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集（6）

第六章 名士

小紫挽着脱下的衣物，笑盈盈放在身前，充满诱惑地说道∶&l;程头儿，你不想试试吗&r;

乐明珠刚穿上衣物，没想到小紫却脱光光了，她看看小紫，又看看程宗扬，然后踏起脚尖扯住他的耳朵，小声道∶&l;大笨瓜小紫才不会说谎呢。&r;

小紫不会说谎这是本年度自己听过最” >彩的笑话了。问题是小紫脱得光溜溜的，一副任自己享用的样子，究竟” >的什么心自己一点都看不出来。

怀疑间，花房外传来一声冷厉的低喝。&l;明珠你给我出来&r;

听到这个声音，乐明珠顿时傻掉了，她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圆圆的面孔僵住，就像被人一声咒语给夺走了魂魄。

外面天色已亮，隔着花房淡红的花瓣隐约能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程宗扬把乐明珠挡到身后，小声问道∶&l;外面的是谁&r;

乐明珠这时才灵魂归位，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把程宗扬的衣服扔在他身上，一边急忙在身上” >索着，抹去揉弄的痕迹，期期艾艾道∶&l;师师姐你怎么来了&r;

那个声音愈发冷峻∶&l;明珠你在做什么&r;

乐明珠的小衣被她用来抹拭臀间的” >” >，这会儿湿洒洒一团捏在手里，藏都没地方藏。

&l;怕什么&r;程宗扬嘀咕道∶&l;她还能把你吃了&r;

乐明珠连忙捣住他的嘴巴，拼命给他使眼色。

外面人影一动，一截秋水般的剑锋刺进花朵，将花房划开一条长长的裂缝。

程宗扬心头大怒，拔出珊瑚匕首朝长剑挑去。&l;叮&r;的一声，匕首击在剑锋上，却被它微微一斜卸去力道，接着长剑犹如一片舒展的鹤羽翻卷而起，将程宗扬的匕首震得脱手飞出。

小紫纤手一伸，轻轻巧巧把乐明珠手里的内衣拿过来，然后旋身投入程宗扬怀中，腻声道∶&l;老公，外面的人是谁这会儿要来打扰人家&r;

剑锋退出，花朵一侧向外倒去，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入口。

花朵外是一个纤美的身影，她身材纤长，宛若一只翩然的白鹤，即使站在面前也似乎随时会飞走。她秀发用一” >簪子绾着，从脸颊垂下两络乌亮的青丝，双眉弯长如画，一双美目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色，顾盼间灵动而又坚毅。

这双眼睛自己见过，只不过那天她身披黑纱，为未婚夫戴孝，今天则换了一袭素雅的玉白色衫子，小圆领滚着两道朱红的细边，里面白绸衣领掩着她雪白秀美的玉颈，包裹得密不透风。

程宗扬已经见过不少出色的美女，但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仍让自己有种惊艳的感觉。她五官” >美无瑕，红唇紧抿，神情冷峻，耳垂各有一个小小的玉钉塞着耳环孔，气质幽雅如兰。只是她眼角微微上挑，犹如丹凤，眼角的肌肤透出桃花的粉红，天生带着几分诱人的媚意。若不是她眼中透出的坚毅神色，程宗扬简直要怀疑这种面相的女人会不会是个水” >杨花的媚物。

程宗扬把小香瓜挡在身后，笑道∶&l;原来是潘姑娘，哎呀真不巧，武二郎先走了一步，大概你们在路上错过了。你看这事闹的。&r;

潘金莲冷冷瞪了他一眼，目光在小紫半裸的娇躯上一触，然后移到程宗扬身后，寒声道∶&l;明珠你过来&r;

乐明珠躲在程宗扬身体后面，用力揉了揉面孔，然后绽出笑脸，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道∶&l;潘师姐竟然是你太好了&r;

潘金莲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用剑脊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气恼地说∶&l;一点都不会撒谎还要跟别人学你在叫谁老公&r;

