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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眸,却是扯了扯嘴角:“你说呢?朕的大内侍卫,金吾卫,当真连一艘楼船上面的异常都查不出来?”
我看了看他,他说话依旧是有气无力,嘴角血迹未拭,却使我感觉,这个当真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便会虎啸山林。
难为我刚刚还担心他。
这几日发生之事,已让我眼花燎乱,原以为是自己设计周全的计划,到头来不过是别人案头上的小小的一节。
我不由缩了缩身子,靠向了另一头的栅栏,却不想被他一把拉了过来,抱在怀里,道:“朕很累,让我靠靠你。”
他的话,低低沉沉,如风吹过洞萧,和风自鸣,又如酥炸过的糯米卷子,咬在嘴里,却将你的舌头牙齿都沾住了,但那丝丝甜甜的味道,却直渗入心底。
如果他说别的,我肯定会将他一掌柜开……被人目光炯炯,咬牙切齿地望着,他的怀抱,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可他这么说,我却伸不出手去推他,只得任由他抱着,却听他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体内的断魂针,已逼出了二根了,可否告诉我,还有几根在?”
我一惊,心中生了懊恼,没有想到他的心思转向了那上面,只得附在他耳边道:“共八根。”
他低声轻笑:“为何我听你的语气,仿佛有些失望呢,你喜欢我这样?”
他的手环上我的腰,轻轻一抚,将我贴得与他更近,我血往上涌,却感觉他的气息喷吐在我的耳廊之上,使得那里传来阵阵酥麻温暖,虽见到流沙月在不远处冷冷地注视这边,却也贪婪着他的怀抱,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芝兰之味,是那么的好闻。
第二百零六章 断魂
他低声在我耳边道:“今夜我会想办法逼出其他六根断魂针,你可得掩护我。”
“要怎么掩护?”
他一笑:“到时你便知道了。要将他气走,可少不了你……”
我抬头向他望去,却见她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身子,眼里热力灼灼,我忽想到了一种可能,气得使劲捶了他一拳,低声道:“你除了想那些,还会什么?”
他确实极诧异地望了我:“想哪些?我不过想着夜晚等他独自看守时骂他几句龟儿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大窘,恨声道:“才刚刚经了那样的大事,你就胡说八道起来……”
他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丝黯然,却道:“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笑一笑便过去了。”
我感觉有些后悔,忙道:“对不起,我刚刚还权威你呢,现在又……”
他便附于我的耳边笑道:“那今晚,咱们就按你想的来气他?”
我听见了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作响,手底下使劲,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腰上,终使他低哼了出声,可那声音,听在我的耳里,却是绵润低沉,竟让我想起了我们情到浓处之时……
我们的神情,看在流沙月的眼里,却只怕是打情骂俏,刺眼之极,他提了剑刚向我们这边走了两步,他面前却是人影一闪,延清长公主拦住了他,冷冷地道:“你既看不下去,便回舱休息,晚上再来看守,如果你真做出什么,坏了我们的大事,可别怪不顾母子之情,下手无情!”
流沙月握剑的手在颤抖,我几乎认为他会控制不住了,可他却缓缓的松开了握剑的手,弯腰向延清长公主行礼:“干娘,那儿子先下船舱了,等一会儿再来接您的班。”
延清长公主点了点头,却重在船头侧身而坐,闭目养神,望也不望我们这边。
我忽有所感的想夏侯晔望去,果见他嘴角微露了笑意,條地明白,他是故意在两人面前演的这场戏,不由暗暗生佩,他在一言一行,谈笑嫣然之间,便将那两人拆开了,如此一来,他要逼出体内的断魂针便方便了许多。
可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能逼出体内的断魂针,那针细若毫毛,在血液肌肉中运行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若一使内力,全身便会疼痛无比,他要怎样,才逼出那针?
