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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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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baosan

132、惊喜

乔少临在第二日辰时进,过了不久,欢颜也得到传报,里来人接她,她慌忙更衣也紧跟著入了。

由四个太监领著,欢颜在内辗转半晌终於走到一处大殿前,身前身後人都止了步,示意她进去,欢颜紧张得直冒冷汗,攥紧衣袖巍颠颠迈进殿去,垂著头一眼也不敢往前看,好不容易挪到殿中央停住了,等了一会,周围却半点声音也无。

她等了又等,可四下里始终静悄悄,再过一会她终忍不住悄悄抬头朝著正座位置瞟了一眼,哪知一看之下,却顿时愣住了。

这殿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可竟空无一人,欢颜慌忙回头,门外引自己来此太监们也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她顿时有些惶恐,茫然四顾地纤细身影在若大殿堂中更加显得形单影只。

而且这殿内似乎有一股凉风,不知从哪悠旋而来,扫过衣襟,令欢颜体肤战栗,更添莫名心寒。空荡荡大殿深处帷幔轻飘,有时她觉得那深处似乎有人盯著自己,可只要她一抬头,那目光又顿时消失。这奇怪感觉令她如坐针毡,惶惶不安终於忍不住想离开这里时,殿另一头,终於传来缓缓脚步声。

欢颜慌忙朝那方向注目,这一次那声音并未消失反而渐渐清晰,随著那轻缓脚步声渐渐靠近,微扬帷幔後,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如同看著一幅画卷在面前伸展,又如同,见到镜中人般如梦似幻,欢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人越来越近,片刻前不安恐惧却也与此间蓦然地消失一空。

“果然”清冷声音出自那一抹樱唇,凝黑双瞳流动著一丝隐隐悸动,“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笙儿。”

欢颜眼睛顿时红了,眼前这张面孔就一切答案,脑海中明公公话如闪电般疾飞而过,声音却哽咽在喉间,无法出声。

眼前人手抚上她脸颊,干燥微凉指端拂过她长眉唇角:“看到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说话间长指下滑,移到欢颜颈处,夏衣领口被轻拉一线,脖子上挂著那块玉锁顿时被她握在手心。

她呼吸声有些轻微变化,将那玉锁在掌心握了握,才将它自欢颜颈上解下,在手中端详片刻,轻叹了一声,伸手握住欢颜手,领著她慢慢走到殿正前方那把御椅上。欢颜始终呆呆注视著她,如同受到蛊惑般任她拉著,硕大明黄正座,她们二人侧对著坐了下来。

她将玉锁在掌心轻轻抚:“六月初十,诞下一个粉雕玉琢般女婴,爱不释手,赞那孩儿哭声如丝竹喜乐般悦耳,因此取名笙歌。那乖巧有著一双乌黑大眼睛孩子,本想著要百般溺爱,却没想百岁刚过就忽然没了踪迹。无论怎麽找就遍寻不获,伤心之下,终於决定脱离那一场梦幻泡影。”

她缓慢述说往事,目光始终停在玉锁上:“只不过当时还存著希望,但愿掳走孩子会那人,若,孩子会平安无事,而也许终有一日能够见到她却没想,後来连这希望也破灭了。”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虽然她眼睛垂著,看不到眼神怎样,可欢颜忽觉一阵寒意忽迎面而来,竟令她自恍惚中清醒过来:“娘亲麽”她喃喃开言。

那人微微一怔,蝶翼般地长睫微抬,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不信”

她神色似乎有股震慑力,只如此浅浅对视,就令欢颜没办法再说出质疑话来,而她手也从玉锁上离开改为抚欢颜脸:“看到第一眼便信了,怎麽能不信呢真傻孩子啊。”

虽然她语调半点感情波动也无平静无波,可这样话还拱出欢颜泪水来,她伸手握住那只停在脸上手,哽咽著说:“那不娘亲不”

她定定注视著她,眼中微波一闪,再度轻叹:“当然真,”说罢她已经伸手将欢颜搂在前,淡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欢颜陷入柔软陌生怀抱中,却没有半点生疏惶恐,泪水汩汩而下,迷蒙了脸眼。

