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部分阅读
杏匙盘旒实母≡疲萌思恰?br />
龙朔精神一振,腾身跃上一块桌面大小的巨石,然后两手抱着长剑向下一点,施了个起手式,接着肘部一翻,剑锋从腋下倏忽刺出。
凌雅琴席地坐在花树下,取下肩后的包裹放在膝上,除下布囊,露出一张漆得黑亮的七弦桐琴。这琴是她新手所作,当年为了寻找合适的良桐,师哥踏遍大江南北,费尽了心血。她无意识地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咚咚的轻响,悦耳之极。
师哥许久没有听自己弹琴了呢……凌雅琴黯然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住弦丝,一手轻轻弹奏起来。
山风拂过林梢,身后的花树和美妇鬓侧长长的发丝同时飘舞起来。凌雅琴闭上眼,美白如玉的纤指下淌出流水般清悦的琴声。
潭影山色,红颜素手,琴声花影交相辉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图卷般,流淌着迷人的诗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转着落在弦上,接着数不清花瓣雨点般飘扬而落,随着琴声一一落在少妇发上、肩上、裙上……
凌雅琴悠悠叹了口气,一曲未完便停了手。袅袅的琴音似乎还缠绕在玉指上,良久才随风散去。
龙朔每一招都使足力气,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仍咬牙苦练不已。凌雅琴看了片刻,翻手从身后折了一根花枝,接着飞身掠上大石,抖手朝龙朔肩头刺去。
龙朔沉肩翻肘,横剑挡住。他的剑法已经纯熟无比,单论招式,已经不落下风。但师娘略微使上两成内力,他的剑招便滞重起来,再过两招便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凌雅琴只好收回劲力,专心调教龙朔剑法上的弱处。
过了百招之后,龙朔气息渐渐粗重,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服。凌雅琴怕累坏了他,斜手在龙朔剑锋上一点,借势飘开。在半空中腰肢一转,落在琴旁。
她信手一挥,满地的花瓣宛如粉蝶般飞舞起来,一片片沾在花枝上。凌雅琴微微一笑,扬手扔出花枝。等花枝飞到潭上,那些花瓣同时散开,奼紫嫣红洒落满潭。
龙朔手一松,长剑掉在石上。凌雅琴一时兴起,露了一手内功,却触动了徒儿的心事,不免有些歉意,于是温言道:「朔儿,歇一会儿吧。」说着她拿起毛巾,像往常那样,把龙朔揽在怀里,仔细擦去他头上的汗水。
龙朔已经习惯了师娘这种母爱式的亲昵,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作声。
剧烈运动之后,那张秀美的面孔白里透红,显得愈发姣丽。凌雅琴笑道:「朔儿长得好快,再过两年就该超过师娘了呢。」
龙朔低声道:「徒儿好笨……」
「怎么会呢?」凌雅琴道:「你的剑法比师娘当年学得还快——你师父也是入门第五年才学了这么多。」
「可我的内功……」
凌雅琴拉着龙朔走到潭边,并肩坐下,然后拉起裙裾,除去鞋袜,将玉足浸在温凉的潭水中。
四周寂静得彷佛时间都停止了,一朵朵白云从潭中不停的飘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双玉足娇小玲珑,彷佛一双晶莹的玉璧沉在潭底。白皙的小腿曲线优美,虽然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她这一生,果然是幸运无比。
「朔儿,」沉默良久,凌雅琴终于决定告诉龙朔真相,她委婉地说道:「你也知道,你的丹田曾经受过伤。虽然梵仙子帮你治好了伤势,但气府一旦受损,很难再养炼真气……因此,你的内功进境会很慢。」
龙朔默默想了片刻,然后扬脸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我多久能练成第二层?」
「三年。」
「第三层呢?」
凌雅琴迟疑了一下,「也许要五年……」
「什么时候能练得和师娘一样呢?」
凌雅琴望着龙朔平静的双眼,硬了硬心肠,终于说道:「不可能的……」
龙朔慢慢低下头,久久没有作声。
凌雅琴小心地垂下头,却见他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练不成内功也没关系,有师娘在,朔儿什么也不必怕。」凌雅琴柔声宽慰道。
「不!」龙朔突然狂吼一声,纵身朝潭中扑去。
「朔儿!」凌雅琴惊叫着跳入清潭,抓住龙朔的手臂。龙朔疯狂地挣扎着,像要撕碎自己的胸膛一般拚命撕扯着衣服。
潭水看着清澈见底,其实却极深,凌雅琴怕他气血郁集,不敢制住他的穴道,只能抱着他的腰身朝潭边游去。
龙朔大口大口呛着水,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吼叫道:「你骗我!我要练成绝世武功!我要报仇!」
