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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其他类型 >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晋江版] > 第 64部分阅读

第 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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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字。私盐之利,已足够让人铤而走险,可见其利之重。有买则有卖。若无人捧场,这私盐也是卖不出去的。百姓是最简单的,只要能过的下去,他们是不会贸着风险买这种偷偷摸摸的私货的。可见官盐之贵,已让百姓难以承受。”明湛淡定的说,“才使得私盐风行。”

凤景乾叹,“这些事,朕如何不知?只是盐商也有难处,总得给他们留口饭吃。”

明湛道,“当初国家收盐铁为私利,为的是给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可不是给盐商饭吃,如今本末倒置,肥了盐商,倒让国家艰难起来。莫非盐课倒成了他们的盐课?”

“我听说在两淮,那些盐商,个个家资巨富,在家乡修桥铺路,资助学院,兴建寺庙,做尽善事。”明湛有条不紊的说,“这些银子从哪儿来,窃国家之利以肥己,窃国家之财以盗名。他们可不像没饭吃的人。”

“那你的意思呢?”

明湛道,“只要官盐降价,使私盐无利可寻,百姓可以买得起盐,吃的起盐,再厉行禁盐,私盐自然而止。”

凤景乾摇头道,“盐价飙高的原因有许多,也不是无故升到这个份儿上,直接下旨让他们降价,赔本儿的买卖,盐商们是吃不消的。”

“吃不消就不要请他们吃这碗饭了。”明湛道,“要我说,盐运衙门也不必这样十几道部门,直接一道部门用来卖盐引就是了。盐引呢,全部改为小额盐引,从两百斤、三百斤、四百斤、五百斤,一直到大额不超千斤,小额不超两百斤,由朝廷订了价,谁都可以买,谁都可以贩盐。我想朝廷的盐会卖的更快,几个盐厂,盐课银子每季一结,收入了不会比现在少。”

凤景乾头一遭听这样新奇的说法,不由问道,“这样盐价便能降了吗?”

“盐引的价钱是朝廷订的。因为贩盐的人多了,为了销售,盐价必然会在一个适度的范围的。这价格,最好由市场自己调节,如若不成,也可以由朝廷干预。”

“若是有大商人龚断食盐呢?”

“如此居心叵测之人,斩之即可。”明湛的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给我上碟子酸角糕吧。

凤景乾却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话,此事,若让明湛来做,就是这种结果。

凤景乾倒是颇为心动,问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跟你父王说了没?”

“没呢,只是一个想头儿。盐政关系国本,最好是先找一个盐厂试验着来。”明湛道,“国富则民强,我本来想再周全些跟父王讲,先跟伯父说,若有什么要改进的,伯父您指点我一二。”

明湛坦荡诚恳,眼睛柔亮有神,让他的面孔有一种恬淡而坚定的光华,凤景乾知道明湛是真的用了心。

明湛对他并无半分欺瞒,凤景乾想了想,竟迫不及待的唤了冯诚进来,吩咐道,“去镇南王府,传朕口谕,召镇南王火速进宫,有事商议。还有,去御膳房说一声,做几道明湛喜欢的菜来。”

冯诚恭谨的应了,心道,这位世子真是个能耐人,圣眷不衰哪。

凤景南午饭都没吃就进了宫,正赶上午膳,三人一道用的。

用过饭,凤景乾也没去午休,直接叫明湛把盐课的事与凤景南重复了一遍。

凤景南心里把明湛下了油锅,好一个混帐东西,我说怎么没动静,猫这儿给我下套儿呢。不过,在凤景乾眼前并不适合教子,仔细琢磨了一遭,“说什么都是空,还要试一试才知成效。只是有一样,那些盐贩子富贵惯了的,一时间夺了他们吃饭的家什,不说朝廷,江南都要摇三摇。”瞪明湛一眼,寻明湛麻烦,“这当如何解决?”

