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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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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勋的注意力现在主要集中在侧翼。根据他的经验,在地上有大量财物时,清军固然会发生严重混乱,但是对明军也会出现问题。负责扔银子的大都是诱敌的辅兵,为了保命不让清兵追上就会拼命地跑、拼命地扔。但若是明军主力反身又沿着这条路杀回来,明军的士兵也会忍不住去捡。

“若是敌人不进攻的话,等那边我们的人捡完了,就把他们调回来进攻。”李世勋现在背靠汉水,面冲东方,对于北面的战场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随随便便地伸臂一指那个方向:“若是贺贼接着扔,我们就接着捡,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扔不扔银子!”

又等待了差不多一柱香那么久,突然东面响起了明军的战鼓声,大批甲兵重新走上前来。这一次他们的队形变得十分严整,刀盾、长枪、锤斧,兵种齐全,队列井然有序,一层层地排开。很快鼓声变得更急,整条战线上的明军齐头并进,向清军逼来。

看到明军真正的实力后,其他的将佐都有些骇然,对方现在的气势和刚才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支军队。刚才要是知道明军是这样的齐整,那些叫嚣着追击的将佐也绝不会贸然行动。现在清军将佐们都收起了对明军的轻视之心,凝神准备迎战,他们对李世勋佩服得五体投地。

清军再次投过去的箭雨再不能丝毫拖慢明军的脚步,对方的弓箭手也在不停地还击,以干扰清军的远程投射武器。很快明军就走到清军面前,看到前排大批的清军士兵已经放平长枪准备拒敌时,明军的前排枪兵突然侧身让开,从他们背后冲出大量的刀盾兵,这时他们都把盾牌背在身后,手中拿着标枪,闪到前排后。

这些刀盾兵借着冲出来的气势,就把手中的标枪用力投向不远处的清阵,投掷的同时纷纷发出大吼声:“中!”

无数的标枪划空而过,清军掩护的盾牌兵还来不及举盾,这批标枪就纷纷贯入清军阵地中,前排的清兵顿时就被砍倒了一排,头、胸中枪的人一声不吭地倒地断气,腹部和腿部受创的士兵一刻不得死,就在血泊中发出凄惨的呼叫。

“中!”

“中!”

冲出来的每个明军刀盾兵除了右手的那支标枪外,另外一只手中还握着另外两根,投出第一根后他们马上取过第二根投出,接着就是第三根。

明、清两军的战术和装备非常近似,精锐的刀盾兵在向对方长枪林发起冲锋前,总会以标枪三投开路。而在投枪的时候,也是这些精兵最危险的时候,他们把盾牌背在身后,刀也还在鞘中,无论是弓箭手还是冲上来的长枪兵都会对他们构成很大的威胁。而且还有其它的反制战术,比如对方会在刀盾兵投枪的时候也让后排士兵反投标枪,压制、杀伤这些精锐的投手。

无论是弓箭、反冲锋还是投枪,解决所有的威胁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尽快地完成这个战术动作,让自己能够重新得到盾牌的掩护。贺珍选来发起冲阵的投枪刀盾兵都是他手下的精锐士兵,他们都很清楚,越快地完成三投,就能给敌人造成越大的伤害,同时自己也更安全。

在第二投的时候,清兵已经竖起了盾牌,所以第二投给敌兵的杀伤大大少于前次。听到投手们这次投掷时发出的喝声时,明军所有的士兵都齐声跟着呐喊,同时向前发起冲锋。在同伴从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投手们发出了最后的一击。

贺珍舍不得消耗手中最精锐的士兵,所以他的惯用战术不是三投后以这些精锐刀盾兵为先导攻击敌阵,而是在第二投的同时发动全军突击,而第三投正好可以进行最后的压制,在敌人竖盾抵抗最后一投时,明军已经杀到了眼前。

