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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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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

沈熠顿时激动起来,跳起身来才发现自己那身破烂的衣服与华丽的客房极其不协调。

“别情,我和王老先洗个澡,茯苓粥还有吗?能不能再给我做点?我真是饿疯了。”

二人梳洗乾净,沈熠才恢复了公子哥的模样。

“别情,我遇上了贼人!”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不瞒你说,这一次我进了三十万的红货,在真义被人洗劫一空,同行的八个人被杀了六个,若不是王老拚死相救,我险些死在了真义!从真义逃出来,怕贼人追杀,又不敢报官,一路上昼伏夜出,又身无分文,险些又饿死在路上!”

“真义?城东五十里的昆山真义镇?知道对方是什麽人吗?”

我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怒火,奶奶的,老子还没走马上任,就有人给我使起脸色来了,难道欺我王动吃素不成?!我的问话便火药味十足,就连投向那个老者的目光里都隐隐有些疑色。

“是宗设那王八蛋!”沈熠咬牙切齿地道,他该是注意到了我投向那老者的目光,又道:“别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王老是家父至交,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铁手”王汉生,别情你该听说过吧!”

我这才撤回了目光,“原来您老就是大名鼎鼎的王铁手王老先生!”王汉生也是江湖名人录里的人物,听无瑕说他十年前尽屠仇人全家後便不知所踪,原来竟藏身於沈家,想来也只有沈百万这样的人物才能一手担下这十几条人命的大案。

“只是,宗设不是一向活跃在宁波至泉州一带吗?倭寇也多是侵犯近海之地,深入到苏州,这几乎是前所未闻,伯南,你弄清楚了吗?”

我渐渐平静下来,如果真是宗设的话,那就不是针对我的,倒是想要宋素卿的好看,这两大日本贡使团相争已久,特别是宗设在被朝廷所拒之後,已经演化成了彻头彻尾的倭寇,并渐渐成洛u翰n倭寇的中坚力量,其人数之众,实力之强,并不是我秦楼所能抗衡的,想要击败他,除了官府,别无二途。

“我在宋素卿那里见过宗设的人,此次伏击我的就有宗设集团的三号人物近藤又兵卫,绝错不了!他们不知道王老的身份,以为定能杀死我,所以没太掩藏形迹。”

王汉生点点头,却道:“大人,他们一共九个人,武功都相当出众,那个近藤的功夫甚至不在我之下,只是用的都是汉人的剑不顺手,才让我有机可乘。贼子中还有个汉人,我怕事情没那麽简单。”便把当时的情景简单讲述了一遍。

汉人与倭人的相貌相差无几,只要换个装束,任谁也分辨不出来,而要深入到苏州一线,势必要带上通晓语言的汉人,只是这人竟然颇会些功夫,就让整个事件耐人寻味起来。

“伯南,宗设他早被朝廷所拒,自然没有通关牒文,更不会有路引,所以苏州他是绝对进不来的,你且在这儿歇息两日,我在四周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宗设手下人的下落。”

沈熠一脸的苦笑,“别情,我哪儿有心思在这里歇息,客户还等著我的货哪!货没有了,我总得给人个说法吧!”

见我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他眨了眨眼,举起手来:“好了,别情,我投降了,货,是宝大祥应天号的,至於宝大祥的内幕,你比我更清楚吧!”

血顿时涌上了我的头,“果然如此!”猜测变成了现实,我不禁替宝亭担起心来,虽然应天、扬州两地的宝大祥已经和殷家没有多少关系了,可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免不了又是一场牢狱之灾,殷家可再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唐门究竟想要干什麽?这麽著急赚钱难道也想逐鹿中原吗?”一头替宝亭担忧,另一头又惦记起了解雨,让我知道,所有的欢愉都是有代价的。

从我手里借了一万两银子,沈熠执意要即刻赶往应天,我便替他租了老马车行的马车,两人躲在车厢里不出来,该可以躲过宗设的阻截。当然,如果宗设志在破坏宋素卿生意的话,他震慑别人的目的已经达到,沈熠的生死已无关大局,他此去应天十有八九是一条坦途。

第六章

虽然我还没有上任苏州推官,可鲁卫早就通知自己原来的下属要将每日发生的案子抄报到经历司衙门一份给我,案情重大的更是直接报到竹园我家里,可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昆山县关於真义镇凶案的报告。

事关六条人命的大案,县里若是知晓的话,绝不敢隐瞒不报,想来定是宗设手下焚尸灭迹了。虽然我对做官并不十分在意,可命案毕竟出在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若是传了出去,让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江湖人再竞相艾尤,苏州想恢复平静就不那麽容易了,对我官声也是影响极大。

“连年都不想让我好好过!”

