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部分阅读
「我有问题。」申昌接话。
「讲。」
「不着急,有人会讲。」
喽啰来报,「榜爷的使者到。」
众人即脸色一肃,海棠道,「有请。」
来者是个女人,身材窈窕,揭开蒙面头罩后,却是媚态十足的小女人阿月。
「怎么是你?」海棠淡然道,她对阿月素无好感,只把她当作榜爷身边的侍女。阿月笑笑,扬了扬信物,道,「可不,兵荒马乱的,要不是怕误了老爷子的事,我可不想来。」
阿月展信,对众人道,「榜爷有令,黑凤凰残杀手足,兄弟们不服,澄清事实前,此地指挥权暂交申二当家,所携武器也一并交出。」
海棠怒道,「哪个在背后胡说八道!」锋利的目光逼向石洞主,石洞主冷哼一声,望向别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阿月显得不知所措,「这可都是榜爷的交代,不是我说的。」
申昌清咳两声,道,「看来其中有些误会,黑凤凰,你身正不怕影斜,话是说得清的,先委曲几天好不好。……来呀,把黑当家的的枪下了,请她回去休息休息。大伙都不得难为黑当家的,听明白了吧。」
「别动我,我自己来。没有什么好怕的,榜爷自会还我一个公道。申二当家的,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行动,活捉白天德必能成功。否则援军到就功败垂成了。」
「不用操心,姓申的我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海棠坐在自己的小竹楼里,心烦意乱,榜爷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计划,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为何呢?是真的有人背后告刁状,还是担心她临阵失利,或者另有隐情呢?总不像是好兆头。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真正信赖的人,一直都是信念在支撑着她,或是硬撑着她,一旦动摇,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申昌靠得住吗?的确,出征以来,他帮了她很多,处处为她着想,却始终还隔着一层,捉摸不透,其它人,算了,粗鄙不文。
这几个时辰过得好慢好慢。
没有枪声!
早已过了子时时分,为何战事还没打响,莫非又生变故?
她冲到门前,拉门,被反锁了,冲到窗口,两个陌生喽啰持枪挡住了她,「对不起,黑当家的,您不能外出。」
「把申昌给我叫来。」
「要申昌那根牙签做么子,我老石就能满足黑当家的啦。」随着淫词秽语,石洞主隔着木窗栏将臭脸凑到面前。
由跟她有过节的人来亲自看守,形势越发不对头了。
「滚开。」海棠憎怒道。
「嘻嘻,不怕告诉你,队伍早已开拔,这里是老子的天下啦,识相点的,乖乖给老子舔鸡巴,否则……」手掌伸进木栏想轻薄一下海棠的脸。
无声无息,海棠猛的一拳,将石洞主伸入一半的手掌狠狠地钉在栏杆上,力道未尽,直将儿臂粗的木棍打断。石洞主看来是指骨折了,捧着手痛得在地上打滚。
「把他带走。」申昌终于出现了,皱着眉头叫手下架开了那个自讨苦吃的家伙。门开了。
「知道你会找我,我自己来了。」
「姓申的,你为什么不进攻?」
「黑凤凰,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已经不是总指挥了。不妨告诉你,白天德已经向榜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沅镇就像个婊子,把大腿叉开,等着我带弟兄们前去享尽荣华富贵啦,哈哈哈。」
「不可能!这一定是白狗的诡计。」
「随你信不信啦。看在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瞒你,数日前,白天德通过石洞主,石洞主答应替他带信给榜爷,开出的条件打动了榜爷,方有今日之变故。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海棠难以置信,「难道我给的还不够优厚?榜爷还亲口给了承诺。」
申昌冷笑,「白天德要为榜爷开辟一个最大的烟土种植园,收益二八分成,烟土能赚多少钱你心里也清楚,这是你做得到的吗?可怨不得榜爷,人在江湖,利字当头啊。」他口口声声说不要怨榜爷,言下之意却是处处在影射什么。」
海棠一听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虽然并非那么信任榜爷,但被再度出卖的感觉还是像一条毒虫大口大口啃食着她的心,火辣辣的痛,又像正在溺入水中,即将没顶,拚命要抓住一根稻草,「白天德呢?还在不在城里。」
「阿月带来了老爷子的另一张手令,」他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晃了晃,「昨天晚上,已经让开一条道,放他们逃走了。」
费尽心血,终付流水,海棠眼前一黑,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栽倒下去。「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最后几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泣血。
一天过去了。