凌雅琴费尽力气把他拖到岸上,龙朔喉咙中已经呛出血来。这个俊秀温文的孩子象变了一个人般,两眼血红,无论师娘如何劝慰,他都充耳不闻,疯了一般对着岸边的巨石又踢又打,不多时两手便血肉模糊。
凌雅琴急得掉下泪来,一叠声叫道:「朔儿!朔儿!你冷静一些!」
「格」的一声,龙朔手骨折断,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突然一头朝石上撞去。
凌雅琴见徒儿分明是要寻死,才知道「报仇」和「练武」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连忙抢过去,用身体挡在巨石前。
蓬的一声闷响,龙朔一头撞在凌雅琴胸口。他这一下拼了性命,使上全身的力气,凌雅琴没有运功护体,顿时痛彻心肺。她忍住痛楚,两手抓住龙朔肩头,叫道:「朔儿,你……」
龙朔粗重地喘息着,喉中不住溅出血沫。他浑身是水,血肉模糊的双手兀自不住颤抖,但疯狂的自残举动却意外地停住了。两眼直直望着凌雅琴的胸口,眼神怪异。
凌雅琴低头一看,不由面红过耳。刚才的挣扎中,她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撕破,一直敞到腰间,颈中抹胸的系带也断了一根,亵衣翻开,一只白光光的玉乳正在胸前颤微微抖个不停。
「娘。」忽然间,龙朔哑着嗓子叫一声。
凌雅琴正红着脸遮掩胸乳,被龙朔这一声喊,手指立时僵住了。
「娘!」
几点殷红的鲜血从龙朔喉中飞出,溅在雪嫩的酥乳上。凌雅琴衣衫尽湿,薄薄的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那只丰美的玉乳高高耸起,湿淋淋的水迹被体温一蒸,散发出浓郁的乳香。她的乳晕仍是少女般粉红的色泽,红嫩的乳头艳如玛瑙,山风拂过,立即硬硬挑起。她没有再试图拉好衣服,只无限怜爱地望着龙朔。
「娘!!」
龙朔象受伤的小兽般嘶叫一声,一头扑到凌雅琴怀中,捧住那只裸露的雪乳拚命吸吮起来。
乳头被火热的唇舌吸吮着,传来阵阵酥痒。凌雅琴扶在龙朔肩头的纤手一松,身子软软靠在石上,她低低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合上美目。
阳光无声无息地向峰下移去,风景如画的潭水边,一个衣衫零乱的美妇双目紧闭,软绵绵靠在巨石上,胸前衣衫敞露,挺出一只雪团般的美乳。
一个秀美犹如少女的孩子正伏在她胸前,一边哭叫一边吸吮着美妇丰满的乳房。他不住咳嗽着吐出鲜血,将雪白的乳球染得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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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一个翩翩少年打马进入宛陵。来往的行人看到他面貌都不由眼睛一亮,赞道:「好个美少年。」
那少年迳直来到沈府,下马向门口的家丁作了一个揖,说道:「在下九华山龙朔,请禀告贵主人。」说着微微一笑,和气而又有礼。
那家丁去了片刻,奔出来道:「龙少爷快请进。家主人前日出门,少夫人请您到内宅相见。」
沈氏是宛陵有名的书香门第,可少夫人淳于瑶却出自武林世家,是东海淳于氏三朵名花中最小的一个,人称美琼瑶。虽然她从未在江湖走动,但早已芳名远播。这两家会结成秦晋之好,着实出乎江湖中人的意料。
门外的小婢望了龙朔一眼,不由脸上一红,连忙羞涩地垂下头,掀开珠帘。
龙朔道了谢,缓步走进室内,只见四壁陈设雅洁,毫无奢华气息,果然与寻常富室不同。
「龙公子,」厢房内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妾身行走不便,请公子过来坐吧。」
龙朔踌躇了一下,依言走进厢房。
只见临窗处摆着一张软椅,上面坐着一个少妇。她不过双十年华,肌肤犹如牛乳般白嫩,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艳光四射,容貌姣丽更在江湖传言之上。此时娇躯软软倚在锦靠上,说不尽的风流婉转,浑不似名闻武林的美媛,倒更像是名门望族倍受荣宠的贵妇。
见到龙朔的俊秀,淳于瑶不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好标致的少年。」
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妙目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龙朔,说道:「早听说梵仙子的义子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今日一见果然是俊雅非凡。不知订了人家没有?」
龙朔俊脸发烫,「在下身处武林……」
