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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圈,关切地问道,“昨夜没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林瑾不敢直视小芳,连忙垂下头。
她拿起笔在员工簿上飞快签字,然后软糯糯丢下一句,“走啦,拜!”
看着林瑾匆匆远去的背影,小芳柳眉蹙起,总觉得她有些古怪。
当林瑾拎着永安百货公司纸袋回家时,男人依旧安静睡在那里,睡姿和她出门时一模一样,只是俊脸红得厉害。
她心中一紧,伸手探探男人额头,居然发烧了。
不穿上衣睡觉就发烧?身子那么虚?
林瑾心中虽抱怨,双手却立刻去翻上次阿弟剩下的退烧药。找到后,小心地用汤羹喂男人喝了几口。
接着又跑去楼下打了桶凉水,把自己贴身帕子拿出来濡湿,贴在他额头降温。
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让男人有了反应,他嘴里不住地喊“热”……
“麻烦精!”
林瑾嘟哝,伸手拿过蒲葵扇,守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扇着风。每过半小时,就站起身,重新给他绞块凉帕。
就这样,直守到落日,男人的烧才完全退下来,嘴里也不再说糊话。林瑾悬着的心也跟着退回至胸口。
此时,公共厨房传来饭菜诱人的香气,她也不为所动,眼睛眨也不眨,全副心思都在男人身上。
夜幕四合,银月高挂,楼下传来馄饨摊贩手敲梆子的笃笃叫卖。
林瑾这才意识过来,她已整整一日未曾进食,胃里早就空无一物,虚得厉害。
***
1、小开:
老上海话。一般指没有自己独立打理的一桩生意或赖以作主要生活来源的专业,只恃着老爸或老家财势的富家公子。也就是富二代的意思。
樱桃红·壹
青布短衫的摊主候在楼下,粗哑的嗓音在夏季夜晚显得格外沉闷。
“大小姐,侬额馄饨好了,库以把竹篮头头放落来了……”
林瑾额头布满密密汗珠,她抬头冲窗口轻嚷,“再等一歇歇。”
接着又继续翻箱倒柜找东西……
真是奇怪,系小竹篮的麻绳怎么就不见了?
果然姆妈才去了几日,她就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现在居然连根绳子都寻不到。
林瑾使劲跺了下脚,咬牙弯腰,直接褪起大腿根部的玻璃丝袜。
逼仄的房间,因她的动作,而变得极其暧昧。不过她不甚在意,反正那野男人还没有清醒。
林瑾的两条腿实在很美,纤长笔直,水润匀秀,像是蛋糕胚子中间,夹着的那捧鲜奶油,香甜绵软,入口即溶。
她似在报复那根不翼而飞的麻绳,脱丝袜的动作带着几分赌气。
不消片刻,玉腿就被剥个精光,带着体温的玻璃丝袜,被她牢牢系在篮子提手上,小心地垂到窗下。
久候多时的摊主,伸手拽下竹篮,取过铜钿,便将那碗小馄饨稳稳放好。
他转身走回馄饨摊,随手往灶头添把炭火,欲熄的火苗儿陡然窜高,红艳艳地,映亮大半张人脸。
林瑾慢慢将小竹篮拉上来,指尖捏着迸裂,带着缺口的碗沿。她将它端出来,搁在一旁。
蓝边汤碗里,晶莹剔透的馄饨皮子,裹着淡粉色馅心,碧绿葱花随着徐徐白烟,食物的香气就这样弥漫了房间的角角隅隅。
“诶,没放麻油?”
林瑾自言自语抱怨了一声,便转过身去拉椅子吃饭。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林瑾其实很讨厌上海滩的小流氓。更讨厌他们每次看人时,那双恨不得把你全身上下摸遍的眼睛。
那眼睛里带着欲望、色情、嘲弄、自卑、狠厉……
可意外的是,男人望向她的眸光,却很干净,像是用来稀释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