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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林采儿来,打开了那个小包袱,见里面,就只有一个账本儿。那上面记得,是托镖的府台大人几年来的账目,事关朝廷大员贪污赈灾银两、买卖官位、打击迫害背向官员的事情。怪不得有人怕这件东西泄露,这事关许多人的性命。那府台大人为了让这东西上达天听,连自己的性命都舍了。
来不及细想,萧远拿出来笔墨,躲在屋内匆匆抄写了一份。道长就把刚写的这份用包袱抱了,交给了林采儿。那原物也交给林采儿,要她贴身放好。道长说道:“咱们不必拼了性命保这东西,有人要,给他就是了。”
林采儿也说:“是啊道长。我们只想着用镖车做幌子,怎么没想到把这也做了两份儿,也免了那时死命拼杀的。”
道长说:“行了,别的不用细说了,下楼去吃饭吧。顺便看一看,那个人还在吗?”
到了下面,见那壮汉挨着门口坐着,盯着里面的一切。道长他们坐下,叫了几个菜。那个壮汉就走过来,和道长他们做到了一起。他一拱手说:“见过道长,马三保有礼了。”
萧远就说:“你是何人,为何坐到我们这里?”
林采儿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马三保?我知道你了。你是洛阳的捕头!”
那马三保嘿嘿笑着。说:“我跟了你们一道儿,就是想找个机会儿,请教一下道长的。”
第六章2节千里独行
那个马三保口中说着请教,也嘿嘿笑着,但是道长着实不敢小看于他。一个州府铺头,又善于追踪,必定有着过人之处。道长说:“马大人跟了我们一路,不知为何。”
“前一日,在南边地界上发生了一起劫案,在下奉命查办,因此才找到了三位。”马三保起身,给道长添了酒。当然,也给他自己倒了酒。
林采儿的眼睛一直盯着马三保,见他如此说,就问他:“劫案天天发生。你们这些人也不是无事可做,难道就认定了我们跟劫案有关吗?”
马三保嘿嘿笑着说:“当然。苦主说了:作案者系一老道、一个少女,还有一个傻大个儿。你想啊,普天之下,老道、少女,还有傻大个走一块的,岂不是很容易查询吗?”
萧远在一旁听着,渐渐来了脾气。那马三保刚才倒酒,给道长倒了酒却拉下了他,现在又说他是傻大个儿。那林采儿在一旁听着笑,正笑话他萧远在别人眼里成了傻大个儿。今日若不找回个面子,以后在林采儿这丫头面前还有得混吗?萧远一拍桌子,说道:“官府的人怎么了?竟如此狂妄!说我们作的案,仅凭你一面之词吗?人证何在、物证哪里?”
那马三保依旧嘿嘿地笑。说:“这位兄弟不要恼怒。人证正在府衙等着;物证吗,不是在你们身上吗?”马三保敬了道长一杯酒,又说:“我马三保轻易不得罪江湖朋友。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府台大人畏罪杀身,还有一家镖局牵连其中,被封了门。”
林采儿横眉立目。问他:“马大人所说的镖局,可是洛阳的威远镖局?”
马三保看了林采儿一眼,说道:“姑娘也知道威远镖局?”
林采儿一拍桌子站起来。“当然。威远镖局,正是家父所开。只是我们时运不济,遭奸人陷害。就连那府台大人,也是被奸人陷害的。还说什么畏罪杀身?”
林采儿一发脾气,却是乐坏了那马三保,他拍着巴掌说:“是了、是了,威远镖局是你家开的,姑娘还说与此事无关吗?”萧远在一旁听着生气。林采儿这丫头也是有嘴无心,说着说着就露了底。这下还怎么说与劫案无关了?
“官府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明明是那三个人劫我们的镖在先,我们只不过是夺了回来,现在你反倒找我们晦气。真是岂有此理!”林采儿怒气冲冲,也顾不得隐瞒什么了。大概她觉得:反正有了两件东西,大不了交一件出去。
马三保不理睬林采儿,他径自盯着道长看。“道长,您看此事如何?”
道长迷了一下眼睛。说:“不知道马大人想如何了结此事。”
马三保很爽快。他说:“在下闯荡江湖许多年,当然得有江湖朋友给面子,才不至于翻船。我不拿人,你们也不要翻脸,东西给我了,就此别过。道长你看可好?”
