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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一个,最为引人注目,如果要用词来形容的话,用“剽悍”两个字最恰当了。与其他部落居民纤细的外形不同,这个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汉子显得颇为健壮,肌肉条索虬结,青筋环绕,象头矫健豹子似地,浑身散发着一股原始野性的杀戳气息。
周吉平注意到,这个人和他身后的部落居民虽然都在关注自己,但其他人的目光多是好奇地,但这个人对自己却颇有敌意,尤其是那种原始的杀机,让自己很不舒服。
这几个人与空场一角那些精壮青年服饰类似,也都是一件暗红色长布袍,从肩裹到膝盖,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没有武器。
第十九章 包办
棚子里的几个人,坐在用粗木头搭制的长凳上,面前所谓的桌子也是用圆木拼成的。中间坐着一人,长的微胖,伊琳说这就是她的父亲吉瓦约酋长。这位酋长是周吉平在部落里发现的最胖的一个人了,年纪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头上身上有很多的饰物,表示着他的与众不同,在他面前放着一根木棒,约有二尺长,好像是权杖一类的象征。旁边几人都是长老模样,都在五十岁上下,貌似也地位不低,神色庄重地看向周吉平的方向,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几个人中间有一个人最为特殊,一身灰黑色的衣服,人长得很瘦,看起来怪怪的。他身上的饰物很少,倒有点像个修士的样子,面色平稳,一脸的淡然。
看到伊琳带着周吉平过来,棚子前的部落居民都自动让开,棚内有两个站着和几个老人说着什么的人也停下来,退到一边,整个空场上静了下来。
伊琳走上前,对酋长行了礼,然后向酋长禀报着什么,不时侧脸看一眼周吉平。
酋长一边与伊琳对话,一边把目光看向周吉平。过了一会儿酋长点点头,又沉吟了一下,回头与穿黑衣的人商量了一下,又看看另外两人,见两人没有反对意思,才让伊琳来叫周吉平。
棚子周围的部民们轻声议论着,交头接耳。
“followe!(跟着我)”伊琳走过来,拉起周吉平的手,把他带进木棚。
站在酋长面前,被几个老人莫明其妙地审视了好一会儿。吉瓦约酋长才缓缓开口,滴里嘟噜说了几句,周吉平弄不懂,看看伊琳却也没有给翻译的意思,只好听着。最后,酋长大声宣布了一句什么。围观的部落居民开始欢呼,女人开始原地转着圈,然后向着伊琳大声地尖叫,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接着,酋长站起身,伊琳拉着周吉平走上前,先用手中的木棒碰了碰伊琳的额头,正准备碰周吉平的额头时,周吉平本能地躲了一下。酋长用疑惑的眼神看过来,面有愠色。
“我从中国来,周恩来是我们国家的总理,我可以回国吗?”周吉平一边看向伊琳,希望她能给自己翻译,然后把有些抱歉的目光投向酋长。
酋长用一种肃杀地目光逼视着周吉平。从酋长的目光里,周吉平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个酋长不简单,他的目光里似乎隐含了很多东西,是智慧?是沧桑?是忧虑?周吉平读不懂。看了一会儿,酋长才转向伊琳,伊琳慢慢地翻译着周吉平的话,虽然听到了“周恩来”的音节,但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篡改了周吉平的原话。
听完伊琳的话,酋长放心地笑了,向着周围的部民大声说了句什么,其中“周恩来”三个音格外明显。酋长一说完,整个部落就欢呼了起来,整齐划一地跺着脚喊:周恩来!周恩来!周恩来!
