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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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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一零六、妓院

太多的震惊接踵而至,欢颜已经连回应都做不出了。

她愣愣地注视著那个模糊面容,半晌,才颤抖著用手在脸上抚,可是指端传来的诡异感觉却令她立刻为之战栗。

手分明在脸上移动,却连捏拧的触觉都无,脸上好像被覆了一层假,这恐怖感令她哆嗦的更加厉害,呆滞地又抖又了片刻,她忽然开始一下下拍打自己的脸颊。由轻而重,脆响在寂静中份渐渐响亮,片刻之间,脸孔已经红肿,嘴角更有血丝流下,而她竟是全然不觉,直到娟秀久等她不回来,回头查看,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疯了”

被这尖叫声打断的欢颜这才慢慢抬头看她,死了般的目光令娟秀一怔:“你别在这发疯了,快点洗完脸下去吧,”看她那样子竟是有些不忍,忍不住又道:“吵到了别人,可是会丢了小命的,快走啦。”一边说著一边推掇她,那水桶也不要她拿了,自己提著推著她朝船舱里走。

二层的船栏上,慢慢走出一个青衣人影,目送她们离开,这人道:“去查查唐宁那边的动静,还有关於这个太子妃的。”身边有人应是,转身离开。

欢颜呆滞著回到舱里,娟秀看她始终傻傻的,只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帮她换了衣服,换到内衫时看到她脖子上那只金琐时愣了愣,正在细细端详著,却听门外有人轻哼:“还亮著吗这都什麽时辰了。”娟秀一怔,慌忙拉著欢颜吹灯上床,欢颜始终直愣愣地,她也顾不了那麽多,片刻後也就慢慢睡去了。

次日一早,睡醒的娟秀却被身边这女人的脸吓了一跳,昨天看著她已经够丑的了,谁知过了一晚竟是更加变本加历,整张脸就像被热水泡开的生一样浮肿发白,令人作呕,加上她好像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更是渗人。把个娟秀吓得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飞奔出屋去了。

过了片刻,有几人走了进来,掩脸朝欢颜看了一眼:“怎麽肿得更厉害了这毛病会传给旁人吗”一句话吓得跟著的娟秀号啕大哭:“刘管事你把她弄走吧,求你了,千万别放在我屋里。”

一边那个叫灵儿的丫头也是皱眉:“让她呆著吧,先待我回禀主上。”说罢,一行人这才走了。

二层船舱上,青衣人正在丫头服侍下更衣,听到他们回报,面色顿时一沈,“那就扔到识香馆去,让芝兰暂时安排著。”

底下人答应著退下,转身自去准备,青衣人身後一个男子沈吟道:“那个身份放到识香馆怕是”

“她原先必定不是这模样的,现在谁还能认得出来让他们交代下,长成那样倒是不会安排她见客,就算在底下打扫,也留意著点,别让她死了。”青衣人说罢摆了摆手,身後人忙退了出去。

欢颜就这样在迷迷糊糊间被送离了大船,上岸後又走了好久,具体的时间她也不记得也本没有在意,她只记得那一早照过的镜子。那里头的那张脸,浮肿尸白,五官都被肿得移了位的扭曲,眼睛更是被肿挤得只剩两条丝缝。

被这一连串恐惧震颤的她如同行尸走一般,吃饭行走,都像是木偶似的,身边人自然也不愿意搭理这丑女,一路上马车颠簸,倒也相安无事。随後进了城,城墙厚而高,城里十分繁华,她被带到一条巷弄里,里头倒是雕梁画栋的漂亮房子,一个胖女人声音在说:“利爷您给回个话,九爷吩咐的,芝兰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做好,人就放著吧,保管没事。”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丢了。”

“记住了记住了,利爷你慢走啊。”胖女人送著人出去,回来扫了茫然垂头地欢颜一眼:“啧啧啧,真是丑得让人瞧不下眼。”一边说一边叫出个女人来,让她带著欢颜到後院作事。

至此,欢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说起来倒是托了这张脸的福,她竟在这里过了些安宁的日子。