萧远不知道道长会不会答应,他想如此便答应了,会显得太容易了,那马三保再得寸进尺又如何呢?萧远就嘿嘿笑着,摆出来一副蛮横无礼的架势,说道:“即便马大人官府中人,也知道给江湖中人面子,那也不能想怎样便怎样。都依了你,江湖中人还有面子吗?”
林采儿在一旁也说:“有面子也不给,打过了再说!”林采儿恨透了官府中人。如果没有保镖这件事,她才懒得管你什么官府呢。草民不谈政,历来如此。只是现在镖局被封了,父母亲又不知身处何方。想来这些林采儿芳心已乱,管你什么官府,只要你本事不济,先打你一个乌眼青再说!
萧远初入江湖,哪里知道有多少凶险,他才不怕你乱子大呢,打起来才热闹。想来这些官府中人,没事的时候喝酒逗乐,有事了,一句话仰仗江湖朋友就完了吗?他们的本事,不见得就像那三个黑衣人那么扎实。萧远说:“逼死了府台大人,封了镖局,马大人你是助纣为虐啊,我们哪里能给你面子。打了再说吧。”
萧远知道自己本事弱,但是有林采儿这野丫头在,还有道长看着,他想他吃不了什么亏。我这么个傻大个儿,还能被你的几句话吓住?
道长坐那儿,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马三保也坐着不动,根本不理睬萧远和林采儿的挑战,谁也想不到他是不敢打呢,还是不愿意打?
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已经有食客吃过了饭陆续的离开,伙计们开始打扫店堂,估计是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住店或者吃饭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闯进了一伙人,进来以后呼啦啦就堵住了门口。萧远抬头一看,为首的大汉,竟然是他以前见过的,又打了他闷棍的路老三。这伙人进来,没有象上次那样包子馒头的乱喊,一个个眼睛圆睁,瞪着墙角的一个人。路老三走过去,冲着那桌子旁的一个食客威武地拍了下桌子。说道:“小子,就依仗你轻功好吗?害的大爷们见天不停得追你!”
那位食客很年轻,俏公子模样。他抬头看了看路老三,笑了。“各位既然知道我是千里扬独行了,还要白费力气的来追我,那还不就是你们只讨苦吃!”
路老三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道:“咱们爷们认定了你,即便是追你到黄沙碧府,也要把你拿下。今天我们累死了八匹马,明天再买十匹马来,就看你这两条腿能跑几天!”
那位叫杨独行的年轻公子站起来,呵呵笑着说道:“既然各位如此有恒心要拿下我,不妨在下今晚就开始跑啊。”
杨独行拿起了桌上的剑,作势要走。那路老三见了手一挥,说了声“上”,那站在门口的许多人呼啦啦就围了上来,都拔出了刀。那架势,就像要逮一只会飞的鸟儿。
那路老三说:“弟兄们看紧了。再也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那边那些人正要动手,萧远这边使了坏着。他想这乐子大了,这边这马大人不正闲着闹的慌吗,让他去那边干活得了。萧远就站起来喊道:“休要动手,官府的人在这里!”
那伙人吓得一愣,回头来看。路老三认出来萧远,就说道:“是你小子,装什么大瓣蒜?”路老三见他手下的人,听见了有官府的人在这里,都有要跑的意思,他就说:“弟兄们不要听他的,那小子不是什么官府的人,早先还挨了我一棍子呢。”
萧远就笑了说:“我没说我是官府的人。可我们这里真就有官府的人。各位请看:这位就是官府的马大人。”萧远指着马三保,冲那些人说道。马三保可惊呆了,他想不到萧远这臭小子来了这么一手。他不知道是该管那些人的闲事儿,还是只顾了自己。
路老三也愣住了。但他见萧远说的那个马大人坐着不动,没有想起来干涉他们的意思,又放心大胆起来。他说道:“哪里来的马大人、牛大人的。老子统统不管。我收拾了这杨独行,再收拾你那小子!”