她由著欢颜颤抖哭泣,只拥著她,始终清冷地神色也在这一刻有了些变化,她紧贴著欢颜头发,闭上眼睛,眼角渐渐渗出一滴晶莹泪珠

133、意外

欢颜觉得这简直就一个梦。

她多怕自己醒来,这一切就都不见了。眼睛一直在打颤,不敢睁开,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睁眼,只见眼前一室梦幻般地晕亮,淡紫色垂幔将光亮隔成了浅光,柔和地铺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望著床帐上地水云纹,将昨天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一再提醒自己这不梦境。

她竟然找到了娘亲。

就在这北凌中,昨天进时太监说分明北凌皇宣召,可她却因此见到了她娘亲,她竟然就在这皇,那张相似到了极致面孔,任谁只怕都能一眼看出她与她关系。更何况,她亦承认了,她那样温柔地拥抱她,令她如同回到子时候,分明从未有记忆感觉,却依旧那样熟悉。

之後她一直询问她往事,她详细问,她也就一点点细说,起先欢颜还想要将那些坏痛苦记忆都深藏起来避重就轻叙述,可她好像有一种直觉而且总能提出更深疑问,引得欢颜不得不一件件都翻腾出来,细致到她自己都无法把握程度,全数告之。

就这样一问一答,再抬眼时竟然已夜晚,看著她为自己安排御膳寝,欢颜慌忙搬出乔少临,却被她轻巧一言避过,她并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神态,可欢颜还在她浅浅注视下闭上嘴巴,乖乖就范。

因此今天醒来时,欢颜还身在皇,将昨日事都重想一遍,她还想要跟母亲提及,她得出去,这一夜还不知少临如何担心呢。

她这边才起床,立刻就进来一群女为她梳妆整理,想到这里皇,她不得不应付著她们,一心等待著母亲再度出现。可谁知一晃就到了晌午,女们依旧围著她团团转,她却偏偏连个开口机会也没有。更何况此时她又想到一事,她本不知道母亲在这里角色,怕北凌皇妃子吧,也不知道她封号什麽,弄得她简直没有办法跟女提自己要求,再说既然母亲如今贵为北凌皇妃,恐怕北凌皇不乐意见到自己吧,说不定母亲也悄悄行事,万一自己乱嚷什麽将皇帝人引了过来,岂不害了母亲她越想越心惊,更加不敢开口了。

谁知这样呆著,一晃竟过了数日。欢颜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却依旧没有半点关於母亲消息,每日里都有不少女太监围著,衣食用度皆极好,众人态度也极恭敬,可欢颜旁敲侧击,却没有一人能够理解她意思,再多问几句,人家更一脸惶恐眼珠乱转,那不安神色令欢颜自己都害怕起来,不敢再问了。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办法,熬到了第十日,欢颜终於还做了一个胆大包天决定。

她要逃跑。

从这皇中跑出去,不管怎样,南沂使馆还问得到,得送个消息给少临才行,不然只怕急也急死了。

因此在一个午後小歇时分,承煦殿偏角闪出一个小小身影,一身女打扮女子,却贼头贼脑从墙角边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巴掌大小脸上一双乌黑眼睛骨溜乱转,打量著假山小径。

此时正午歇时分,连蝉声都分外慵懒,偶尔几个太监女路过,也都搭拉著脑袋昏错欲睡。小女躲了一会,瞅准一个没人机会往小径那边走去。一路疾走,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日光,用以分辨方向。这些日子因为留了心,她从女太监们口中拼凑出一点方向感,从这承煦殿一直往东走,只要找到大祭殿,就能从东南面到出北门。

她拼命垂著头,认准方向快步行走,好在一路倒也舒畅,除了几个远远就听到脚步声太监侍卫,她往路边假山墙後一躲就避了开去,倒还真一路无事,直向东行,走到汗流浃背时候,终於看到一个六角形殿堂,瞧模样就女口中大祭殿,欢颜一阵欣喜,正要快步走上,殿门却在此时卡卡作响,有人正要出来。而自己要朝东南面跑必须经过那个门,欢颜只得退後几步,将自己隐在墙角。