这让周吉平大为吃惊,怎么这么个看起来非常原始的部落这么崇拜周恩来总理?正楞怔间,酋长的木棒碰在了周吉平的额头上。周围部民的欢呼声更甚。
周吉平头脑昏昏地想:就这样被包办了?心中却升不起反抗的意志。周吉平并不是那种冲动的性格,多年来的厄运与挫折让他学会了隐忍。一边是生,一边是死,该怎么抉择他心里清楚得很,更何况现在装着全部野外生存用具的背包不知落在何处,只凭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贸然闯入草原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机会,总会有的,前提是你能等得到。
这时,酋长对刚才那个看起来剽悍的汉子吩咐了一声什么,那个汉子答应了一句,扫了周吉平一眼,带着身后那些剽壮的汉子离开了。听到那个男人应答的声音,周吉平想起这个人应该就是那晚来找伊琳的汉子,他的声音很低沉,喉音很重,这个特点,很容易记住。而这个汉子之前对自己的眼神和刚才临走时那阴冷的一眼也表示,他和伊琳的关系似乎不简单。
把目光投向伊琳,伊琳的表情略略有份报歉的意味,但劝戒似地摇了摇头。
在酋长的吩咐下,部落似乎进入了一种欢乐的气氛,人们都在匆匆忙忙地准备着什么。
“今天,你将成为我的丈夫。”在空场的一角,伊琳怯怯地对周吉平说,“husband”这个词让周吉平无语。
“为什么这么做?”等伊琳说完,周吉平平静地问。
伊琳面现窘色,把周吉平拉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连比划带说地对周吉平解释:“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既可以使你不被杀死,对部落也有好处。”
看周吉平不明白,伊琳又讲:“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伊琳的英语词汇少的可怜,酝酿了好一会才又断断续续的说道:“孔达拉说你是神派到达蒙来的,要小心杜卡。”
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周吉平更糊涂,怎么又和神扯上关系了?孔达拉是谁?杜卡又是谁?想着这几日与伊琳的对话,忽然他想起一个关键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里是蒙塔亚吗?”
“yes!”伊琳的回答,让周吉平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坦桑尼亚离这里多远?”抱着一线希望周吉平问,语言是个不可逾越的大问题,这样问会泄露自己的目的地,但现在也只能这么问了。
但回答他的,却是伊琳的茫然。
周吉平的心沉到底了。不是伊琳从没听过坦桑尼亚这个名字,就是她根本听不懂自己的问话,自己宁愿答案是后者,否则这个结果可就太憋气。
塞维尔手里的那张旧地图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走一百多公里就应该是临国坦桑尼亚了吗?怎么还是蒙塔亚?
正在这时,几个部民向周吉平和伊琳走来,告诉他们酋长要见周吉平。
两人结束谈话,走向木棚。看见穿灰黑色衣袍的人正缓步从木棚里走出,伊琳忙拉着周吉平为那人让开路,并向那人弯腰行礼,同时对周吉平介绍说“他是神的信使孔达拉。”
什么神的信使,更像是个神棍!周吉平心里腹诽着,还是随着伊琳行了礼。孔达拉朝他们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吉平一眼,转身离去,周围的部民纷纷向他行礼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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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德的老犇,这是让我娶媳妇吗,简直是强……(口吃若干次)迫;
怎么着?不乐意啊,人家是酋长的闺女,也算**了,攀上这层关系,以后上位容易啊。
我不答应,她是黑人!
黑人怎么了,不要搞种族歧视!
不干了,本有本事让我死,
废话,让你死我写谁去。
第二十章 饮血
看见周吉平过来,酋长显得很开心,拉过周吉平的手,把身边的两个老人介绍给周吉平。跛脚的埃加,身材高大的木马贝,他们都是部落长老,看部民对他们崇敬的态度,应该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人。接着通过伊琳的翻译;周吉平知道酋长是要带他去参观部落,看一看酋长给女儿的嫁妆。
“也好”,周吉平想:“先观察一下环境,等身体复原了以后,弄清楚坦桑尼亚的位置,我就溜之大吉,我可不想在东非留下一堆杂种”。
看到周吉平颇有兴致的样子,酋长和伊琳也都很高兴。于是一行十几个人在酋长的带领下,开始参观部落。别有所图的周吉平则是认真观察着,暗暗记下部落的布局、路标等值得注意的东西。
整个部落呈椭圆形,最中心的就是木棚和空场,尽管现在已是旱季,但因为所有的房子基本上都建在茂密的树下,所以部落内的温度还是比较舒服的。部落的面积并不大,大大小小近百个草房,约住了三百多人口。最外圈的草房附近,才见到为数不多的鸡和狗跑来跑去,随行的人赶忙走过去把它们赶开。
走近部落边缘,隐隐的,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来,让人不由精神一振。几天来,周吉平一直闻见这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今天才找到它的由来。只见大丛大丛的植物茂盛异常,看上去似乎是人工种植的,尽管已过了盛花期,但沁人心脾的特异的香气依然显得悠远深长。再远些,低矮的花丛与一人多高的青绿色剑麻间夹着生长在一起,组成一道厚厚的绿色围墙,似乎把旱季的酷热挡在了外面,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很有意思的部落啊,居然有闲情逸志种这么多花!心中感叹着走近这些花从,周吉平注意到这种植物有点象菊花,只是花朵小了很多。摘下一枝花嗅了嗅,香气不算浓郁,但穿透力挺强,用手把花及叶子搌碎,花茎间挤出的汁液散发了出一种独特的香气——这是什么?
