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阅读
安排好了后,朱士珍就成了第一个被问话的人。
朱士珍之后就是老赵。老赵听说纪委赵自己谈话,吓得差点把尿尿在裤子里。他一生谨小慎微,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又听说纪委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也不知道强制措施是什么,闹不好,这么大年纪的人挨一顿打,是狗屁不通的事。
战战兢兢去了,站在门边坐也不敢坐,拿眼觑视着何元,沙着嗓子说:“领导找我?”
何元倒是满脸的微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先坐。等到坐好了,何元张口就说:“赵体面主任,你是老干部了,党的政策相信你清楚。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赵鸡啄米一样点头,心里咕咚一下,还坦白从宽?难道自己犯了法不成?
何元说:“你先想清楚,我们纪委找你,肯定是有事,而且这事跟你有干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反正我们又耐心。”
说完点上烟,等老赵说话。
老赵心一想,什么事跟自己有干系?心里把前后几十年的工作过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违纪的情况。这一想,心里就亮堂了许多,于是说:“何书记,我确实没什么交待,我踩死个蚂蚁都要念咒的人,哪里会有事麻烦领导。”
何元冷笑着说:“一般人都以为自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等到别人把屎盖子揭开后,才知道自己早就臭不可闻了。你有事没事,自己清楚,还要我说?” 老赵苦着脸,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有啥事要向组织交代,听到何元这番话,心里老大不高兴,就耷拉着头,眼皮子盖上,盯着脚边的一张旧报纸看。
何元等得不耐烦了,伸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响声惊得老赵差点跳起来,他张着一双浑浊的眼看着何元,结结巴巴地说:“何书记,我确实是个清白人啊。”
“好!”何元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指挥着身边大学生说:“带他去房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何元这次除了带来的两个同事,还叫朱士珍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任务就是看守没有交代问题的人,免得出意外。平常他们办案,一定是在县委招待所开几个房间,每个房间三个人,三班倒守着留置的人。吃喝全部在招待所解决,案件一查清,费用都由发案单位结算。
农古乡特殊,好在吃喝不愁。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员留置没地方去,只好把他们安排到自己住的地方,打算坚持几天就撤走。
老赵的不配合让何元有些吃惊。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一辈子没做过大事。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婆,一个人把儿子带大,帮他成家立业。到老了,居然会糊涂得挪用公款,这在何元看来,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再苦再累,老赵的账面都是清清楚楚,来往一分钱不差。
问到了柳汉,也是一问三不答,问的急了,柳汉就会吹胡子瞪眼。柳汉是个老党委书记,他的党龄比这些大学生的年龄还长,根本就不买他们的帐。
何元明白,再呆在农古乡,不但什么也问不到,可能还会出现意外。于是就请示了县委,得到的指示就是柳汉暂时停职接受检查,县委特别交代一句,朱士珍代理乡长主持工作。
何元带着柳汉他们匆匆回了县城,在县委招待所开了四间房子,把柳汉和老赵分开住,自己每日都去柳汉的房间,等着柳汉自己把交代材料写出来。
柳汉到了县里,每日不是蒙头大睡,就是叫嚷着要喝酒吃肉。纪委的人又不敢得罪他,毕竟到现在也没宣布他被双规。没双规的人,不能受纪律约束,正当要求必须要满足。于是又去请示县委,这次县委就不给他好脸色看了,说他干了一辈子的纪律检察工作,连个偏远乡的问题都搞不定,到底是个人感情问题还是工作能力问题?