我抱著萧潇翻看著李农送来的简报,府衙的捕头在城外十里拉网式搜捕,虽然抓了十几个小偷小摸的盗贼,可并没有宗设手下的消息。

“後儿才是除夕,主子不若和魏姑娘一起去趟真义如何?”

“奶也算聪明了。”

我自然明白萧潇的意思,隐湖以侠义自居,遇到汉倭相争之事,自然无法推脱,若不是事关沈家走私贩私,更牵扯到宝大祥和唐门,我还真要感谢宗设给了我与魏柔单独接触的机会,可眼下却不得不小心从事了。

“主子哪里像说奴聪明的样子,分明…是说奴笨嘛…”萧潇娇嗔一句,媚眼一转道:“主子又不是真要去查案子,案子不过是个藉口罢了;魏姑娘也不是真要查案子,眼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斗得正凶,隐湖哪儿有精力顾的上这些事情,只是没办法推脱罢了,就算她真想查这案子,案子是苏州府管辖的,而苏州府是主子的天下,主子怎麽说,她还不得怎麽听著。”

“奶倒是个女诸葛了!”我眼睛一亮,不由夸赞道。

果然如我俩所料,魏柔得知此事後,就立刻动了前往真义镇的念头,并没有丝毫勉强,只是听说我也要去那里的时候,她眼中才闪过一丝犹豫,我心里叹息一声,只好再拉上解雨。

中午,三人与昆山县的几个捕快已经出现在了真义镇北。

接近年关,路上行人相当稀少,加上沈熠早把行程路线告诉了我,而近藤那几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会说汉话,故而相当引人注目,从昆山县城一路向西查来,就很容易发现他们的行踪,只是在沈熠描述的出事地点,只发现了血迹,却不见尸体,而近藤他们似乎也在这儿消失在了空气里。

“再往东,可就是松江地界了。”

萧潇和我都没有算到的是魏柔出人意料的执著,返回昆山之後,她竟建议向东继续查下去,直到找到近藤的老巢为止。

“魏姐姐,後天可就是除夕了,难道我们不过年了吗?”

“可就这麽放过他们,日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惨遭涂炭,除恶务尽,这可是我们习武人的理想和职责!”

狗屁!都像奶这般恣意妄为,还要朝廷作甚!虽然脑子里这麽想,可望著魏柔平静而又坚定的面孔,我心里还是隐隐升起一丝敬意,为了自己的心中理想而努力,也该是一种幸福吧!

“何况,此番倭人的行动有迹可寻,轻易放过,殊为可惜。”她凝视著我,目光清澈而又蕴含深意:“师兄守一方平安,更不可能置身事外吧!”

“那是,咱们这就往松江去!”

托老马车行给竹园捎去书信一封,信自然写得情真意切,可心情却压抑的很,“雨儿,奶相公是不是很滑稽?写信安慰自己的女人说,她们嫁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很可能无法与她们相公一起度过了,而理由竟是相公要追求另外一个女人,唉…”

只是这些事情,魏柔她一点都想不到吗?是正义感太过强烈,还是不习惯竹园大家庭合家欢的氛围,有意无意地逃避呢?

有了沈熠提供的线路,我们南下的速度相当快,定更鼓刚响过,我们已经到了松江府。

沈熠就是从这里出发的,这儿是沈家的老巢。据他说,进了腊月,官府对松江的检查明显松懈下来,不少人又重新回来进行走私的买卖,就连沈家和宋素卿的这笔交易也是在这附近的海上完成的。

我知道近藤的行踪从这里开始会变得模糊难查起来,松江是抗倭的前沿,对旅人的盘查警戒之严比之苏州有过而无不及,近藤他们很可能与那些逃亡的江湖人采用的是同一种方式,遇咱uㄓj,逢哨卡则另择他路。

“要去拜会沈百万吗?”