我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他,却看见他粲然一笑:“只有痛苦,才能让我感觉到那针的位置,我如果发出声音,这个时候,便只有你能帮我掩饰了。”
我一怔,望向了他,此时暮色低垂,残余的软红绡帐被风吹拂,半遮半掩,将他的脸衬得明明暗暗,他眼里却戏谑之色尽显,我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用另一种声音来掩饰这种声音。
“你,你……不要……”我和他虽然什么都做过了,但在那女人的监视之下假扮这事,却使我感觉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轻笑一声,低声道:“就是这样子了。”
第二百零七章 软红纱
拔步床有些木板床檐已被流沙月击碎了,但软红纱依旧垂落,挡住了外边的视线,晚风吹拂,揭起半边纱帐,我看得清楚,那延清长公主确实背对着我们坐着了。
忽地,他发出一声低喘,手抚上了小腹,脸上露了痛苦之色,我低声道:“在那儿?”
他恩了一声:“那里有一根,是我昨晚逼到阴都穴的,刚才一动,又随血液窜行了。”
阴都穴是气血往外之处,从这里自是可以逼出那针来,可它的旁边就是石关穴,是一个重穴,稍不留神,如将那针逼进了石关,却会伤及五脏六腑,引至重伤,我顾不了其它,忙又身体挡住了延清长公主的视线,低声道:“你快快进行吧。”
他又是一声低喘,却道:“你若不出声,瞒不了她的。”
我的脸陡然涨得通红,可见了他痛苦扭曲的神色,却怎么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得低低地‘恩’了一声,他道:“声音太小了。”
我恼羞成怒,大声地道:“你……”刚说完,却看见延清长公主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脸有疑色。
夏侯烨运气逼住处腹部血液,确实嘻嘻笑了一声:“锦儿,舒服么?”
他脸上虽神色痛苦,可语气却平常,更含了一丝平日里的戏谐,使人听了,如春日满园,情意动时。
我又恩了一声,却是羞恼地道:“皇上,你做什么?”
果然,那延清长公主便迟疑着停了脚步,却在不远处冷声道:“夏侯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无异如禽兽。”
他却又是一笑:“长公主殿下,俗话说得好,天与地合,云雨交融,是顺其自然之事,长公主自己将一切都加利用,自是享受不到如此乐趣的……”
他的话正戳中她的心思,她气得浑身发抖,提剑便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见夏侯烨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眉梢挂满了汗珠,忽地,他大力抓住了我的手腕,使我呼痛出声,却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么?
他却努力保持了自己声音的平稳:“锦儿,我们乃是夫妻,就是给人看见了我们正行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名义上,这人还有我的长辈呢,她早年荣华,老年孤苦,圣人有云,万事以孝为先,虽则她不在乎这个孝字,但是,她既想看,便由得她了。”
他虽是语气之中含了笑意说的,可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嘴角更是有血丝露出,如果这时被延清长公主发现,那么,不但会功败垂成,而且会走火入魔,我顾不得了许多,一下子拉开了自己衫裙的腰带,扯下了外衫,往外一扔,用极娇弱的声音颤颤轻唤:“皇上……”
第二百零八章 柔靡
粉红色的纱衣飘在了她的脚下,可让她想象得出帐子里的柔靡暧昧,终使她停住了脚步,却一跺脚,道了一声:“无耻荒唐!”
便转身重又走到船头坐下,这一次,却是坐得更远了。
此时,我这感觉到身体裸露于外的皮肤被风一吹,阵阵发凉,环保了自己坐着,他除下外衫披在我的身上,指尖接触到了我的皮肤,却是滚烫滚烫。
看来,内力依旧在他体内乱窜,我有些后悔,为什么好选不选,选择的是这么霸道的暗器?
此时,他却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手指上拈了一根银针,我刚松了一口气,却听他道:“我们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连狼狈为奸都配合得这么好!”
说完,他眼光往我全身上下这么一扫,我气不打一处来,道:“臣妾哪敢和你称一对儿,皇上是茶壶,可茶盏却多着呢!”
他低声道:“可我,却只愿和你做一对儿。”
我想反唇相讥,可他却定定地望了我,眼眸如夏日里最深的夜色,要把人深深地吸了进去,使我无言作答,竟是说不出下面的话来:那后宫众多佳丽呢?