明湛挑眉一笑,“自然有后手。”

“今年盐课低糜,还得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明湛勾起唇角,“这就需要朝廷做好准备。一面放出盐课改革的消息,另一面,就要从内务府着手。皇伯父,除了盐课,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都在内务府的手里。如今国人善饮,好茶供不应求。再者,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北至蛮族,南到西洋,皆有大利可图。内务府素来是三姑六婆的便将好东西糟蹋了,空做人情,于朝廷有何益?如今拿回来,将茶道、丝道、瓷道拍卖,价高者得。那些盐商失了饭碗,正要找门路儿谋生,岂能不觊觎内务府的生意。他们有的是银子,只要些许手段,还怕他们不乖乖吐出钱来。”

凤景乾大笑,按了按明湛的肩,畅快道,“不枉朕对你的期待,”又对凤景南道,“有明湛在朕身边,可增寿二十年。”

凤景南心道,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得折寿三十年。

原本还为银子发愁的凤景乾,一时觉得双肩轻便,笑道,“明湛是朕的福星哪。”

“虽听他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知成效,还是要找个地方先试一试再动两淮。”凤景南不得不将明湛拔出火坑,持重道,“既然是明湛提的,云南盐课的事儿先交给他去做,以观成效。若是效益好,皇兄再发谕两淮,有云南在前,正好堵了那些盐贩子的嘴。”也堵了朝臣的嘴。

凤景乾求之不得,无有不允。

凤景南将明湛拎出宫,父子二人同居一车,却是相对冷脸,各自无言。尤其凤景南,极力的说服自己,这是在外头,让明湛带了伤,皇上脸上也不大好看。

明湛瞅着凤景南的冷脸,面儿上若无其是,心里直打哆嗦,生怕凤景南按捺不住脾气,直接给他来顿狠的。

哪知凤景南硬是没发作。

一直回到王府,明湛一下车便准备溜,“我先去给母亲请安。”

凤景南看都未看他一眼,留下一句话,“你先跟我到书房来。”转身离去。

明湛想了想,抬脚追了上去。

经过一路的忍耐,凤景南的肚子里的火气略略消减了些,打发了书房伺候的人,劈头盖脸问,“你就是想得这个馊主意!”

“很馊吗?”

“不是馊,都臭了!”凤景南火气上蹿,四下找扇子,明湛忙从几案上拿来羽毛扇给凤景南扇风去火,凤景南一把夺过,转身坐在榻上,冷声道,“今年盐课亏空,江南大旱,皇兄缺了银子,你那馊主意,只要能来钱,他定是要照着办的!你个蠢货,两淮盐商,你真以为他们就是一群贩盐的苦力!他们富可敌国,跟帝都宗室贵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还有盐课,那上头都是皇兄的心腹!你直接打碎了他们吃饭的碗,他们焉能不记恨于你!再有,内务府是宗室的地盘儿,你真是了得,今日不论是官员还是宗室,一杆子全都打翻!你是不是顺畅日子过多了,活的不耐烦了!”

明湛不为所动,“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阮家姑娘能不能活到我大婚的时候。”明湛镇定的看向凤景南审视的双眸,平静的说,“当初小郡君的事,皇伯父并没有能查的清楚。那件事,涉及到云南与帝都的关系,也涉及到储位之争,幕后之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布下这样的局之后便消失无踪。如今盐课入不敷出,朝廷银库吃紧,盐课上那一笔糊涂帐,若说没人把持,谁能相信?到如今皇伯父再为我赐婚,父王,您不会觉得我能平安的娶到阮家女吧?”

凤景南也不否认,“引蛇出洞。在阮家,我已经安排了,也有皇上的人,只看阮家女有没有做王妃的命了!”

“现在的局面纷繁无比,一个女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可是,国不可一日无钱,盐课上的事,要如何查?要查多久?十几年的布局,人在暗我在明,查上三年五载的也正常。”

“父王,如今皇伯父春秋鼎盛,你是正经的皇弟。他日新君继位,就是远一层的皇叔了,我更加远一层。所以,我是真心祈祷皇伯父平安康泰。”明湛凑到凤景南耳边悄声道,“这几件事我都想了又想,不可能是皇伯父做的。”眼睛看向凤景南。

凤景南抬手,轻轻给了明湛一记耳光,低斥道,“闭嘴。”心里想想就够了,还他娘的往外说。老寿星上吊啊你。

明湛搓了搓脸,“现在帝都吃紧,皇伯父的意思是打算从云南借些粮米了。我给他出主意,虽然得罪人,可第一,能赚些银子,你也能省些银子;第二,盐课的水已经浑的看不到底了,如今干脆把水放干,还怕鱼儿不跳出来吗;第三,我先前早把话放出去了,你一直不给我答复,那也别嫌我自己想法子。”

“你跟我提过吗?”