第三投出手,刀盾精兵也随即拔出武器,跟在同伴身后向前冲去。一旦撕开敌方阵线,他们就要切入敌阵收割性命。

在其它几个方向上,有的清军将佐进行了反投,也有人在投掷时发动了反冲锋,只有中间这一段的清兵除了竖盾以外,始终没有任何还击动作。

这一段阵地上的清军是李世勋的亲兵营。

前排的刀盾兵半跪在盾后,撑住了明军的三投。此时明军的前排枪兵已经冲到跟前,差不多在标枪砸到盾面然后无奈地滑落下地面的同时,最前面的明军枪尖看上去也已经触到了盾面。

这些盾兵并没有起身迎战,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在明军的前排士兵就要举起枪从他们头顶向下扎去时……

“蹲下!”清军亲兵营的军官们纷纷发出厉声大喝。

前排的士兵不但没有站起,位于他们身后的同伴也又蹲下了两排,将更后方的亲兵暴露出来。

这些亲兵是李世勋的刀盾投手,在军官喝令的同时,他们就一起甩臂,把手中标枪和斧头水平向前投出,擦着前排士兵的头顶和盾牌的边缘从清军阵地上激射而出。

刚才明军投枪的时候已经距离很近,而清军投掷斧头和标枪的距离更是只有几人间距而已,这次投掷造成了惊人的杀伤效果,几乎把明军最前排的士兵一扫而空。

感到武器带着风声从头皮上擦过后,李世勋亲兵营的士兵立刻拔身而起。对面的明军现在刚刚受到一记猛击,会出现片刻的犹豫和迟疑,若是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就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和明军那边一样,李世勋的刀盾精兵也都带着三根标枪或是三把飞斧。现在身前的士兵都已经站起来,他们当然不会继续水平射击,而是快速进行两次仰射。越过前排同伴把标枪和斧头扔出去后,这些清军投手也抽出刀斧,取下盾牌在手,向前冲过去。

此时两军的锋线刚刚相撞,密密麻麻的长枪林不是纠缠在一起,就是刚刚插入人体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对刀盾兵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安全进攻时机。趁着这个机会,清军刀盾兵怒吼着飞身而上,要从无数的枪杆上跃过,向着敌人身上斩去。

当这些清兵企图扑过锋线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也闪出了片片刀光,这是贺珍的刀盾先锋。他们和清军的同行一样,没能趁着首次锋线相撞的机会冲过去屠杀对方的长枪兵,但他们的及时出现保护了己方的锋线。双方的刀盾兵短兵相接,两军的锋线互相推搡,很快就形成了犬牙交错的场面。

李世勋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激战,长长的战线上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有的地方明军正在把清军逼退,而有些地段则是清兵把明军打得连连后退。锋线像是一条蛇般地急速扭动着身体,满天都是斧头和标枪,它们一刻不停地从半空中飞过,越过锋线落入对方阵中……

第三十一节 侧击

根据战前的安排,邓名负责指挥诱敌部队,这既没有什么指挥难度也很安全,进攻、防御的战术动作需要审时度势、把握时机,而逃跑撒银子人人都会,没有什么需要指挥官发挥才能的地方;等大伙儿开始逃跑后,邓名跟着一起跑也就是了,身后有撒了一地的财宝,还有大批跑动速度比他慢的步兵,更是没有危险。提供

把这个任务交给邓名负责时,贺珍还谈了一通任务的艰巨性和对胜负的重要意义。虽然贺珍自认为说得很好,但他不知道邓名其实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二十一世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的见识面之广是古人难以想象的。邓名对套话、空话非常了解,而且具有极高的免疫力。贺珍的套话在邓名看来,顶多是小学二、三年级中队委级别的。邓名很清楚贺珍把这种任务交给自己负责,是贺珍认为自己的安全不容有失。

根据贺珍的计划,邓名只要后退一段就可以了,接下就可以看他大展神威,把已经陷入混乱的清军杀个片甲不留。

不过现在情况的进展显然与贺珍事先描述的极不相符。邓名带着卫士退出了一段,然后绕了一圈回到对垒两军的侧面,看到明清两军正在激烈交战,并没有出现贺珍预言的那种赶鸭子的场面。

“好像并不像贺将军说的那么顺利。”邓名带着卫队站在一个高处眺望着远方的战局。

明清两军的激斗刚刚爆发,看上去明军还是要主动一些。毕竟贺珍的计谋就算没有完全成功,也把半数的清军甲兵吸引到了远离战场的位置上去。目前明军是以全部主力进攻清军半数披甲兵,虽说是清军中更有战斗力的一半,但毕竟是以多欺少。