县委的质问让何元大汗淋漓,回到招待所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从老赵身上入手。
老赵第二次被叫进何元办公室,这次何元和颜悦色地要与他推杯换盏,叫人送了两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两个人坐在茶几边,一口一口地喝。
何元开导老赵说:“其实你们这个案子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还真复杂。就看当事人的态度了。反正人死了,这叫死无对证,你说是不?老赵。”
老赵就点头承认,说:“何书记,你们纪委办这个案子,我也不明白是啥子事。如果说是因为借款的事,这个有借条,按了手印的,不算是违法吧。”
老赵一开口,何元就知道这个事要结尾了。趁着酒兴,要老赵原原本本说来听听。
老赵酒上了头,说话口齿不清,但还能听明白。于是就叫了书记员在一边记录。事情的原委就是郝乡长在北京住院了,没钱交住院费,柳汉就让老赵从财政所里借出十万块。老赵起先不肯,十万块这个数字太大,他怕自己担不起责任。柳汉就说他借,保证尽快还上。
老赵就不敢说什么了,后来柳小妹来打的借条。他没敢从财政账面上动款,就从赞助款里挪出了十万块。本来他想着赞助款没人会过问,反正现在工程在做,拖一段时间问题会不大。后来人大朱主席请他喝酒,喝着喝着就把这事说了出来,说了也没放在心上,大家一条船上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等到何元叫他签字按手印,老赵彩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得冷汗直流,死也不肯签字。说自己是酒后胡话,当不得真。
何元也不计较,当晚就让他与柳汉见了面。
第二天,柳汉就找到何元,一五一十把问题说了。
事情调查清楚了,何元就拿着材料找县委汇报。关培山书记听完后,眉头紧锁,这个事让他下不了决心,如果移送检察院,今后全县的干部都会寒心,如果不了了之,又怕出现同样的事情出来,会收不了场。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让刘启蒙去处理。刘启蒙接到这个任务,骂了一下午的娘,晚上去了招待所找柳汉,两个人谈了半夜,最后劝柳汉离开农古乡这块是非之地,去农业局做个副局长。
; 老赵把这段故事说完,抱着孙子去屋外撒尿,留下我们面面相觑。看不出老赵在纪委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居然能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何元一顿酒,恐怕到死也撬不开他的嘴。不过我心里还在想,挪用公款这件事跟我没半点关系,为什么朱士珍老盯着我的公司不放,纪委是把这事故意淡化还是另有打算,我不得而知。
2 14、县长来了农古乡
刘启蒙县长要来农古乡,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乡政府各个角落。
首先动起来的是中学,朱士珍安排中学要承担起仪仗队的责任,具体到向县长献花由谁来担任。柳小妹负责联系中学工作。我负责全乡工作报告,朱士珍要求汇报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具体到农古乡近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的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迎来了刘县长一行人。
陪同来的除财政局、公路局、电业局、发改局外,团委黄奇善书记也来了。
变电站已经初具规模,早就做好的一条大横幅挂在变电站的屋檐上,上书“热烈欢迎县委领导视察指导”。横幅的内容是有讲究的,本来要写“欢迎县长来农古乡视察指导”,朱士珍坚决不同意,说刘县长代表的是县委,言下之意就是代表关书记来的,没有体现县委的横幅是政治错误。
从县城到农古乡的毛坯路已经修通,车辆可以直接开到乡政府门前的大坪里。车门一打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就开始挥舞着花朵呼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朱士珍趋步向前,伸出双手握着刘县长的手,激动地说:“欢迎刘县长来农古视察。”
刘启蒙看了一眼阵势,大坪里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除了仪仗队的学生,还围观了很多的老百姓。乡政府的所有干部都站在朱士珍的屁股后,看着朱士珍亲热地陪着县长去会议室。
安局长走在最后,他拉了我一把,示意我找个地方说话。我四周看了看,柳小妹和薛冰在收拾欢迎场面后的局面,指挥学生回转学校。郝强带着几个治安联防员在做场外警戒。其他的干部跟着县长去会议室。
我满脸堆笑地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您好。”
安局长矜持地一笑,说:“我们两个单独说几句话吧。”
我受宠若惊,赶紧说:“领导有什么吩咐?”
