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部分阅读
韩断……畜生般的韩断……怎能在北北的心中……刻下如此深的伤痕!
“你不去和叶翎潇玩,来这做什麽,难道你终於做出决定了吗。”北北浅笑,将脚下的少年踢到一边,“还是说,叶翎潇终於将你这个替代品玩腻了?”
韩断叹了口气,仰头望著北北,“北北,我来见你,是想求你,放我和叶翎潇离开冥狱。”
“放你们离开?”北北冷笑,“韩断,你又喝醉了?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我没忘。”
“我让你发誓留在冥狱陪我一生一世,你居然让我放你和叶翎潇离开?”北北双手抓住软榻的扶手,指节已经泛白,脸上却还挂著笑容。
韩断微微蹙眉,左手从怀中拿出两个竹筒。
“那是什麽?”北北瞪大眼睛,冷声问道。
韩断将其中一个竹筒打开,咬破右手的脉门,将竹筒覆在手腕上,轻声说道:“北北,你让我发誓──可是你不知道,我韩断一生发了太多的誓,却没有一件能够做到。”有东西从竹筒中钻出来,进入手腕的伤口。
北北盯著那被异物侵入而鼓起的手腕皮肤,忽然颤声叫道:“连心蛊!”
韩断点头笑道:“北北,你好聪明。”
“你!”
“我在身体里种下了连心蛊的雌蛊。”韩断将另一个竹筒扔到北北脚下,“连心蛊,中蛊者两位一体,雄蛊在,雌蛊生,雄蛊亡,雌蛊殇。北北,我不愿再发誓,就让这连心蛊将我的性命与你相连──若是我死了,你就连我的份好好活下去,若是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下黄泉。”
北北俯身拾起地上的竹筒,再也无法保持面具的完整,冷漠的表情碎裂开来,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韩断,活著对你来说就这麽痛苦吗……莫非你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你为何总是用自伤来伤人……你……”北北说不下去,咬破食指,将那竹筒打开罩在指上。
“你走吧,”北北吞下苦涩的泪水,“只希望叶翎潇好好待你,莫要辜负你对他的一片苦心。”
韩断摇头,说道:“叶翎潇自始自终喜欢的,只有莫舒雨一人。说什麽辜负,纵使他亲手杀我,我也无怨。北北,我并不是爱他,而是舍不得他的温暖。北北,请你原谅我,我受的苦楚太多了,哪怕是梦,我也奢望拥有片刻的温存。如果有来生,我只盼不再为人,不再有人为我伤心,也不再为人伤心。”
北北哽咽出声,只觉笑著说出这话的韩断,让她痛惜的心都要碎裂了。这个人,明明如此温柔,如此无怨无求,为何要被命运如此捉弄。
所有的爱与恨,忽然间只化成怜惜。
“韩断,无论过去怎样未来如何,我对你,都是真心的。”北北走下台阶,跪在韩断身畔,从袖中掏出手帕,系在韩断的右腕上,“如果叶翎潇对你不起,我会穷冥狱之力,为你出气。”
韩断摸摸北北的秀发,无奈的笑道:“北北,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只盼你能珍惜眼前人,莫要再胡闹下去了。”
“珍惜眼前人……”北北扭头望著角落里一直沈默不语的雷五,目中忽然也充满了无奈。
第十六章 上
第十六章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那日韩断与叶翎潇离开蒹葭山,一路向西行了半月,终於来到塞外这片美丽的草原。此时正值春季,天山脚下生机盎然,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野花,嫩嫩的青草丛中,不时有雪白的野兔穿行而过。山外气候暖和,可是进入天山後,薰薰的春风就被远远撇在身後,迎面吹来的微风带著雪山的寒气,立刻让刚刚沐浴在春风中的身体感到一阵颤栗。
巍峨耸立的群峰,披著晶莹的冰雪铠甲,在湛蓝的天穹下闪烁著银白的光。
叶翎潇在山脚下勒停了奔跑的马匹,钻进马车,为韩断披上了同样银白的貂裘斗篷。
韩断单手支颐,慢慢呷著白玉碗中的桂花酒,湿润的双眸水波流转的望著风尘仆仆的叶翎潇。叶翎潇被他望得口干舌燥,心中一荡,俯下头去与他双唇交接,甜美的酒液在唇间吮过来吮过去,带著暖暖的体温,慢慢被咽到腹中。
“唔……”口中轻轻的溢出呻吟,一丝酒线顺著嘴角淌下来,被叶翎潇的口唇追逐著,舔食干净。
才刚披在身上的斗篷滑落在褥榻上,与斗篷一同滑落的,还有绫罗的白色衫子。
叶翎潇俯下去,一寸一寸的将那白色的肌肤染上淡红的吻痕。
“翎潇,一会儿有人来了怎麽办。”韩断一面回应著张开腿,一面轻笑。
“莫要管他──心心你现在才知道担心,方才为何又要引诱我。”对身下的躯体早就了如指掌,知他可以承受,也没有多做前戏,叶翎潇长身直入,甫一进入那温暖嫩滑的秘道,忍不住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既然担心,那要不要我速战速决啊,心心?”