申昌再来看她,叫喽啰们都退开了好远,走进她临时的监牢里。海棠缩在角落,茶饭未动,闭着眼睛,形容枯槁,一下子象苍老了好多岁。申昌在她面前也盘腿坐下,相对无言,坐了好久。
「还是我先说吧。我是个粗人,在江湖上坏事做绝,不是个好鸟,但直来直去,信言守诺也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藏着腋着,说个明白的,白天德能与老爷子做个交易把你出卖,我也想与你做个交易,干掉老爷子,只要你答应,成,放你一条生路,还把白天德的我交到你手上,败,我为你报仇。」
海棠抬起头来,目光炯炯逼视着他,「你自己也可以下手的。」
申昌泰然自若,「不错,我也可以,但由我杀,难逃犯上之罪,今后兄弟们如何服我,由你杀,背信弃义,人皆诛之,名正言顺。」
「我怎么晓得你不是与白狗串通一气,借刀杀人,再灭我口。」
申昌凶脸上咧开嘴笑笑,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别忘了,白家灭族可都是我申某人打的前锋,白天德恨不得把我寝皮食肉,当然也是我要剪除的下一个敌人,在这一点上,我们可是一致的。」
海棠一直在捉摸,其实她也没有其它选择了,她如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算不死在这里,也再没有其它可借助的力量,更谈不上追踪白天德的下落,报仇二字简直成了笑话,她会甘心吗?
「我要先考虑一下。」
第八部 海棠 第二十章 杀榜
再上黄云界,物是人非。
还在那个隐密幽暗的房间,还是三个人。
榜爷看上去非常震怒,一身肥肉都在颤动,「谁给你权利把她带回来的?你不晓得就地解决了吗?」
申昌惶恐,额上的汗粒都迸了出来,「老爷子恕罪,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是听黑凤凰在骂骂咧咧,还说有一桩当年关系到老爷子的秘密要随她埋进土里了,弟子琢磨啊,她怕是想要拿这个换命来着,不论是真是假,听她说说话总是无妨的。」
他弯腰道,「看来是弟子愚昧了,这就去解决她。」
「慢着。」榜爷说了两个字后又没了下文,屋里一片死寂,阿月安静地给他捏着大腿。慢吞吞地说,「秘密?什么狗屁东西。那,就见见吧。记着,捆死,扒光。」
「是,老爷子。」申昌低下去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海棠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手捆在背后,膝盖处并拢打了个绳结,只能一点点地挪动脚步,一身不着寸缕,连头发都打散了,长长地披在肩上。
「你出去吧。」
申昌恭敬地退出去,从外面掩上门,同护卫一起远远地站着,听不到屋里的说话,这向来是榜爷的规矩。
屋里只留下榜爷和两个女人。
榜爷柔和地说,「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说吧。」
浑浊的眼睛落在那对坚挺的双峰上。
海棠突然慢慢蹲下去,显得十分痛楚,脸色憋得发红,越来越红。
榜爷感觉有些奇怪,呆呆地看着,及至看到女人的肌肉一条条绷了出来方意识到不对,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绳索被整个崩断,死蛇一般从古铜健美的身体上滑落下来。
海棠还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微撅起屁股,手伸向胯间,变戏法似的,竟从屁眼里抽出了一把五寸来长细长无把无锋的尖刃。
跃起,如白色的闪电。
榜爷大惊,反应也异常快捷,及时按下了寸步不离的扶椅把手上一个机关。
按说这机关是让整个椅子迅速地后翻,并打开后面的一个地洞,把坐在椅上的人翻进洞中逃生,对付刺客十分有效。不料这次按下去没有反应,坐椅动了一下,就是不翻。
说时迟那时快,海棠已经蹿到跟前,将尖刃狠狠划开了榜爷的喉管,鲜血泉涌,可怜连声救命都喊不出就一命呜呼了。
弥留的一剎那,他的头歪向了右侧,放大的瞳孔死死瞪住小姑娘阿月,阿月还给他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原来是你。」海棠也看着阿月,同样的惊骇。
阿月取出塞住机关的小铁丝,按动开关,把榜爷的尸体翻进地洞,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塞到海棠手里,匆匆道,「申爷的吩咐,图上是白天德藏身之处,你赶快从地洞逃走,有人接应。快!」
海棠不再多言,拔刀即走,待身形消失片刻,小女人退缩到墙角,流着泪扯开嗓子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尖叫声是那么凄厉,惊动树上的栖鸟振翅而起。
黄云界大乱。
申昌指挥手下跳下地道追赶,一阵忙乱后,屋里恢复了平静。申昌一把将小女人搂进怀里,疯狂地亲吻起来,炽烈的欲火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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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深林密,海棠像头愤怒的母豹迅速穿进。
健美的胴体上除了一些干涸的血迹,不着寸缕,这是她第二次在密林中裸奔了,头次是亡命,这次是追杀,同样是如此羞耻的姿态,心情迥然不同。
她其实很累了,却觉不着累,一路上没有休息,没有进食,心里急得一团火在烧。
白天德,决不能让你跑掉!