路老三回过头去,又冲着那杨独行鼓劲儿。林采儿明白了萧远的意思,知道萧远故意要给马三保找麻烦。她就站起来说:“你们这些贼人,当真不怕官府吗?再不退走,要了你们性命!”那路老三又回过头来,见这边马三保坐得安稳,就想着这肯定是个假冒的官儿,他走过来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回家吃奶去!”
一句话惹怒了林采儿,她拔剑就冲路老三扎了过去,路老三反应慢了一点,他那对襟短打的前胸就给林采儿划了道口子。路老三恼怒起来。说道:“你个野丫头啊,我这件衣服是我婆娘新给我做得啊!”
路老三一挥手说:“弟兄们来!先擒了这丫头。”
路老三拔刀而上,林采儿故意躲在了马三保身后,那马三保举起一双筷子,一下就夹住了路老三的钢刀。那伙人冲了过来,萧远他们就往后退去,一个人举刀就砍向了马三保。马三保不能再稳如泰山的坐着了,他急速地挥动筷子,先是敲掉了路老三手中的钢刀,接着又用筷子拨开了另一人的钢刀。那速度,比他夹菜时快多了。
马三保喊了声“不要打了!”只可惜那些人并非他所领导,对他的口令并不感冒,只是一个劲儿的用刀霹雳啪啦的砍来。那些人伤不了马三保,只是逼得马三保都没工夫拔出刀来。马三保回头一看,萧远他们都靠墙站着看热闹。还有那个杨独行,还坐着喝酒呢。
马三保跳开了几步,掏出了腰牌,往前一举。又喊了一声“不要打了!”岂料那伙贼人杀得兴起,根本就没看他手中拿得是什么玩意儿。一刀过来,“当啷”一声,就把他那腰牌砍到了地上。马三保又跳开一步,才拔出自己的腰刀来,举刀迎敌。
萧远趁大伙都不注意,悄悄过去捡起了那块腰牌。那块腰牌是纯银打造,说明马三保的级别很高,大概可以顶得住现在的公安局长了。只是现在的领导小弟很多,不用亲自去玩命了。
那马三保拔出刀来威风立现,由于他当时不想杀人,只用刀背就把路老三的手下都拍趴下了。路老三见事不妙,喊了声:“弟兄们风紧啊。”身子就到了门外。
剩下的小鬼们,拐的瘸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那马三保腰刀归鞘,坐下来张着大嘴喘气儿。杨独行走过来给他见礼,他也只顾着点头,只顾着张着嘴喘气了。杨独行又走到萧远他们面前,施礼说道:“千里扬独行,见过各位。”
第六章3节家事
萧远很奇怪地看着那位公子,问他:“你的名字叫杨独行呢?还是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叫千里杨独行呢?千里杨独行。是不是就是说,你永远是一个人在江湖奔波?”
杨独行就笑了。说:“江湖上有我这个人,我就是杨独行。但并不是永远一个人走江湖,只不过我要做的事情,永远是我一个人来做。”
萧远说:“兄台如此有意思,我倒要敬你一杯。”
那杨独行一时也充满豪气。说道:“好啊。那就与兄台喝上几杯。”杨独行拉了萧远,坐到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那儿,抬头喊小二:再添几个菜来。林采儿也走过去,手里拿了几个包子来吃。
这边没人理会马三保了,他看了一下就问道长:“道长,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道长看了一眼马三保,又看了正在喝酒的萧远和杨独行,说:“贫道醉了,要回房歇息去了,你们的事,你们了吧。”道长说完话,转身上楼去了。那马三保看了半天,也走过来坐到了萧远和杨独行的身边,他独自拿起一碗酒,一饮而下。说道:“二位兄弟都不简单啊,我马三保陪二位喝几杯。”
萧远手中拿着那块腰牌,玩耍了半天。说道:“马大人,可惜我不贪财,这个玩意儿还是还给你吧。我可不想冒充官府的人,免得前面走着,背后有人下黑手。”
马三保听出了萧远的意思,说他们官府的人作恶多端。马三保不分辨,接过来腰牌放进怀内,然后端起一碗酒来,说道:“二位兄弟,咱们同喝一碗如何?”
