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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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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觉得自己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的就是彻底体会一份爬山的乐趣,要是坐轿那还有什么意思?谁知挑夫的想法跟张一鸣完全不一样,“就因为你是走上来的才要坐轿啊,走了20里地,还不累吗?”

张一鸣一愣,发现人想问题的角度真是很不相同,而且大家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看来人们之间产生许多误会,与这种从自身出发的思维习惯有很大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沟通尤为重要。于是张一鸣笑着跟挑夫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说:“我都还想抬你一回,体会一下轿夫的感觉呢。”

那轿夫憨憨地笑了,“老板你说笑话,你怎么会想做轿夫。再说,你哪里抬得动。”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抬你上去,抬上去了你付给我滑竿费。抬不上去我付钱给你。”

轿夫仍是憨厚地笑道:“算了吧。我还要做生意呢。”

轿夫走开了。这种无聊的赌约,在轿夫眼里,也只有张一鸣这样的无聊的有钱人才有兴趣。

张一鸣在这里吃了中餐,又稍事休息,这才开始向山上爬去。这时候,张一鸣前些日子和龙老先生一起爬山所慢慢揣摩出的一些技巧派上了用场。简言之,爬山千万不能心急,步伐和呼吸尽可能保持匀速,在开始体力充沛的时候就要有所控制,而到后来体力下降后要尽量坚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基本功是一方面,技巧也是不可缺少的。缺乏必要的技巧,就算以一个马拉松运动员的体力去踢足球,照样有可能半场下来就跑不动了。

先前的挑夫共两人在张一鸣开始爬山后便跟在他后面,在他们的预计中,像张一鸣这样长相斯文,又已经走了20里路到达这里的人,肯定爬不到1000级就得坐轿。两个挑夫就像两只胸有成竹的捕食的狼,耐心地跟在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绵羊后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猎物自己倒下。

张一鸣一看就知道挑夫的主意,他也不说破,不急不慢地爬山,还跟挑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正好借机问一问自己要去的那间寺庙的位置。

3

张一鸣说出寺庙的名字后,挑夫有点奇怪道:“你要去那里吗?那是一件小庙,比较偏僻,在半山多的地方,没到山顶呢。”

张一鸣笑笑,道:“听人说起这个庙,随便问问。”

挑夫于是详细给张一鸣讲解了路线。挑夫的耐心让张一鸣对他们产生了很大好感,这些人真是挺纯朴,他们本来至少可以再次借机向张一鸣揽揽生意,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在这些纯朴的挑夫心里,帮人和做生意是两回事,不能把前者当作后者的前提条件。

其实这路线黄师叔也给张一鸣说了个大概,跟现在挑夫说的一样,张一鸣心想看来是没错了。

1000级台阶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个挑夫惊异地发现张一鸣全无反应,没有丝毫体力不济的样子,他们跟随的脚步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要是这样再跟下去张一鸣还没有疲态的话,那还不如下山另等生意,可别一天跟张一鸣耗在这了。

不知不觉间又上了约1000级,挑夫终于发现今天是跟错人了,看来张一鸣这一单生意肯定是没戏了。挑夫不自觉地嘿嘿笑了两声,对张一鸣道:“老板,看不出来你的体力还蛮好。”

“是吗?我体力好吗?”张一鸣含笑故意问到。

“我们这样跟人是有经验的,好多人就算是坐车到台阶脚下,前面没走那20里地,上到这里都动不了了,最后肯定得要我们抬。”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心里很高兴,得到诚实之人没有虚夸的表扬,哪怕是一件小事,都是很让人愉快的,至少比那虚伪的奉承要沁人心田得多。

“老板,你自己慢慢爬吧,我们得下去了。”挑夫认栽,决定不跟张一鸣耗了。

张一鸣停了下来,看着挑夫。他知道挑夫们等一单生意不容易,特别是这样的淡季,但是他真不想让人抬着上山,他能够自己爬,而且他愿意自己爬。跟龙老先生爬过一阵山之后,张一鸣也体会出了爬山的好处,何况这一路还可以看看林间一些时不时冒出的小鸟小兽等等,多惬意呀。