我摇摇头,虽说沈家在松江的势力一如我在苏州,与倭人打交道的日子又久,或许真能了解一点宗设的行踪,可我眼下并不想与他扯上干系,沈家与倭人关系太过密切,而沈百万儿子又多,里面没准儿就会出现一个妄想夺嫡的逆子,再把消息暗中传给宗设,我们可就是立陷危局了。

“先找宋素卿,她是为朝廷所承认的日本贡使团团长,可以自由出入几大港口,或许她眼下就在松江。”

第二天,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幸运地找到了宋素卿。她还记得我,“李公子”“李公子”的叫得很亲热,又问起源藤壶的近况,不过,她没太关注解雨魏柔二女,二女洛u琐4k,都简单易了容。寒暄了半天,我才把沈熠遭袭之事告诉了她。

“近藤又兵卫?”宋素卿颜色微微一变,沈吟了一会儿才道:“我早料到宗设不会轻易让我涉足珠宝生意,对他的行踪便颇为注意,他的旗舰“三笠”几日前尚在泉州附近,所以我就没有提防他。”

她顿了一下,微蹙蛾眉:“而且,原以为他会直接对付我的,没想到却是去截杀沈少爷!”

“这怎麽说?”

“宗设此人心狠手辣不假,可他是个直性子,不像你们汉人那样一肚子都是鬼主意,袭击我的合夥人,这和他的风格大不相同!再说他怎麽知道沈少爷身上带著珠宝呢?”

“宗设定是早有预谋,派人监视宋姑娘您的一举一动,自然就知道沈兄这几日与您交易过,而沈兄一行八人,目标相当大,跟踪也很容易。至於大船,那只是宗设使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我解释道,心中却不由暗生轻视,这麽简单的问题就连玲珑、武舞她们恐怕也能一口说出答案来,倭人的思维还真是直线条呢!

不过,她的话还是让我想起了宗设手下的那个汉人,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他搞的鬼呢?

魏柔静静坐在我的身後听我给宋素卿分析如何才能除去宗设这个心腹大患,并不插言,而摆放在她面前的那盏和式香茶她只是浅尝辄止,倒是一缕极淡的女儿幽香透过茶香缓缓飘来,清雅而持久。

解雨却是好奇得紧。蜀地不比江南,很少接触到东瀛的器物,加之她又是第一次见到海,看什麽都觉得新鲜,把舱里的瓶瓶罐罐摆弄了一番之後,就趴在窗边望起海来。

“大海好无聊耶,什麽都看不见,水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连渔火都没有…”看了一会儿,她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宋素卿却微笑道:“姑娘在船上生活些日子,奶就知道大海的好处了,大海给我们吃、给我们穿,就如同土地之於农夫一般。何况,守著大海,自己的心都觉得宽广起来了!”

“是吗?可我怎麽没觉出来呢?就像远处的那条船,它上面怎麽连一点光亮都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家看了心情怎麽能好?!”

就在我心中微微一怔,宋素卿也皱起了眉头,几人齐齐往窗外望去的时候,猛见二里之外爆出一团耀眼的红光,红光映照出船的轮廓,竟然是一条与宋素卿的座舰“妙之丸”几乎完全相同的铁甲战舰!

“不好!”

我脑子里刚闪过这念头,一声接著一声的巨雷就猛然在头上炸响起来,船体顿时剧烈晃动起来,架子上的花瓶茶碗瓷器呼的一声飞舞出去,眨眼间遍地都是碎片水渍,可一点都听不到器物破碎的声音。

四只烛台颓然倒下,蜡烛在地板上跳动了几下就倏地熄灭了,船舱里立刻漆黑一片。

解雨一下子撞在了窗棂上,又一下子仰面朝天地被甩了回来,我双足一点,竟是一个踉跄,船身倾斜,让我差点没借到力,勉强跃起三尺接住解雨,身子就已经下落,左手新月一文字一刀扎进船板里,才堪堪稳住了身子,而一具娇躯此时也正狠狠砸在了我的後背上。

“抓住我胳膊!”

用少林狮子吼吼出来的声音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可魏柔的手却真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那张动人的脸此刻正贴在我的肩头。

敌袭!

