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部分阅读
因为他是个难缠的主子吧!她想,因为他不好伺候,总是过分挑剔,所以她才宁可自个儿承担起这份「重责大任」,免得有人遭殃了。此刻,她的心里觉得清静,因为不必再挂心他的一切,但是,她却也同时觉得失落,因为,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惩罚了她。她不想让自己感到在乎,但是,心里的介意就像是吞不下的疙瘩,一次又一次在她想起时,惹得她心烦意乱。
而就在这同时,雍纶已经来到了白云寺,当他抵达白云寺之时,并没有事前派人通报,因为他不想给梅宛如太多的准备,这妮子一向冷静,给她太多时间准备,他就只能见到她表面上恭敬有礼,实际上却是疏远他的面容。
他要给她惊吓,他想要知道,当她见到没预期会出现的他时,脸上会出现何等吃惊的表情。
他在住持方丈的指引下走进后院,最后,他在藤花架旁找到了她,雍纶定定地啾着眼前那张白净的容颜,在日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苍白。
但是,她玻傅拿理袷鞘19帕凉獾谋k拇骄拖袷侨崮鄣墓灏臧悖退阒鄄皇既跃煞鹤诺逆毯焐峁敬蛩愀桓鼍牛词撬粕盗怂频卣驹谠兀钡剿醇睦吹健?br />
一瞬讶异闪过梅宛如的眸底,但是随即敛去,她没有开口,嫩唇微抿,澄澈的眸光直视着他。
「妳不问朕来做什么的吗?」他开口打破了沉默,见到了她眼底的讶异,但只不过是一瞬间,立即就消失无踪了。
有时候,他真的恨极了这个女人该死的冷静!
「皇上想来便来,臣妾不敢过问皇上的动机。」她淡淡地说道,回首扬眸,再度将视线定在已经不是花时的藤花蔓上。
雍纶走到她的身边,敛眸定定地啾着她灵秀的侧颜,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感觉就只是白净纤细,如今细瞧,才发现她在白净之中,隐藏着最剔透迷人的嫣红色,在她的颊畔、在她的唇上,不点而朱的风华,不再被女官的服饰拘束,也不被皇后的华服给掠夺。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才是她最原本单纯的模样。
但是,竟也是最吸引他,令他着迷的模样。
「听妳说话那么客气,可是已经知道反省了?」他冷笑了声。
「不,结果只怕要令皇上失望了。」她敛眸低低地看着被露水潮湿的绣鞋,柔软的语气依旧一派淡然。
她不想知道他为何前来,或许,在她离宫之后,他见了阎常在,听她诉说了楚楚可怜的怨语,觉得只是让她出宫还不够惩治,所以特地前来要加重她的责罚,仅此而已。
「妳还不知罪吗?」
「臣妾不知,如果我心里自认没做错,谁也不能让我知罪认罪。」
「妳没做错?」雍纶勾起唇角,轻哼了声,「姑且不论妳乱治后宫之罪,光是妳的欺君之罪就已经罪不可恕。」
「我没有欺君。」
「妳没有?如果不是朕让妳离宫,只怕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雍纶走到她的面前,一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抵到一旁的大树畔,再也退无可退,他敛眸紧啾着她的脸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声息相融。
「皇上?」梅宛如心跳加快,不自主地伸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有机会再更逼近自己。
雍纶伸出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很仔细地挑选了她没受伤的右手―
俯下脸庞,凑唇在她的耳畔沉声嘶语,每一个字都说得极硬,像是在发泄他心里的不满。
「妳敢说自己没欺君?那是谁教峻宫里的奴才欺瞒朕,说只要谁都不把事儿说破,朕就不会知道妳仍旧在照顾朕的起居?妳明明知道朕不想亲近妳,妳倒聪明,事事亲力亲为,就是想让朕离不开妳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上一点忙,不让奴才们被你责备。」
「说得倒好听,那妳怎么不想朕?就当做是帮朕的忙,离朕的生活远一点呢?」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我可以不做,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帮忙了。」她别开眸光不愿看他,冷淡的口吻像是要与他赌气。
「妳!」他一时气急攻心,大力地甩开她的手腕,别开脸庞,低咒了声,「妳简直是存心惹朕生气。」
梅宛如抚着被他握疼的手腕,轻拧起秀致的眉心,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觉得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不懂皇上的意思,难道我话还说得不够明白吗?如果皇上不满意宛如的所做所为,以后宛如不做就是了,难道,这样还不行吗?」
「朕不满意?」雍纶猛然回眸,狠狠地瞪着她,「朕没有不满意,相反的,朕该死的满意极了,就是因为这一点,妳才教朕觉得痛恨,妳才离开几天?朕就觉得衣衫穿起来的感觉不对,茶吃起来的浓淡不对,以往每天都能够适时出现朕想吃的美味菜肴,现在皇宫里面个个鸡飞狗跳,因为没有妳,没有人能够知道那天朕想吃什么!」他粗鲁的语气彷佛想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但是,他的每句话,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是在对她的赞美,好半晌,梅宛如愣在原地,回不过神。