挑夫也期待地看着张一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张一鸣最后掏出100块钱给他们,道:“辛苦你们跟我一路,陪我聊天,还给我指了到那间寺庙的路。我真不需要你们抬上去,这点钱算是你们陪我的辛苦费吧。”

挑夫一见又惊又喜,但是纯朴的他们又有一点犹豫。这样的淡季,他们抬一个人上顶大约也只能收200块,现在就这样轻松地陪着张一鸣走了1/4的路程,居然有100块。挑夫想接钱,又不好意思。

“没关系,拿着吧。”张一鸣看出他们的心思,劝道:“我没别的意思,真就是感谢你们给我指路。”

挑夫这才下定决心接过钱,忙又再一次仔仔细细把那间寺庙的走法说了一遍,最后怕张一鸣记不住,忍不住道:“老板,要不我带你去,那间庙不在山顶,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已经给了我们100块。”

挑夫的纯朴让张一鸣有些感动,他们受了这区区100块,就总想做点什么以对得起这些钱。对比有些贪官污吏,没钱,该办的事也不给办,更有人渣级的,拿了钱也不一定办事,简直该杀。

“不用了。”张一鸣笑道:“我能找到,你们还是赶紧去等新的生意吧。”

见到张一鸣坚持不用,两个挑夫这才再三道谢地下山去了。

4

如挑夫们所说,在离山顶大约一半的地方,见到一条岔路左转,这一定就是通往张一鸣的目的地的岔路了。张一鸣走上这条小岔路,道路不再是往山顶方向,变成了沿山绕行,小幅度向上,不多久,终于到达一僻静处的寺庙。

此处本就僻静,加之目前旅游淡季,张一鸣到达之时,寺庙周围没有一个游人,只有一个女居士站在庙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见到张一鸣,女居士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张一鸣走近后正待询问,女居士却先开了口:“先生,你终于来了,我从上午就开始等你。”

张一鸣吃了一惊,愣在原地。等我,搞错人了吧?

愣了半晌,张一鸣才歉意地笑笑,道:“师傅,您可能搞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这回是女居士一愣,盯着张一鸣看了几秒,“没错呀。你不是来找莲性师父的吗?”

张一鸣再吃一惊,没错,黄师叔叫他来找的人,法号正是莲性,可是,这位女居士怎么会知道?现在的时代进步,科技发达了,少林寺的僧人们都用上了笔记本电脑,没准这位女居士有手机,黄师叔提前通知了她?要真是这样,黄师叔似乎多此一举,把手机号告诉张一鸣不是更好?

张一鸣来不及想很多,忙一躬身道:“我正是来找莲性师傅的,您就是吗?”但是看年纪,这位女居士估计才四十多岁,不象莲性师傅。

果然,女居士摇头道:“莲性师父原来是这里的主持,我是她的弟子。”

“哦。”张一鸣又道:“那麻烦师傅您带我去见莲性大师。”张一鸣心想既然是住持,理当尊称一声大师。

女居士面容沉静,又摇摇头,说出让张一鸣第三次,也是最吃惊一次的一句话来……

卷十五 第一百五十章 清明之心

1

“莲性师父已经圆寂多年了。”

“圆寂了?!”张一鸣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心头涌起无数疑问:既然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多年而黄师叔都没有向他提起,说明黄师叔跟莲性大师早就断了联系,那么这位女居士今天等候在此,就不可能是得到了黄师叔的通知。

“那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来找莲性大师?”张一鸣怀着万分奇怪的心情,皱眉问道。

“莲性师父圆寂在之前我在她身边,她跟我交待今天会有人来找她取一件东西,命我到时候代为交付。莲性师父说了这个人的大概模样,就是你今天的样子,所以我一见你就能认出。”