他的目光竟使我有了一丝期盼,真能如他所说么?我不由想起了他的父母,不用言语,他们之间的缱绻情深,是任何人都不能比较的,我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也许正因为为了不在他们之间插入其它人,他们才放弃了江山?
作为一个皇帝,需要协调的关系太多,后宫便是朝廷,所以,先皇才放弃了吧?
我想起刚刚那位相貌英俊的中年人,在那少妇不停地说话之事,他却之时默默地看着,视线却没有半分移开过,他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九五之尊,如今却除却了满身多的富贵荣华,独守这简单的幸福。
可对于夏侯烨,这可能么?
我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
隔了一会儿,他又逼出了一枚细针,因在不很重要的穴位之上,动静不大,更没有引起延清长公主的疑心。
可到了后面,那针却越来越来逼出来,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过徒劳无功而已,汗水已将他的衣衫浸湿,如漆般的鬓角更是挂满了汗珠,经过一连番地运功,他脸上疲态尽显,整个人如同在水里面捞了出来一般。
我只觉心底涌起了阵阵酸意,面前的他,却是如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锦儿,你是为我流泪么?”他低声问道,手指却拭上了我的眼角。
“哪有,我在担心我们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下面不知要怎样才能走得出去呢。”
他笑了笑:“别担心,我的内力已恢复了一两层了,别的事做不了,但要带你走,却是能的。”
此时,已有月光从云层之中射下清辉,微风拂起,揭开了软红薄纱,将淡淡的轻辉撒于他的鬓角,竟使那鬓角挂的汗珠如闪着银毫之光,竟比那最贵重的珠玉还眩人眼眸。
我眨了眨眼,泪水便收进了眼眶里,却觉鼻塞,只得低声道:“他们两人武功那么高,只一个,你便对付不了,何况两人?”
第二百零九章 铁链
他一笑,悄悄地举起手里的链条,我惊异的发现,那链条的接口处有一道细口子,显然,只轻轻一扳,那铁链便不能再锁住人了。
“原来,你今日早做了准备?”
“多亏你送我的那个荷包,那荷包,虽不能驱蚊,但里面的假硫磺粉末,其实是一种强酸土,颜色与硫磺相近,但效用全不相同,此物沾上了水,终能使这条铁链裂了口子。”
是那个一蓑风雨任凭生的荷包里面加了驱蚊的草药,硫磺不过占了极微小的部分而已,说得也是,他的母后,虽已隐居,但依旧可看得出当年的风采,怎么会不善加利用这个机会呢?
可笑的是,流沙风虽是将那荷包搜了出来,却也已经太迟了。
我忽感觉,这世上若有人和他相斗,到了最后,必定是输的。
到了这样的环境了,他依旧那样自信,仿佛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只这一样,就没有人能比得了。
这个时候,我却是不愿意去想下一步,只是依靠着他,贪恋着这种有人依靠的温暖,即使四周围铁栅森森,却如农家小院里,操持家务的娘子迎了在外挣钱的相公入门,只要她望见他,心底便踏实起来,即便是有刀霜风雨落下,也有他顶着。
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仿佛自懂事之时开始,便已明白,有些时候,即使是娘亲,也护不住自己,反而想着,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
可如今,他虽是满身疲惫,汉渗衣裳,可望了他,便感觉,天若塌了下来,自有他撑着。
船驶了一晚上,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归风镇浮桥码头,归风镇是南来北往运营商船的中转站,是一个极大的千年古镇,码头道接四方,纤引西来,远远地,我便看到了岸边碧树凝烟,纤夫嗨左隐约嬉笑之声传了过来。
流沙月拿了一方极大块的防水麻布过来,欲将囚这我们的铁栅栏盖上,我知道他的用意,那码头既是来往人员极多,自不便让人见到渔船上的异样,他们两人一人上去购买食物,另一人自在此看守,听他们的语气,这归风镇也定然有他们的暗线在此,只要将陆路马车安排妥当,再将我们提离了渔船,坐马车一路北上,便再无人能跟踪得到。
夏侯烨见他讲麻布搭上了拔步床架,却皱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