「怎么?听朕这么说,妳高兴了吗?朕亲爱的皇后,妳听到朕这么说,妳的心里一定很志得意满吧?」
「不,我只觉得宫里的奴才们很可怜,因为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子,我没有高兴,只是可怜他们。」她缓缓地摇头,语气幽然。
「妳!!」他拽起她细瘦的臂膀,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下倒好了,朕还没治妳的欺君之罪,妳竟然指责起朕,说朕不是个好主子?」
她扬眸定定地啾着他,没有半点畏怯,「你本来就不是,皇上从来就不懂得适时体恤下人的难处,总是自个儿想做就做,觉得不满意就摆脸色,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称得上是位好主子呢?」
「妳住口。」该死,他低咒了声,心想她竟然越说越过分!
「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让皇上不满意,请多见-认。请恕宛如失陪,时辰到了,我还要诵经礼佛,为自个儿的罪过沉心静思。」说完,她用力地挣开他的箝制,转身就要往诵经的庙堂步去。
「妳站住。」他扬声喊住她。梅宛如定住脚步,却没回过身,背对着他轻叹了口气,「要我待在佛寺里潜心改过是皇上的交代,难道您忘了吗?」
「朕没忘,可是朕不觉得让妳待在佛寺里,把妳交给佛祖,对妳这个顽固不知悔改的家伙有用,收拾细软,马上跟朕回宫。」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她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但饶是如此,在她的美眸之中依旧闪烁着恼火。
「朕怎么了?」雍纶冷笑了声,像个小人得志的孩子般走到她面前,俯首逼视着她,「朕能把妳送来这里,就能够把妳带回去,对于朕能够做的事情,妳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就算现在我告诉你,我乐得在这里清静,你也不管吗?」
「对。」他轻沉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
梅宛如咬住嫩唇,闭上眼眸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早该知道的,存心要与他呕气是没用的!
但是,至少他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再来向她兴师问罪,他只是要她回去,回去皇宫里再挂心与他有关的一切……
自从将她接回宫后,雍纶天天都是从坤宁宫上早朝。每晚,他总是将她折腾得浑身没了力气,像是存心要她隔日起不了床一样,而当她强撑着身子起床时,他又会与她同时清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为他熨衣,整理冠饰。
下朝之后,他会与她一起进早膳,往往一整天下来,他与她总是寸步不离的,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们两人多恩爱似的。
梅宛如可不敢奢望他额外的恩宠,只希望他能够离她远远的,还她一个清静的生活。
「朕听说妳每天接见三卿,尤其那个白秋练有时候每天进宫觐见不只一次,朕很好奇,后宫说大,也不过就是那么丁点儿,你们能瞎忙些什么?」
说话的同时,雍纶夹了块肉到她碗里,「多吃些,妳抱起来太瘦了,不舒服。」
闻言,梅宛如扬眸没好气地啾了他一眼,心想他既然说她抱起来令他觉得不舒服,又何必夜夜缠着她不放呢?「臣妾天生就是这样,从没吃胖过,如果皇上不满意的话,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她淡淡地说道,挟起他搁到她碗里的肉,送进嘴里咬了一口,不知为何,是他挟到碗里的菜肴,吃起来滋味就是不太相同。
雍纶笑着看她吃掉他挟给她的食物,感觉比吃在他嘴里的更加美味,他又挟起一块鱼肉送过来,梅宛如递上碗要接,只见他笑着摇头,示意她张嘴,直接将筷子上的食物喂进她的嘴里。
「妳还没告诉朕,三卿们究竟在忙些什么?」他一边喂着她,一边不忘与她谈论正事儿。
「皇上……」梅宛如终于忍不住别开脸,伸手掩住了满是食物的嘴,「皇上这样猛喂我食物,要我怎么回答呢?」
听见她柔软的嗓音因为满嘴的佳肴而变得含糊,雍纶忍不住有趣地大笑,饶富兴味的眸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她忙着把食物吞下。
他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疼爱她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人们在服侍他,供他差遣,而他也没想过要替谁做些什么,但是他想要对她好,看见她因此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他觉得格外新鲜好玩。「吃慢些,吃完了朕再喂。」他故意说话逗她,话才说完,就看见她用双手掩住小嘴,慌忙地摇头。他像是终于逮到她弱点似地,肆无忌惮地朗声大笑,原来,他以为天塌下来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梅宛如,就怕别人发腻似地对她好!