张一鸣都懒得去数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吃惊了。总之女居士淡淡的话语让他的嘴张着半天没有合拢。莲性圆寂多年,死前预知今天张一鸣要来,交待好人接待,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在三天以前,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但是多年之前,莲性却就知道了。

女居士并不理会张一鸣的惊讶,已经从身上取出一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你要的东西在这儿。”

张一鸣接过布包,一层层轻轻揭开,直到最后里面包着的小东西露出来,没错,是和黄师叔给的一模一样的一枚花印。

张一鸣又将布包包好,放进自己的口袋。女居士站在寺庙门口,似乎没有要请张一鸣进去的意思。当然,这里现在是旅游地,寺庙是开放的,张一鸣如果一定要进去看看,是不需要征得女居士同意的。不过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张一鸣觉得再进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向这女居士问问情况。

“请问师傅,莲性大师圆寂多久了?”

“十年。”

十年?!十年前张一鸣刚刚毕业,才从西安到深圳一年。那时候居然有一个梵净山的女尼知道张一鸣今天会到这里,取回这枚花印。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一鸣觉得自己读书多年所学的知识都不够用了,自己一向过人的智慧也不灵光了,总之他现在觉得脑子不好使,想不透这件事情,他想表达惊讶,可周围没有旁人,面对着这个女居士,她却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莲性大师十年前交待的事情今天得到证实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在她心里一定认为,莲性说过的就一定会发生,本来就该这样。

2

“我是三天前才决定来这里的。”张一鸣吞咽了一口口水,提醒面前的女居士。

“是吗?那怎么了?”女居士似乎没有理解张一鸣的话。

“我是说,莲性大师十年前怎么会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并不是约好的。”

这回这个女居士该表现出一点惊讶了吧?张一鸣想。

但是没有,女居士丝毫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们没有约好。你想,就算约好时间,莲性师父也不可能知道你今天的相貌体态,是不是?十年前你才多大?这十年正是你变化最大的阶段。”

这女居士说得太有道理了,张一鸣心中暗暗佩服。

“那莲性大师真能预知未来?”张一鸣忍不住问道。

女居士微微有了点笑意,“如果心境清明,每个人都能预知未来。”

老天,张一鸣记得在期铜上面大赚之后,自己跟季峰发过感慨,人类始终不能达到而又渴望达到的终极梦想,就是突破时间的限制,在时间的轨道上自由来去,向前能预知未来,向后能回到过去。张一鸣从来没有见过真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法能大师够神的了,但是他的预知也是模糊的,而这莲性大师这样精准的预测,让张一鸣大开眼界又有些大惊失色。

张一鸣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想了想,最后道:“莲性大师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他希望这位神奇的莲性大师能留下一些启示给自己。

“也没说什么。她说,‘做任何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不知道这是不是专门留给你的话。”

张一鸣默念着这句话,似乎有所悟,最后向女居士再一次躬身,道:“谢谢师傅。这句话是专门留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了。”

女居士这回很清晰地笑了起来:“施主你真的很有慧根,很有佛缘。”

张一鸣清楚地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女居士是称他为先生的,现在旅游业发达,很多寺庙游客甚众,对于一般游客,僧众们也都习惯按世俗的称呼了。这回称呼的改变,是否表明在女居士心中,张一鸣与一般游客有些不同呢?

张一鸣再一次想起莲性的那句话,不禁领悟,同也好,不同也好,那都是别人对你的看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里怎么想、怎么看的。想到这里,张一鸣也露出笑容,道:“师傅,谢谢你,那我告辞了。”

女居士笑容仍在,淡淡道:“你走好。”说完便回到山门里去了。

3

张一鸣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这回似乎比去的时候更快,一会儿就到达主路上,看着通向山顶的阶梯,张一鸣稍一思索,便快步向上爬去。

不是说遵从自己的心吗?此刻张一鸣的心中便有一种欲望很想尽快登到金顶之上。去干嘛?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反正心里有这个欲望,他决定彻底地无条件地遵从一回。