我根本来不及体会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一股炮弹引发的巨浪便铺天盖地一般卷了过来,从窗子涌进来的冰冷海水一下子把三人打了个精湿。

我被这连珠般的炮火惊呆了,与这铁甲战舰的炮火相比,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的战舰倒像是小孩子玩扮家家酒的玩具似的。在这犀利的火器和茫茫大海面前,久不知恐惧滋味的我竟隐隐生出了惧意,而这丝惧意和著透心的寒意让我牙关忍不住哆嗦起来,只是见到怀中解雨那惊恐的眼神,我才努力镇定自己,挤出副笑容来。

“太、太基是尤!太基是尤大!”(日语“て、てきしゅう、てきしゅうだ”,意为“敌袭”,发音“tetekisyutekisyuda”)

就在我生出要命丧於此的念头时,对方的炮火突然停了下来,接著一个落汤鸡似的中年倭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叽哩哇呀地喊著什麽。

我满耳轰鸣,只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他说的该是日本话,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懂,转头正想找宋素卿,只觉背後一轻,魏柔已经轻盈地跃开去。

宋素卿倒在船舱的一角,一动不动,显然被撞昏过去了,魏柔接连点了她几处|穴道,竟没把她救醒。转头望向窗外,敌人那艘铁甲战船正长桨齐飞,迅速地靠近过来。

“开炮!开…炮!砰!砰!”我冲著那倭人又叫又比划著,那倭人也满脸焦急的和我比划著什麽,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麽。

我颓然垂下了胳膊,与解雨对望一眼,依偎在我身旁的她此刻却安静下来,黑暗中的那双眸子竟是异常的温柔。

这丫头竟然要放弃求生的努力了!我顿时一惊,忙贴著她的耳朵吼道:“雨儿,醒醒,相公还没和奶洞房呢!”她这才重新紧张起来,悄无声息地拔出了“流光”。

“师妹,敌人要抢船,准备战斗吧!”我冲魏柔喊道,随即冲到了甲板上。

强劲的海风吹在透湿的身上,竟是刺骨般的寒冷,我手脚竟有冻僵了的感觉,满目疮痍的甲板更让我心生凉意。

主帆和桅杆被炸得稀烂,一侧船舷也被打出了两个大窟窿,不仅让这一侧的火炮全部失去了战斗力,就连船体都开始倾斜,船根本已经无法开动了,而且沈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甲板上陆续聚集了三十多个倭人,见到宋素卿昏迷著被人抱出来,众人脸上虽是又惊又悲,却没有多少惧意。那中年倭人叽哇说了一通,便从人群中闪出八个精壮汉子来,接过宋素卿直往另一侧船舷奔去,其他人则迅速散开,一部跑向後甲板,一部守在前甲板,每人的脸上都露出凄烈的神色。

“他们在搞什麽?”

我跟过去一看,那八个汉子正在解开船舷旁的一艘小船,心中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竟是要用甲板上众人的拚死阻拦来换取宋素卿逃生的时间。

妈的!我顿时怒从心起,忠心护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可小船只有一艘,老子还有一堆红颜知己等著老子疼爱,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这儿离岸边足有十里,游到对岸怎麽也要半个时辰,可谁他妈的能在这冰冷的海水里待那麽久!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我知道他们根本听不懂我的话,身子一跃,斩龙刃已经呼啸而出,没等那八个汉子反应过来,剑脊已把他们拍到了一旁,等他们从甲板上爬起来,斩龙刃已经架在了宋素卿的脖子上。

“鸡、鸡杀马!”(日语“き、きさま”,意为“你这个家伙!”,发音“kikisaa”)

那八个汉子又气又急地拔刀冲上来,一面大喊大叫地向同伴示警。

“雨儿,奶看著宋姑娘。”我吩咐了一声,斩龙刃再度咆哮而出,将那八个汉子手中的倭刀齐齐击飞,只是八人刀上的力量都相当大,我刀法不由一窒。

打斗惊动了前甲板的众人,被眼前局面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倭人只看见一把黝黑的刀正搭在自己首领的脖子上,顿时鼓噪起来,一步步地逼过来。

我明白如果现在和宋的人马起内讧的话,就算我能抢到救生艇,在敌人铁甲舰的攻击下也难逃生天。当务之急,是让宋的手下知道我和他们是同仇敌忾的战友,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他们才是!”我脸上故意作出夸张的焦急表情,指著远处破浪而来的铁甲舰,用不了一袋烟的功夫,它那长长的锐利舰刺就会把妙之丸插个对穿。

“师妹,帮我护法。”

擎出翌王弓,把自己的侧翼交给了魏柔,张弓搭箭,手竟是前所未有的沈重,翌王弓用的箭乃是特制的,我随身携带的两只箭壶只有二十羽箭,正是我全力施为九天御神箭法所能达到的极致,眼下的每一箭都弥足珍贵!

