫的尤氏,与那儒衫佩剑的萧仇,分立在他们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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