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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让你的人也一起上。”黑衣头目看向镇南王妃,力邀之。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素珍气急败坏,走到前面的人侧旁,低声问道。
对方极快地看她一眼,掠过她身上斑斑血迹,狠狠收了下眉心洽。
他没答她,也仿佛没看到步步进逼的黑衣人,仍把她拉到自己背后,只向数步外的镇南王妃笑道:“王妃别来无恙?钤”
“大周皇帝。”镇南王妃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似无论想不到这个尊贵的男人会单枪匹马在这里出现。
“王妃,”连玉说着,脚下轻踢,将方才被瘦马踢落的一名红衣男子手中的匕勾起,别在腰间,“朕不知你跟这人是一伙,还是只有共同目标。朕武功不差,拼命一搏,至少可以支撑半柱香时间,即使你们把朕杀了,但朕很笃定,朕的人一定会在朕濒死前赶到。”
“你身边这位黑衣朋友可什么都没留下,但朕身上这把匕,却是有你们王府印记,你说朕的人会想到什么?不说整个楚国,不说你那还有无数美妾的王爷丈夫,为了区区一个李怀素,赔上你楚国的父母,这场买卖你已是做、不、过。”
连玉下颌微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镇南王妃浑身一震,凤眸阴鸷,快速转动。
那黑衣男子目光一变,眼见这女人非凡不相助,竟似还要叫剩下的手下拦阻自己的人——他心中大怒,但这紧要关头,也不能罪了她,否则将她逼反反为不妙——
这人是要让他们窝里反,素珍心中正喜,人却被他一把捞过,他沉稳的声音轻轻落在她耳边:出了去什么也别想,只管策马拼命往前走,老七他们就在赶来的路上,你定会没事的。我爱你。
他凝着她,那一眼包含太多的东西,她尚有些怔忡,他忽而掷剑于地,把她拦腰抱起,旋身跃起,随即一掌打到她后背上,掌力催送。
这一切生太快,从他说话,到她砰然落下,掉到马背上,瘦马闷声不响,只力往前冲,素珍还恍在梦中。
她不知道,瘦马怎么会找到他。
她不知道,他路上怎么教的瘦马,一人一马竟同时使诈。
瘦马受伤不轻,带不走两个人,他方才让瘦马走,实是要它伏在屋外墙下……
她没想到,连玉却把一切都想到了。
黑衣男子附耳到镇南王妃耳畔,把内政秘密低语相诉:娘娘,大周大战一触即,他不了兵到楚国,危及不了您父母和王爷。
果然,镇南王目光一变,凤目随即盈上一层狠色。
她随即惊叫,“李怀素!”
这时,素珍已落到屋外马上。
那弹指一挥,却是可活命的关键。
他们反应再快,还是稍慢了!
风声在耳边疾呼而过,呜呜作响,屋外,素珍扭头看去,冯家宅院笼罩在黑暗料峭中,快速远去——
有几名黑衣人从庭院中拔身而起,飞到半空,要待追来,又一道蓝影冲起,举剑与他们战在一起,随即,更多的黑色和红色旋身跃起,将他包围住。
眼泪一滴滴掉在瘦马的后背上。
国案惨败,在千万人中抱住她,替她挡去万夫所指,黄府危急,始终不曾或丢,岔道奔驰,为她指路,让她在众人前树立信望,连驳十八道重臣谏奏,保她性命,古祠刺骨,桑族相护,权府一跪……
状元郎,从此可愿为朕保驾护航?