“贺将军的兵是新兵居多,我们出兵以来连战连胜,一股冲劲他们是有的,但是耐力未必能比鞑子强。”见战局进展缓慢,周开荒也显得有些着急。总体上说,清军虽然在慢慢后退,但战线仍然保持得很完整,没有出现断裂的迹象,看起来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

现在,在明军和清军的北面,首批投入进攻的清军还处在混乱状态中,战兵和辅兵掺杂在一起,只顾在地上捡拾财物。不过若是明军不能迅速击败清军的话,那些暂时失控的清军迟早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到时候他们就会赶回战场支援李世勋。

实际上已经有一些清军开始了类似的动作,最靠近战场的一些清军军官正在竭力收拢部队,对那些不听指挥的手下又打又骂。

刚才明军掉头逃跑,这些清兵都认为这场战斗已经胜利在望,远遁的明军也形成不了任何威胁,清军士兵可以无忧无虑地搜寻着掉落在土中的银子;但现在身后发生的激战对这些清军士兵也有一定的刺激,让他们知道战争并没有结束而仍然在继续,现在还不能理直气壮地自称胜利者。

不过鼓声听上去很远,而铜钱和银子就近在眼前,大部分士兵还是想拾几枚钱币再走,若是能找到一角银子当然更好啦。

……

“先生……”现在卫士们仍习惯性地称呼邓名为先生而不是提督,邓名这个人对称呼并不讲究,所以从来没有纠正过。刚才赵天霸一直在观察敌情,他一边思索一边向邓名提出请战要求,就重新用起了老称呼。

赵天霸现在所站的位置位于战场的侧面,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清军阵后的一些情况,赵天霸指着清军对邓名说道:“鞑子的将旗旁边没有多少人了。”

贺珍的攻势很猛,明军人数又多,李世勋毫不犹豫地把还能控制的兵力都投入了作战。为了确保安全,李世勋还把自己的亲兵营置于战线的正中,以确保本方不会被明军迅速击败,给北面那些愚蠢的同僚争取收拢部队的时间。

刚才看到明军的诱敌部队逃走时,李世勋判断其中并没有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这不仅有以往的经验,同时也有军事上的推理。所谓久病成医,多次中诱敌之计后,李世勋也称得上是一个诱敌之计的专家了:明军把有战斗力的部队用来诱敌首先是浪费兵力,这种事情辅兵都能胜任,不需要用精兵去执行;其次,因为前方的敌人远遁,清兵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开始捡东西,若是明军反身来攻,这些人还是会拿起刀枪抵抗——因此贺珍和郝摇旗之前采用的侧击战术是极其高效的,把敌人的主将赶跑,击溃最后一些还有组织的敌兵才是当务之急。

邓名侧过头看着赵天霸:“赵千户的意思是?”

“此贼可击!”赵天霸立刻应道。

明军和清军的盔甲式样相差不多,因为本来也是互相缴获、使用,主要区别还是在军服、领巾等额外的标识上。比如邓名身后有卫兵擎着一面红旗,明军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系着红一条巾,手臂上还绑着红布。

有些明军或许会对盔甲做进一步的改装,以便在战场上达成更容易识别的敌我效果,不过邓名等人完全没有这个意图。邓名和他的卫士们随时可能潜入清军统治区,为了方便,他们连辫子都不剪,也就是散开而已,当然更不会在盔甲上做什么明军的标识。原先邓名在昆明得到的那副铁甲,在郧阳之战后他就给了赵天霸,现在他用的是缴获汉阳总兵的那身,质量也非常不错。穆潭则穿上了亲兵营游击的那件——这两件盔甲同样没有加上进行任何明军的标识,只要把脖子上的上面的红巾取下,就和其他清军的盔甲没有任何区别。