杨独行不明就里,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恩怨。只知道萧远他们是江湖中人,而马三保则是一官府的捕头而已。他跟着端起了酒杯,看着萧远。萧远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马大人好肚量,萧远佩服。刚才劳累了大人半天,也不见大人动怒啊。”
萧远说的是他和林采儿搞的那一幕,让马三保和路老三一伙打的那一架。那一架看是替杨独行解了围,其实是萧远故意试探马三保的身手。
杨独行说:“马大人身手了得。能用筷子夹住了钢刀,这要几十年的修为。再说马大人刀法奇快,招招制敌机先,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马三保说道:“其实我的名号,就是快刀马三保。只不过人在官府,身不由己罢了。”
一旁,林采儿接了话。说道:“就是,官府里能有几个好人!干脆马大人脱了这身皮,跟着我们行走江湖吧。倒也能快意恩仇,多做几件为老百姓好的事儿。”
马三保哈哈笑起来。说道:“你们几个,真正都是性情中人,马三保佩服。只不过在为捕头,贪赃枉法的事儿轮不到我,我也只不过是捉拿盗匪,压制强梁罢了。比如这次,那三位宫里的人,吃了道长的大亏,要我们一定要捉拿你们的。我们怎么办?难道直接从官府调兵过来吗?那以后哪里还有脸见江湖朋友?”
萧远一听这话,明白马三保是说给他听的。想来也是,马三保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从衙门里带来人来,还怕拿不到东西吗?对抗官府,那是要有一定本钱的。
杨独行举起酒杯,对马三保说:“我感觉马大人是条汉子,我杨独行交你这个官府的朋友。来,咱们干一杯。”这也仅是针对马三保个人而言,真正官府交待下来的事情,他能不去办吗?大不了就是打个折扣。就比如这次。
萧远说:“我也认马大人是朋友。如果马大人另外和我们相遇,不是成心追我们来,我倒真要和马大人喝他三天。”
萧远和杨独行,一人一个敬马三保酒。马三保一会看看杨独行,一会又看看萧远。觉得他们只给他灌迷魂汤,就是不说实际事儿。萧远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但是看着杨独行也是一位喝酒大家,像个千杯不醉的架势。算起来要数马三保喝得酒多,他终于放下了大碗,不再端起来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子。说道:“二位兄弟继续喝,哥哥告退了。”
马三保说完话,也不到楼上要房间,直接就在楼梯口那儿,双手抱着腰刀,和衣躺在地上,睡了。杨独行看了萧远一眼,抿嘴一笑,又端起酒杯来。萧远也笑了,又和杨独行喝起来。那林采儿见萧远没有上楼的意思,那杨独行也是见酒如命,她自己精神支持不住,也不说话,转身就上楼去睡了。
萧远问杨独行:“兄台千里独行,所为何事?”
杨独行喝了一口酒说:“此话太长,要从我的家事说起。兄台要听,可就耽误了你梦周公的时间了。”
萧远说:“长夜漫漫,但说何妨?”
“好。”杨独行叫了一声好。说道:“历来喝酒的时候多,少人问我的来历。今日兄台问起,那咱们就把酒畅谈。”
那时候的徽州,崛起了几家大的商号。作贾行商、走南闯北。有货物贩运、有镖局,也有银号。杨独行所在的这一家,主人姓贾,人称贾太公。几辈人积累下来偌大的家产,有商铺,也有银号。从江南苏杭二州到北地、到京城,只要店铺门外挂了一个“响”字的,都是他们贾家的产业。
萧远说:“那贾家如此大的产业,贾太公当真是精明强干之人了。”
杨独行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贾太公只顾着为善乡里,乐享天年了。贾家真正的掌门人,是一个还没有成家的青年男子。贾家历来的规矩,成了家的男人,就不能管事了。贾家房份大,族人多,那些小孩子要在十岁前,就开始挑选,哪一个聪明能干的。挑出来的孩子,读书到了十二岁,就开始随着上一辈掌门人学习经营之道了。等着上一辈掌门人一入洞房,担子自然就落在小孩子身上了。
萧远问道:“为何不让成了家的人管事儿?这是何种道理?”