她始终呆在後院帮著作些洗涮的活计,後院的男人女人都远著她。不知是不是得了交待,倒也没人为难作贱她,何况这女人虽丑做事手脚倒是利落的,整天垂著个头,让做什麽做什麽,使唤得很是方便,既是哑巴,更是安静极了的,因此大夥儿也就渐渐忘记初记她时的震惊厌恶,习惯了她的存在。

而对欢颜自己而言,这平静的日子却正好安抚了她的恐惧。

想起来并没有什麽不好,从长大以来因为自己的长相,她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好与不好的,幸与不幸的,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代。那时她还没有让人特别触目的长相,也没有人因此妒恨陷害她,只要老实做著自己的事,就能安稳地过一天了。何况,与那时相比,现在没人来欺侮打骂她的处境似乎更佳。

当然,如果记忆可以抹去的话。

午夜梦回,她总会记起那三张面孔,笑著的,生气的,慎怪的。在遇到他们以前,她的日夜,其实是颠倒的。

在冷漠恐惧下装出漠然模样的白天,她总是极力约束自己,因为痛的表情与反抗都会换来更严厉的折磨。只有在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能去哭去害怕,才能抱著自己缩成小小的团,在墙角杂草中寻找温暖。

是他们,将光明带给了她,让她知道在阳光下时,是可以展颜欢笑的,痛的时候是应该立刻哭出来的,快乐的时候,更要与人分享再没什麽能够比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而欣喜,他们的认同与爱惜,让她成长使她渐离那些霾。

怎麽可能不想呢她每日每刻都会想起他们,有时甚至会意想天开地假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会出现在她面前,那该有多好啊

“喂,前面那个,你站住”一声突兀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10鲜币一零七、重逢

那时她正捧著一个木桶往前楼送东西,都是前面姑娘们换洗的衣裳,本来是梁婶送的,偏巧她今天肚子痛了一天正在床上折腾呢,就让欢颜将东西送过来,她捧著这个比她只矮了一点点的大木桶,正艰难地在楼道上经过,却听背後传来一声呼喝。

这声音令她刹那间抖如筛糠,大木桶一寸寸的往下滑,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可她全然没有察觉,耳中嗡嗡响著的就是身後那人的声音,要跑吗要让他看到她这张脸吗他会认出来吗一串的念头才刚刚闪过,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有点颤抖:“你转过来”熟悉地命令口吻,而且似乎比方才接近了几分。

欢颜忽然害怕起来,万一他认不出自己万一他也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哆嗦著,猛地将木桶一放,竟是朝前就跑。

可身後人反应比她快的太多了,她才一迈步,一个人影已经如光般掠过笔直拦在她面前,灼热地目光就落在她头上,那个感觉,令她抖的快要抽搐了。

“抬头,”他声音放软了,可是还是能听出颤抖。他也是在竭力控制著自己,欢颜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地抖了,又抖。

“想我死吗抬头”他忽然怒喝一声,吓得她顿时仰了头去。

两两相望,他的眼瞳猛然收缩,欢颜更是心绞的跟要断气似的,正迷蒙著泪眼想要转身,面前忽然黑影扑到,随即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抖带著她的,两个人都在哆嗦个不停,“臭丫头,还想往哪逃”他勒著她,简直要将她刻到自己身体里,“叫我,欢颜,快叫我一声,我快要疯了。”

泪水如决堤般冲涌出来,她想大叫可是却只发出迷糊地“咿咿啊啊”声,他如被雷击地打颠“你嗓子怎麽了是谁这麽对你”说罢他就手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她当头一裹,打横抱起就朝外走,欢颜吓坏了,一个劲的摇他,他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断”一边说著一边大步不停。

平日里这边好些人的,这会儿却不知怎麽安静的出奇,欢颜缩在他怀里,感觉他走了好一会,却竟然半点人声也没听到,过了片刻,便觉得他抱著自己坐了下来,随即马蹄轻响,竟像是已经出来了。悬著心终於落下,她也伸手去环他的腰,他搂紧她,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的头上“不要怕,我带你离开那儿了。”

马车似乎走了很久才停,欢颜还是给蒙在衣服里,瞧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他那熟悉的体味却令她安然,因此也就乖乖缩著,他走了一会,忽然扬声:“我找到她了。”