“崩——”

弓弦响过,众人都迷惑不解的望著流星般的羽箭呼啸著没入黑暗中,似乎等待了相当漫长的一刻,三百步之外敌舰的主桅杆突然向一旁倾斜,接著就扯著大帆轰然倒下,连船都被带得晃动起来。舰上的副帆来不及调整角度,船顿时偏离了航向,而船速也缓了下来。

“亚、亚他!”“亚他走!”(日语“や、やった”“やったぞ”,意为“成、成功了!”“帅啊!”,发音“yaya^ta”“ya^tazo”)

宋的部下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有人大叫了一声之後,众人才欢呼起来,望著我的目光里满是敬仰,就彷佛见到了神仙一般。

再一声弓弦响後,副桅杆也被我射断,那些摇桨的兵士还不知道甲板上发生了什麽,依旧努力地摇著长桨,航向越来越偏。

这两箭几乎耗去了我所有的精气神,竟连手中的翌王弓都似拿不住了,眼前突然一花,竟是雾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见了,若不是我知道此刻万万松懈不得,强撑著一口气,就险些栽倒在甲板上。

“师兄!”

一只冰冷潮湿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送了过来,助我压制住了翻腾的气血,转头看去,正对上魏柔关切的目光。

这目光虽然只包含著对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关怀,里面并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可我心里还是荡起了一丝波澜。见她被海水浸湿的乌发一缕缕的竟有结冰的迹象,脸色更是冻得煞白,竟是那麽的楚楚可怜,我几乎忘记了师父的教诲,直想把她搂在怀里呵护爱怜。

“师妹,谢谢奶。”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到了敌人的铁甲舰上,对方的长桨此刻已经停了下来,大船只是靠著惯性缓缓向前滑动,甲板上涌出几人来,似乎是想弄清楚为什麽桅杆会突然折断。

“炮,炮!要是有大炮那该多好呀!”

看到敌人铁甲舰的整个侧翼全部暴露出来,我忍不住四下张望,看看甲板上能不能变出一门大炮来。总算有人似乎听懂了什麽,和那中年倭人说了几句话之後,十几个人呼的一声奔向船舱,没多大功夫,竟抬出一门大炮来!

我大喜,忙和众人一齐把大炮固定在船首,便点火发炮,两发之後,竟一炮击中了敌舰的左舷,等它调整好船头变成两船相对的时候,船身已经挨了两炮,左舷七成的桨位被打烂,船就算能开起来,速度恐怕也只有蜗牛一般缓慢。

“可惜!”

对方一直没用炮还击,想来它的炮弹已经告磬,只是妙之丸越来越倾斜,加之大炮强大的後座力把甲板震的四分五裂,满甲板竟找不出合适的地方安置大炮了,纵有炮弹,却再无法发炮射击,直让我徒唤奈何!

按照目前妙之丸下沈的速度,不用两个时辰,它就会沈没,若是考虑到船越沈越快的因素,或许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到,再不想办法弃船逃生,就只有葬身鱼腹一条路了。

见敌人的大船距离虽近在咫尺,却暂时没有攻击自己的能力,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那只救命小船上。

这艘小艇最多能容纳十三四人,而妙之丸上活蹦乱跳的就有三十多人,还有数目不详的伤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大家都救走,何况若是骤然放弃大船,敌人很快就会得到船上的弹药,所以无论阻敌还是倾倒炮弹,都需要有人作出牺牲。

“欧道瑙奥兹雷太以其那沙因!欧雷哇考考尼诺考鲁!”(日语“おとのをつれていきなさい。おれはここにのこる”,意为“带殿下走吧!我留在这里!”,发音“otonootsuleteikinasai。olewakokoninokoru”)

“哇希哇莫吾裘吾布恩尹奇踏瓦!”(日语“ワシはもうじゅうぶんいきたわ”,意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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