金銮殿上,笑如春风,也从此奠定半生宿命。
也许,除去客栈“初”见,他挟一身星光而来,故意藏到她背后,从来替对方保驾护航的都是……可从哥哥口中得知的家仇的痛,阿萝身“死”时,他暴怒眉眼的恨,始终绞噬在她心上。
“珍儿,冯家的案子我都已放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耳畔,有声音掠过幽幽叹息。
银河浩瀚,地河流光,剪碎万物,素珍环顾四周,茫茫四野,却空无一人。
那天,他恨她怒她打她,最后,饶了她。
她猛然定住缰绳,不顾瘦马怒嘶,策马回转,“你若不走,我便自己走回去。”
一路飞驰,再次回到冯家宅子门口。
她轻轻下马,爱怜地一拍瘦马脑门,“萍水相逢,从无想回馈,没想却得到你最大的回报,你走吧。没必要陪着我送死。”
瘦马看她一眼,慢慢走到河边,它也已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但它没走,只跌跌磕磕,在那处吃草。
素珍看着,眼眶湿热,她也没进去,进去对他来说反为是拖累,只会束缚住他手脚,忍着手脚的疼痛,她慢慢走到那方才被白衣男子杀死的尸体堆里,捡起一把剑。
她用力把剑插进地上,随即凝视前面宅院,倾听里间声音。
若里面没有了声息,她便拿剑进去,能杀一个是一个,不能,便死在他身旁。
“李怀素!”
“李提刑。”
突然,马蹄之声大作,随即几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浑身一震,转身看去,只见连捷等人策马急驰而来,背后,还有数十劲装内卫。
“他在里面,快!”她心中大喜,扬手给他们指去,众人颔,脸上都是要与敌人厮杀的怒火,到得她身前距离,各自舍马而飞身而起,跃进前方院中。玄武经过的时候,俯身马腹,顺手把她抱起,旋即施展轻功,将她放到檐上,自己则跳下加入战局。
形势几乎立刻扭转过来,且是一面倒。
连琴等人带着怒气而来,个个杀得兴起,黑衣红衣溃不成军,血肉残肢横飞。
素珍捂嘴看去,但见他浑身浴血,剑尖都淌着血水。他仗剑点在地上,撑住身.体,一双犀目光芒万丈,浴血观战。
似感应到她注视的目光,他忽而抬头看来,随即一掷长剑,飞身上来,盖住她双眼,“别看。”
声音破哑,却带着始终沉稳的力量,落到她耳边。
他掌心却也随即似被烫到一般,不易觉察的一颤,他几乎立刻抱着她跃到院外,暂离了战场。
“怎么?”他捧起他脸,有些慌乱地去擦拭她眼下越落越多的滚烫液体。
“很快便会结束,屋子我会带人收拾,让它恢复原样,从此,绝不许人再打扰你父母安静,一定能恢复过来的——”
他以为她是为故居被毁而难过,心中因她疼而疼,同时又喜悦倾盖,此生还有机会,如此贴近,给她安慰。
“连玉,你没死。”
他心疼地看着她身上伤痕,只想把她揉抱进自己怀里,却又怕她生气,心复杂激.荡,才将将欢喜,又痛苦难。突然,她低低一声,四目交投,他砰然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连玉,等此间事了,也许,在你回京前,我可以带你四处转一转,这里的小吃很不错,但喜欢吃锅贴的不是我,是我哥哥。”素珍见他全然忘却自己,目光只紧随自己,眼中是深抑着的什么东西。她流着泪,慢慢说道。
一刹,仿佛时间停歇,日月远去,万物俱寂。
脑中那张弦,一下,紧绷又一下断去,连玉垂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又转过身去,素珍有些吃不准他心中所想,只觉他也并非如此高兴,就在她心中失望,觉得自己可笑之际,他猛地转过身来,不着一,只狠狠往她嘴上吻去。
……
“走。”
距离瘦马不远的树丛中,一队十人人马突被主子从客栈急命召出,突又被他下令返程。但他们是护卫了这个家族数十年的家臣,自不问原因,只严格安静的执行命令。
“公子,”眼见主子决然转身,走进林木深处,有一个人却焦急地追上去,“李怀素她……你的伤势可要紧……”
对方突然停住脚步,将面上布巾摘下,扔到地上,他将捂在腹上的手放下,抽出腰间长剑,“岚风,若我还顾念往日之,再碰和冯家女儿一丝半缕的东西,当如此剑。”
他说着,当空一笑,目中冷光如霜,“噗”的一声闷响,一截断刃从他双指之间掉下来。
——
大家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