却见红漆大门缓缓打开,缓缓露出半截裙摆,那色质欢颜顿时一怔,定睛望去,果然自己刚刚相认娘亲,她一时激动起来就想要上前去说话,可脚步挪出一点又立刻收了回来。若自己这身打扮被她看到,她怕要伤心气愤吧。这念头一闪而过,欢颜硬生生止了去势,更低俯了俯身。

而就在此时,却听她道:“回去吧,让人瞧见就遭了。”

随即她身後露出半片青袍,有人跟在後面,只人在殿内,又被门掩著,看不到身形,只听一个声音温柔地说:“也不要再伤心了,如今也算柳暗花明,相逢虽晚毕竟不算太迟。”她轻叹著,不再停留,朝著殿外西面走了出去,她身後那门也慢慢合拢,一切回复原样。

可欢颜却僵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刚刚说话一个男子,而那个声音她分明认得,那乔灼兄弟俩父亲啊怎麽会在这里,乔灼们正到处找去了很远地方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134、深所藏

欢颜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反复回味刚刚说话,似乎有什麽意思在里面可又想不明白,眼看著母亲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朝东南面望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转身朝著大殿走去。

若乔昱真在这里,她得带走,最起码,得有个确切消息,好帮到乔灼们。

殿门虽然关了,倒没关严实,她凑过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慌忙闪身进去再将门关上,门上雕栏花窗印出光亮来,以殿内并不暗,只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这里确实个祭祀用殿堂,极高殿顶垂下长长祀帷,安静地垂落著,殿内檀香满溢,往里深走,便见正中一个极大祭台,供品齐全整洁,没有半点灰尘,可欢颜在殿内绕了一圈,竟本看不到有人。这地方安静而空旷,本无处藏身,唯一摆设就只有那个祭台

欢颜心中一动,忙凑到台前细看,可看了半天,连每样供品盘子都细细看了,也没发现异样,正挠头苦恼,却听身後忽然微有动静,她大惊回头,岂料那人比她更惊,她还没看清眼前人,嘴巴已经被人一把捂上,背脊更“咚”地声靠在一个膛上:“跑这里来作什麽”听到声音欢颜顿时停止挣扎。那人这才放开她,欢颜转身望去,一身青袍,身材硕长,正乔昱。

“老爷怎麽会在这里啊”欢颜兴奋眼睛冒光:“阿灼们找了好久啊们现在”她还在兴冲冲地要往下说,冷不丁被乔昱再度伸手捂住嘴巴而打断,她第一个反应就这地方不应该这麽大声说话,可当她看清神色时,却又有些愣怔了。

乔昱神色似乎有些奇怪,像激动又似内疚,还有隐隐泪光,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喜怒,欢颜僵著脖子不敢出声,二人对视了片刻,乔昱叹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来。”说罢不知伸手在哪一掀,西边青石地面忽然缓缓移开一块,露出一条长长朝下石阶来。

看著迈步进去,欢颜自然也随後跟著,石阶上青石板在二人进入後又慢慢合上,底下通道却并未因此而黑暗,一边墙壁上十数步便有一支烛台,乔昱每经过一个便用手中火折子点亮。

欢颜跟著走了一会,一直朝下通道转过一弯後开始慢慢朝上延伸,而随著坡度渐高,乔昱已经停止点火,因为再走片刻,眼前竟然大发光明,二人竟到了一处宽敞明亮所在。

欢颜惊大张双目四下打量,看了好一会才有些明白,这地方好像一处深谷,通过与那大祭殿相通地下通道,引到了一个山中。只她对北凌皇终究不熟悉,实在想不明白这皇里怎麽会有大山。

乔昱似乎看出她疑惑,随即为她解答:“刚刚们所处祭殿北凌最东位置,背靠之处便这座大山,那通道从地上连接两处,历代北凌皇室秘道,们眼下所在山腹,外间看不出来。”

欢颜一边答应著一边依旧好奇东张西望,这谷里

人间鬼事帖吧

果然像皇室秘室,不但美房舍,白墙小院,深纵几许,四周更山泉叮咚,树木茂盛,宛如世外档园一般。只不过这地方同样静悄悄,好像只有乔昱一人,小院那边院门虽开著,可却也没见到有人进出。