终于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梅宛如没好气地瞪着他,觉得这男人摆明了就是存心要整她,虽然,他笑起来的模样看起来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现在,妳总算可以说了吗?」他收敛了笑意,锐眸定定地啾着她,眼底不再有玩笑之意。
这一刻,坐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存心逗她寻乐的男人,而是一个帝王,不愠不怒却慑人的气势,令她的心儿震颤。
「为什么皇上突然间关心起三卿的事呢?」她问。
「朕不该吗?」雍纶笑着耸了耸肩,「眼下,以八贤王为首的几位大臣都在议论纷纷,他们说皇后挟内务府以及六尚的拥戴,放任白秋练让三卿无限扩权,似乎想步武皇韦后的后尘,要朕留意防范,免得让皇后给爬到头上,倾倒了皇权而不自知。」
她不讶异听见雍纶提起八贤王,白秋练一直都在提醒她要留神,免得遭到万有年的陷害,明里有八贤王,暗里有万有年,两者都不能不防。「如果,臣妾说皇上该留神的人是八贤王呢?」
雍纶直勾勾地啾着她沉定的美眸,看不见丝毫犹疑,「妳凭什么要朕相信妳?朕认识王叔的时间,比认识妳更长。」
除此之外,更别说八贤王叔一直以来对他极友善,在他六岁刚回中原,大半个朝廷都在质疑他的存在时,王叔就已经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如果我能够给皇上证据,让你相信我呢?」她努力地不让自己逃开他的逼视,「如果我能让皇上相信我呢?」
「那就等妳给朕证据再说吧!」他淡定地说道,似乎料定了她做不到自个儿所提出的条件。
他们四目相交,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彼此,彷佛在交换着心思,其实各自怀着不同的念头,这时,闽儿端来舀好的汤药,送到主子面前,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僵局,「娘娘,您的汤药熬好了。」
一听见说是「药」,引起了雍纶的注意,「妳为什么要吃药?」
「是药,也不是药。」她扬唇微笑,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担心,「其实是加了药材的补身鸡汤,我已经吃上好一段日子了,前些时日,胡太医替我把过脉,他说我天生底子虚弱,需要吃些滋补的汤药,好好加以调养,所以给我开了这个汤方,他说最好天天都喝,否则,就算真的怀上皇上的骨肉,也很难生下身体康健的孩子。」
「妳的身子不好?」说话的同时,一丝更甚的忧心沁进他的眸底。
「应该是吧!其实我自个儿也不觉得身子不好,以前当女官时,忙进忙出的也不觉得劳累,但是,胡太医总归是大夫,既然他说我身子不好,想必应该就是了吧!」她舀了一口进嘴里试温度,尝了不会太烫之后,开始逐口地将药汤给一口口喝掉。
「妳真是……为什么不告诉朕」要是朕知道,就不会……」他说到一半住了口,气呼呼地瞪着她,好像她罪大恶极似的。
「就不会天天缠着臣妾,存心折腾人吗?」她一边喝着药汤,一边扬眸笑着啾他,看见他俊朗的脸庞神情变得更加难看。
闽儿在一旁见状,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