看到周吉平对这些花感兴趣,伊琳走过来解释。先比划了一个在空中飞的样子,然后说出两个单词:“杀死、驱赶……”噢,除虫菊!
周吉平明白了,禁不住感叹这些部落居民的聪明,怪不得这几天基本上没看见几只飞虫呢,原因在这儿!要知道,这种发现不异于文明社会的一种科技发明,把人与蚊虫隔离,可以减少多少患病的机会呀。
来到非洲快一年了,周吉平知道,在这片在陆上,最可怕的不是自然灾害和野兽,而是疾病,也许一个感冒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也许一个不留心染上痢疾,在短时间内会让整个村子的人口消失一半儿。
看见周吉平和伊琳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酋长挺高兴。指着远处的剑麻从叽里咕噜了一气,伊琳皱了皱眉头,显然她翻译不了这些,只好斟酌着慢慢说出几个单词:“防守、野兽、衣服……”
看看自己说了一大堆,女儿却只翻译了短短的几个词,酋长也有些兴趣索然。但当他看到周吉平频频点头,表示听明白了的时候,他也高兴了起来,拉着未来的女婿向前走去。
“装得乖巧一点!”看到酋长的表情,周吉平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想逃走就要先麻痹他们,这样自己才更有机会。
出了部落营地不远向东一拐,剑麻和除虫菊都稀疏了许多,这里是部落的牲口圈。在剑麻和木栅围成的空场上,散养着几十头牛,几个身形高大的部民正等在这里。
面对部民,酋长和长老们都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紧张的部民们过来对酋长一行人行礼,然后几个人合力抬过一截干枯的树干请他们尊贵的酋长坐下。
酋长告诉周吉平,这些牛几乎一多半都是他个人的,他将以十头牛作女儿的嫁妆。
“老地主、吸血鬼。”周吉平心中咒骂着,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感激不尽的表情,弄得伊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过来。
“@#@%≈%……”随着酋长的吩咐,几个部民合力从牛群里拽出一头白色的牛,三个身材高瘦的部民,一个抓着牛角,控制着牛头,另两个用力压住牛身,好在这头牛不大,不然三个身材高瘦的部民根本就治不住它。当几个人把牛稳住后,一个拿弓箭的部民凑上前来。
杀牛吗?周吉平暗想,至于这么费事吗?
这时,拿弓箭的部民把箭扣在弦上,凑到牛的跟前,慢慢把箭头贴向牛脖子上的静脉血管……
这是干什么?正思量间,嗖地一声,箭已射出,箭头在牛静脉血管上钉了个小孔,一股血线从血管里激射出来。旁边一个手拿长葫芦的部民马上凑上前去,葫芦嘴对着流血的小孔,接起牛血来。
这一切,把周吉平看得目瞪口呆。
不大功夫,葫芦里的血接的差不多了,白牛用力挣了几挣,被几个部民合力制住。刚才拿弓箭的部民手里捏着点土,按在牛脖子的伤口上,停了片刻功夫后,几个人商量好似的同时撒手,放开白牛,远远退开,白牛受了点惊吓,急跑几步躲入了牛群。
看这几人手脚利落,显然是经常施为的,可直到现在,周吉平也没弄明白,这些人给牛放血干嘛——直到那个盛血的长葫芦递到自己眼前。
“给我的?”周吉平问伊琳。
“是的。”伊琳解释道:“这对身体很好,只给战士和尊贵的客人。”
接过葫芦,疑惑地看看露出一脸鼓励表情的酋长,再看看周围的部民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自己。周吉平不再犹豫——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融入这个部落,取得他们的信任,然后才有机会逃之夭夭。
把嘴对准葫芦嘴,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直冲周吉平的脑门儿。虽然在无盐缺水的情况下,周吉平不止一次地喝过生血,但一次喝这么多还是首次,胃里也不禁有些翻江倒海。
为了回家,为了麻痹他们,老子今天就茹毛饮血了!