张一鸣鼓足了力气,没有再流连周围的景色,不知不觉间,这余下的一小半阶梯,张一鸣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到达金顶上的镇国寺,毕竟是主要景点,这里的人还是多一些。到了这里,张一鸣才知道这里是新金顶,在上面还有一个老金顶,仰头望去,老金顶还很高,那上面有弥勒殿和释迦殿。

既然梵净山是弥勒佛的道场,岂有不到弥勒殿的道理?张一鸣想也不想,也没歇息,继续又往老金顶爬去,他准备下来时再进新金顶这儿的镇国寺看看。

张一鸣一鼓作气爬到老金顶,终于到了弥勒殿。这里仍然有不少人,看来会当凌绝顶的欲望还是很多人都有的。

登到这里,张一鸣才长长地喘了自口气,这样全速攀爬,还是有点累。平复了气息之后,张一鸣整整衣服,神态庄重地跨进了弥勒殿。

一走进弥勒殿,张一鸣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吃惊了,但是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心为何指引自己急急忙忙爬到这里。难道真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存在于宇宙天地之间?

张一鸣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娇小女人的身形,背向自己,正跪在弥勒殿里。这个女人在张一鸣的生命中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张一鸣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一眼认出了她。

“阿美?”张一鸣轻轻叫了一声。

4

跪着的女人身子一僵,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恶魔的诅咒,看得出来是受到了十万分的惊吓。迟疑了足有一分钟,女人转过身来。

正是阿美,简单朴素的打扮,显出一份质朴,丝毫不再有当初的风尘气息,只是一张脸上已吓成煞白的颜色。张一鸣不禁十分疑惑,自己吓着她了吗?可为什么呀?

阿美也看清了张一鸣,她扭头看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任何熟悉的身影,这才渐渐将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阿美站起身,走到张一鸣面前,“张……”阿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一鸣,“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一鸣道:“我也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张一鸣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威胁过她,难道她是担心这个?张一鸣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吧?阿美。”

听到张一鸣的称呼,阿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显出又羞又怕的神色。将张一鸣拉到弥勒殿外一无人之处,阿美低下头轻轻但焦急地说道:“我知道您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张……先生,您别叫我阿美了,那不是我的真名,在这里没人知道我叫阿美。”

张一鸣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难怪她又羞又怕的样子,“阿美”是她在深圳做那种事情时候用的名字。看着阿美焦虑的样子,一时间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深圳的经历恐怕是她一生中想忘却又永不能忘的梦魇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张一鸣放低了声音,“突然看到你,我很吃惊。那我该怎么叫你?”

“我叫梁小青。”阿美——应该说是梁小青仍低着头,轻声告诉张一鸣。

“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你,真令人高兴。”为了消除梁小青的尴尬,张一鸣故意大声而轻松的笑起来,让不远处的外人看上去他们像一对不期而遇的老朋友。

小青体会到了张一鸣的心意,抬起头来,感激地一笑,“我家就在梵净山下的松桃县,我经常上山的。张先生,应该说我能在这里碰到您才叫巧呢。”

讲起松桃这个县名,张一鸣似乎有点印象了,当初在深圳,为了威胁那时候还叫阿美的小青,张一鸣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松桃这个名字跟桃李有点相似,所以张一鸣印象深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松桃就在梵净山下。

“我是来旅游的。”

“就一个人?”小青向四周看了看。

“就一个人。”

“那……要不要我陪你转转?”小青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就像是提出了一个非份的要求。

