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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的蔺薄云小心翼翼的,没有半点儿柏太太的自觉,不懂得恃宠而骄,柏山客无奈,却也只能对他说:“没有打扰,我正想着一会儿看看你醒没醒呢。吃过早饭了吗?”
云云那时好瘦啊,他想。蔺家没有养好他,身上有看不清的伤疤,清瘦得可以摸到脊骨,身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肉。如今这模样也是嫁到了柏家后,柏山客给他养出来的。
他想着想着,竟然也睡了过去,和蔺薄云一起坠入黑甜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鞭炮声吵醒了蔺薄云。他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昨夜睡过去了,窗帘没拉,外边的天色还暗着,挂钟上的时针指到了六,他颇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床,去浴室洗漱。
他束起了头发,睡眼朦胧地洗脸漱口,完事儿擦了把脸,又去换新衣。
他换好了衣裳,柏山客也醒了。他走到床边,正要催他起床,就被一把拽了过去,扑倒在柏山客的怀里。柏四爷迷迷糊糊地往他屁股上一抓,拍了一巴掌,耍完了流氓才悠悠地开口,“这冷的天,怎么穿旗袍了?”
蔺薄云说:“你不是喜欢?”
柏山客唇角微微上扬,“是,我喜欢得很。待会儿起来非要把你裹成粽子。”
俩人逗弄了一会儿,柏山客松开了他,起身洗漱,蔺薄云则去了偏院,给柏老爷子拜年。
柏林逾精神好得很,一夜没睡,竟然没有一点疲态,一点儿不困。蔺薄云好久没给人拜过年,磕磕绊绊的,就这样柏林逾还给他塞了压岁钱。他接过烫手的压岁钱,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恰巧这时柏山客来了,他乐不可支地说:“爹,怎么不见你给我压岁钱啊。”
柏林逾说:“玩蛋儿去,混账东西,没你的压岁钱。”
柏山客捂着心口佯装伤心,靠着蔺薄云,看起来难过得很。
厨房上来了饺子,柏林逾招呼他们俩坐下,又喊来王晟和王闵,一块儿吃饺子,说是热闹。
这个年过得热闹又喜庆,蔺薄云很少会有这样开心的时候。
在蔺家的时候,除夕他吃不上年夜饭,大年初一也收不到压岁钱,连热乎饺子都吃不上,趁人们出去拜年,才敢溜进厨房吃一些残羹剩饭。他在柏家过的每一个新年都要比在蔺家过的好,好了不知多少倍,柏山客对他很好,疼爱有加,任由他恃宠而骄,而身边也都是对他的善意,他过得很幸福。
蔺薄云想,真好呀。
年年岁岁都如此,他与柏山客也一年好过一年。
只要他在身边,什么苦痛都会过去的。
新年复工,蔺家被抄,家底都抄了个干净,蔺天城老了不知多少岁,蔺景也憔悴了许多。蔺太太再不是富太太了,她把自个儿的首饰当了个干净,想买了张车票逃走,警员抓住,押去了警局。她哭得梨花带雨,拼命地撇清关系,说自个儿什么也不知道。
警员押她过来也只是想着再多问出几句供词,没成想她什么也不知道,蔺景做的事儿她的确没有参与,就将她放走了。
蔺薄云随柏山客去看了一眼。蔺天城已经不成样子了,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血丝,老了许多的样子。他见了蔺薄云,破口大骂了起来,指责他,骂他是白眼狼,白瞎了他这么些年的养育。
蔺薄云不说话,任由他辱骂,等他骂了累了才开口,“养育?哪来的养育之恩,你们养的是蔺景啊。”他抿着唇笑,随即大吼着说,“我巴不得你们全去死了才好,我乐得见你们落难!我受的苦你们都该受一遍!”
柏山客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云云,我在这儿呢。还要去看看蔺景吗?”
蔺薄云喘了一会儿,咬牙说:“当然要去。我就想看他那狼狈样儿!”
随后他不管在他身后大声咒骂的蔺天城,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柏山客没分给蔺天城一个眼神,迈开步子,跟上了蔺薄云。
出乎意料的,蔺景除了憔悴了一些,竟然出奇的安静,丝毫不见狼狈。
蔺薄云希望落空,抓住了柏山客的手,深吸一口气。
蔺景抬起脸,胡子拉碴,眼下一片乌青,憔悴不堪。他见了蔺薄云,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说:“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个祸害,有漂亮皮囊的画皮妖。若你长大蛊到了人,就要让我家破人亡。”
他抓住了铁牢门,拼命地摇晃起来,手上的镣铐碰撞,哐哐地响。
蔺薄云差点儿被他给气笑了。
难不成被虐待过后,他还要对他们和颜悦色吗?
受伤的不是他吗?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牢门,凶神恶煞,“我去你娘的!是我害的你吗?是你贪心不足,害得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是你活该!”蔺薄云骂,“被苛责苛待的不是你,吃残羹剩饭有时甚至吃不上饭的不是你!你享受一切却仍然贪心不足,你活该啊,蔺景,你活该!”
蔺薄云扶着柏山客的手臂,挪开了脚,随即一脚踩在了蔺景的手指上,解气似的狠狠碾了几下。他骂完了,心情舒畅,把那些年没能骂出来的话全都对着蔺景骂了个遍。
柏山客哄小孩儿似的,将他哄走,待到只剩下他和蔺景两人时,才露出了一个过于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