韩断张开双臂搂住叶翎潇的脖子,让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自己身上,一边双腿大张配合填满内部的抽插,一边吮住叶翎潇的双唇,贪恋的不住亲吻。
“啊……你敢……不要速战速决……”内壁刻意的用力夹紧,韩断听到叶翎潇闷哼一声,还来不及笑他,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已经被叶翎潇伸进了一根手指。
“你做什麽……”
“做你啊……”叶翎潇报复似的在韩断耳边坏笑,“来,心心,你也摸摸,你的小嘴很贪吃,宝贝吃不够,连我的手指都吞下去了。”
左手被叶翎潇握著,触到腿间,韩断摸到叶翎潇的手,在埋入体内的火热旁,三根手指齐根没入肉缝,在身体里小心翼翼的伸展扩张。
韩断脸色一变,将手缩回来。
“要是会痛我就不弄了。”见韩断眼神迷离,却并未露出舒服的神色,叶翎潇抚摸著他顺从打开的身体,将手指退了出来。
“刚开始有些辛苦,不过并不痛。”韩断顿了顿,忽然笑了,声音淡淡的说道:“翎潇,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即使像以前那样,把整只手放进去也没关系。这个身体被太多的人用过太多遍,大概已经松得满足不了你了吧。”
叶翎潇一怔,本来挺立的欲望慢慢软了下来,从那温暖的包裹中滑出来,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叶翎潇的心,也有些凉了。
韩断的话,虽然刺耳,虽然大煞风景,可是──
可是,真的说中了叶翎潇的心事。
韩断的肌肤,洁白美丽,却布满齿印伤痕。
韩断的身体,温暖舒适,却不再细腻紧窒。
叶翎潇沈浸在那温柔的包裹容纳中,每每纵情,却总是有些难以尽兴。
并不是嫌弃,只是,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坐起来帮叶翎潇整理好衣服,韩断自己也穿上衣服,目光飘向一旁,漫声说道:“我虽然没有进入过别人的身体,可也明白男子的喜好,那处自然是越紧越好的。可惜──我的身体已经被用坏了──翎潇,其实只要能满足你,你对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别说了。”叶翎潇将韩断抱在怀里,有些恼怒他看穿自己这不足为人道的心思,更多的却是心痛怜惜。“我喜欢你,自然想和你欢好,并不是将你当成泄欲工具。你这样说,不但冤枉了我,还没的看低了自己。”
“喜欢我?”韩断寞寞苦笑,不想让这笑被叶翎潇看在眼里,唇边的笑容只是一显即逝。“我知你喜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欢好的时候能快乐。”
抱紧韩断,叶翎潇沈声说:“只要欢好的对象是你,我就很快乐了。”
回抱叶翎潇,韩断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叶翎潇肩头。
“心心,”叶翎潇轻抚著韩断的黑发,心中又是苦涩又是酸楚,也不知是何滋味,只能强自调笑道:“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该怀疑,是不是你嫌我的不够粗,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啊。”
“……”韩断一窒,苍白的脸上忽然飞上一抹红云。
“堂堂叶公子,这话说的却像市井无赖般下流。”
“下流吗?”见韩断脸红,叶翎潇面上容色也是一缓,嗤嗤轻笑道:“我和我的心心说悄悄话,怎麽能说是下流呢──要不,我们把方才做了一半的下流的事,接著做完可好?”