乐明珠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说∶&l;师姐&r;

潘金莲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l;把袖子拉起来&r;

乐明珠不敢违抗，乖乖拉起衣袖，露出皓雪般的玉臂。潘金莲在她小臂上按了按，一点豆妆般的殷红随即浮现。潘金莲脸色稍霁，放下她的袖子，一边教训道∶&l;你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r;

程宗扬正瞧着这个大名鼎鼎的” >妇赏心悦目，听到这话顿时不悦了。&l;潘姐儿，这话不合适吧我程宗扬可是正经商人，小香乐姑娘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r;

小紫一脸天真地说∶&l;老公，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看&r;

程宗扬嘿嘿笑道∶&l;她可能是喜欢你吧。&r;

小紫嘟起小嘴，&l;我才不要她喜欢。她对乐姐姐好凶哦。还把人家的声音当成乐姐姐的。人家受了伤，乐姐姐正给人家治伤，她就闯进来。如果不是乐姐姐收功及时，人家就被她害死了。这会儿还盯着人家看&r;

说着小紫吐出舌头，朝潘金莲做了个鬼脸。

潘金莲脸上的寒意又少了一分，低头道∶&l;你在给她治伤&r;

乐明珠心虚地说道∶&l;是啊&r;

潘金莲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她鼻尖的汗水，&l;你功夫那么差，还敢运功给她治伤瞧你出了这么多汗。&r;

乐明珠低下头，不敢出声。

看到小香瓜涉险过关，程宗扬也替她松了口气，笑道∶&l;这是我的爱妾，日前与鬼巫王一战受了些伤，幸好有乐姑娘鼎力相助才脱险。哈哈，当日武二的事，还没有谢你呢。&r;

他有意无意把话题往武二郎身上拉，潘金莲挑起眉梢，冷冰冰道∶&l;武二郎和我没有关系。&r;

&l;你不是武二的嫂子吗哦，是未过门的嫂子，怎么没有关系呢武二为了你，可是差点命都没了。&r;

&l;住口&r;那玉人弯眉挑起，眼中露出怒色。

程宗扬咳了一声，闭上嘴。小紫却娇媚地说道∶&l;老公，她就是武哥哥的嫂子啊武哥哥整天都说他嫂子又漂亮，又温柔，心肠又好&r;

乐明珠在潘金莲身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拼命给小紫使眼色。潘金莲眼中的怒意越来越浓。

小紫话风一转，&l;武哥哥说，他把嫂子当成仙女，只要远远看她一眼就够了呢。&r;说着她垂下眼睛，哀声道∶&l;可惜武二死了&r;

潘金莲神情大震，&l;武二死了&r;

小紫戚容一闪而过，展颜笑道∶&l;潘姐姐，你和武二没什么关系啊。&r;

&l;武二死在哪里了&r;潘金莲厉声道∶&l;谁杀了他西门那狗贼吗&r;

&l;谁说武二死了啊&r;小紫娇声道∶&l;他只不过是死了心，要剃了头当和尚去呢。&r;

潘金莲这才知道自己被小紫戏弄，本来想问武二的下落，这时也闭上嘴。她一手扯起乐明珠，&l;走&r;

乐明珠可怜兮兮地说道∶&l;师姐&r;

&l;你一离山就不知道回去，竟然还到南荒来燕师叔已经动怒了，派人到处找你。&r;潘金莲放缓语调，&l;快些回去，向她认个错。&r;

乐明珠一脸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怎么也不愿挪步。

程宗扬叫道∶&l;我爱妾的伤还等着乐姑娘治呢医者父母心，你就忍心看着她死吗&r;

潘金莲悴了一口，扯着乐明珠没入密林深处。

眼看着小香瓜就要被带走，程宗扬想都不想，立刻拔脚就追，&l;等等&r;