申昌草草划就的图纸上写着,白天德打算逃往边境,避过风头,并为建立烟土种植园作筹划,今晚将会在一个小村寨中打尖休息,明日之后就弄不清走哪条道了,也就是说,只有今晚,她才有机会追上白天德。可是,此时她手中只有一把尖长的短刃,就算追上了,又能杀掉护卫重重的白天德吗?
「谁?」海棠察觉附近有动静,警觉起来
「黑当家的吗,我是申爷派来接应您的。」草丛拨开,一个当地土家人打扮的蓝衣人走了出来,乍然目睹海棠的裸体不由得发了呆,喉头连咽了几口唾沫。
申昌的确说了在这附近是有人接应,可人长得猥琐不说,还没带任何武器,这也叫接应吗?海棠不由得又羞又气,喝道,「背过脸去,不准看。……你说来接应,你能做什么。」
蓝衣人惶恐不安地说,「我是本地人,人头地形都熟,今天白县长从这里走都是我带的路。」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算上白县长只有七个。」
原来如此,找个向导,也省得海棠在不熟悉的地方瞎找。
「那……把你的外衣脱下,扔到后面来。」
有了引路的,她的行动快了许多,傍晚时分穿出了林子,远远有炊烟升起。
「是这了吗?」
「对……对了,他们就,就是在这里,东安乡。」蓝衣人上气不接下气。
「东安乡?」海棠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却好像听什么人说过,有些印象。
海棠叫蓝衣人潜伏,自己悄悄接近,很稀落的几间旧房子,多是竹木结构,还有土砖砌的,其中一座相较而言最大最好的二层木制结构的大宅,一二楼的楼梯口分别有一个身着制服的兵丁在巡逻。白天德在二楼窗口冒了一下头,冲着底下大声吆喝了几句。
耐心守候了很久,进进出出的人数了好几遍,当真是七个。基本布置是,外围流动暗哨两个,两个在小楼守卫,两个陪同白天德龟缩在二楼一般不出来。
「总算逮到你了,狗贼。」海棠心中默念,有了主意。转回去,对蓝衣人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下,你带了干粮吧,吃点东西,凌晨丑时过后,你到村头弄点响动吸引暗哨,动静不要太大,一旦有人开枪,行藏暴露,你就放把大火,制造混乱,做得到吗?」
「没问题,我跟了申爷好几年啦,这点小事难为不了我。」
早春时节,天黑得早,无星无月。
忍受着饥寒,海棠默默地潜伏着,远远能看到楼内灯火映出白天德来回踱步的身影,心情越发激动,焦躁,差点按捺不住冲动。
除了风刮过树林的哗啦声,四下里再无动静。远远有火光闪动,随即两条人影隐匿着搜寻过去。
利用这空档,一条黑影迅速掠过田野,直扑小楼。
楼内灯火熄灭已久,只有屋外挂着几盏气死风灯,一晃一晃地。
海棠跳起,身轻如燕,攀住横栏轻盈地翻上了二楼。正在巡逻的兵丁似乎听到一楼楼梯口有点动静,快步转了回来,海棠手握着锋利的匕首,躲在一边,轻轻抹了他的脖子。
没有其它人出现。
海棠不想再等,试着运巧劲推了推门,反栓住了,尖刀此时还真有用,插进缝里,一点点拨开。门没响动,真是好运气。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环境后,依稀可看到屋中靠里有张床,躺着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影斜靠在床边,一动不动,估计在打瞌睡。
海棠决定先收拾床上之人,蹑手蹑脚走近床边,手起刀落,深深扎入床上那人的体内,只听得闷哼一声,被窝下的人剧烈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睡得真死,竟然还没有惊醒。事不宜迟,锋利的刀尖分别从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他们一声不吭就滚落在地上。
顺利得太令人难以置信,这就算报了大仇吗,她不禁有点茫然。
突然,虚掩的房门撞开,有人大声鼓掌,大笑,「真是精彩,黑凤凰女侠好久不见,身手依然矫健,只是滥杀平民,可是大违侠义精神喔。」
太过熟悉的声音如盆冰水,浇得海棠心头冰凉,迅速意识到,这一切是个圈套!