赵天霸用飞快地语速对邓名叙述着他的计划:取下身上的明军标识,然后从清军北面的乱军中通过:“……这些贼人正在捡拾地上的财物,如果我军转过去攻杀,他们为了保住性命,会拿起武器抵抗。但如果只有一队辨不清身份的骑兵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却未必会有什么反应,只要不去攻击他们,卑职估计他们还会继续翻找银两,大多数人可能连眼皮都不会抬起来看一眼……”

穿过北面的清军,从正在交战的清军侧后突然杀入,赵天霸认为能达成很好的奇袭效果,他向邓名请战道:“卑职愿率……”

邓名没有听赵天霸说完,就重重地一点头:“说得对,机会难得,急速出击。”

打断了赵天霸的毛遂自荐后,邓名就回头吩咐旗手收起旗帜,卫士们也全都取下身上的红巾揣入怀中。

此时在邓名的身侧除了他的卫士,还有贺珍的长子贺道宁等十余骑,和刘体纯、袁宗第一样,贺珍也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军队和地位。这次出征时,贺珍把长子带在军中,既是为了培养儿子的军事才能,也是想给他创造机会,能与年龄相近的邓名结下交情。对于贺珍的心思邓名当然很明白,对贺道宁贺小将军也是很客气。

此战贺珍亲临一线,指挥主力攻打李世勋的本部,但他不愿意让儿子跟着冒险,就让他留在邓名身边,一起负责指挥诈败的军队——在贺珍看来,贺道宁只要呆在安全的后方,看他老子杀败敌兵就可以了。

对贺珍的安排邓名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他很理解对方的爱子之心。而且就他所知,贺小将军也没有什么战争经验,以往贺珍为了儿子的安全,一直不让他远离安全的根据地,从未深入敌境上过战场,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有邓名,估计贺珍还是不会把儿子带出大宁。

听到邓名的命令后,他的卫士二话不说就除下标识。贺道宁虽然知道此举凶险,虽然担心折损心腹,但也不愿意在邓名面前显得小气,就沉吟着打算让四、五个家丁取下标识,与那个勇猛的赵千户一起出击。

跟在贺道宁身边的都是他的亲信,也是大宁军中的年轻人,因为贺道宁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这些家丁以往的工作就是在大宁给贺小将军当保镖,陪着贺道宁打猎、出行,这次的战斗对他们中的不少人来说也是平生第一遭。

因此,这些家丁在看到少主人那探询的目光时,一个个都匆忙把头低下,不但没有请战之意,反倒人人心中打鼓,唯恐贺小将军点到自己的名字。

这些家丁不少都是从小跟着贺道宁一起长大的,名义上虽然是主仆,实际上都是贺小将军的朋友,贺道宁看到伙伴们一个个都面露惧色,纷纷垂首不语,心里也是好生迟疑,不忍心强迫这些忧形于色的卫士去冒险出击。

正在贺道宁迟疑不决的时候,邓名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自己脖子上的红巾,取下头盔摘掉上面的红缨,接着卸下胸前和臂甲上的红布条。赵天霸看着邓名的举动,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把劝阻的话吐出来,而是低头开始去除自己的明军身份标识。

贺道宁的目光在身边的家丁身上转了一圈,依旧没有下定决心派何人出战,伙伴们不是竭力避开他的目光,就是流露出畏惧的乞怜之色。贺道宁觉得这些手下恐怕帮不上那个勇猛的赵千户什么忙,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打算张口让邓名自己点人——不派人去不合适,但他又不忍心把那些畏战的伙伴推进火坑,只好把这个决定权推给对方。

可贺道宁的话没能说出口,他回头时看到邓名已经取下了身上所有的标识,贺道宁不禁大惊失色。刚才赵天霸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贺道宁自问其中的意思自己还是听得很清楚的,是那个赵千户毛遂自荐要去奇袭敌军,而不是建议邓名亲自赴险:“提督,您这是要?”

“指挥前军的重任,就交给贺小将军了。”邓名把头盔重新戴上,紧紧地系住,对贺道宁微微一笑。

说完这句话后,邓名回头望着他的卫士们,轻喝一声:“诸君,随我击贼!”