安局长大度地一挥手:“我给你说个事,刘县长想单独跟你谈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我立即表态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时待命。”
他就满意地一笑,说:“年轻人啊,这个态度很不错。”
黄奇善看我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回转头来喊:“郁风,你在干嘛啊,快点啊。”
我抱歉地笑,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我先过去,等下我找你。”
大家来到会议室坐下,乡妇女主任带领着几个姑娘早就倒好了茶水,站在会议室外面。
朱士珍作为东道主,先是对县里领导前来视察表示感谢,接着就拿出我为他准备好的讲稿,认真地开始汇报工作。
刘启蒙县长从下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汇报到一半,他挥手叫朱士珍停下,说了一句:“朱乡长,你可以不拿稿子讲不?”
朱士珍尴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张嘴想要说话,却出不了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伸手擦了擦,说:“刘县长,我想汇报得详细具体点。”
刘启蒙说:“工作都是装在大脑里,不是写在纸上。没关系,你随便说,想到哪里说哪里。”
朱士珍张口结舌起来,一时真不知道任何开口。
财政局局长提示他说:“朱乡长啊,你就说你现在还差什么,需要县里解决什么嘛。”
朱士珍恍然大悟般笑了一下,说:“各位领导,农古乡的实际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现在只需要县里给政策就好。其他的我们都能想办法克服。”
刘启蒙就莫测高深地笑起来,转过头对财政局长说:“看来是我们担忧过头了。农古乡在朱乡长的领导下,一切都能解决。”
朱士珍一急,赶紧说:“其实还是有很多困难,比如我们这条公路,毛坯是有了,如果能铺上柏油,那就更好了。”
刘启蒙笑眯眯地说:“朱乡长啊,铺柏油路这个建议很好嘛。钱这个事,你们能解决?”
朱士珍摸摸脑袋,一脸为难的样子。
“还有你们的中学,我刚才来的时候啊,看到了。你们看,孩子们多欢乐,多活泼,多健康。他们读书的学校情况怎么样?朱乡长没考虑要改建一下?”
“这个……。”
“你也不要这个那个了。今天教育局的领导没来,回去后县政府办牵头,把这个事落实一下。”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个馅饼。中学校长差点就高兴得要哭起来。
“这样吧,朱乡长,我们也不听你的汇报了。你就带我们四处转一转,看看吧。”
刘启蒙突然来的这一招打乱了朱士珍的安排。财政局长坐不住了,关书记在他来之前有交代,必要的时候要拒绝刘启蒙的一些要求。
财政局长说:“刘县长,我看啊,农古乡也就几千人口,地方却很大。我们走走也看不到什么。不如就在这里听下汇报。”
刘启蒙眼一瞪说:“我们下来是干什么?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出去转转,怎么知道哪里会存在问题?回去拿什么给关书记汇报?”
