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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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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困危

武二郎提刀在手,顿时如猛虎出柙,先一刀劈飞那名武士的铁斧,然后人随刀走,横身朝那武士劈去。那武士人在半空,屈肘用手臂挡住刀锋。

那钢刀在程宗扬手中连他的皮肤都划不开,到了武二郎手中却如同斩金断玉的神兵,硬生生砍断了那武士的手臂,余势未衰,接着向前递去,在他腰侧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

随着浓雾散开,武二郎加入战团,岌岌可危的形势立刻扭转过来。另一边祁远身手不济,肩头被斧锋带到,鲜血淋漓。好在旁边有卡瓦和另一名花苗汉子,三人合力挡住两名鬼王峒的武士,还砍倒了其中一个。

武二郎大步过来,一把夺过祁远的钢刀,轻轻一脚把他踢到后面。然后双刀一磕,发出一声金铁交呜的震响。

那些恶魔般的鬼王峒武士发出沉闷的呼吸声,提着滴血的铁斧缓缓聚拢。他们头顶的鬼角各不相同,有的细长如羊角,有的” >如犀角,有的生在头顶,有的偏向一侧。他们身上的纹身也极为诡异,黑色的线条连绵不绝,像一种奇特的咒符图案。

那些花苗汉子还剩下四人,身上都带了伤。易虎等人从后面赶来,挡在他们身前。

武二郎站在队伍最前方,他头颈的虎斑膨胀起来,昂首发出一声长啸,然后旋风般闯入鬼王峒武士之间,双刀犹如两条长虹,疾掠而过。

武二郎的刀法果然不是瞎吹的。他虎躯微伏,犹如猛虎踞地,身法展开时如同虎入山林,迅疾无伦,每一刀劈出,都如苍鹰搏兔,必出全力。作为虎齿的右刀全用攻势,出手时彷佛恶虎张开利齿。作为虎尾左刀以守为主,一旦转化为攻势,往往从出奇不意的角度重创对手。鬼王峒的武士虽然勇悍,也难以抵挡,武二郎几乎每一击都带出一片血花。

这时浓雾已经消散大半,那些鬼王峒的武士无法用雾气隐蔽身形。武二郎双刀大开大阖,剽悍的身形左冲右突,不多时,又有几名武士倒在他的刀下。

剩下不多的鬼王峒武士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他们现身后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像恶魔一样沉默地杀戮着。这时一发出声音,程宗扬才发现他们的舌头比常人短了一截,只能发出一些单调的音节。

追击凝羽而来的鬼王峒武士并不多,有两人死在花苗人刀下,四人被武二郎斩杀,剩下的有一人被武二郎的左手刀削去半个手掌,另两名手持铁斧,眼珠发出噬人的暗红光泽。

忽然一名鬼王峒武士张闲大口,咬住那名受伤同伴的脖颈。他尖长的牙齿穿透同伴的皮肤,大口大口吸食着同伴的血” >,宽阔的” >膛膨胀起来,” >口紧绷的兽皮裂开,露出” >前一个血红的图案。刻在皮肤上的圆形周围环绕着一串符咒,中间倒置的三角形由三条弧线组成,彷佛一个大笑的鬼脸。

那武士吞食着鲜血,壮硕的体形迅速变化。他骨骼变得更加” >大,身体不住膨胀,眉骨高高隆起,眼睛滴血一样鲜红,连头顶黑色的鬼角也蒙上一层血色。

两对撩牙从口中抽出,犹如雪亮的尖刀,肩头和膝上同时生出两对鬼角。

程宗扬惊讶地张大嘴巴。这是什么变身吗

武二郎横冲过去放倒另一名武士,眼看场中只剩下最后一名对手,他又嚣张起来,拿刀一指,吼道:&l;喂那个长得跟黑炭似的家伙过来让二爷砍了你的狗头&r;