杨独行说:成了家的人,外亲有娘家的人,内亲有七姑八姨的。掌门人要是有私心,那偌大的产业不就散了吗?不但如此,贾家成了家的男人,也不能到外面的商号管事儿。外面商号的管事掌柜,都是一辈一辈从伙计升上来的。另外,还要推举一个最优秀的掌柜,到徽州贾家家里面,做贾家产业的总掌柜。如此一来,贾家任何一辈掌门人,都只当一半的家。
萧远说:“如此说来,杨兄在贾家,是做何种事物的呢?”
徽州本地的田亩、牛羊,和庄户院子,都有他们自家的成年人来管。贾家住得几个外姓人,主要管着另外几件事情。杨独行看着萧远,想了一想。说:我这样告诉你吧:十年前,大房的奶奶,要查全国商号的总账,贾太公同意了,于是就开始安排。那时候在二月间里,就约定到八月十五为准,全国的商号统一掐帐,报到家里来。到下面去四处报信儿,或者回帐,或者押运银两回徽州。这些在路上跑的活儿,就是我们要干的活儿。
萧远哈哈笑起来。说道:“怪不得兄台叫杨独行呢。大掌柜一吩咐,你就要千里独行了。”杨独行也笑起来。说道:“没有着急的事情,我们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很好。要是着急了,不但要昼夜兼程,都要在路上打几架的。”
还是说那次,临近八月了,从甘凉道回来。那次我怀揣几百万两的银票,到了黑风口就遇到了山贼。那个头领叫叶三娘。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把飞刀,只是她打到我身上的飞刀,就有十八把。我拼命砍倒了他们十几个人,勉强跑回了徽州。在老药师的救治下,我躺了两个月才起来。
到了八月十四日,各地分号或者来伙计,或者来帐、来银。都齐齐聚在了贾家大厅。一天也没有耽搁。
萧远拱手说道:“兄台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之至。”
喝光了坛里的酒,杨独行问萧远,还喝吗?萧远说:“当然要喝啊。能见得杨兄这样的人物,三生有幸啊!咱们不醉无归吧。”
杨独行哈哈笑在说:“萧兄也是豪气。好,我去找酒!”
不知道是几更天了,外面黑沉沉地。杨独行到后面找酒还没有回来,萧远就听着从墙外“扑腾、扑腾”的跳进来几个人。
第六章4节临敌
进来的几个人都是夜行人的打扮。他们见厅里还亮着灯,就齐齐聚到了厅里。其中一个人见只有萧远在那里坐着,就走到萧远面前,拉下了面罩。钢刀指了萧远问:“小子,那一个在这里的小子哪里去了?”
萧远一看他就乐了,竟然是路老三又回来了。天黑时他喊了声“风紧”就跑了,看来现在风不紧了,他又回来了。萧远知道路老三还是冲着杨独行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带来了什么厉害人物。萧远见那些人物都拉下了面罩,有一位老者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眼睛里毫光四射。
萧远说道:“路老三你刚跑了没多久,怎么有胆子回来?不怕那官府的马大人了?”
路老三眼睛一瞪。说道:“我们只冲了那杨独行来,你们要是再架梁子管闲事,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路老三的眼睛,只顾盯着萧远看,还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马三保。
这个时候,杨独行抱了一坛酒,从后面走进来。把那坛酒放到桌子上,杨独行说道:“各位,咱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告诉在下一句真话儿,你们为何苦苦地追我?”
那个坐着的老者说话了,他问杨独行:“小子,你就是千里杨独行?”
“不错,在下就是杨独行,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那杨独行说。
那个老者看了杨独行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道:“长乐帮你可听说过?老朽不才,现任长乐帮二当家。”一句话,就吓了那杨独行一跳。这长乐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世间做恶的事儿,没有他们不做的。这二当家的叫莫抱石,是个凶残毒辣的家伙。据说前些年有几位正道人物,愤于莫抱石的劣行,找上门去要除了他。不想这莫抱石支持了上百招不败,那几个正道的侠客围攻起来,才把这莫抱石逼进了山林里,和猴子作伴了。事情过去了几年,渐渐没了这莫抱石的消息,不想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当真是恶煞临门!
萧远在一旁看着,见杨独行有些怔住了。他初入江湖,当然不正道这莫抱石的威名,只听到是长乐帮,就以为是个好玩的地方。萧远就问道:“长乐帮是个什么所在啊?有什么好玩的吗?看样子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