“走开,”一个久违的声音淡淡响起:“又弄人来骗我,我再也不会信你。”欢颜一听这声音眼睛顿时湿了,随即便觉得自己被放下了地,蒙头的衣服也扯去了。眼前是一间光线明亮的厢房,那人正背对著自己靠在园窗边的长榻上,一身浅绿的长袍,看著竟是削瘦了不少。

“啊啊”她忍不住朝前挪了挪,那声呼唤到了喉咙,却变成了哑声。

可是他的背脊已然僵了,像被雷劈了般僵了片刻,才霍地转过身来,死死盯著她的眼中,惊讶痛苦激动心疼各样光芒纷乱而闪,他像木偶人般呆呆地站起来,迎向她,伸出手来:“欢颜”她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朝他走进,他一步跨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沈重的气息就在她耳侧喷涌:“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是谁”

她哭的声音呜咽,他抱的又紧,本来就因这意外重逢而剧烈跳动的心被紧紧挤压著,一口气接不上来,她竟是头晕目眩起来,软倒的身体顿时被他察觉异样,他在她耳边大叫:“欢颜欢颜,”一旁的他也凑上来,两张面孔都近在咫尺,她伸手出去想抚他们的脸,可视线却渐模糊,终究晕厥了过去。

但,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此刻死去她都愿意,她又与他们重逢了,那两个将她从黑暗中带入光明的男人,终於重逢了。

醒来时只觉得触鼻的香,轻软舒适的绸被,身子陷入柔软地床榻上。“怎样”有人在说话,听到这声音她有刹那的愣神,回想起自己已经离开那些陌生人回到了这两兄弟身边,一时间只觉恍如隔世。

“是被下了百日毒,这东西难配的紧,寻常人怕是没这本事。”

“百日毒那她离开南沂到现在也不止这个天数”

“肯定是後来的事嘛,乔少临不是以为她死了吗我瞧他那模样不像骗人,不知道是谁掳了她去,又给她下毒。”

“你还信他”他一下子暴怒起来“若不是他没本事,欢颜怎会让人掳走还说什麽死了,全是故意耍我们,要不是我们另有消息来源,这会儿只怕真让他骗回老宅去了。”

“不管怎样总算找到了呀,接下来我得打点神给她弄解药,瞧她现在的样子,怕是才过了四十来天吧,如果不尽早解了。就算百日後药过了,也难恢复完全。”

“那你赶紧去弄,我再瞧瞧她去。”说著脚步声已经临近,欢颜听到他进来,更是不敢睁睛,很快就有手轻抚上脸颊,很轻很轻的,像怕弄疼了她,“对不起。”他压抑著声音,“这一切都因我私心而起,当初若不把你送进,你就不会受到这麽多苦楚”有湿热的东西滴落在她脸上,随即便觉双唇轻轻贴附下来。

片刻前的紧张顿时化为不安,想到自己那张可怕的脸孔,欢颜不由得缩了缩头,他顿时捧住她的脸:“为什麽躲我”

他那嘶哑地声音令她无法再装,只得睁开眼来,触目一双含泪深眸将她的视线紧紧抓住:“你恨我是不是恨我当初扔下了你你受苦受难的时候我都没在你身边你是应该恨我,你打我几下欢颜,你打我几下”一边说著他真的拿起她的手来向自己脸猛拍。

9鲜币一零八、温馨

欢颜吓得拼命挣扎,可被他铁似的手腕抓紧又哪里挣脱得掉,愣是啪啪连响狠狠地扇了他几记耳光,“枉我一直自负以为天下事无不可为,可是避暑山庄那日,才知自己是这般无勇无谋筹谋忍耐,乔少临样样胜我,当时我甚至想如果是他的话,也许,真的可以保护你”他半跪在床前,用她的双手紧包著自己脸颊,泪水渗出她的指缝,冰冷的泪却如火般灼烧她。