“当然好啊。”张一鸣爽快地说。不知怎么,他今天看见铅华尽洗的小青,竟是有那么一点亲切的感觉,以至于不太去想她在深圳身陷欢场的样子。

小青陪着张一鸣把弥勒殿和释迦殿转了一圈,然后两人一起往新金顶下去。一路上聊着,张一鸣才知道小青现在已经当了她们村的村长。

松桃县地处贫困山区,而小青家所在的山峒村更是全县最偏远和贫困的乡村,至今仍没有大路通往山外,只有一条人走的小路。小青在深圳呆了那么久,眼界思想早已超过村里同乡,回村后,她的一言一行不自觉间显出比乡亲们更多的见识。虽然小青一点都不愿回顾在深圳的那段日子,但是在乡亲们的拉家常中,她不知不觉还是带回一些深圳那些花花世界的见闻,渐渐地在乡亲们心目中便很有些威信,正好前一任老村长过世,乡亲们一合计,就选小青当了村长,希望小青利用自己见过的世面,带领全村人也走上致富的道路。

卷十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宿金顶

1

“所以你就当上村长了?”张一鸣听完小青的叙述,微笑着问,心里替她高兴,希望这能够慢慢磨灭她心中那不快的记忆。

小青点点头,又道:“前一阵我到县里开会,是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事情,我们村是重点贫困村,压力很大。我也没什么主意,都说‘要想富,先修路’,再说我们村确实进出太不方便了,我就想出钱先修一条大一点的路通到镇上。我今天来就是向弥勒佛许愿,希望路修好,我们村能慢慢富裕起来。”

“你自己出钱修路?”张一鸣有些吃惊。这得多少钱啊?小青有这些钱吗?更重要的是,就算有,她干嘛要出啊?

小青又点头,“什也不是修汽车路,我哪有那么多钱。我们村委会商量,就挖一条宽的,平的,至少手推车能推着过的土路就行,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得人背肩扛,走在羊肠小道上。”

“这也得要不少钱吧?”

小青又低下头,“不用太多。都是村里人义务出工,钱只是用来买必要的工具和材料。我……,我在深圳存了点钱。现在想想那些钱心里就厌恶,都是、都是做那种事赚来的,不如给村里用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愿再用那种钱。”

张一鸣看一眼小青,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如果说小青在深圳是一种堕落,那么这种堕落她自己究竟有多少责任呢?当然不敢说她自己全无责任,毕竟还有那么多身处极端艰苦境况的女子却仍旧坚持了自尊和自爱,但是要说全是小青自己的责任,符合事实吗?看着此时此刻小青深埋的头,听着她羞愧的话,张一鸣不能相信小青在深圳的所作所为是出于贪图金钱、迷恋享受等等目的。

2

下到新金顶,镇国寺到了。

“都说镇国寺许愿挺灵的,是吗?”两人往寺里走去的时候,张一鸣问。

“不知道。”小青轻声说道,隔了一会儿,只听她又说:“我去深圳之前,来这里许过愿,可是……”小青垂下了眼帘。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张一鸣能想得到小青去深圳前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而在深圳的结果如何,张一鸣更是清楚。“也许是我不够心诚。”小青最后又补充一句。

“都过去了的事情,别再想了。”张一鸣开导道。

两人在镇国寺拜了拜,出门时候,一旁的居士给了张一鸣和小青一人一根红绳,张一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随手就接过了,而小青霎时间一张脸通红起来。

“怎么了?”张一鸣奇怪地问。

小青不作声,一旁的居士先笑了,对小青和蔼地道:“姑娘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的姻缘可要好好把握。”说完居士又含笑看了张一鸣一眼。

张一鸣有点明白了,难怪看到路边树上,还有的石头上栓满了红绳,原来是给上山来的青年情侣们保佑姻缘的。张一鸣记起读书时候爬华山,满山的铁链上挂满了锁,越往高处越多,其意义与这里的红绳差不多。那是同心锁,这里的红绳大概可以打成同心结吧。

不过,这些东西真管用吗?张一鸣和诗思也在华山之巅挂了一把同心锁的,他清楚地记得他把钥匙扔下华山绝壁的时候,诗思依偎在他身旁,满脸幸福的笑容。“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这把锁,再也不能打开。”这是诗思当时的话,然而伊人昔日的蜜语言犹在耳,此刻却是芳踪何处?

张一鸣不想让小青难堪,便对居士笑着道了谢,替小青把红绳接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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