淳于瑶吐了吐舌头,神情娇俏可喜,「在这里住得久了,来来往往都是这家太太那家夫人,倒忘了武林的不同。」说着皱起眉头,「我是不是也像个无聊的老太婆?惹你讨厌了?」
龙朔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会呢?」
淳于瑶松了口气,说道:「我大姐家的女儿比你小了几岁,斯斯文文一个小美人儿,见公子这么英俊,禁不住想给你们结个亲呢。」
龙朔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阿姨好意,只是在下年纪尚小……」
淳于瑶掩嘴笑道:「十四五岁也算不得小了,我跟沈郎当年还是爹爹指腹为婚呢。」
淳于家是东海望族,如今北方胡虏入侵,汉人大族纷纷南迁,讲究门第的淳于氏不屑与胡人来往,这才与沈氏联姻。
少妇掩嘴笑了片刻,猛然想起客人的来意,「哎呀,公子是来找梵仙子的吧?拉你说了半天闲话,真成了唠叨的老太婆呢。」
龙朔对她的爽朗心有好感,笑道:「和夫人说话很有趣啊。」
淳于瑶道:「梵仙子喜欢清静,在府里住了几日,就搬到城外流音溪去了。」她仔细说了路径,又道:「我行走不便,不能带公子过去了。」
龙朔这才注意到她腰上搭着一条薄毯,腹部高高隆起,已经是有了身孕。
淳于瑶轻轻抚着腹部,甜蜜地笑道:「七个月了呢。龙公子,带我向梵仙子问个好,过些天还要请她回来住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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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流音溪已经月过中天。龙朔放慢速度,沿着林间的小路缓缓行来。松针的清香在月光中浮动,远处传来流水的淙淙声。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义母,龙朔焦急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绕过一排垂柳,眼前出现一条清亮的小溪,月色下犹如闪亮的银带。溪水从高高低低的青石上流过,发出清泠泠的水声。
溪水旁是两间小小的房舍,板壁象被清水洗过,一尘不染。洁白的窗纸透出一点烛光,温暖而又安祥。
龙朔走上台阶,轻轻叫了声:「娘。」
「朔儿?」房内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房门一动,素衣白裙的梵雪芍出现在眼前。她一手举着蜡烛,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盈盈的美目中满是惊喜。
「娘,」坐在内室净无纤尘的地板上,龙朔静静说道:「孩儿还能练成内功吗?」
梵雪芍并膝坐在他对面,温婉地弯下腰肢,斟了杯茶水,放在他手里,轻叹道:「你都知道了?」
温润的茶水从舌尖流过,清苦中还带着一丝甘甜。「师娘告诉孩儿,孩儿的丹田难以养炼真气。」
梵雪芍静静望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是的。你的丹田被太一经的真气重创,八脉俱损。娘虽然给你续好经脉,巩固丹田,但从中提炼真元要比常人艰难百倍。」
「世间没有功法可以不从丹田炼气?毕竟人身上有那么多穴道。」
梵雪芍摇了摇头,「丹田又名气府,乃是真气的根源,世间奇功异法虽多,不从此处炼气的却是绝无仅有。即使最为神妙的凤凰宝典,也是行功聚气的经脉不同。不可能从别处提养真气。」
龙朔沉默半晌,低声问道:「我的丹田能蓄气吗?」
「蓄气当然无妨。」梵雪芍抚摸着龙朔的头发,柔声道:「丹田好比一口深井,如果下面没有泉源,不过是个空荡荡的枯井罢了。朔儿,以你如今的泉源,想灌满一半,只怕也要花上一甲子的时间。」
龙朔静静想了半晌,低声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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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龙朔离开流音溪,顺着小路驰出密林。
小路尽头连着大路,大路却有三条,一条向西通往宛陵,一条向南通往九华。龙朔在路口峙立良久,那双明净的眼晴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笑意。
烈日渐渐炽热起来,那匹骏马等了许久也不见主人动作,于是昂起头,打了个响鼻。
一只细白如玉的纤手抖了抖缰绳,骏马四蹄一动,开始小步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一条向北的大路,道路尽头乃是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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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起,九华山葱翠的山林褪去绿色,渐次萧条。