“却没想不过数日,京里就发生异动,通缉告示贴得到处都是,九门巡卫甚至大搜民宅,这样疯狂地寻找,必定是因为他丢失了重要的人我和阿炽装成侍卫混进去,竟见他憔悴不堪得简直脱了形,看他那幅模样我就猜到必定是你出事了。阿炽抓住他大声喝问,殿外立刻就围过来密密麻麻的侍卫,当时我们都气疯了,一心只想跟他拼命却没想到他反而将人都挥散了,也不再理会我们,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我们呆了许久,还是一个小太监告诉我你在九泉离奇死去又忽然消失的事,我和阿炽想了很久,终是决定出寻找无论如何我们不信你已死,天涯海角总要寻到你的可是明察暗访在京城寻了半个多月也无所获,我们分头南北又寻了好些日子,这才在北凌聚首,我们来这里也是机缘,一半自然是为寻你,一半,却也是因为我爹他”说著哽咽起来,竟是不能再说下去。

如此伤恸无助的乔灼令欢颜简直心如刀绞,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凑到他面前去,跟他头抵著头,她无法说话询问,只得以咿呀声柔声安抚。

他却更因她的声音而泪如雨下,伸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什麽宏图大愿胜负得失,都不及身边亲人的安危重要,你跟我爹一样,都是我血亲人,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从前的事情我都放下了,再也不去怨恨不平”

“就算你想开了,也不要因为这个把我的宝贝疙瘩给掐死呀。”乔炽带著重重鼻音却是笑著说话,一边说一边已经走进屋来。

他手上端著一个托盘,还没到床前就开始指使乔灼:“把小桌子挪过来呀,光看著也不搭把手。”

乔灼居然也半点不恼,立刻放开欢颜,将一边的小几提拎过来,乔炽坐到欢颜床边,将盘子放下,一把按住正想坐起来的欢颜:“你别动弹啊,给你敷药呢。”回头又指使那边那个:“去弄点水来,要温的,冷热刚好的那种。”乔灼一听,立刻一溜儿跑没了影。

乔炽回头见欢颜一幅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表情,不由笑道:“看他忽然变得这麽听话很不习惯吧”一边说一边嘿嘿笑的肩膀真打颤:“打从那天让小皇帝从手里把你给夺了回去,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做什麽做什麽,可好使了,回头你嗓子好了,也赶紧使唤使唤他,说不准他哪天又正常了,板著个脸那多没意思。”

倒贴ok?笔趣阁

欢颜却是有些难过,眼神都黯淡了,乔炽一愣,伸指点她额心:“难怪阿灼说你变了呢,瞧你这样子,这以来时常皱著小脸吗小脸都快成包子了,来来,我会帮你把那些全抹掉,从今往後,咱们三个又可以回到从前那样自在的日子,我要让你一直笑呀,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好看。”

他的手指从额头滑过她的鼻梁又在她脸上轻抚,叹息著说:“受了很多苦吧,没关系,都过去了,别再去想那些,你的脸你的嗓子还有,你的心我都保管给治得好好的”他朝她靠近一点,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的寂寞,也只有你才能医得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就好像春日无花夏天里没有蝉声,秋日不见落叶,冬天却又没有下雪”

泪水瞬间夺目而出,模糊的视线再也看不见眼前的人,身体被紧紧抱住,她埋头在他前噎哽,他亦是一边抚顺她的背一边落泪,好一会才终於平静下来,劝著她躺回床上,他开始为她诊治脸上的肿毒。

乔灼很快端了温水来,为她轻轻擦拭浮肿变形的脸孔,乔炽随後给她脸上敷了一层软膏,初闻时有些泛酸,铺在脸上久了却透出一点点火辣辣地刺鼻味道,欢颜忽觉脸上奇痒难捺,皱了眉头拼命忍耐,乔家两兄弟一脸紧张紧紧盯著,乔炽更是握了她手:“再痒也不能抓脸,只是第一次特别难受,以後就会好忍些”

“你现在说有什麽用”乔灼抱住欢颜肩膀,“她都忍得打颤了,怎麽用这麽重的药。”

“开始一记轻了解不了原毒”说虽说著,可是看她真的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有些痉挛起来,乔炽还是怕了:“要不然先洗一点掉”

