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集（四）

第四章 向导

阿葭雪白的胴体忽然一动，她低下头，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下。

一” >黑亮的锥状物体穿透蕨叶，像一” >” >大的针头，笔直刺进少女腹下。毒素一瞬间麻痹了阿葭的” >体，她茫然坐在蕨叶上，看着那” >腹针在自己体内越进越深。

那黑影从阿葭身后探出头来，它碟形的额头上并排生着四只眼睛，中间两只大，旁边两只略小，黑亮的眼珠有着玻璃般的光泽。它昂起头，伸出两只尖长的前肢，勾住阿葭肩头一推，少女僵硬的” >体缓缓向前倒去。

妖物纵身跳到花苗少女光洁的粉背上，它像蜘蛛一样生着八条尖腿，身上布满黑色的绒毛。黏” >顺着它毛茸茸的尖肢淌在少女洁白的” >体上，留下闪亮的湿痕。在它腹下，有一” >尖长针状的物骼。此时阿葭伏着身子，白嫩的屁股向上翘起。那妖物按住她的四肢，腹针从后捅进她的雪臀，在她” >中疯狂地吸吮鲜血。

阿葭柔美的胴体迅速变得苍白，肌肤失去血色，和那蛇彝少女一样，变得几乎透明。

&l;铛&r;的一声，” >钢打制的弯刀砍在妖物身上，发出金属般的声音。妖物绒毛上的黏” >湿滑无比，刀锋劈在妖物背上，随即滑开。

程宗扬沉着脸，太阳” >上那处伤痕微微闪亮。他左手也握住刀柄，斜过身双手持刀同时劈出，砍在妖物细长的尖肢上。

这一刀程宗扬身手合一，用上了腰腹的力量。那妖物吱的一声怪叫，前肢冒出几点火花，被硬生生削去一截。淀出几点似血非血的” >体。

妖物有八条尖肢，一条受伤，另外七条同时放开身下的女体，向后一弹，没入浓密的蕨叶。程宗扬跨前一步，弯刀劈开蕨叶，只来得及在妖物后肢留下一道刀痕，砍下一撮茸毛。

那妖物看起来有半人大小，其实体积并不大，细长的弯肢一蜷，就缩成皮球大小一团，滚进蕨丛。

藤蔓的叶片一阵摇动，忽然一条细丝从蕨叶间” >出，黏在松树的横枝上。那妖物从蕨丛间疾” >而出，转眼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阿葭静静伏在蕨叶上，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她白皙的” >体已经变得僵硬。刚擦拭过的下体淌出一串血迹，娇嫩的蜜” >被妖物的腹针刺穿，” >口圆张着无法合拢。短短片刻时间，她体内的鲜血就被妖物吸食大半，肌肤血色全无。

夜色下，阿葭白嫩的臀部微微抬起，像皎洁的月轮般圆润。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阿夕恶作剧地扯开这个花苗少女的裙子，将她雪白的屁股裸露出来。就在刚才，自己成为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程宗扬提刀的手微微颤抖，忽然狂吼道：&l;老四&r;

&l;是” >蛛。&r;

祁远额头汗涔涔的，脸色青得发黑。

&l;这东西靠吸血为生，白天躲在洞” >里，只在晚上出来。说是蜘蛛，其实又跟蜘蛛不一样。南荒人说，” >蛛是死物的怨气所化，体内有大毒。这种蜘蛛只有雄” >，繁殖的时候就把卵下到别的动物身上。那卵就会吸食寄主的血” >，成熟的时候破腹出来。&r;

花苗人用蕉叶包住阿葭的尸体，然后拣来干柴，堆在一起。

程宗扬沙哑着嗓子道：&l;他们在做什么&r;

&l;烧尸。&r;

祁远小声道：&l;她体内如果被” >蛛产卵，就成了祸患，还是烧了干净。” >蛛肢体的外壳比铁还硬，刀砍水淹都没用，就是怕火。所以有” >蛛出没的地方，家家户户都要点火把。&r;