不知有人动了什么机关,室内大放光明,六支斜插在墙上的火把一齐亮了起来。
海棠看到她所杀的最后两人,果然都是平民模样的陌生人,其中一个满脸的大胡子,他们都被捆得死死的,嘴里塞了布条,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沟,血流了一地。她木木地走到床前揭开被子,心头越抽越紧,床上也是一个头缠布巾身体反捆的土家汉子,惊恐放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瞪着,胸前的血花触目惊心。
死者她认识。
蛮子。
她亲手杀掉了救她,敬她,爱她的蛮子,长达一月之久的相处,他们肌肤相亲却相敬如宾,她读懂了那个土家汉子越来越炽热的爱意,像一道火光,剎那间划亮了她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但复仇的念头是如此强烈,驱使着她撑起病躯,狠心离开了那个纯朴炽热的男人。
她也想过,如果机缘注定,他们也许真有机会能结合在一起,退隐山林,男耕女织。
不管那想法是多么的渺茫,都曾经有那么一刻,冰凉凉的一颗心烫得跳了一跳。
梦都在这一刻碎了,是她亲手破碎掉的。
她想也不想,闭上眼,将刀掉过来往自己胸口插去。
可是手臂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尖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早有防备的几个人闪电般地扑了上来,一齐将她按倒在地。很快又潮水般退开,海棠赤红着眼,突然发动,像一只凶悍的母兽,疯狂地向白天德扑去。
楼下,围了一圈的团丁,端枪戒备,足有上十个,根本不止蓝衣人报告的七个,而那个蓝衣人也混杂在这些人中间,悠闲地抽上一袋烟。
十多个保安团的团丁和一个土匪,相互戒备,疏远,又一齐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从一开始,整个木屋就在无声地震动着,像意症病人的寒战,诡异的是,听得到很响的撞击声,却听不到人的声响。
杀气透墙而出。起先几乎没有停顿,后来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伴随着间歇的沉哼和短促的尖叫。尖叫声大都出自男性之口。
「又报销一个,操蛋,豆腐县长哪是黑凤凰的对手。」蓝衣人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难捱的静默。
「一个大洋,买县长。敢不敢?」团丁带点挑畔地看着他面前的土匪。
「买就买,怕个卵子。」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参加了赌局,除了蓝衣人,都买白天德。
团丁们喜笑颜开,「这个赚了。」
蓝衣人有点不乐意了,「黑凤凰的实力我知道,就算倚多也不见胜,凭什么说你们一定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就算那婊子能打赢所有人,那屋里还藏着个机关,火把中藏有大烟土。海棠婊子以前是个十足的鸦片鬼,闻到烟味哪有不发作的道理?」
蓝衣人骂道,「操,无耻之极。」
团丁讥讽道,「你不无耻,只会做点出卖的勾当。」
蓝衣人怒道,「不是当家的下死令,被逼无奈,老子堂堂汉子,才不干这种下作的事。」
双方立刻剑拔驽张,差点就在门外演出一场全武行。
还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团丁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听,没动静了。」
屋里,没有一个好好站着的人。
团丁不是已经一命呜呼就是重伤昏迷。好一点的两个也是多处挂彩,白天德与海棠都是同样凄惨,到处挂血,布满了抓痕和青肿。可以见得这一场恶斗是何等的疯狂。
如果不是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周身乏力,致使她迭出昏招,此刻的结果绝对不是她精疲力竭,被白天德死死压在身下,找蓝衣人借来的男人外衣裤也扯成了布条,饱满的胸乳若隐若现。
白天德大口喘着粗气,牢牢地夹坐在女人的小肚子上,眼中闪动着狂喜的光芒,「白板儿,终于又落到老子手里了,想死吗?怕是由不得你吧。」
海棠沉默,眸子如口深井,想活可能有点难,想死谁还阻拦得了吗?
