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调查局
“过程吗……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整理好思绪，我会把自己的经历如实说出，信不信就看您了。”
狄卡站在桌子旁边，古斯特坐在面前的椅子上，虽然翘着腿试图做出一副轻松的姿态，神情却是凝重而认真，等着狄卡的发言。
另一边躺椅上的欧仁妮也颇感兴趣，稍稍将头侧转过来一些，透过宝蓝色的长发，狄卡似乎能看到她挑起的眼角。
“是这样的，那天正是勒内教授的哲学史课程结束，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刚刚整理完读书笔记，困意有些强烈，想到接下来的教室没有别的课要上，打算睡一小会儿再去图书馆复习。”
“睡一觉？这和之后的事情有关系吗？你坐下说吧。”
古斯特稍带疑惑的询问道，狄卡点头示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古斯特的对面，继续说道：
“梦境，我当时很确信是梦境，但现在……有些困惑。在梦中，我似乎正在前往图书馆的道路上，看见了勒内教授拄着他那根拐杖正在同样的方向上走着，当时看着他的背影，我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什么想法？”古斯特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向前靠了靠。
“大概是‘勒内教授已经快八十岁了，步履蹒跚的样子有点让人担心，如果他老人家有点闪失不在了，不知道谁会继承他的职称’这样。”
“毕竟只是个想法，这倒是没什么。”
“转折发生在后面，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勒内教授就突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我一着急想要去扶他起来的时候，就惊醒了。”
“醒了？这就完了？你的意思是你上演了一出你们国家一本小说里面的‘梦中杀人’？是叫《三国》来着吧。”
古斯特无奈的笑了笑，尽管看不见欧仁妮的脸，但从稍微抽动一下的被子，狄卡清楚的知道她也在偷笑自己。但狄卡的表情却依然严肃，古斯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继续询问道：
“也就是说，你醒了之后去图书馆的路上，就发现了勒内教授的尸体对吧。不过一般来说，归结为偶然的巧合应该更为妥善吧，怎么你之后就立刻报警自首了？”
“嗯，这是因为我在梦境中想到那个想法的同时，我还想象了勒内教授的死法……虽然产生这个想法有点不妥，但是这毕竟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我后悔。”
“继续说。”
“我当时想象的是，勒内教授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摔在了旁边草丛的铁栅栏上……”
“和勒内教授的死法完全一致啊……如果巧合到这种地步，确实很难敷衍过去……所以你认为是你的‘想法’杀害了勒内教授，对吗？”
“是的，我没有更令自己信服的其他解释了。”
“但你之后的行动是怎么回事？首先，如果你不自首，根据现场的情况，应该是无法得出他杀的结论，你不会受到怀疑。第二，人总会优先接受对自己有利的解释，甚至是创造解释，比如记忆错乱，或是归于某种感性能力。而你却偏偏选了对自己最不利的选项。”
狄卡靠在椅背上，缓缓的说道：“我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我当时也不情愿。但这件事的巧合很难让我排除勒内教授的死与我那时的荒谬想法之间的因果性。不过对我来说，如果是我认定的真相，那么无论对自己有利于否，我都会接受。”
“即使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
“抱歉，我已经不会接受只是个巧合的解释了。”
“你这个学生还真是‘特别’。”古斯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特别到睡个午觉就能进监狱~”
一旁的欧仁妮转过头来，说出了对狄卡的第一句话。虽然听着仍然是讽刺的意味，不过态度没有像之前那样冰冷，不知道是这个像笑话一样的经历，还是狄卡迷之倔强的脑回路让她开心了起来。
“不管怎样，这就是全部的经历了，虽然说起来有点可笑，但这件事千真万确。”
狄卡揉了揉眼睛，等待着古斯特回应让自己说出这些经历的理由。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了。而现在，狄卡，如果我告诉你我这里有更可靠的解释，以说明你的经历的话，有没有兴趣？”
“当然了，跟您来到这里，本身就带着这种期待不是吗？”
古斯特饶有兴味的看着狄卡，开口说道：
“这个房间，存在之间，你觉得是如何建造的？”
狄卡再次打量着房间，不可思议的材质，以及在地图上本应是图书馆的位置，再联想进入房间的经历，困惑的摇了摇头。
“超过逻辑的地方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开始推测。”
“那么你的经历也超出了逻辑不是吗？我看你解释的很‘圆满’嘛。”
“那是因为……等等，您的意思是说……”
“反应挺快嘛。”古斯特笑道：“考你个逻辑推演吧，如果我说这个房间是用我的‘能力’建造的，你觉得意味着什么？”
“虽然还有点接受不了……”狄卡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但根据这个前提，得到的结论有两点，第一，这句话默认了‘能力’是存在的这一前提，而您的能力，就是制造了这个房间。第二，既然能力存在，我所经历的一切，也可能是受到了‘能力’的影响。”
“推理的不错，你觉得这个解释怎么样？”
“嗯……虽然不太合乎道理，不过既然您带我进入这个房间，已经让我亲眼见到了超出正常逻辑能力的存在，那我承认，这个解释比‘梦中杀人’要好得多。”
“噗…”旁边的欧仁妮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种解释对吧，还不一定是真相。您又是为何笃定是能力引起的呢？”
“别能力能力的，逻各斯，我们都这么称呼。”古斯特道。
“不是你先这么说的吗……逻各斯，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
“很熟悉吧，不过这么称呼也是有原因的，你迟早会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除了您，还有的就是欧仁妮？还是说克莱尔也是？”
“那么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吧，这里是‘联合国逻各斯调查局’不列颠分部。虽然说是分部，不过各国之间的部门没有明确的领域划分，人员变动也比较随意，毕竟一直是个闲职。
这里的成员有五……现在是四人，我是部长，再加上刚来不久的欧仁妮，你也知道的克莱尔，还有今天不在这里的罗束，以及上个月殉职的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