忽然一道澄黄的光芒流星飞来，直” >咽喉。程宗扬侧身一捞，入手的却是一颗丹药。

程宗扬呆了半晌。&l;我干&r;

小紫嘲笑道∶&l;大笨蛋。你亲亲的小香瓜就这么被人抢走啦真可怜哦。&r;

程宗扬把怒气都发到她身上，咬牙道∶&l;死丫头你来干什么&r;

小紫呵气如兰地说∶&l;让你干人家的屁股啊。&r;

&l;你以为我不敢啊&r;

&l;晚啦。&r;小紫白玉般的娇躯一旋，披上衣衫，笑靥如花地说道∶&l;今天的机会错过了，明天请早。&r;

程宗扬冷笑道∶&l;你就是来消遣我的小心我一会儿凶” >大发，真干了你，让你哭都来不及&r;

小紫结上衣带，拢了拢发丝，笑吟吟道∶&l;好啊。反正小紫今后要和你一起了，迟早要被你干的。&r;

&l;你说什么和我在一起&r;程宗扬讶道∶&l;你觉得真有那么一天，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r;

小紫白了他一眼，&l;小紫已经无家可归啦，不跟着你，还能跟谁&r;

程宗扬吸了口凉气。&l;你是玩真的&r;

&l;当然是真的。&r;小紫竖起手指，&l;第一，小紫长得漂亮，你带到哪儿都不丢脸；第二，小紫很听话，能帮你做很多事；第三，小紫被人下过禁忌，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第四，小紫会很多技巧，能让你很开心；还有第五&r;

小紫竖起最后一” >纤指，朝程宗扬眨了眨眼，&l;小紫最会调教女人了。就像刚才那个女人，如果落到小紫手里，也能让她乖得像猫咪一样。你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r;

程宗扬眯起眼睛，让小紫跟在自己身边，不啻于在怀里养一条美女蛇。美是够美，毒也是真毒。被她咬一口可不是说着玩的。

良久，程宗扬缓缓道∶&l;给

倒贴ok？吧

你开苞的人，本来应该是殇侯吧他才是你的师传，所以鬼巫王才会始终没有动你。对不对&r;

小紫笑道∶&l;大笨瓜，你终于猜对了。&r;

&l;那老家伙说的礼物就是你还真大方啊。&r;程宗扬吸了口气，然后吼道∶&l;一个秦桧、一个吴三桂，再加上你这个死丫头他是想玩死我吧&r;

&l;殇侯才不想让你死呢。&r;小紫笑吟吟道∶&l;所以才让我们来保护你。&r;

程宗扬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唐僧，刚上路就遇黄风怪、牛魔王，还有一个白骨” >，亲切地说要保着自己往西天取经。

&l;主人，&r;小紫撒娇道∶&l;小紫好乖呢。&r;

程宗扬板起脸，&l;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够听话，过来让老爷爽一下&r;

&l;好啊&r;小紫依过来，眨了眨天真无邪的眼睛，呵气如兰地说∶&l;主人，你先吃一颗解毒丸好不好小紫的牙齿上藏着很厉害的毒药，不小心划破皮肤，会整个烂掉的。&r;

小紫一边柔声说着，一边伸长玉颈，张开嫣红的小嘴。

程宗扬虎着脸挡住她，把她推到一边，恨声道∶&l;死丫头。&r;

小紫吐了吐舌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晋都，建康。

玉巷位于建康城东，不远便是浩瀚大江，江上商船渔舟往来如织，不时有数层高的楼船扬帆而过，热闹非凡。玉巷内却绿柳成荫，一片寂静。

玉巷北段，一座新修茸过的宅邸前，刚刷过的门柱油漆还未干透便有客人来访。

程宗扬早饭刚吃了一半，听到秦桧的通报不禁纳闷∶&l;谁这么早云氏的人吗&r;

秦桧道∶&l;客人自称姓萧，像是城中的世家公子。举止虽然从容，但似乎有急事的样子。&r;