「抬眼好好看看,你一生的悲剧都是谁造就的,是我,白某人,是我设下了毒局,杀了你的亲人,奸了你的姐妹!」
深水中光芒闪动,荡起一个漪涟。
「十多年前,你把我掀到了崖下,我把你变成了奴隶,十多年后,我设局逮住了你,你逃了,这是第三次较量了,虽然有代价,但终究都是我占尽了上风,只能说明天老子都在帮我,要我姓白的就一辈子压着你,欺负你,注定成你命中的克星,你再强,又能逆天吗,敢杀神吗,这就是你的命啊,白板儿。」
心口越来越闷,像火焰在深深的燃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回流到她体内。
白天德的脸上浮出他特有的兴奋而诡异的笑容,摸出了一只做工极其精巧的小铜环,晃了晃,「对了,为了祝贺我们的重逢,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啊,惊喜吧!」
鼻环!海棠畏惧得打了一个冷战。她的鼻尖被大力捏住提了起来,上次被刺穿的部位几近愈合,又被尖利的环刺粗暴地捅开了,激痛之下,眼泪和鲜血同时迸出。
「命里这么说,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永远是。回到你熟悉的世界,你唯一熟悉的世界吧,白板儿,来吧,好好活着,做一条好狗……」
在男人充满魔力的声音中,海棠抬起头来,目光迷茫,散乱。眼前,一时出现满身鲜血的蛮子,一会又变幻成唐牛、金花、银叶,还有白天德一张巨大无匹的嘴巴哈哈狂笑,而她,恐惧得像头老鼠,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第八部 海棠 第二十一章 刺青
富含硫酸的温泉水汩汩流出,汇到崖下的小塘,腾起白蒙蒙的雾气。在翠竹海,她常常和姐妹们一起,脱得光溜溜的,在温泉里戏耍,男人嘛,都只有把风的份,谁敢偷瞧就挖眼睛,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日子真是开心哪,金花、银叶总要围着她,摸着她紧实有力的肌肉百般羡慕,她也喜欢看着这些女孩子无拘无束地欢笑,嘻戏,打水仗,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池。
一会没留意,姐妹们先后走了个干净,余下她一个人还泡在水里,水温突然沸腾起来,越来越烫,她想上岸,可动弹不得,池水冒泡了,咕噜咕噜响,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不,这样不行,要上去,救命啊……
海棠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果然是浸泡在温水里,一个小女孩还在往里浇注热水,手脚呈大字状大劈叉捆在四角,动弹不得,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手绞着丝瓜秧制成的刷子,同时用力搓洗着她的身体,隐密处更是擦得仔细,小小的折缝都不放过。
在这般既痛又麻的强烈刺激下,海棠的身体逐渐起了反应,下身电击般涌出一股热流,中年妇女看在眼里,神色间分明在鄙夷地说,「骚货。」摸出一把小刀子,给她刮起下身的毛发来。
海棠的意识总算回到了现实当中,血洞,蛮子,白天德,出卖,鼻环,刚刚翻过去的一页又在心中闹腾起来,小刀子在心头一点点地锯,直到心里也是鲜血淋漓。
可怕的是,那不是噩梦。
阴毛刮光后,接着是腋毛,体毛,再是热水冲刷,整整花了好几个时辰,她的身体如同婴儿般的洁净,连同伤痕都好了不少,散发出怡人的芳香。
这情景不禁让人联想起——杀猪洗猪的情形。
海棠无能反抗,只有听任别人将她包起,送入另一房间,房里正中央摆着一条包着软垫的长锦软凳。她被按着面朝下赤条条地趴在锦凳上,手脚锁在长凳四个脚的地面铁环上,肚腹下还塞进一个枕头,使她桃形的屁股高高翘了起来,羞人的姿式好像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