那武士吸干同伴最后一滴鲜血,将尸体抛在地上,” >腔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然后举起宽长的铁斧,纵身朝武二郎扑来。

&l;叮&r;的一声,一枝弩矢” >在鬼王峒武士的眼角,像” >在铁块上一样被弹得飞出。

小魏俐落地扳开弩机,重新放入一枚弩矢,再次瞄向那武士血红的眼睛。

那武士没有瞳孔的眼珠紧盯着武二郎,眼睛眨也不眨。手中扬起的巨斧卷起一股狂飙。武二郎双刀交叉,&l;铛&r;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两脚没入泥土。

那名鬼王峒武士只退了半步,便稳住身形。

武二郎从土中拔出脚,狠狠吐了口沙子,&l;就这点力气,还敢在二爷面前充大个接二爷一刀&r;

武二郎双刀齐出,发出惊雷般的震响。那武士尖长的獠牙咬紧,两手握斧,迎向武二郎的双刀。

从后面赶来的护卫们越来越多,易虎背着他从不离身的尖枪,眼睛紧紧盯着那名武士,随手把一个水囊扔给易彪。易彪背上被铁斧拍了一记,青了一大块,吴战威正拿烧酒在他背上用力揉着,痛得他龇牙咧嘴。

云苍峰在军士乔装的护卫簇拥下,远远留在后面,不时从马背上挺起身,朝场中看来。谢艺拿着缰绳立在他黑色的座骑旁,目光淡淡的,仍像平常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神情。而自称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朱老头躲在最后面,紧紧拽着石刚的衣服,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石刚有心上来帮忙,被他扯住,总不好把他从驴背上拖下来,只好挣着身子道:&l;老头你给我放手。&r;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花苗人伤亡惨重,他们杀死了三名鬼王峒武士,自己也有五人死在鬼王峒武士的铁斧下,剩下的人人带伤。但他们身后的花苗女子都安然无恙,甚至没有泼上一滴鲜血。

这时大局已定,程宗扬扶起凝羽,问道:&l;伤在哪里重不重&r;

凝羽淡淡道:&l;是别人的血。&r;

她口气虽然平淡,看着程宗扬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欣喜,显然为能够死里逃生而高兴。

&l;鬼王峒的人不是走了吗怎么遇上的&r;

&l;前面有一个村子。我去的时候,这些人正在屠村。所有人都被杀死了。我离开时惊动了他们,被他们追杀了一天一夜。好在半夜起了雾,才逃到这里。&r;

程宗扬抹去凝羽脸上一滴细小的血迹,低声道:&l;早上起雾我还抱怨,早知道就该好好谢谢这场大雾了。&r;

&l;你们两个等会儿再唧唧&r;

武二郎吼道:&l;小子给我看仔细了&r;

那名变身的鬼王峒武士力量暴增数倍,但面对天生神力的武二郎还是稍逊一筹。

武二郎不仅身强力壮,而且刀法” >强,双刀翻飞间,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武二郎一边出手,一边中气十足地教训程宗扬,&l;看清了吗笨蛋刀是这么使的记住了右刀是老虎吃人的牙齿左刀是老虎的尾巴见过老虎吃人没有扑上去先是一口,抽空用尾巴一甩。嘿嘿,像你这种废物点心,挨上一下,直接就让老虎尾巴抽死&r;

那鬼王峒的武士被武二郎双刀接连砍中三记,刀痕深浅不一,最深的一处已经见骨,却都没有流血,只是” >口的鬼脸图案越发血红。

武二郎接连进击,将他逼到山涧边上,退无可退。忽然那鬼王峒武士嘶嚎着怪叫一声,铁斧重重砍在武二郎刀上,借势弹起,岩石般堕入涧中。

凝羽急道:&l;别让他走了&r;

武二郎没想到这家伙会逃,这时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l;绷&r;的一声脆响,一枝羽箭流星般” >出,从鬼王峒武士” >口的鬼脸刺入,从他背后穿出,带出漫天血雨。