“还问个什麽劲。赶紧洗呀”乔灼回头怒吼。

欢颜却反手握住正要放开的乔炽的手,虽然脸上的奇痒让她恨不得全身都能长出手来抓个痛快,可她还是对二人展开一点笑颜,只不过那笑容还染上唇际就被一阵奇痒带得似是而非。

两兄弟无奈对望,只得一边一个紧紧握住她的手呆在一旁,等待了片刻,门外却听小伺来报:“主子,有客到。”

“没功夫,不管是谁打发他走。”乔灼没好气地说。

“送了贴子进来,说是姓意。”

二人同时一怔,对视片刻,乔炽道:“你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就成,别是老爹的消息到了。”

乔灼看看欢颜,只得一甩头出去了。

11鲜币一零九、纠葛

乔灼好一会才回来,一进屋就问欢颜情形,乔炽将他轻推出去:“我给她喂了点药让她睡去,睡著了就不那麽难忍。”

“早该用这法子。”乔灼一挥手:“我进去看看她”

“睡著呢有什麽好看的,外面的事怎样了姓意难道是他”乔炽拉著他往回扯。

“不错。”乔灼只得止步,“说是有了一点确凿消息,可又没有说尽,意思明白得很,要看咱们的筹码了。”

“你别乱来。这会儿欢颜也找到了,何必去淌他们的浑水。”

“这是自然,不过爹的消息也不能放过,如果真的在那地方,拼死也得进去一次,没有他引路终是不行的。”

“你疯了,这里不比南沂,更何况那个人的话,信他三成都太多”

“三成我只信他一成罢了。”乔灼冷笑:“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你一步也不能离这宅子,好好守著她,外头的事我来应对,只要找到爹,咱们就立刻远走高飞。”

乔炽点了点头,二人在院里站了会,又是不约而同地回头朝屋里走去

欢颜的脸好了大半。

虽然还是有些浮肿没有褪尽,可是一连八九日的外敷内服,肿胀的样子竟是平复了七八分,已经隐约看得出原来的模样,皮肤也是渐白,只是嗓子好得较慢。

乔炽一直盯著不让她说话费嗓子,欢颜如今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小瓷人,整天端坐著,不是一脸白就是一脸的晶亮,乔炽每天弄不一样颜色的东西沫她一脸,吃饭什麽的也都是手把手地喂,洗澡却是由两个丫环来做,有次欢颜洗完出来,看到乔炽靠在一边的软榻上缩著身子只喘气,她还当他病了,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却不料他看到她却是立刻脸孔通红,捂著下身竟是远远逃了开去。

欢颜给弄得傻了半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了一想自然也能估出是什麽事来,她自己也红了脸,呆了半晌才回去房里,乔炽也一直没来,她坐了一会很快就觉得困,便躺下睡了。

半梦半醒间,却听脚步轻轻有人走进屋来,紧跟著就听乔灼奇道:“怎麽没给她上药”

“呃。也不急在一时,好得差不多了那个晚上再敷吧。”

乔灼立刻问:“你声音怪怪的,怎麽了”

乔炽一愣:“我哪有什麽。”

“就你那缩头缩脑的样子明摆著有事”不知他做了什麽,乔炽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别别我不就是,想她了吗”

乔灼噗声笑了出来:“偷看她洗澡了”

乔炽低喊:“那叫什麽偷看,有什麽没看过的再说她也是我的好不好,干吗要用偷的”

“你底下都硬了还敢胡扯。”乔灼压著嗓子在笑:“她都不知道经历了些什麽呢,这会儿你可给我忍住了,容她好好养养身子缓缓神,敢碰她一下我就拨光你的毛”

“我知道我知道。”乔炽叹气,“可我真的太想她了,我现在给她往脸上上药时都想得不行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外头看了几眼自己解决的”

他一边说乔灼一边已经笑得打颤了,压著嗓子也不进来了,停在屏风後面说话:“你还是赶紧去给她弄药吧,要是真这点定力也没有,以後涂药的事我来就好。”

“想得美”乔炽低吼一声,随即脚步轻轻,像是真的去了。

乔灼还是闷笑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来。欢颜其实一早就醒了,只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他们又没进来,当然没看到她是醒的。可这会儿她却闭上眼睛了,刚刚听了那番话,她又是咬牙又是咬嘴唇的,即感动又想笑,哪里还敢睁眼让他们知道她都听到了,可教他们如何是好