程宗扬喉头动了一下。那些花苗人都表情凝重，苏荔更是双眉紧锁，阿夕也一改平常的顽劣，抱住阿葭的尸体凄声哭泣。

&l;怎么能抓到那只” >蛛&r;

祁远摇了摇头，&l;没法子。那鬼东西能吐丝，能钻洞，在林子里一荡就是十几丈远，朝哪片叶子下一钻就找不到了。&r;

程宗扬沉默半晌，忽然道：&l;是鬼王峒&r;

&l;什么&r;

程宗扬咬牙道：&l;那” >蛛是鬼王峒的人豢养的。林子里的蛇彝少女也是他们扔掉的试验品我干他娘的鬼王峒这么毒辣的事都做&r;

祁远没有作声。在南荒，鬼王峒就是恶鬼的代名词，相比于他们曾经做过的事，用人体豢养” >蛛” >本算不了什么。

忽然一条大汉从林子里钻出来，一边走一边高声嚷道：&l;瞧瞧二爷逮了个什么玩意儿嘿，还动呢&r;

&l;砰&r;

武二郎砸了一拳，把那东西毛茸茸的外壳砸出一条裂缝。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说道：&l;二爷正在林子里纳凉，这鬼东西居然从树上扑下来想咬二爷南荒这地方，连蜘蛛都长这么大二爷也没客气，一把抓住这玩意儿，先把它几条腿给拧了，这东西多脆啊&r;

武二郎说得口沫横飞，手中那只” >蛛足有尺许大小，几条尖肢都被他拧折，其中一条还有着刀砍的痕迹。

程宗扬与祁远面面相觑。

&l;你不是说” >蛛比铁还硬吗&r;

祁远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l;就算是镔铁，武二这家伙也能拧断吧。&r;

&l;喂，老四。&r;

武二郎嚷道：&l;瞧瞧这玩意儿怎么做的，过来给二爷弄点蜘蛛” >尝尝鲜&r;

祁远过去小声说了几句，武二郎脸色顿时一变，抖手把那只蜘蛛扔在地上，拿脚踩住。

蜘蛛甲壳裂开的部位渗出殷红的鲜血，那是” >蛛吸食后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血” >。

武二郎听了祁远的叙说，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他想安慰苏荔几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吭哧半天，才把” >蛛踢过去，&l;给你。&r;

苏荔勉强笑了笑，&l;多谢。&r;

忽然那个叫卡瓦的花苗汉子奔过来，急切地说了几句什么。

苏荔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卡瓦用几片叶子包住” >蛛的尸骸，另外两名女子过来抬起阿葭的尸身，一同送进新娘所在的蕉叶帐篷里。

苏荔把阿夕叫到一边，面色冷峻地问着什么。阿夕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眼圈红红的，不停掉着眼泪。

祁远低声道：&l;族长问她，为什么拿走阿葭的衣物，让阿葭一个人走到树林里去。她说──她听到一个声音，以为是阿葭跟自己开玩笑，就趁阿葭洗澡的时候拿走她的衣服，骗她到林子里找衣服&r;

阿夕忽然拔出短刀，朝自己” >口刺去。苏荔劈手夺过短刀，厉声呵斥，说得阿夕垂下头去。

&l;她说，你们是给鬼巫王的贡物。如果你和阿葭都死了，巫王发怒，花苗人离灭族也不远了。&r;

祁远说着摇了摇头，悄声道：&l;这对姐妹送过去，说不定也活不了几天。&r;

过了一会儿，卡瓦等人从蕉叶帐篷里出来，向苏荔说了几句。

祁远露出古怪的表情，&l;他说：珂娅也没办法救活阿葭。&r;

&l;珂娅是谁&r;

祁远压低声音，&l;珂娅是花苗人最尊敬的称呼，指的是天蝎降下的神女。&r;