说完后邓名一夹马腹,箭一样地冲下高丘。

“遵命!”邓名的卫士们纷纷大声应是,先后纵马冲出,紧跟着的邓名的背影而去。

昆明十八骑,加上赵天霸和穆潭,一共二十明骑转眼间就远离贺道宁而去。邓名等人绕了一个大圈,迂回着接近了清军的前军。在邓名等人靠近时,有一些清军注意到了这队骑兵,但这队骑兵身上既没有明军也没有清军的明显标识,让人有些敌我难辨。

当邓名靠近到清军的外围时,感到有不少清军正警惕地看着自己,有无数道凶狠的目光在全身上下打量。此时邓名仍是双手握缰,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或是作战的姿态,他进一步放缓了马速,在清军阵前继续曲折前进,渐渐踏入其中。

在邓名策马从清兵身边驰过时,有不少喝问声传到他耳中,刚才他从不与那些投过来的敌意目光对视,现在对这些喝问也是充耳不闻。邓名专心致志地继续骑着马,并没有因为已经身处敌军群中而去摸身上的武器。

好几声询问身份的问话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后,邓名还听到有人发出拦住自己的命令声,对此他只是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在有清兵做出反应前迅速地离开。有些清兵听到命令后抬起头,但骑兵转眼间已经从身边驰过,也没搞清到底军官要拿谁,更多的士兵则连头都没抬起来——现在战场上到处都是这种混乱的命令声,大多也不是他们直属长官发出的,与其搭理这些层出不穷的命令,还不如继续找土中的银子实在。

把那些威胁自己止步的声音抛在脑后,虽然身边的清兵越来越多,但有兴趣观察他的人却比刚才还要少。这里的军官都忙着收拢士兵,到处都是喝骂声甚至还有鞭打声。

在东一堆、西一团的敌军中寻路而进,二十名明军骑兵从散布着大批清军的战场穿过,眼前的敌兵数目开始明显地减少,很快大片的空旷地域重新出现在眼前。

“吁——”

邓名勒定了战马,前方左手方向上就是清军的战阵,有些重新组织起来的清兵正从身后向那个方向走去,准备加入战团;在邓名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可以看到李世勋的将旗所在,似乎确实没有严密的保护。

“背后就是数以千计的鞑子,前面也是,”邓名对身边的卫士们笑道:“不杀了李世勋,我们就不用走了。”

“那杀了他就是,”周开荒笑道:“不杀了他们,我们本来也不会走。”

谈笑的同时,明军都把藏在怀里的标识取出来,重新系到盔甲上。刚才掌旗手穿越清军阵地的时候只扛着一根旗杆,旗手恢复了身上的明军标识,然后要把红旗拴上旗杆,在旗手身旁的是武保平,正在给前者帮忙。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刚整理好队伍,正打算前去参战的清军千总从他们身边经过,见到邓名等人的装束后,这个千总停下脚步,迷惑不解地问道。

问话才一出口,千总就注意到邓名身上盔甲的式样,虽然没有清军的标识,不知道此人官居何职,但千总可以确定对方是身居高位的将官。

“大人,卑职……”既然没能从盔甲上找到更多的信息,千总就习惯性地去看对方的旗号,看看对方的将旗规格。旗杆虽然还没有竖起来,但至少也有两丈,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是位总兵级别的大帅。

可是……这位总兵的旗杆上同样没有身份标识,掌旗手正在其他骑兵的配合下忙着给旗杆系上一面红旗!那个忙着系旗的骑兵看到千总大惑不解的眼神时,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而且……千总把目光重新投回到邓名脸上:这么年轻的人,他有二十吗?不到二十的总兵?是谁?无数的疑团纷至沓来。

此时邓名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他向那位清军千总挥挥手,示意对方从自己的马前让开不要挡路:“我要去向李大帅报到。”

千总虽然依旧有无数的疑问,不过还是迅速地闪到一边,看着邓名开始加速,从他身边驰过。

刚才那个给旗手帮忙的骑兵完成手头的工作后就一直在盯着这个清军千总看,每次两人目光相遇时都会送来一个微笑,他的笑容和目光给这个千总很温和的感觉。

这个骑兵紧跟着邓名从千总身边通过,他经过时又冲着千总微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

“去向大帅报到?”千总和他身后的几十个部下呆呆地站着,望着这些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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