众人涌到山涧边,朝下看去,一边乱纷纷叫道:&l;掉在哪里了&r;

&l;是鬼王峒的人吗&r;

&l;还有没有&r;

&l;谁” >的&r;

&l;死了吗&r;

&l;死了。&r;

苏荔收起弯弓。

&l;确实死了。&r;

程宗扬说道。

他太阳” >上生死” >的感应比眼睛更加真实。当羽箭穿透那鬼王峒武士” >膛的一刻,一股” >寒邪恶的气息再次透过太阳” >,涌入丹田。这股气息比他以前接受的都更” >冷,使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苏荔收起弯弓,缓步朝凝羽走来。&l;你刚才说,有一个村子被这些鬼王峒的武士屠杀,连一个人也没有逃出来&r;

凝羽点了点头。

&l;鬼王峒的人有多少&r;

&l;屠村的一共是十个。路上我杀了一个。&r;

场中一共八具尸体,加上堕入山涧的一个,九名鬼王峒武士无一逃脱。

&l;只有十个人,那村里的人即使打不过,难道也没有逃走吗&r;

这些鬼王峒武士虽然强悍,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刚才的交手中,花苗人五人战死,也杀了三名鬼王峒的武士。以这样的实力计算,如果正面交锋,花苗族未必会输给鬼王峒。可许多比花苗更强大的村寨和部族,都毫无意外地败在鬼王峒手下。

这让苏荔不能不起疑。难道鬼巫王依靠这些武士,就能统治大半个南荒

凝羽摇了摇头,&l;村子里的人没有反抗。&r;

苏荔追问道:&l;和黑石滩的蛇彝村一样&r;

程宗扬喝道:&l;武二&r;

武二郎挺起” >,理直气壮地说道:&l;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朋友&r;

白湖商馆和云氏商会在南荒虽然各有目的,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不愿意去招惹鬼王峒的鬼巫王。当日蛇彝村的见闻,大伙说好埋在心底,离开南荒前绝不吐露。

武二郎倒好,对苏荔全盘托出。

凝羽点了点头,然后道:&l;那个村子也是蛇彝人。&r;

众人都是一怔,又是一个蛇彝人的村寨被屠程宗扬记得祁远说过,蛇彝人是南荒

倒贴ok?帖吧

大族,在盘江南北有不少村寨。难道鬼王峒与蛇彝人结了怨,要将南荒所有的蛇彝人连” >拔起

据凝羽所说,两个蛇彝村被屠的情形如出一辙,都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些蛇彝人似乎是心甘情愿被他们屠杀。

鬼王峒屠村的毒辣,让众人至今还心有余悸。商队在熊耳铺停留一天,一半原因是为了出货,另一半则是众人都希望能离鬼王峒的人更远一些。这样的心理连花苗人也不例外,然而终究还是没有避开。

这场遭遇使两支商队各损失了两名人手,花苗死了五人,还有四人受伤。如果不是武二郎,这个数字也许要翻两倍。想到再往前走,就越深入鬼王峒的势力范围,众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 >影。

商队和花苗人一起收殓了同伴的尸体,以免被野兽撕咬。至于那些鬼王峒的武士,他们掘了个大坑,将尸体都扔在里面。剩下的伤者各自敷药包扎。

那些花苗女子远远站在树林里,将新娘围在中间。新娘似乎想出来,却被阿夕拉住。阿夕小声说着什么,最后新娘跺了下脚,把一只青布小囊扔给她。

阿夕拿着布囊,走到受伤的族人身边,取出几粒小小的丹药,捏碎了敷在他们伤口,然后又分给商队的伤者。

祁远肩头伤了一处,虽然不深,这时也得了一颗。他闻了闻,讶道:&l;这伤药哪里来的&r;

阿夕白了他一眼,&l;我们花苗人自己制的。&r;