欢颜看了一圈,回过头来却见乔昱已经坐在了一边石桌边,正从桌边茶炉上倒了两杯热茶出来,招呼著她:“过来歇一歇。”声音竟出奇温柔。

欢颜慌忙过去坐下,忍不住又问:“老爷怎麽竟在这里阿灼们都急坏了。”

乔昱再度打断她话,却伸手向她:“玉锁,可以给看看麽”

欢颜一愣,想起片刻前跟自己娘亲话,自然也就不推辞,从颈处解下玉锁递给,可那乔昱指尖微颤握著那枚玉锁,却瞬间神色变幻,竟连眼圈都渐渐红了。欢颜错愕地望著,好半晌,才见将玉锁交还给她,只随即又深深注视了她几眼,这才扭开头去,叹了口气。

“老爷”欢颜轻唤。却又被打断:“以後别这麽叫”似乎有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样子,犹豫不决了好一会,终转开话题:“遇到阿灼了”

欢颜经一提,立刻将神思拉了回来,点头将乔灼兄弟一直在找话又重复一回,末了说道:“看来们得了错消息,以为在北凌极偏地方,这会儿也不知到哪了,若知道在皇,们肯定会立刻赶回来。”

“这地方们不来也罢。”乔昱轻叹:“何况在这里很好,并不打算离开。”

欢颜大惊:“比跟们相聚还好麽阿灼们这些日子受了好些罪呢,两人都瘦了好些,还见一见们吧。”

乔昱摇头叹息:“们都有自己路要走,”说著又抬眼看她,目光中竟满含眷恋,看得欢颜都怔在那里把想劝话都给咽了回去,直到抬手抚上她脸颊却又忽然放手,还扭开头去:“走吧。”

举止实在有些莫明其妙,欢颜呆了好一会,才道:“会告诉阿灼们在这里。”

乔昱倒并不介意:“这样也好,能让们安心,将来”正说到这里,忽然身形一僵,已经快步朝院里走去,一边朝她挥手:“快走吧。”

欢颜只发愣功夫,却见足下生风竟极快掠进院里去,而那庭院深处,竟似隐约传来一阵奇怪嚎叫声。

135、奇事

这似乎极为痛苦声音又像同时包含兴奋狂叫,两样完全相背情绪交结,时而顿挫时而嘶狂。欢颜看著乔昱一忽尔功夫就闪进那院子去了,她有些害怕那声音,可好奇心驱使著却没办法如乔昱所示立刻离开,既然现身北凌,却又不愿见乔灼们,她总得找个答案才成,这麽一想,她终迟疑著跟了过去。

院内也空落落见不到人,可那声音却依旧清晰,欢颜遁声寻去,到了院子南侧一个大屋,这屋子隐在树下,比别处暗些光线下,却见墙边窗框上全铁所制栏栅,一扇黑漆大门倒紧闭著,声音从窗那边透出来。

在这个铁笼子般屋外张望了一会,欢颜小心翼翼地靠近到正南这边一扇窗前,这里传出声音最响,许离最近。她凑到跟前,幸好窗框虽铁铸,窗上倒只蒙著纱纸,她伸出小指来沾了点口水轻轻一戳,凑上眼睛看去,立刻见到了一幅让她面红心跳奇特景象。

屋内极大,一应家什却都只沿著墙边摆设,空出中间老大一块空地来,那位置却支著个硕大无比四方架子,通体黝黑,似乎也铁制成。架子各边都垂著铁链,共有五条,又又重铁链却都系在一人身上。

那一个男子。

四肢大张被铁链系住拉开,整个人扯成一个大字,连脖子上都系著铁链,牢牢固定。小麦色肌肤,却浑身赤裸,豆大汗珠湿淋淋不停地从身上冒出来,随著每一下竭力挣扎而滴在地上,很快位置下就已经湿了一滩,也不知道一个人身上为什麽会有那麽多汗水。头发极长,半垂半掩,面目看不太清,但奋力甩头间歇,却能见到一双长眉,眸黑如漆。