是以她闭著眼睛装睡,感觉乔灼很快就到了身边,又轻轻坐在了床沿上,一动不动的,大概是盯著她看。她更是放软身子缓缓呼吸,正装著,脖子上却一凉,原来是他伸手过来,她心里才是一怔,又感觉到他原来并非触碰自己,而是落在自己前位置的某处,随即听他轻轻“咦”了一声,脖子传来金属拖动的感觉。

原来是那个金琐,源明利给了她後,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这会儿大概是洗澡後衣衫松垂,又是躺著,因此那东西滑出来了。

感觉乔灼凑近了看了一会,轻读出声:“笙歌,慕颜”

听到这四个字,欢颜眼底难免一酸,乔灼却反复读了几回,甚至伏过身来,将那东西轻轻解了开去,她顿时呆了,正想著要不要醒来,却听乔灼忽然轻呼:“天久琐玉”他似是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声匆匆,竟是立刻转身出去了。

欢颜睁眼看著门边出了会神,却没办法想明白他说的是什麽意思,难道他认识那个金琐

过了一会,脚步声再度响起,她慌忙闭上眼睛,这次进来的却是乔炽,一见乔灼没在屋里,他低声咕喃了几句,才开始往她脸上涂药,涂完之後,他又在边陪了会,这才出去了。

欢颜起先还记挂著那金琐,可脸上涂了药後,那浓郁的药味扑鼻,竟似有些催眠似的,她又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点了烛火,屏风那边有人坐著,她才一动弹,乔炽就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醒了先别动,我给你洗了药,然後我们再吃晚饭。”欢颜由著他摆布完了,才见乔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有点特别,与她目光相触却是顿时一笑,宛如平时:“睡得可好”

欢颜点了点头,她心思所在不会掩饰,看到他自然一伸手就去自己光秃秃的脖子,乔灼微微一笑:“你那个金琐是个好东西,我先给你放著,等你回头能说话了,再细细告诉我它的来历好麽”

欢颜忙点了点头,乔炽问:“什麽金琐”

乔灼淡淡道:“怕她洗澡时掉了,我先收起来了。”说著很快传人送饭进来,席上三人,两兄弟都是时刻照顾著她,欢颜也是饿了,光是吃光他们挟过来的菜都来不及,哪里来有时间想别的。

只是好几回她无意抬头,总能对上乔灼注视的目光,那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

10鲜币一一零、奇遇

在两兄弟的照顾下,欢颜恢复惊人,再过半月,脸上浮肿已然全退,肤色更显雪白嫩滑,如鹅脂一般,惹得乔炽眼睛半点也挪不了。

现在她已无须涂药,他再没理由在她脸上来去,又记著乔灼的话不敢碰她,更怕自己心猿意马,整日里围著她转来转去,却是长吁短叹,惹得欢颜掩著嘴巴笑个不停。

可是她的嗓子却一直没好,无论乔炽用什麽药,她依旧无法开音,两兄弟心急如焚,却又都在她面前做出安然神色来安抚她,生怕她焦急伤心。

好在欢颜却无不安神色,反而日复一日更为淡然,那张总是盈盈浅笑的面孔,让兄弟二人都是即感辛酸又复嗟叹。她的坚强,可一点也不亚於他们呢。

日子无声而过,乔炽总是陪在欢颜身边,而乔灼虽然每天都会出去,但日落时分肯定回来,三人围坐在院中小亭里,有时两兄弟对弈,有时其中一人吹奏笛子,又或者三人只是静默坐著,看那夕阳缓缓落下,亦觉无比温馨。

可是这一天,乔灼的回来,却带来了打破这一切的因。

乔灼今天虽然依旧笑如春风,可乔炽与欢颜却已同时察觉他微小的变化,二人互望对方一眼,欢颜将茶端到乔灼面前,乔炽则吵嚷著要跟他再下一局。

乔灼自然应允,与乔炽摆开棋子对弈,才下了几步,他忽然脸色一沈:“出来”乔炽欢颜皆是一怔,却见他慢慢站起身来面向亭外南边道:“既然跟来了,就现身吧。”