凌风堂内,凌雅琴一边擦去龙朔的满脸灰尘,一边责怪地说道:「说是探望梵仙子,怎么去这么久?」
龙朔笑道:「好久没见过义母,不知不觉就住了一个多月。师父还好吗?」
「还没有出关呢。你若再不回来,师娘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徒儿在义母那里,师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凌雅琴凝视着爱徒,半晌才说道:「回来就好。」
龙朔看出师娘眼中的忧色,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微笑道:「师娘,徒儿没事的。不会再犯傻了。」
凌雅琴把他揽在怀里,柔声道:「好孩子。」
鼻端传来温暖的体香,龙朔心里五味杂陈。他轻轻离开师娘的怀抱,小声道:「徒儿身上好脏的。」
晚间,洗换一新的龙朔坐在灯前,开口道:「师娘,义母让孩儿每两个月下山一次,在她那里住上几天。」
「几天?」
「大概一个月吧。」
凌雅琴没有开口,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是的。」龙朔笑盈盈道:「义母找到了给徒儿治伤的方法。只是治疗时间长了些。」
想起龙朔当日的疯狂举动,凌雅琴现在还心有余悸。龙朔下山的这段日子里,她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听到梵仙子能治好朔儿的伤势,凌雅琴由衷地喜悦起来,温言道:「能治就好,不必着急。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龙朔回到自己房中,插好门闩,然后在床上盘膝坐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硬硬的物体。
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册子,浅红色的皮面上刺着几个笔划繁复的篆字。掀开来里面是一堆柔软的白色皮革,用发丝般的细线鱼鳞状穿在一起。最大的一张绘着两幅星图,其他绘制着各种人体,旁边密密麻麻刺着无数小字。
书页间,夹着一张信笺:「叶护法行南尊驾钧鉴:顷接师兄书信,得知护法欲睹《房心星监》之秘,在下即往白衣庵起出,请供奉转交护法驾前。弟子灵尘顿首。」
凌雅琴发现龙朔的内功突然大进,虽然还不及九华剑派的寻常弟子,但较之以往的艰难已有天壤之别。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可练成六合功的第二层。
凌雅琴自是欣喜万分,龙朔却神情淡然,似乎没有太多的喜悦。凌雅琴看在眼里,暗道这孩子受此挫折,性子愈发沉稳,越来越像大人了。
第七部 雪芍 10
过了两月,龙朔又去宛陵住了月余。回来后不仅内功更加精纯,脸色也好了许多。
周子江出关后见到徒儿内功精进,大是欣慰,亲自传授了龙朔一套剑法,指点他如何以气御剑。凌雅琴知道丈夫一身武功,苦于朔儿内功太差无法传授,早已闷了许久,当下也不插言,只在旁含笑观看。
一套剑法教完,周子江让龙朔自行练习,走过来道:「八极门的六合功果然不凡,真气运行别具一格,虽然亦正亦奇,但暗合天象,颇有来历。」
凌雅琴笑道:「师哥真是好眼力,朔儿跟我练了这么久,我这个当师娘也没有看出来呢。」
周子江哈哈一笑,抚住妻子的肩头,说道:「娘子何必太谦,朔儿对剑法悟性奇佳,这都是娘子的功劳。」他一向行事方正,不苟言笑,此刻见徒儿习武有成,才如此言笑晏晏。
丈夫闭关多日,此刻被他宽厚的大手搂住肩头,凌雅琴芳心一荡,脸不禁红了起来。
周子江却是心头一阵刺疼,放开了手。他在江湖上意气风发,无论何等大事都是举重若轻,无往不利,却不料会是命中无子。这两年他频繁闭关,一半是为了钻研剑法,另一半却也是因为对妻子的歉疚。
凌雅琴温软的手掌伸过来拉住丈夫,轻声道:「师哥,我们有朔儿也就够了。」
转眼到了年底,凌雅琴整理行装送龙朔下山,交待道:「包裹里有几枚灵芝,是带给梵仙子的。朔儿,你安心养伤,不必挂念师父师娘,等过了年再回来。」
龙朔一一答应了,将包裹背在背上,翻身上了马,说道:「师娘,我去了。」
凌雅琴在原地等了许久,远远望着徒儿消失在山路尽头,才回到凌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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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舍依然整洁清幽,室内只有一床、一几和一只不大的药橱。
母子俩隔几而坐,梵雪芍一边分茶,一边说道:「半年不见,朔儿又长高了呢。」