咕嘟咕嘟……几大口牛血下肚,满嘴都是粘腥的血气,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感,周吉平做出一副品尝到人间美味似的表情。
“牟加,牟加……”看周吉平的反应不错,酋长也很高兴,鼓励周吉平再接再厉。
心中暗骂着,又灌了一口,周吉平实在不能再喝了,不然非把前面几口都吐出来不可。想把葫芦交还给刚才那个部民,不料那个部民却犹豫着不敢来接。
这时,酋长伸手把葫芦接过来,像喝水似地牛饮了一口,然后把葫芦传给了身边的埃加和木马贝长老,两位长老接过来一人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才把葫芦交还给最初的那个部民。看到那个黑瘦的部民兴奋地接过至少还盛有一半牛血的葫芦时,另外几个参与取牛血的部民也围了上来,看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周吉平猜想:这个部落的部民平时应该很少能喝到这种东西。
参观完牲畜,一行人起身离去,牲畜则在部民们的驱赶下带到部落之外的草场上去放牧。
接着,周吉平又在酋长的带领下参观了部落的耕地——如果还能叫做耕地的话。
在周吉平眼中,这些长满草的土地和草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至多是有些看起来是人为种植的作物,不甚整齐立在田地中而已。
第二十一章 午餐
周吉平在家在山区,整个村子也没有几垧地,所以土地资源更显珍贵。房前屋后的小块土地都被勤劳的山里人清整出来种瓜种菜,现在这么大块的土地被撂荒,周吉平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现在是旱季,草原上的植物大多干枯了,但在这片耕地的尽头,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滋润着这片耕地不至于干旱。十几个身材高大的部落男人,手握长矛在看护着耕地,因为耕地面积比较大了,十几个人走在其中并不怎么显眼。远远地看去,耕地的尽头是一些茂密的树从,几棵树上搭着极为简易的窝棚,看来这里晚上还是有人守护的。
据酋长说,只等最后一批作物收获,部落就将迁去旱季营地。
此时的周吉平可是乖巧了很多,不时的微笑,恰当时抱以赞许的惊叹声,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酋长很是舒坦。
随便走了走,看看时近中午,一行人返回了部落。
走了一上午,被太阳晒得身体发烫,尚未完全恢复的周吉平眼前发黑,现在回到了有树阴遮敝的部落,周吉平恨不得立即躺下睡一觉,哪怕是躺在那种硌人的地铺上。但酋长现在兴致颇高,非要拉着周吉平吃午饭。
一上午好不容易把酋长哄得挺高兴,脸皮都觉得有些抽搐的感觉,可不能前功尽弃啊,硬着头皮,周吉平跟着酋长来到部落中心的空场木棚。
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未来的夫君相处得还算融洽,伊琳也放心了许多。借准备午饭离周吉平比较近的机会,悄悄地对周吉平讲:“达蒙人每天只有两顿饭,因为父亲非常高兴才破例为你开午餐。”
听到伊琳说这些,周吉平表面上对伊琳温柔地笑笑,心中却在冷笑:向我示好吗?我自然该知道怎么去做。
看着女婿和女儿亲热的耳语着,吉瓦约酋长也显得很高兴。
不多时,午餐盛上来了。酋长热情地张罗着请两位长老和周吉平伊琳几个人坐下吃饭,其他随从都规矩地退在木棚外面,除了几个服侍的人外,都远远地散去了。看得出,能在木棚里就座的,应该都是部落里最有地位的人。
老酋长的兴致颇高,也不管周吉平听不听得懂,喋喋不休地讲解着面前的菜肴——现在的酋长更象一位寻常的的父亲,而不是令部落民众敬畏的酋长。
面前的菜肴也的确算得上丰盛:几个烤熟的玉米,盆子里是切成小块的肉,木板上放着几只烧熟的鼠类,木盆子里盛的是一些昆虫,有几张大叶子上居然摆放着几条烤鱼!。除此之外每人一只木碗,碗中盛着说不清是什么的汤,可以看到有蔬菜和植物的块茎。
鱼!见到鱼并不是什么可以稀奇的,让周吉平意外的是这些鱼是海鱼!这里离海很近吗?如果是的话,那这将意味着另一条可能的出路。