说着祁远自己都有些不信，&l;他们进献给龙神的新娘竟然是神女&r;

&l;神女很厉害吗&r;

祁远摇了摇头，&l;珂娅是传说里才有的神灵，如果真是珂娅，花苗人只会把她供奉起来，就算灭族也不会送出去。&r;

那名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始终没有露面，那间蕉叶搭成的帐篷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

阿葭的尸身被花苗人小心地放入火堆，女人们小声啜泣着，一边脱下手上的饰物，投进火中。

当花苗人把” >蛛的尸骸也扔进火堆，柴堆像被泼上汽油般，火焰猛然腾起，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浓腥气。

那具蛇彝少女的尸身也被抬出一并焚烧，将” >蛛可能留下的所有祸患都清除干净。

人群陆续散开，只有阿夕固执地留下来，等待收取阿姐的骨殖。

&l;抱歉。&r;

一个声音低低传来，程宗扬扭头看时，身后却毫无人迹。

能一耳铺是一处约有百户人家的村寨，由于这里是进入南荒大山的隘口，寨里居然还有几家商铺。和蛇彝村不同，这里没有供行商免费歇宿的大屋，倒有一家客栈。弯曲的街道用黑色的石头铺成，年深日久，形成” >背一般的裂纹。

众人天不亮就动身，赶到熊耳铺，太阳刚升过头顶。想到要和鬼王峒的使者相遇，众人都有些紧张。商议几句，众人在村口分开，程宗扬和云苍峰去寻向导，苏荔带着族人去拜见使者，商队其他人由祁远领着到客栈住下等待消息。

苏荔叫来族人，将” >心装扮过的新娘和阿夕护在中间，进入熊耳铺。武二郎忽然闯过来：&l;我跟你们一起去&r;

&l;武二&r;

程宗扬喝道。

武二郎不耐烦地说道：&l;二爷就是去看看他们长几个鼻子几只眼。&r;

程宗扬在背后嚷道：&l;不许动手&r;

武二郎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祁远领着众人赶往客栈。云苍峰对熊耳铺似乎很熟悉，带着程宗扬弯弯曲曲走了半晌，拐进一条背巷，指着旁边一间石屋道：&l;就是这里了。&r;

那房屋是用石片一层层堆积起来，表面生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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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木制的房门半掩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靠在墙角打盹。

云苍峰走过去，解下腰间的玉佩，&l;叮&r;的一声，轻轻放在积满灰尘的石桌上。

老者睁开眼，他颔下生着一丛山羊胡，上面还黏着饭粒，浑浊的眼睛白多黑少，一看就像个老糊涂。

&l;是云氏商会的人啊。&r;

老者慢吞吞道：&l;他们在这里已经等很久了。&r;

云苍峰道：&l;路上遇雨耽搁了。六天之内，我们要赶到白夷。&r;

老者咳嗽着站起来，他身材不高，腰背佝偻着，更显矮小，而且瘦得厉害；一件” >织的土布袍子裹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老者颤巍巍捡起玉佩进去，过了一会儿，领着两个人出来。

&l;就是他们。去白夷族的路他们都熟。&r;

那两名向导都是六朝人氏，但体貌迥异，前面一个一身文士打扮，颔下留着三缕长须，相貌俊雅，举止温文，尚未说话先带了三分笑意，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另一个则是一名武者，他身披劲甲，腰间束着厚厚的武士带，龙镶虎步，体形剽悍，厂看就是骁勇过人之辈。

老者道：&l;按规矩，只能挑一个。一天是一枚金铢的价格。&r;

这个价格可不便宜。云苍峰与程宗扬对视一眼，向那名文士拱手笑道：&l;道左相逢，便是有缘。不知阁下贵姓&r;

那文士先抱拳平” >，从容还礼，然后微笑道：&l;鄙姓秦，草字会之，单名一个桧字。本是宋都临安人士，流落南荒多年，乡音未改，年华已逝，让云执事见笑了。&r;