&l;既然是急事，就让他再等一会儿。&r;程宗扬拿起碗，&l;嘿嘿，会之，你别使眼色，这可是谈判的秘诀。大到两国谈判，小到打赌泡妞，哪一方着急肯定是要吃亏的。&r;

秦桧莞尔一笑，退到一边。

秦桧字会之，吴三桂字长伯，程宗扬依习俗对两人以字相称。这些天相处，程宗扬越来越发现这两个人不简单。秦桧” >明敏达，吴三桂果敢干练，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比如秦桧，虽然态度恭敬，但举止不卑不亢，竟然很有几分贤者之风，让程宗扬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反过来想，如果这两个家伙看着就一脸奸恶，除了奸谋别无所长，也不会上到那样的高位。大奸大恶之徒，必有大智大勇，果然有道理。自己还是多留点心，不要给他们两个作奸犯恶的机会。

程宗扬慢悠悠吃完饭，漱过口，这才起身到前堂会客。

四天前，程宗扬和云苍峰一同到建康。路上云氏商会的店铺已经先传递了消息，在玉巷购了一座面宽五间，前后五进的宅子。虽然称不上豪宅，但还是让住惯了十几坪斗室的程宗扬大开眼界。

最前面是门房，从殇侯那里带来的八个人，每两人一间还绰有余地。然后是一个栽满柳树的院子，第二进是会客的厅堂，两侧各有一个小门，通往第二个院子。这座院子两侧的廊房，住着吴战威、小魏和秦、吴二人。第三进是内厅堂，用来接待亲近的客人，两侧有书房和暖阁。

后面两进属于内宅，最后面的院子还有个小花园，面积虽然不大，但假山池沼、曲桥游亭样样齐全，池畔种满了桃、杏、梅、竹、兰、菊、蔷薇、荼靡各色花树。院内两角各有一座小楼，是原本那户人家内眷的住处。但内宅只有程宗扬和小紫两人，第四进两层各五间的卧房已经住不过来，后面的现在都空着。

说到小紫，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是在内宅伺候自己，可这一路走了一个多月，自己连手都没怎么” >过。偏生那死丫头有意无意地撩拨自己，等自己欲火上来，又一溜烟跑个没影，让自己欲” >无靶。

程宗扬来到前面的客厅，一名护卫掀起门帘向堂内的客人道∶&l;家主已经到了。&r;

程宗扬远远笑道∶&l;姗姗来迟，让贵客久候了。&r;

那位客人站起身，客气地抱了抱拳。

程宗扬仔细一看，心里暗暗喝了声彩。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身长玉立，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宝蓝色的锦带，里面是一件银白的绸衣，手里拿着一柄折扇。他生得长眉朗目，俊雅非凡，犹如玉树临风，竟然是个翩然出尘的佳公子。

那公子微笑道∶&l;敝姓萧。&r;

&l;萧公子请坐。&r;程宗扬让过座，然后一抬眼，发现那位萧公子正注视着自己。

萧公子上下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服气地说道∶&l;程公子竟然这么年轻。&r;

程宗扬笑道∶&l;我看萧兄也不比我大多少。&r;

&l;我都二十七了。马上就该二十八，然后二十九、三十一下就老了&r;萧公子一边说，一边露出懊恼的表情。

环佩轻响，打扮成丫鬓模样的小紫捧着茶进来。她低着头，一副羞颜难开的俏态，小心把茶水放在萧公子面前，细声细气地说∶&l;公子，请用茶。&r;

小紫的容貌堪称绝美，声音更是诱惑力十足，那位萧公子自从她进来就看得眼都直了，再被她娇柔的轻轻一唤，三魂顿时飞了两魂。

小紫抿嘴一笑，轻轻退了下去。萧公子盯着她纤美的身影，直到她人影消失良久，还魂不守舍。

程宗扬肚子里暗笑，小紫那丫头就是个妖” >，要骗这种呆鸟，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客气地举起茶盏∶&l;萧公子，请用茶。&r;