她的目光晶莹澄澈,彷佛能看透一切。龙朔情不自禁地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松树,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娘要不要搬到城里去住?」
午后淡黄的阳光从窗口透入,正映在龙朔脸上。比起半年前,这张脸显得更加动人,就像一个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绽露芬芳。但梵雪芍目光何等锐利,只一瞥间,就看出他眉宇间那抹异样的娇艳,有种隐隐的邪意。
梵雪芍审视着他的面色,关切地问道:「朔儿,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没有啊?」龙朔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赶路有些累了吧。」
梵雪芍仔细打量龙朔片刻,缓缓伸出玉手,「朔儿,娘给你探探脉象。」声音虽淡,却有种不由分说的压力。
龙朔脸上笑意不改,心里却暗暗发紧。别人只是听说过香药天女如何医术通神,而他是亲身经历过。龙朔知道,对他的身体,义母知道得比自己更清楚。
龙朔硬着头皮把手腕放在几上。
「梵仙子。」外间房门一响,一个娇俏的少妇走了进来。
龙朔顺势收回手腕,朝来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瑶阿姨,你好。」
淳于瑶笑吟吟道:「朔儿,你也来了。」她只比龙朔大了几岁,但她姐姐淳于棠和淳于霄与凌雅琴平辈论交,因此龙朔称她为阿姨。
淳于瑶披着大氅,粉颈中围着一条银鼠裘领,更衬得娇靥艳若桃李。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襁褓中露出一张小脸,粉嫩嫩煞是可爱。
如坐针毡的龙朔连忙起身接过婴儿,装作好奇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是个女孩,刚满百日呢。」淳于瑶说着解下大氅,跪坐几前,「眼看就要过年了,这里冷冷清清的,梵仙子不如到府里住上几日,如何?」
梵雪芍美目望着龙朔,半晌才收回目光,浅笑道:「我一个人住得惯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淳于瑶还待再说,抱在龙朔怀里的女儿突然啼哭起来。她慌忙起身,说道:「是不是撒尿了。」
「我看看。」龙朔解开襁褓,一股尿液正好流出,半数洒在襁褓上,还有半数却溅在他胸口。
淳于瑶接过女儿,一边嗔怪道:「瞧你,怎么尿到哥哥身上了?」一边掏出丝巾帮龙朔抹拭。
「我来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梵雪芍已经来到身旁,就好像她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被婴儿一闹,龙朔紧绷的心事松懈下来,他一边解开衣襟,一边笑道:「不用麻烦娘了,我自己来。」
衣襟分开,颈下露出一抹鲜艳的红色,龙朔脸色一变,连忙掩住。他动作虽快,梵雪芍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贴身穿着的,是一条女子所用的亵衣。
等淳于瑶告辞离开,房内只剩母子两人,梵雪芍问道:「朔儿,怎么回事?」
「怎么了?」龙朔一脸茫然。
梵雪芍眼中流露出一抹痛心和忧虑,「娘都看见了。朔儿,你为什么还穿着女人的内衣?」
龙朔眉角不易查觉地跳了一下,接着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小声说:「男人的内衣太硬了,它又软又光滑,穿着很舒服啊……娘,你不喜欢,孩儿就不穿了。」
梵雪芍深深望着这个倔强的孩子,越来越觉得看不透他的心思。
「娘,师娘还在山上等我,孩儿先回去了。」
静了良久,梵雪芍低声道:「你去吧。」
离开义母的视野,龙朔立刻打马飞奔,逃命似的离开流音溪。在静舍只待了一个时辰,却像一年那么难熬。娘的目光那么清澈,水一样没有半点杂质,再坐下去,他只怕自己会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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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衣冠南渡之后,扬州愈见繁华。扬州州治设于建康,自汉末以来便是南朝帝都。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建康城钟山虎踞,石城龙蟠,气势峥嵘。
秦淮河自东而入,在城外分成两条,一条穿城而过,一条流经城南,河中画舫相接,两岸弦歌相闻,乃是佳丽云集的胜地。
相比于临河的繁华,菊芳院要冷落得多。这是一间小小的娼馆,位于背巷。
在这里出入的多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