祁远将信将疑地把那颗丹药放到怀里,小心收了起来。

阿夕不高兴地说:&l;你不用就还给我。&r;

祁远涎着脸道:&l;这伤药可是好东西,要紧关头能保一条命。我这点儿伤,用上太可惜了。还是留着吧。&r;

阿夕皱了皱鼻子,&l;小气鬼。&r;

程宗扬对凝羽笑道:&l;我在熊耳铺的店里看到一对翠玉耳环,云老哥说做工平常,但玉料不错。我看那对耳环翠莹莹的,跟你的肤色很配,就买了下来,在包里放着,一会儿拿给你戴。&r;

凝羽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唇角忽然涌出一股鲜血。

程宗扬一怔,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只觉她的身体冷得像冰一样,触手生寒。

旁边的祁远正拿着酒葫芦在喝,见状不由怔住,酒水流到他脖颈里才惊醒,呛得咳嗽起来。云苍峰也吓了一跳,赶紧唤道:&l;易虎,&r;

谢艺正在帮那些军士安葬尸体,闻声朝这边看来。凝羽伏在鞍上,咳嗽着不住吐出乌黑的血块,脸色苍白如纸。

易虎从林中出来,沉声道:&l;受了伤么&r;

说着伸出手,却被凝羽避开。

程宗扬想起凝羽的洁癖,不由懊恼自己的疏忽。如果凝羽没有受伤,绝不会放着衣上的血迹不去清理。他搂住凝羽的腰肢,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面叫道:&l;毯子&r;

小魏飞快地从行囊里拽出皮褥,铺在地上。

凝羽昏迷般伏在程宗扬臂间,身体越发寒冷。这些汉子都是武夫,治疗跌打刀伤多少心得,但凝羽身上毫无伤痕,众人想救也无法下手。

程宗扬正束手无策,忽然一阵香风飘来,苏荔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进人群,低头看了看,然后低声向身边的族人吩咐几句。

&l;有一个人也许能治好她的伤。&r;

苏荔犹豫着说道:&l;但她身分特殊,治伤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避。&r;

云苍峰一手放在程宗扬肩上,低声道:&l;苏荔族长这样说了,程小哥,咱们就避避吧。&r;

程宗扬不作声地打开帐篷,将凝羽放在里面,拂了拂她颊上的发丝,然后退了出来。

那些花苗女子簇拥着新娘走过来,在帐篷外围成一圈。透过人群,隐约能看到那新娘弯腰钻进帐篷。

武二郎解了外衣,光着膀子坐在一棵大树下,露出虎鬃一样的” >毛,用湿布抹拭着身上的血迹。他的双刀” >在身边的泥土里,刀身擦得雪亮。

刚才那场打斗,他不止一次用双刀硬撼鬼王峒武士的重斧。若是寻常钢刀,刀锋此时已经布满缺口。但武二郎这两把随手拿来的钢刀,只在不起眼的地方崩了几处。

易彪与鬼王峒武士交过手,长刀被铁斧砍坏了好几处,已经没办法再用。他看看武二郎身上的虎纹,再看看那对钢刀,眼神既佩服又敬畏。他低声道:&l;吴大哥,这也是你们商馆的&r;

起雾的时候吴战威留在后面,为队伍断后,直到武二郎出手才赶来。武二郎以一敌六,风头都被这厮一个人抢光,” >本没给他出手的机会。不过吴战威尝过武二郎的厉害,对这一点并没有意见。

吴战威小声道:&l;那是白武族的武二郎,程头儿雇来走南荒的。&r;

易彪道:&l;雇来的他的身手那该多少铢钱&r;

吴战威嘿嘿一笑,还没回答,就见程宗扬走过来,从腰囊里” >出一个银铢丢过去:&l;武二,干得不错。这个月的薪水先拿着。&r;