云苍峰笑呵呵道：&l;原来是秦兄。看秦兄气宇不凡，多半是临安世家子弟，能在南荒立足，必定是智勇双全&r;

那文士说得文绉绉的，程宗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忽然” >口道：&l;你是秦桧&r;

那文士微微一愕，旋即笑道：&l;正是区区。&r;

程宗扬直勾勾看着他。自己运气还真好，找个向导就能碰到名震千古的天下第一大奸贼。如果让他领路，只怕这家伙一转手就把两支商队几十号人马都给卖个一干二净。

这个秦桧的名头显然不及后世响亮──那个秦桧声名所及，以至于用桧字为名的，从他以后就绝迹了。这厮不但俊雅温文，而且还一脸正气，云苍峰似乎对他颇为满意。如果不是太熟悉这个名字，单看相貌，连自己也觉得他是个良善可靠的家伙。

但这会儿程宗扬戒意十足，不等云苍峰开口，就干笑两声，&l;带路这样的小事，不敢有劳秦兄大驾。&r;

不理会秦桧的满面失望，程宗扬朝那武者拱了拱手，&l;这位壮士是&r;

&l;吴。&r;

那武者沉声道：&l;吴三桂。蓟州人。在南荒待了二十年，再偏僻的路我也知道&r;

云苍峰在旁看着，程宗扬不选秦桧，大概因为他是文弱之士，经不起途中的辛苦，这一位一看就是赳赳武夫，说话也颇有分寸，再挑剔的人也该满意。云苍峰正要开口，程宗扬却从后面扯住他的衣角。

在程宗扬的记忆里，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这位吴某人带路的本事着实了得，能从山海关一路带到云南。只不过他脾气不大好，说翻脸就翻脸。万一云苍峰答应下来，他半路一翻脸，自己这些外乡人叫天不应，哭地不灵可就惨了。

程宗扬抢着道：&l;除了这两位，还有别的向导吗&r;

老者朝他翻了翻白眼，&l;还有我，你看怎么样&r;

程宗扬一拍桌子，&l;就是你了&r;

云苍峰也是老狐狸，看程宗扬的举止，便心知有异。他也不多说，当即付了定金，请那老者作为向导。

从屋里出来，云苍峰低声道：&l;程小哥，这是怎么回事&r;

程宗扬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理由，只低声问道：&l;这些向导是谁找的，那人可靠吗&r;

云苍峰沉默片刻，缓缓道：&l;南荒巫观众多，其中一支出于六朝，在南荒定居多年，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这次敝商会费尽力气，才得其相助，向导也是由他安排的。&r;

&l;在南荒定居的六朝巫师他是谁&r;

云苍峰在程宗扬耳边低声说了个名字。

&l;殇振羽&r;

云苍峰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l;这名字在六朝属于禁忌，切不可宣之于口。诸宗派想要他” >命的不知凡几，不得已才逃亡到南荒。这些年他在南荒惨淡经营，名声虽不彰显，但也在南荒扎下” >来，行事比我们方便百倍，所以才请他帮忙。&r;

殇振羽的名字程宗扬从未听过，但听云苍峰说得慎重，不禁有些好奇：&l;云老哥告诉我，就不怕传出去吗&r;

云苍峰一笑，&l;谁会相信呢&r;

程宗扬哑然失笑。云氏商会手中握的资源可比自己丰厚得多，云苍峰既然敢对自己说出来，心里自然有底气。

&l;那秦吴二人一文一武，都是相貌非凡，&r;

云苍峰问道：&l;程小哥为何弃之不用难道有什么不妥吗&r;

真实的原因永远也无法解释，程宗扬只好打了个哈哈。&l;我只是听着他们的名字不爽。什么秦桧、吴三桂听着就不像好人。&r;

云苍峰愕然以对，竟然是这样荒唐的理由

&l;糟糕&r;