“连皇伯父在宫里都知道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莫非我听个屁响都要当真?”你跟老子开诚布公的谈过吗?

明湛怒,“现在你知道是真的吧?我为什么不跟你说,就是知道你天生偏心眼儿,肯定不会应,我才想的这招儿。随便你吧,你不让我回云南,我就帮着皇伯父忙两淮盐课、内务府招标,把满朝人都得罪光,反正都得记你头上。”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凤景南实在拿明湛没辙,无奈道,“你说,你怎么就惦记上盐课了?”你找个小点儿的部门儿,例如礼司,就是把朱子政换了,我也没意见,你非得拿老子的心腹开刀哪。

明湛苦大仇深的一挥袖子,匪气十足的愤愤道,“那群畜牲素来眼里没人,我是镇南王府第二把交椅,竟然不理睬我。山头儿都不拜,还打算安生吃饭呢,噎不死他们!”

是的,对于云南的盐商没给他上贡之事,其实,明湛一直小心眼儿折记在心里呢。而且,适时的,他暴发了。

明湛长于富贵之乡,说实话,他从小最不缺就是银子了,他也不会在意盐商那几吊钱,可他在意的是一种态度。云南这些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应该俯首叩拜的人又多了一个!

对于明湛死不要脸的做法,凤景南倒不介意明湛去跳火坑烧成灰,关键是明湛的身份太要命了,凤景南不禁后悔,我着什么急为他请封哪?

不过明湛赤裸裸的无耻的六亲不认的夺权行为,还是让凤景南给不留情面的唾弃与抨击,“老子还没闭眼呢,你就要分家业了?进贡?进什么贡?进谁的贡?混帐东西,贪小利忘大义!没见识的下流种子,去眼红几个小钱儿你丢不丢人!”

这种程度的痛骂已经对明湛毫无影响,待凤景南发泄过后,明湛闲闲的道,“父王,我是个实在人,您别忽悠我了。咱们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儿,我手下这几个人还是父王您千挑万选出来的。再者,我是为公还是为私,您也别忒欺负人了。这事对我没什么好处,盐课上的银子多了,用起来还是父王方便快活,我在帝都能花销几何?要说私心嘛,也有。父王不是说吗?我放个屁都不响的,难道我在帝都做牛做马的,放个屁都没人接着,我图的什么?”

“至于盐商们进贡的事儿,您什么不知道吗?大哥二哥三哥,哪个没一份儿?只有我没有。我再眼皮子浅也看不上这盐贩子这几个钱,”明湛细长的丹凤眼中透出一分鄙薄,“我可以不要,但他们不能不给。”

换句话说,他们冒犯了偶的尊严。

明湛直接把凤景南噎的没了词儿。

明湛是个很奇怪的人,只要给他太平日子,他不介意悠哉的过一生。有没有权倾天下,他其实无所谓。

可你不能逼他,逼他到绝路,他就会疯狂的反击。当他意识到只有权利才能带给他安全时,他对权利就有一种誓不罢休的追逐。比如以前,明湛要的是世子之位;世子之位到手,他就要掌政。

你不给?很好,他有数不清的馊主意,以及一张没遮拦的臭嘴,即便是凤景南,在没有宰掉明湛的决心之前,只得适当的让步。

至于明湛,他怕得罪人吗?

笑话。那些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把位子空出来,明湛如何安排自己人。

98、产业

明湛素来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范文周朱子政听到明湛要回云南,主持盐课的消息时,大脑中有三秒钟的空白。

反击。

世子在反击。

王爷让郡主掌兵权,世子就有本事将盐课抢到手里。因为是近臣,范文周清楚,王爷先前是绝对没有让世子涉足盐课的意思的。

可王爷只去了一趟宫中,这事,便定了。

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范文周心如擂鼓,一时竟没力气起身。

朱子政也是一脸的官司,过来找范文周打听小道儿消息,范文周皱眉,“我哪里清楚?”他还想去跟谁问一问原由呢。

“老范,你家儿子可是世子跟前儿第一大红人儿,你能不知道?”朱子政是死都不能信的,悄声打探道,“世子可真是有胆子,”直接从王爷手里夺食,关键是还能夺到手。朱子政细细的眼睛眯起来,眼珠儿在范文周脸上打了个转儿方收回,叹道,“说起来,世子年纪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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