萧公子不辨味道地尝了一口，然后长吐了一口气。&l;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蓬梢头二月初如此佳丽，天生绝色，此情此景可堪入画&r;

那个萧公子倒是一点都不虚伪，当着程宗扬的面赞叹不已。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惊艳的一幕。

程宗扬略微用力地放下茶盏。&l;不知萧公子前来，有何指教&r;

萧公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客人的身份，有些尴尬地放下茶盏，咳了一声，然后笑道∶&l;敝姓萧。&r;

程宗扬不客气地说道∶&l;刚才已经指教过了。&r;

萧公子张开折扇轻轻蝙着，一边有些嫌热地拉开绸衣的领子。程宗扬目光一跳，看到他颈侧白皙的皮肤上刺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墨字∶有种

程宗扬心里纳闷，六朝人刺青的不少，可这个翩翩公子竟然把&l;有种&r;两个字刺到脖颈上，看来真的很有种。

萧公子摇着扇子，微笑道∶&l;萧遥逸。&r;

程宗扬霍地站起身，神情古怪地打量着这个年轻公子。星月湖八骏里，怎么还有这匹花俏的小马驹和谢艺差别也太大了吧

谢艺临终前留下话，让自己把小紫送到星月湖，还给了自己三个名字∶王韬、孟非卿和萧遥逸。岳帅死后，星月湖也随之退隐，程宗扬” >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幸好云苍峰帮忙，云氏商号遍及六朝，程宗扬只略微放出些风声，没想到星月湖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萧遥逸合起折扇，收起脸上的笑容，缓缓道∶&l;艺哥呢&r;

程宗扬盯了他一会儿，转身捧起堂侧案上一只木匣，放在萧遥逸面前。

&l;这是谢艺的骨灰。&r;

萧遥逸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只木匣，半晌才道∶&l;艺哥，你死了，怎么才这么一点啊我以前说过，你们谢家最寒酸了，没一口好棺材，等你死了，我要给你打一口金丝楠木的上好棺材孟老大为这还饿了我一顿可你为什么这么少啊&r;

萧遥逸抱着木匣，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把一只木匣推到他面前，&l;这是他的刀。&r;

&l;我不要&r;萧遥逸叫道∶&l;艺哥的刀谁都不能碰妈的&r;他眼睛变得血红，嘶声吼道∶&l;谁杀了我三哥萧爷砍死他&r;

程宗扬苦笑道∶&l;萧公子冷静一些。&r;

萧遥逸嘴巴咧了咧，终于忍住哭声。

程宗扬慢慢把谢艺临死的一幕告诉他。萧遥逸俊雅的面孔抽动片刻，忽然把折扇往桌上一甩，摔得粉碎，一把挽起袖子破口骂道∶&l;黑魔海我干你亲娘啊&r;

萧遥逸风度翩翩、举止斯文，怎么看都是个世家贵公子，可一发起火来，满口” >话乱飘，活脱脱就是个老兵痞。他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恨恨不已地住了口，红着眼拿起盛着谢艺骨灰的木匣。

&l;程兄，&r;萧遥逸沙哑着声音道∶&l;我这会儿心里难受，一睁眼就想流泪，什么事都做不了，待晚间再来向程兄当面赔罪。&r;说着他又流下泪来，艺哥就这么走了，孟大哥还不知道呢。下个月他来建康，我可怎么跟他说&r;

说着他捧起木匣，嚎啕大哭着离开。

常说魏晋风流，率” >而为，程宗扬算是亲眼目睹了一例。这萧遥逸就像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说骂就骂，说走就走，没有一句废话，一点都不做作。潇洒是够潇洒，但自己还有一桩要紧的事要和星月湖商量，看来只有等到晚上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才终于有了一个家，不用每天一睁眼就在路上奔波，这才像是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