吃汤的工具是一块木板条,起筷子的作用,吃别的东西时就要动手抓了。
抓起一条鱼,尝尝味道,还不错,只是有些过于咸了。仔细一品,周吉平醒悟过来,鱼肉硬硬的呈条状——这是晒制的海鱼干啊,也就是说这个部落有能力获得大批的海产品,以至于吃不了需要用盐腌起来。
盐,这是另一个需要考虑的重点。如果不是因为没有盐和水,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地晕倒在草原上,如果准备出逃的话,盐和水是必须要解决的两个关键问题。水好解决,尤其是雨季以后更好解决,关键是盐……正在这时,酋长直接动手把菜抓到周吉平的面前,让周吉平刚刚有些模糊的想法被打断。
谢过酋长大人,一边品尝着野味,一边观察着在座的几人,很没形象!两位长老埃加和木马贝干脆就是目中无人,眼睛半眯着尽情地沉浸在咀嚼的乐趣里,看也不看周吉平。酋长岳父还好些,时不时地关心别人谦让一下,不过看那双粗糙的大手皮肤褶皱里结着垢,周吉平还是希望自己动手的好。相比起来,伊琳就要斯文多了,眼睛时不时怯生生地看向自己,看得出她有些紧张,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眼下自己表现得过于乖巧,能让老酋长放心但却瞒不住伊琳。
看着眼前很多食物却不能,吃是件很痛苦的事。实际上,从苏醒过来到现在已经两天多了,周吉平只吃了一点流质食物和几个甘薯类的东西。上午参观部落转了一大圈,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但眼前的这些东西,没一样是好消化的,现在自己的胃接受度有限,放开量吃是极危险的做法,一次腹泻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挨样尝了尝眼前的原生态美味之后,只混了个半饱不到,周吉平就最先一个停了下来。不料,刚一停下来,周吉平就发现酋长和长老他们竟然也跟着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地看着周吉平,带着有些尴尬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伊琳见状贴上来用英语解释——原来达蒙部落的规矩是,当客人不再吃东西时,主人也就不能再吃了,否则是非常不礼貌的。
听到这儿周吉平不禁心中暗笑,怪不得他们那样看着自己,根本是还没吃饱就被自己给叫停了。冲几位老人歉意地呵呵一笑,抓起一个玉米一个粒一个粒地嚼着做样子——这时候要吃也只能吃点素的,那些烤制的肉和鱼最难消化。看到周吉平又开始继续用餐,几位老人才略略放下心,继续认真地大快朵颐。
这餐饭吃的真是很辛苦。周吉平是想吃不敢吃,担心闹肚子,却还要陪着几位老人做样子,忍受着面对食物所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酋长和两位长老是想吃却担心另一方在自己吃饱前提前结束,只能观察着周吉平的动作,加快进餐速度。
看到这些,周吉平感觉有些好笑,看来达蒙部落还是很重视礼貌,很通情理的。于是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继续维持着进餐的样子,给别人留出富余的时间,转过头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第二十二章 法则
很落后,很破败。看来自己要在这里过上一段时间了,至少等身体恢复以后,或者想办法联系外部力量把自己弄出去,或者找机会逃跑。至于具体怎么做一时也难以理出头绪。看看伊琳,这个看起来顶多不超过十七岁的女孩子,在中国顶多是个高中生,自己总不能真的和她这个看起来发育不全的黑人女孩儿养一堆杂种孩子吧!那不是作孽吗!将来回到国内怎么跟家人交待。
想到孩子,周吉平注意到,空场外的草房边,几个瘦瘦部落孩子正在眼巴巴地看着这边正在进餐的几个人——看那个可怜样子,周吉平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也会有这样的孩子。自己的儿女要是也长成这样,自己可就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