他这一将直接就把财政局长将死了。
安局长和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我们都明白,这其实就是刘启蒙县长与关培山书记在直接交锋。农古乡通电修路工程现在是全省皆知,据说省委领导开会的时候都提到过这件事。市委陈书记还说过等到正式通电通路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来看看。关培山书记现在是个明星书记,他改变农古乡面貌的先进事迹曾经上过内参。
刘启蒙觉得冤啊,这件事本来由他挑头干起来,现在连个尾巴都没捞着,眼看着一切都要成功了,他必须要在尾巴上抓一把,哪怕抓下一根毛,也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强。
他来农古乡视察,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埋在心里,这个计划只有安局长知道。
朱士珍是关培山提起来的,谁都知道。党委书记柳汉不明不白以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发配到农业局养老,让他的手脚被捆了起来,这朱士珍听不听自己的话,刘启蒙半点把握也没有,过了年,乡里开个人大会,去掉他头上的代理帽子,朱士珍就能在关培山的照应下飞起来,那样一来,刘启蒙的计划就会全盘泡汤。好在农古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位子空着——党委书记。这个位子谁来坐,目前在县委也是个忌讳的话题。
原来农古乡书记的位子像狗屎一样,谁都不愿意捡。现在不一样了,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春山县,但一定知道农古乡。这就是明星效应,在这个地方当官,今后的仕途绝对不会比城关镇的书记要差,在某些场合,可能会更胜一筹。
> 刘启蒙为这事特地去拜访了黄山,黄山部长表示乡党委书记原则上由县委任命,他不好直接插手。最后他说了一句非常时期另当别论的话,让刘启蒙重燃希望。但什么是非常时期,他把握不了。刘启蒙严格来说,是个专家型的官员,他对于政治这一套本来就不感兴趣,现在他不感兴趣都不行,任何一个人,当自己的果实被别人摘走了后,压在心里的反抗就会自热而然爆发出来。因此就要与关陪山斗一斗,哪怕死无葬身之地。
县常委会上关培山提出要尽快安排书记,并且提了几个人名,其中就有城关镇的镇长和县委办的一个干事。刘启蒙对这两个人都熟悉,他们都是关培山的人。如果他们来农古乡任书记,刘启蒙在农古乡的地盘就几乎全盘失守。全县二十四个乡镇,刘启蒙自己的地盘本来就不到十个,再失守一个,今后他在县里就会处处受节制,甚至一败涂地。
关培山的建议他坚决反对,发改局安局长站在他这一边,其他几个副县长乐得坐山观虎斗,都不发表意见,最后还是拖了下来。关培山愿意拖,是因为朱士珍掌管着农古,他拖得起。刘启蒙也愿意拖,他的希望寄托在黄山那里,希望市里直接派一个党委书记下来,关培山的势力就会收敛一点。
他这次来农古,名义是工作考察,实际就是来探探虚实,顺便给关培山提个醒,农古乡还不是你关培山一个人说了算。
2 15、盘小芹的超市
盘小芹把农古乡供销社来了个全面改造,原来的老女人乐得退休,刚好在南方混的老公带回了一个女人,在春山县给她买了一套房,又给了她几万块钱,两个人作了个彻底了断。
月白嫂天天追着我办移交,她现在一天到晚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衣服,强行掩盖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唯一不变的是她洁白如磁的面庞,脸上总是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她像猎犬一样的紧跟着我,一天到晚就是一句话:“我们什么时候办移交。”
没人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月白嫂,你这样跟着我,别人会说闲话的呀。”
她两眼一翻,说:“我是烈属,谁敢乱嚼舌头,想找事么?”
月白嫂的话让我本来想暧昧的冲动生生被压下去。她是烈属,一个女人,如果谁敢动她,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月白嫂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会柔着声音安慰我说:“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也别记着,我现在就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办好了移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的心里一阵酸。本来天性活泼开朗的月白嫂,又正当虎狼之年,如今把自己包裹在灰色的生活里,压抑的不仅仅是精神,更多的是身体的愉悦。
我说:“月白嫂,你看盘小芹啊,原来在公司干的,现在要出来单干,肯定是觉得公司情况不好啊。”
她冷冷地说:“我不管这些。乡里要我找你,我不能去找别人。”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与盘小芹一起来开这个店?”
月白嫂白我一眼说:“她是个体户,我是乡政府企业办的干部,身份都不一样。怎么开?”
她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才洗脚上岸的人,就瞧不起农民身份,难道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要尝尝吃国家粮的人味道,原来在她心底,身份一直是纠结她的最大障碍。我怀疑她跟我的暧昧,难道仅仅就因为我是吃国家粮的么?
现在她也吃上了国家粮,而且还是个政策特别保护的烈属,发现国家粮与农村粮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太阳毒的日子里可以坐在屋里喝茶而且心安理得。
见我不说话,她说:“我在企业办,还是做生意。盘小芹自己开店,钱是你出的,店其实就是你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再在企业办开,两个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摔了一个你还有一个。”
她的话让我想了半天,月白嫂再指点我说:“企业办是政府的机构,也要与人做生意才可以赚钱,反正是做生意,跟盘小芹做,难道会不一样?”