武二郎臭着脸,对那枚银铢瞧也不瞧一眼。等程宗扬走远,才骂骂咧咧检起来,然后瞪了易彪一眼,&l;看什么看&r;

易彪张大嘴巴,过了会儿才道:&l;我没看错吧&r;

吴战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l;这就不错了。本来说月底才给的。&r;

谢艺安葬完尸体,从林中出来,用一片带着露水的蕨叶抹去手上的泥土,走到程宗扬身旁,然后盘膝坐了下来。

&l;伤得重吗&r;

程宗扬摇了摇头,&l;不知道。&r;

&l;如果真是重伤,不会撑到现在才发作。你不用太担心。&r;

程宗扬忽然道:&l;那声抱歉是你说的吧为什么要道歉&r;

谢艺放下揉成一团的蕨叶,&l;谢某卜筮不” >,只算到前面是喜乐之象,却不知卦象的末尾,有乐极生悲之兆。&r;

程宗扬看着他柔和的眼神。&l;如果算出来有艳遇,为什么你不去呢&r;

&l;卦象是为程兄所占。谢某就算去,也未必有程兄的艳福。&r;

程宗扬道:&l;你觉得我会相信吗&r;

谢艺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他们两人都清楚,这些并不重要。

&l;你刚才劝我不要太担心。其实我并不担心。&r;

程宗扬舒了口气,慢慢道:&l;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人生就像做梦一样,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那么不真实。事情来的的时候,你不觉得有多高兴,消失了,你也没有太伤心。因为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r;

谢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l;庄子曾经说过,他有天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醒来时不知道是自己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到变成了自己。&r;

&l;谢兄读过庄子&r;

谢艺微微摇头,&l;我是听一个人说的。那个人也和你一样,也常常说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他说,每天早上醒来,他都好奇身边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只有进入她们的身体,他才确定自己是真实的存在。&r;

程宗扬讶道:&l;这是哪位先贤&r;

谢艺笑了笑,&l;一位故人。&r;

&l;他的女人很多吗&r;

&l;比你想像的更多。&r;

谢艺道:&l;不过,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r;

程宗扬叹了口气,&l;看来只有死亡是公平的。&r;

众人各自忙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交谈。

&l;我没有恶意。&r;

谢艺抬起眼,直视程宗扬的眼睛。他的眸子很黑,眼神平静而又坦荡。

程宗扬不确定地说:&l;也许吧。&r;

谢艺像和熙的春风一样笑了起来,然后改变了话题。

&l;我看过你用刀。武二武功很好,也没有藏私,但他不是个好老师。以你的实力,那个鬼王峒的武士不是你的对手。&r;

谢艺折下一” >树枝,作势虚劈一记,&l;当真气透过手掌的时候,不要刻意去引导它。只要将心神和意识放在你要去击破的地方,它就会自行运转。&r;

&l;是吗&r;

程宗扬将信将疑地接过树枝,学着他的样子虚劈一记,枝叶间隐隐传来风雷之声。

&l;刚开始的时候,风声会越来越响,当真气足够纯熟,风声会越来越弱,而力量会更加集中。&r;

谢艺抬手轻轻一击,将面前一块拳头大的卵石轻易击成两半。

程宗扬怪异地看了他一眼,&l;你比武二还强&r;

谢艺摇头道:&l;我是取巧了。击开卵石并不难。如果是武二,这块卵石都会被他砸成石粉吧。&r;

程宗扬用树枝砍着断开的卵石,&l;我要练到你的程度,要多长时间&r;

&l;我练了二十年,才到现在的地步。&r;

程宗扬泄了气,&l;要二十年啊。&r;

谢艺笑道:&l;我资质平常。资质好的,十年就够了。还有的人资质超群,不足二十岁就能达到第五级坐照的境界。&r;

&l;你看我的资质呢&r;

谢艺看了他半晌,然后摇了摇头,&l;我看不出来。你修练的” >基应该是玄门正宗,但又颇为不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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