欢颜盯著刚刚一甩头那张脸,觉得有些眼熟样子,但无论怎麽想自己分明不认得眼前这人。可她还盯著脸,因为不敢挪开目光,因为那人赤裸身体,显然正受著情欲地催发。跨间昂然涨地紫涨乌黑,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竟比一般婴儿手臂还要长,头鼓得混圆发亮,却有一个铁箍紧紧束住在它三分长位置,勒得体突起青筋,马眼凝著一颗白色,却始终无法施放出来。

那人痛苦地号叫不歇,身体竭力扭转,带著铁链哗哗直响,声嘶力竭地呼喊却令欢颜忍不住发起抖来,这人不知道为什麽被催出情欲,却又要这样受苦,丝毫发泄不了样子,令她身体一阵阵又发寒又出汗,何况那分身她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正想扭开脸,却听屋内脚步声匆匆,乔昱从另一端快步出来,手上拿著一只玉碗,正用个勺子不停搅拌,朝著那男人走近,急切地安慰道:“再忍一忍,解药马上就好了,皇兄。”

皇皇兄

欢颜耳边嗡一声,整个人都木了麻了。乔昱王爷,这她很早就知道事,只皇家关系她有些拎不清,以很後来才明白,乔灼乔炽跟乔少临堂兄弟,也就乔昱乔少临父亲弟弟。

可此刻竟然管这个人叫皇兄难道这人竟然乔少临爹麽可不说那人老早就死了麽还这人乔昱另一个哥哥

欢颜都被搅糊涂了,呆了好半晌,再回过神时,看到乔昱已经将碗里白色东西一层层抹到那人上,每抹一下那人都会发出极端呻吟声,透入骨髓般舒爽声音简直令欢颜整个人都要抖起来。

乔昱呼吸声明显也变重了,将一碗白浆都涂抹干净,也变得气息发沈,呆在一边有些抖抖地样子,好一会才能说话:“感觉好些了吗”

那人沈沈喘著气,尽管被情欲催促嘶叫了半天,可声音竟依旧十分动听,听到这声音一刻,欢颜怀疑忽然平复下去,简直能确认这就少临爹了:“情愿尽兴一次死了,也不想再靠这东西活著。”

“皇兄”乔昱劝著:“千万不要这麽想,终有一天会配出彻底治它解药来。”

“没有用。”那人轻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片刻间疯狂,垂著头,虽然跨下依旧挺立著,可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吓人大了,显然缓和了不少。“心著了魔,身体解药又有何用”

乔昱将手中碗扔开,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来,看样子像要上前帮解开,那人却摇头:“不要,毒还没过去”乔昱一愣,“好像近日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

那人点头,抬起头来道:“去转告她。只求一次,要她,就算因此死了也不要紧”

“胡说什麽”乔昱大急:“已经熬了这些年,如今她也终於登基,过去终究都过去了,她最嘴硬心软人,慢慢再劝她就了。若她真那麽恨也活不到现在不吗”

“负了她,还有那孩子不求她原谅,只想要她,一次就好,这些年好强都错了。她虽然关著折磨,可知道她比更苦不争了不比了,只求死在她怀里。”

“皇兄歇歇,别再说这样话”乔昱哽咽起来,又忽然转身朝欢颜这方向看了一眼,似觉察到她,吓得她一个哆嗦,转身就跑了出去。只她没有注意到,在屋子一角,也同样有个跟她穿著一般女子也一脸雪白地看著屋里情形,看她跑了,那人迟疑著也跟著悄悄地退了出去。

136、未明

欢颜从原路返回,一路上走摇摇晃晃,接踵而来事实在令她应接不暇,脑子里纷纷乱乱搅成了一团,好不容易走到殿外,却又呆呆地站了好半晌,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徘徊了好一会,等到终於能分辨方向时,却见殿那头迎面走来几个女,神色匆匆地跑到她面前,立刻伏地跪了,欢颜看这情形,既然被她们发现了,也只好跟著回去。