“你……”韩断还未回答,已经被叶翎潇抬起下颌,就著相拥的姿势温柔而有力的亲吻起来。
“别再妄自菲薄,心心,我也许会有遗憾,却不是埋怨你的身子不再完美──我只是,只是恨自己为何没在这世上早生十年遇到你,只是恨自己为何没有在遇到你之後好好保护你。”
耳中听到叶翎潇的呢喃,韩断碎裂的心田悄然萌起一丝甜蜜的嫩芽──如果,可以早点遇到这个人,如果,可以被他保护──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伤痕累累?
可惜,世间能找到无数奇珍异果,唯独找不到这“如果”。
激情的余韵过後,叶翎潇将马匹解下,弃了马车,扶韩断上马,二人共乘一骑,缓行上山。
坐在叶翎潇身前,韩断举目四望,只见碧蓝碧蓝的天空衬著高矗的巨大雪峰,在明媚的阳光下,洁白的云朵在雪峰间投下阴影,为素丽的锦缎绣上了变化莫测的图案。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清澈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和悬崖峭壁上飞泻而下,在山脚汇成淙淙喧嚣的溪流,晶莹的浪花飞溅开来,碎成千万颗玉石珠串。马儿淌过溪流,在马背上可以俯视那透射著斑驳阳光的水底,色彩斑斓的水石间,鱼群闪闪的鳞光映著雪水清流,给肃穆的雪山增添了无限生机。再往山中行进,景色越显优美,皑皑的雪线之下,蜿蜒无尽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密密叠叠的塔松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幽婉的鸟鸣,更为这广袤的山林增添了静谧的神秘感。
“这里就是你生长的地方吗,真是美的像仙境一样。”韩断叹息著,向後依偎在叶翎潇的怀里。
“这里还是山脚,景色只是一般。”叶翎潇顺势揽住韩断的腰,一抖缰绳,让马儿奔跑,口中朗声笑道:“等到了不老峰,你再惊讶也不迟──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只是有些太过寒冷了──心心,你和我同住不老峰,一起看日出日落,每日定是过得像神仙一般快活。”
看日出日落……像神仙般快活……
韩断心中不禁有些向往,嘴角却露出一丝落寞的苦笑。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二人登上不老峰,韩断终於亲眼目睹了叶翎潇口中的人间仙境。
从峰顶远远望去,金色的云霞笼罩著草原,宛如巨大的深蓝色宝石,周围的雪峰被落日染上瑰丽的金红,竟比云霞灿烂。落日渐渐沈入地平线,乳白色的暮霭笼罩四周,渐渐强劲的风儿将浓雾吹拂成流转的纱丽,带著细小的冰晶,打湿了韩断的睫毛。
天都的入口就在那雾气之中,仿佛海市蜃楼般的,雕梁画栋的宏伟建筑出现在眼前。
“我带你先去见师父。”叶翎潇当先下马,向韩断伸出手。
韩断也翻身下马,甫一落地就被叶翎潇搂在怀中。有白衣飘飘的侍童上前牵走马匹,临了不忘偷偷打量被叶翎潇拥著的韩断,虽刻意掩饰,目中的惊诧却是溢於言表。
忍不住苦笑,韩断拉住叶翎潇,“我就在这里等你可好?”
“怎麽,丑媳妇不敢见公婆?”叶翎潇笑道:“我师父虽然有些古怪,却很少违我的意愿。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不是怕你师父,我实在是怕吓到你的师父。”韩断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跟著叶翎潇走进了白玉的大门。
韩断心思聪敏,当然明白叶翎潇此举的意思。他不惧人言,主动将自己的身份挑明,自是认为只要得到聂水天的认可,自己在天山即使处境尴尬,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天都的仙子仙童们,纵使瞧自己不起,大不了避而远之,却不敢暗中加害自己。叶翎潇料想聂水天会默许自己的存在,自是持了身世压人。韩断眉头微蹙,暗道叶翎潇天真。聂水天善待这所谓故人之子,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天都仙子怕也难逃名利的诱惑,只盼有朝一日得偿大愿落得天大的好处。平日看起来对叶翎潇有求必应,可若是叶翎潇要求的东西,会成为将来大业的障碍──
韩断心头一冷,抬眼望去,只见叶翎潇嘴角微翘,露出踌躇满志的笑容,显然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
不知一会儿,向来宠爱你的聂水天,让你赶我走,甚或派人杀我,你可还笑的出来?
叶翎潇不知韩断所想,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脚下踏著薄薄的积雪,在两排白衣侍童的瞩目下,从容的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唉,罢了,身已至此,庸人自扰又有何用。
韩断心中波澜不兴,反握住叶翎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