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始作俑者
“呼，还有两米……”
狄卡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能力的收放，安静的向前方爬去。不去理会耳边呼啸的狂风，更无暇欣赏两侧飞速掠过的苏格兰高地美景。
途径三号车厢时的狄卡感觉有些异样，爬过之前的车厢时还能听见下方传来打斗的声音，现在却正剩下耳边的风声。
固定住双手后，狄卡将注意力集中在头部，穿过车顶向内部窥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踪影，只有经历了一场血腥乱斗之后倒下的一地乘客，生死不明。
有的挂在座椅上，有的倒在角落里。血迹，甚至脑浆溅在车厢的四周，这些倒在地上的没有一个人看上去是……完整的。
看到此刻光景的狄卡险些慌了神，好在过去两次的经验让自己的本能变得锐利，知道维持逻各斯运行的重要性。
继续向前的狄卡艰难的越过三号，二号，此刻已经来到了一号车厢。
用同样的方法向内窥探，也只是见到了同样的光景。血腥程度比起之前的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还是没有看见始作俑者的身影。
“嘿！”
狄卡集中力量，将逻各斯的范围拓展到全身，穿过车顶坠了下来。然后在空中解除能力，保持着缓冲的姿势摔在地面上。
“那家伙不在这里……也就是说，基本是在驾驶室没跑了。”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对方已经跳车跑路的情况，但一来高速列车上跳下去危险非常，二来对方的能力能引发如此惨烈的景象，想必有所代价。不是需要长时间维持，就是不能远离范围中心，或者两者都是。
狄卡向驾驶室移动，迈过倒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几具人体，刻意的让鞋子避免沾上血迹。
无视周围的惨状，这是不可能的。狄卡有意的控制着情绪，将恐怖转化为愤怒。拜其所赐，狄卡甚至觉得自己对逻各斯的掌控前所未有的精确。
“这就是他们说过的精神力与逻各斯之间的关联吗……所以说，人类是拥有‘价值观’的动物。即使是自认和激情这类炽烈精神无缘的我，也会因想要保护同伴而独自前来，会因惨无人道的行为而感到愤怒。”
狄卡站在驾驶室的门前，长舒内心中的想法。
“怎么，自诩正义的调查局终于来了？我是不是应该束手就擒，请求你的宽恕呢，狄卡？”
“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啊，你们的情报也传的很快嘛。”
驾驶室的门从内侧打开，一名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宽额头，尖下巴，络腮胡，凹下的眼眶里一双眼睛睥睨的注视狄卡，暗黄色的头发自然的搭在脑后。
狄卡在门打开的一刻就摆好了迎击的架势，尽管没有经过训练，本能让他弓起身来，摆出类似猫步的姿态，收缩可能首击的面积。
尽管一路爬过来让狄卡精疲力尽，情绪却是此刻的兴奋剂，让狄卡全神贯注，随时可以发动逻各斯来防御反击。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过来的，但看上去只有你一个人啊。古斯特，罗束还有欧仁妮都去哪里了，还活着几个？”
“真是狂妄啊，你什么时候产生了你值得我们一起上的错觉？”狄卡瞪着男子，一步的距离足以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战斗，而能力已经被洞察到的敌人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能力影响不到带着水晶的你，这点没有错，可谁说我是孤身一人呢？”
两支手枪从男子的肩头一左一右的伸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狄卡。
这时狄卡才注意到，男子身后，隐藏在驾驶室内的还有两个人影。从制服上看，应该是列车上的乘警，双目透出的红光直直的盯着狄卡。
“我的能力可以让这些人互相争斗，而离我够近的人就可以让他们受到我的支配。我选择了这两位幸存者，也是对这些胜者的奖赏，怎么样，很有趣吧？”
男子胜券在握，得意的说道。
“胜者？你让一车人自相残杀，只是为了你的‘游戏’？”
“不不不，生存是残酷的，怎么能说是游戏呢？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对能走到面前的你也很欣赏啊。”
“少恶心我了。更别说你这么做效率实在是很差，要是一起上的话，我可能都来不及退到后面的车厢，不过你只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狄卡面对着枪口，一边说着话拖延时间，一边计算自己的胜机。
在极近的距离下，不能准确的判断那两个乘警的射击区域。因此只能将逻各斯的范围扩大，至少要覆盖住上半身。
但大范围的能力展开意味着精力的高度占用，即使躲过第一轮射击，也没有反击的时间。
最理想的情况是维持住逻各斯，等对方将枪膛内的子弹耗尽后再近身战斗。虽然对方是三个人，但到时候只需要用能力护住核心部位，就能够抽出进攻的精力，剩下的问题就是狄卡并不擅长肉搏了。
“你们一开始就不是我的首要目标。”男子开口道：“只是队长给了我干掉你们的任务，我就只好挑选一个合适的场景罢了。”
“嗯？这还挺新鲜，那你的目的是？”
“我说过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喜欢观赏自然界的争斗。幼儿园的时候，我曾经背着家里人抓了两只野猫，把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不给它们水和食物……你猜三天后怎么了？”
“你闭嘴，人渣……”
令人作呕的发言，让狄卡怒火中烧，捏紧的拳头只想打在他的脸上。
在濒临失控的一刻，残存的理智阻止了狄卡的行动，让狄卡清醒了过来。
冷静，如果这时候注意力失控的话，就完蛋了。
“哦？很奇怪。在我看来你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攻过来呢？”
男子眼神带着疑惑，但很快就转为了奸笑：
“我知道了，你的能力恐怕是防御型的，而且是一旦采取攻势就无法发动的那种。所以你一直在等待我下令开枪，试图利用射击的空当反击，对吗？”
该死！这家伙变态就算了，智商还挺高。
狄卡脊背一阵发凉，对方猜到了自己的能力，也就意味着……
“所以你如果不攻过来的话，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顺便一提，驾驶员已经死了，而这辆列车继续行驶下去的话，还有十分钟会到达下一个站台，全速撞在车站停靠的列车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