我恍然大悟起来,感激地看着她说:“谢谢你,月白嫂。”
她嫣然一笑,扯了扯身上黑色宽大的衣服说:“嫂子不是个烂女人,后山塘的事会一辈子记着。”
我的血一热,伸手拥住她的双肩,下身紧贴着她。
月白嫂抚摸着我的脸说:“我知道你在乡政府这个公司花了好多心血,舍不得。但你要明白现在的情况,舍不得也要舍得,何况,并不见得就一定舍了不要了,不是还有嫂子我吗?只要我还在企业办,公司就会姓你的郁。不会姓朱。”
我刚想去摸她的||乳|,她扭身走开了,说:“赵德亮在看着我。”
我就感觉脚底一凉,仿佛看到赵德亮瞪着一双牛卵般的眼睛在怒视我。本来高昂的身体突然像被浇了一盘冷水,霎时软榻了下来。月白嫂上下看我一眼,柔声说:“我算是你的人了,总会有一天,嫂子会让你满足。”
说完轻飘飘走了,我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下了决心,回一趟城里,跟企业办办移交。
盘小芹兴高采烈跑来找我,说找了个装修工,在城里转悠了一天看别人的门店设计,现在要开始动工装修,要我陪着她一起去确定。
供销社的门被她改造成了全敞开式的,不用木板,改用了拉闸式。里面摆着几列货架,都是族新的铁制品,门口摆着一张台子,上面放着一块牌子,写着:结账台。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
盘小芹笑眯眯地说:“我要开超市,开农古乡第一家超市。”
“开超市?”
“是啊,开超市。你没看城里啊,超市买东西,多方便。”
“你一个人?”
“放心,我自有安排。”
盘小芹好像大了,做事都不跟我商量了。可是她现在的资金都是我的,按她的话说,我是股东,而且是大股东。既然我是大股东,我就有发言权,所以我说:“现在电都没通,你怎么开?”
“等电通了,就不只是超市了。我还要开卡拉ok,还要开宾馆。”她兴致勃勃地指着大门上方说:“我想做一块超大的牌子,叫‘农古超市’,你看怎么样?” 我只好点头说好。现在如果我不同意,按她的脾气,立马就会跟我翻脸。
盘小芹笑眯眯地憧憬着说:“到时候啊,郁哥哥你就是农古乡第一个大老板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了月白嫂要跟我办移交的事。
小芹爽快地说:“办啊,没事,去办吧,枚竹都处理好了。”
我大惑不解,枚竹怎么处理好了?她是怎么处理的?怎么没见她们跟我说半句,我难道被蒙在了鼓里。
“你呀,还记得多久没回城了吗?你还知道城里情况怎么样了吗?”她数落着我说:“就记得天天跟薛老师谈恋爱,还会记得我们?”
我被她数落得差点抬不起头来,我说:“你们都在,我放心啊。”
“等你不放心的时候啊,就晚了。”盘小芹捡起脚边的一块木板,在地上画着圈子说:“你阿姨去了几次,还有白灵姐也去了,她们已经帮枚竹办了个个体经营执照。”
我大惊,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小芹老气横秋地说:“你知道会是好事?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我哑口无言。
“我现在告诉你,我回农古乡办超市,也不是我的主意。”
“谁的主意?”
“我们大家的主意。”她快活地笑起来,说:“郁大老板,也不知道你前生修来了什么福,这么多的女人愿意帮你。”
我傻傻一笑,问:“谁帮我了?”
“你阿姨、白灵姐、奚枚竹,小妹姐、还有我。”她板着手指头数着,突然害羞起来:“我不算的,我只做事,主意都是她们拿。”
我的心里涌上来一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