程宗扬一拍脑袋。刚才只顾着忌惮那两个奸贼，忘了问那个老头的名字，万一再是哪个奸贼就麻烦了。

&l;俺叫朱八八。&r;

老头咳嗽几声，&l;作孽啊。放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挑，非让我老人家领路。去白夷族好几百里，又是山又是水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r;

程宗扬笑道：&l;朱老哥放心&r;

&l;叫大爷&r;

朱八八翻着白眼，不满地哼道：&l;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老哥是你叫的吗&r;

&l;哎，朱大爷。&r;

程宗扬从善如流地改口道：&l;去白夷族六天能赶到吗&r;

朱老头像是没听见一样，嘴里嘟嘟嚷嚷道：&l;山路大爷可走不惯，俺又不会骑马骑驴的，爬山的时候你可得背我，不背我就不走&r;

程宗扬左右看了看，秦桧和吴三桂都不在这儿，朱八八的名字又不像是什么猛人，用不着跟他客气。

他亲热地搂住老头的脖子，&l;死老头我们可是跟你们主子有约的。钱都拿了，还不老实带路，到时候我把你往主子那儿一丢，看你主子怎么收拾你&r;

朱老头差点儿被口水呛死，一说到自己主人，这家伙立刻老实起来，连忙点头道：&l;好说好说。&r;

程宗扬用力拍了拍朱老头的背，&l;别装了，你这把老骨头结实着呢，少在我面前装喘。八八，这名字怎么这怪呢&r;

朱老头被他褐穿也不生气，嘿嘿笑了两声，&l;俺家里穷，没人识字。俺生下来那天是八月初八，就起了个名儿叫八八。不想叫八八，你就叫我老八好了，哎哟小哥轻点儿拍&r;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l;少给我八八、老八的，就叫你老头&r;

&l;老头就老头吧。&r;

朱老头无所谓地说道：&l;反正你们这些六朝来的也看不起我们南荒人，随便你们叫什么吧。&r;

祁远、吴战威、易彪都挤在大屋门口等着，见程宗扬带了个老头回来，都涌上前去。

&l;这是咱们的向导，朱八八&r;

吴战威忍不住道：&l;大爷，你该有八十了吧&r;

&l;没呢，才七十九身子骨结实着呢，&r;

&l;腿脚俐落吧别上个山还要人背。&r;

&l;俐落上个月还走了趟獠寨&r;

几个人围着朱八八问东问西，祁远向程宗扬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

祁远没提向导，直接道：&l;花苗人要跟咱们一起走。&r;

&l;她们不是只到熊耳铺吗&r;

&l;原来说的是到熊耳铺，鬼王峒的使者在这儿等着，交了人就回去。但刚才在铺里问过，使者前天就走了，留下话，让花苗人把新娘送到白夷族。苏荔族长这会儿正犯愁呢。&r;

如果自己是苏荔，也该犯愁了。眼下不但要到白夷族去，伴娘还少了一个。

&l;云老哥的意思呢&r;

&l;云执事的意思是，一道走彼此能有个照应。而且&r;

祁远低声道：&l;听铺里的人说，白夷族也归顺了鬼王峒，咱们去白夷，免不了要和鬼王峒打交道。跟花苗人一起，也能有点照应。&r;

程宗扬忽然道：&l;祁四哥，你上次来南荒是什么时候&r;

祁远想了想，&l;有三年了。&r;

&l;上次来，鬼王峒的人也到了白夷&r;

祁远摇了摇头，&l;那时候只听说股江以南有个鬼王峒，没有谁见过鬼王峒的人是什么样。&r;

&l;这么说，鬼王峒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占据了盘江以北一半的地域&r;

&l;只怕不止一半。听铺里的人说，现在除了黑獠和红苗，其他部族都在向鬼王峒进贡。&r;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l;告诉云执事，咱们答应了，也跟花苗一道走。&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