南边一丛灌木後,果然有人嘿嘿一笑:“小王爷好眼力。”

乔灼轻哼,斜了身边一眼,乔炽会意,立刻站到欢颜面前将她挡在身後,两兄弟并立朝那头注目,只见两个黑衣人从灌木中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身材瘦小:“小王爷在这别苑住得可还舒服”

“你跟著我大半天,就是来问这个麽”乔灼冷笑:“即如此我就告诉你,这地方即小又窄,让你们王爷另外准备个地方。”

那人笑道:“小王爷是我们王爷的贵客,贵客的要求,我们自然遵从。不过,王爷让出别苑来,可不是让小王爷在这里玩弄风月的。”

乔灼笑道:“这麽说来,你们这几个獐头鼠目的东西,竟是来监视的”说话间,他已经挥手横扫,昏黄的夕阳下,一片黑点疾飞而出,东南两侧的灌木密林中顿时传出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乔灼冷笑,“就怕你们还没这资格。”

那瘦个子忙鞠身回道:“岂敢监视,不过是我们王爷知道别院多了个人,教我们来瞧瞧”

“混帐东西,这里的人也是你们想瞧就能瞧的”乔灼顿时大怒,“立刻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小爷是看在他以礼相待才留在北凌,真把小爷逼急了,不防来试试小爷的脾气”

那人这才惊慌起来,一面作揖一面道:“绝非如此。定是小的们曲解了王爷的意思”

“滚”乔灼却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的话,那人无奈,只得一挥手转身去了,两旁灌木中都是簌簌而动,一会才没了声息。

这一夜两兄弟都有些不安,在欢颜屋外搭了床席将就著过了一晚,第二天,才用了早饭,就听仆人进来禀报,那人压了声音,欢颜又坐得远,是以没听清什麽,倒是乔灼顿时冷笑不止,乔炽则哄著她回房去了。

乔炽送她回房,陪了一会也出去了,欢颜在屋里呆坐了好半晌,也没见他们回来,她自然也不敢开门出去,虽然不知道乔氏两兄弟的事情,可她倒真是害怕那唐宁再找上门来,在屋里忍了好一会,终於听到外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顿时欣喜,朝外奔去,才转过屏风,却见黑衣男子正试探地迈步起来,两人面面相对,都是一怔。

欢颜惊慌地转身就想跑,可那人已经一个健步上前,随即她便觉後颈处一麻,顿时软倒在地,没了知觉。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还觉得颈後那位置又麻又痛,想要伸手抚却怎麽也没力气抬手,好一会才慢慢有了知觉,感觉是平躺著,躺的地方亦十分的温暖柔软,扑鼻更有香气,这味道怎麽有些熟悉。啊,想起来了,是像极了少临那正阳殿的熏香呢。

这念头一起,她顿时惊醒过来,眼睛骤然睁开,却正好与面前一双眼睛两两相觑。

“咦,你醒啦”那眼睛的主人嘻嘻一笑。

欢颜倒是有些错愣,因为眼前这个,正靠在她身边,半个身子撑著凑到跟前来的人,竟是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男孩儿。

他生的十分巧可爱,大眼睛黑白分明盯著她一动也不动,长长的睫毛卷曲著上翘,肤色更是白嫩,竟比寻常女孩子还要秀气几分。

“你总算醒了。”他笑盈盈的,说话时左颊还有一个小酒窝,一闪一闪。“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这男孩子不知怎麽的瞧著竟是亲近得很,令欢颜将戒心又放了几分,刚刚绷著的身子也放软了,轻轻吁出口气,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男孩子依旧撑在离她的脸不过数寸的位置,居高临下望著她。

欢颜摇了摇头。

“真可惜,”男孩子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终於找到一个可以陪我玩儿的漂亮姐姐呢。竟然不会说话。”

他那失望的眼神,竟令欢颜心中莫名一酸。可随即她立刻想到了眼前之事,目光四下一转,已将这屋子看了大半,这绝非寻常人家,那些纱帷窗幔还有可见的几样摆设,竟都跟南沂皇有几分相似,想到皇,她的心顿时冷了。

那男孩子看她神色变化,倒是一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关著你的。你想要走吗我可以放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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