回到一群女太监都伸长脖子盼著殿里,被簇拥著淋浴更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天色已经全黑,用过晚膳後,女们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散去,而不著痕迹地三三两两守在暗处,欢颜对这情形倒不在意,她此时要思忖事委实太多,要细想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夜色渐沈,小心守候女们终於看到那位姑娘去殿内就寝,提到嗓子眼心在此时总算能够落下一点。白日里发现她忽然不见了,众人都吓得六神无主,虽然这位姑娘留在这里并无甚身份可言,可女皇重视众所周知,这位若有什麽差池,这殿里人只怕都难逃一劫。

小心翼翼侍候她躺下,女们都渐渐退去,重重帷幔低垂,欢颜却半点睡意也无,在床上辗转。

四周静出奇,烛火隐隐约约地似近似远,静静地躺了许久,想著朦胧心事,正有一些神思恍惚,却听床那边传来一点轻响,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欢颜顿觉惊醒,支起了身体要去看,床幔却先一步掀开,一张脸探了进来,束发盘头,个女,她凑到近前,语音柔和小心:“姑娘醒著麽奴婢来送姑娘出。”

欢颜立刻坐起,那女脸半隐在光亮下,却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此时更巧笑嫣然:“姑娘不要害怕,奴婢南沂人。”

此时正觉束手无策欢颜,听到此话顿觉意外惊喜:“真”

“自然真,”那女含笑:“姑娘不见了,奴婢主子可担心很呢。”

“主子”欢颜脱口而出:“少临麽”

那女点头微笑:“奴婢可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姑娘换了这身衣裳,让奴婢带您出吧。”说著将一套衣裳放在床上,退到帐外,欢颜手都抖了,好一会才换好衣服,那女便领著她走出殿去。

此时天气已晚,就算有守夜这会儿也没那麽惊醒,二人脚步都轻,又女著装,便路上遇到巡侍,也不乍眼。而且那女不知道拿著个什麽牌子,随时在人前一亮,就没人再细看她们,所以竟一路畅通无阻,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竟然真站在了门之外。

“这里出去就成了,奴婢却也只能送到这里,姑娘顺著长街往南,自然有人会带姑娘回去南沂使馆。姑娘一路小心。”那女低声叮嘱,欢颜很感激她,本来想说点什麽,可她已经转身回里去了,欢颜目送她背影重入那厚实门中,这才转身离去。

已经过了三更,街上只有几个扫街人,冷风卷著地上尘土缓慢拂动,欢颜不敢怠慢,快步朝南走去,走出没多久,果然见到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街角,不过没人过来招呼欢颜自然也不敢冒失靠近,正迟疑著,却见那车身似乎晃了两晃,她都没看清什麽,眼前已有人影疾扑过来,熟悉气息扑鼻而至,低缓声音更令她完全放松下来:“怎麽也不打个披风,手冷冰块一样。”轻微地嗔怪近在耳边,随即身子被横抱起来上了马车,车子立刻疾驰起来。

“还冷吗”怀抱紧得简直要令她窒息,温暖脸贴上她脸颊:“这些天担惊受怕了吧”语气很内疚般,听得欢颜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过很好呢,就想,担心找不著以为又丢了。”似乎轻叹了声,柔软唇贴附过来,为她小脸一点点熨烫生温,她由心底里暖起来,也伸手去脸,触到那一刻,才惊觉想起自己有太多事要说,慌忙半挣起身子:“有事要告诉。”“哦”手臂再度收紧:“慢慢再说不迟。”似乎有点不安,这情绪立刻感染到她,冲到口边话顿时迟疑了,可不说又不行,她心里藏不住事,何况还这样大事,第一个就应当知道才对啊。她一时无措起来,只好扭头去看脸色。

车内没有点灯,只靠著车帘晃动,将外面吊挂著风灯灯光带进来几缕,不停摇曳著,时不时掠进车厢,映出半明半暗脸。

欢颜半侧卧在怀里,这会儿努力抬头去看,正好一缕灯光闪过,她僵了那麽一小会儿,立刻伸手去额头:“怎麽了”刚刚那一下,她看清楚明白,披著硕大披风半垂著盖住额前,可从她这个角度却还能看到,那里分明裹著白纱──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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