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觉悟
“这才是你的计划……对吗？”
“bingo，答对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男子戏谑的看着狄卡，只要自己不主动进攻，面前的这个年轻的调查局成员对自己就构不成威胁。而看他的这副既愤怒又焦急的样子，古斯特等人应该不是已经被暴徒解决掉，就是被拖住了脚步。
正如他所预料的，狄卡正因束手无策而慌乱着，虽然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但想不到能够致胜的方法。
“火车如果相撞了，你自己首当其冲，我可不认为你的能力能帮助你逃生啊。”狄卡反问道。
“当然，逃生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我说过的，我喜欢优胜劣汰的感觉，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从相撞的火车中存活，证明自己的强大，这是多么愉悦的事情啊！”
男子一边说着，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脸上的笑因疯狂而扭曲。等到身体的颤抖结束后，又瞬间恢复冰冷。
“当然了，如果我没有存活下来，也只是证明了我不是个强者。身为拖队长后腿的累赘，死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货完全就是个恐怖分子啊……恐怖分子？
的确正如他所言，如果以调查局为目标的话搞这么一出实在是毫无效率可言，他的目的怕是还真的和恐怖分子有着共同点。
极端信仰？不太像，他的言辞中并没有带着特定的宗教用语。但的确有着对那个所谓‘队长’的狂热崇拜。
自己终归是个普通的学生，变态的世界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纠结在这上面没什么意义。
不过换个角度，如果说他们的组织有某个重要的目标，而这是其中一环的话……狄卡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你特意让火车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相撞必然包含着两个目的。其一，引发大规模的社会恐慌；其二，向世界宣布你们的存在。而这么做的目的是……”
狄卡顿了一顿，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让水晶的存在公之于众，并且和恐怖事件挂钩，引发全世界对能力者的恐惧。只要这么做，各国政府隐藏水晶存在的事实被公开且与恶性事件挂钩，必然遭至民众的问责。”
“精彩的推断！”男子鼓起掌来。
“我还没说完呢，如果在力量强大的政府面前还好说，不过在现在乱成一团的欧洲，特别是刚准备脱欧的英国。这一套计划下来足以动摇政府甚至女王的权威。
而为此，调查局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敌人，你的那个‘队长’要你处理掉我们，不止是排除对手，更重要的是获得更多的水晶。你们的目标是政权。”
“说的不错，可惜你还漏了一点，毕竟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有些时候还很幼稚。”男子从容的笑了起来，让狄卡有些不自在。
“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急的人不是我，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
驾驶室里传来了通讯台的声音，狄卡听不清楚，但从焦急的语气来看，显然车站已经发现了列车的不自然之处。尽管从体感时间来判断，留给车站的应急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子走回驾驶室，关掉了通讯台。两名受控制的乘警枪口纹丝不动，狄卡也没有动强行拼一波的心思。
“我们接着说吧。”男子走回原地，“你觉得民众会去问责政府，这一点没错，但是考虑的太简单了。水晶可是力量啊，触手可及的力量！”
“该死！还有这一层关系！”狄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只要找到就能在普通人中为所欲为的宝物，它只会给人带来两种情绪——贪婪和恐惧。
恐惧的懦夫会被筛除，贪婪的人类会开始竞争。优胜劣汰的世界，太令人愉悦了！就像是穿着新内裤迎来新年的早晨一样舒爽啊！”
男子放声大笑，疯狂到接近失控的姿态，在晃动的车厢中差点摔倒，让狄卡心中直呼可惜。
“所谓令人作呕的‘邪恶’，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利用毫不知情的无辜之人！你竟然为了一己之利，不止利用了列车上的乘客，还把全世界的民众作为工具！”
狄卡，包括熟知他性格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有多强的正义感。但此刻，在邪恶的对比下，狄卡真实的体会到了正义，和它所带来的对恶的排斥。
“那又如何呢？你除了站在这里狂吠，又能做到什么呢？”
“当然是让你下地狱了！”
狄卡右臂挥出，直向男子的胸前攻去，同一时间便是两声枪响，两发子弹穿过狄卡的身体。
维持着逻各斯，狄卡并没有受伤，子弹击碎了车厢后方的车窗，涌进来的狂风呼啸起来，仿佛代替狄卡发出愤怒的咆哮。
没什么战斗经验的狄卡若是在平时，是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做法。不仅是战斗技巧的不足，也是因为他之前从没有对任何人抱有如此强烈的愤怒。
发动着逻各斯的手臂，从男子的左胸口穿过！
男子表情一怔，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胸口好像不存在一样，狄卡穿过的附近似乎变成了虚影。
“现在解除能力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个位置经过的是心肺吧。”狄卡冷冷的说道。
“这样的能力啊，难怪刚才的子弹都没有命中呢。”
狄卡能感觉到男子一瞬间的害怕，但他的意志似乎并没有动摇。
“怎么？你看上去不是很慌啊，真就是带着和列车同归于尽的心态过来的吗？”
“有那个原因，不过更重要的原因，也就是你到现在都没有解除能力的原因。”
两支手枪已经抵到了狄卡的面前，如果不是本能，他们还可以将虚影化的手枪穿进颅骨之内。毕竟狄卡将逻各斯覆盖到了全身范围，狄卡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影化的状态。
“哼，你还真是冷静。”
此时解除能力，在男子心肺停止的同时，狄卡也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列车继续向前飞驰，已经看到了进站前的路牌，两分钟，最多还剩下这点时间了。
“我不想死，这就是生物的本能。”狄卡说道：
“继续维持和你这样的状态直到列车相撞，我比你生存的机会大得多。即使两列火车上所有人都因我的决定而死，我可能也不会有多么愧疚，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嘛……
只是加入调查局以来，我知道欧仁妮，古斯特背负着更多我不知道的东西，罗束我还没来得及了解，但想必也是一样的。就算是为了他们帮我这么多吧……”
狄卡的眼神变得坚定，做好了同归于尽的觉悟。
“如你所愿吧狄卡，这可是真正的适者生存，哈哈哈哈。”
能力解除！
“不要解除逻各斯！狄卡！”
千钧一发之间，身后传来了罗束的声音。狄卡没有多想，条件反射的维持住逻各斯。
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子弹从狄卡的胸口射出，命中了面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