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
奥运项目结束了,但北京项目并没有,所以,小x还要继续在北京做项目。
由于项目成功,公司组织出去玩了一趟。景点自然是代总选的,居然是门头沟。
北京的门头沟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到处山青水秀。
公司一行大概三四十人坐着大巴很快来到了门头沟。
对于山,小x有不同的情感,从小他就在山里面长大。看到山,就想起了童年的时光。所以,他是非常喜欢山的。至于仁者爱山,智者爱海的说法,小x是不懂的。心中有爱,无论仁不仁,智不智,都会爱吧!那不过是古人自夸的装x的文字罢了!
门头沟的山很美。到处都是树,花,还有好多小溪,水很清很浅,反射着阳光,有点刺眼。山里的空气就是不一样,比城里的空气吸起来爽多了,吸一口,感觉肺都在欢呼。一口就能透人心脾,浑身舒畅。还是山里好,也许有钱回家乡盖个房子,还能多活几年。不过一想到山里不便利的交通,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学校医院,小x暗暗叹息了一声,还是定居都市好啊!
小x旁边坐着一个深圳过来的小伙子。小伙子话很多,和小x唠嗑他在一家加拿大公司工作的故事,唠嗑他怎么和老婆认识,恋爱,结婚,后来有了孩子的故事。他老婆比他还要大,他又开始分析姐弟恋的好处和坏处。后来他又神秘的对小x说他以后的计划,他准备开一个超大的成人用品店,然后就开始给小x吹嘘各种成人用品的好处。
小x很无奈的当着听众,有这么个活宝讲这么多有趣的故事,一路上完全不困,就很快到了第一个景点。
这个小伙还想继续说下去,小x飞快打断他,快,跟上大队伍,他们都进去了,赶紧啊!说完就跑向大队伍。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啊!小伙也追了上去。真是没有办法,碰到一个话痨!
第一个景点是个溶洞。看来代还是有点素质的,这是亲近大自然,要天人合一的节奏啊。这个x装得好,小x喜欢。
溶洞很大,小x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才逛完。那个小伙似乎对溶洞的景色不以为然,还在继续滔滔不绝给小x讲故事。
小x有点受不了了,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小伙,他不会是个玻璃吧,得离他远点。
趁着前面一个转弯的路口,小x看那小伙往旁边照相的人看,偷偷的就躲到另一个口子去了,终于甩掉了。
小x终于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溶洞了。溶洞里很冷,冒着寒气,真是个避暑的好场所。到处是五颜六色的钟乳石,不断有水滴从洞顶落下。溶洞分了好多层,脚下也是看不到底的溶洞,不知道有多深。导游介绍,溶洞只对游客开放了三分之一,导游提醒,不要去没有阶梯的地方,会十分危险的,可能会碰到蛇。
小x当然不会那么傻去当个探险者,没有专业的设备,去溶洞深处那是找死。
到处都有照相的,照相完了可以到出口拿相片。小x看了价格就放弃了。其实体会一下也就够了,这个溶洞其实很普通,和小x以前在家乡看到的差不多,只是大而已。
溶洞里还建了些房间,里面挂着一些地质知识的介绍。一路上的石壁上还有不少广告,果然到处都有商机啊!
小x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就一直往前走,没有停下来,他大概是公司走出溶洞的前三了,出来待了一阵子,大家都出来了。
那个小伙也出来了,一看到小x,就贴上来。找你好久啊!你去哪了?没等小x回答,小伙的故事又开始了。小x翻了翻白眼,没有办法,谁叫他是个优秀的听众呢?
出口处有好多卖纪念品的。小x看了一下,没有多少商品有特色,基本都是景点都有的纪念品。小x买了一套介绍溶洞的明信片,小伙给他老婆买了一套北京京戏的脸谱,小焦居然买了一把剑,代总更稀奇,居然买了双截棍,还在那唱周杰伦的双截棍的哼嗯哈hi,风骚兴奋得狠,估计又拿了不少项目提成了。
小x冷眼看着。大家都很开心,小x也是。小x看到有卖桑葚的,就买了一盒在那吃,向阳看到就笑着跑过来问小x,吃的啥?桑葚啊?“伤肾啊!”
小x当然知道向阳说啥,就不做声,装傻。向阳不停说着“伤肾”,哈哈大笑走开了。
大家在出口一起拍了几张合影,就离开了。
下一个景点也不错,居然是寺庙!代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大家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狠人居然信佛!
山中的这个寺庙很出名,很大,来的人巨多。大家三五成群的看着,走着。那个小伙还在小x旁边啰嗦,小x不时还得回应一下。
到处是香的味道,处处看到佛塔,还有一个地方是佛塔林,高僧们安葬的地方。
小x看到几个很大的铁锅。听导游介绍,这是寺庙煮粥用的,一锅可以煮200斤粥。古代闹饥荒的时候,和尚们就煮粥救济穷人。阿弥陀佛,这真是善举。不像现在好多和尚庙,就知道捞钱。
小x看到一间房子里有很大一个台子,台子下还有两层台子围着。里面有导游介绍着。据说这是佛陀讲经解惑的地方。佛陀在最上面的台子讲经,下面两层坐着弟子,共130人。小x算了一下,9x9加7x7就是130,至于9和7代表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导游听到小x算出来130的含义,深深看了小x几眼,不过没有说什么。
小x奇怪的是,他们转了很久,没有看到一个和尚,于是就问导游。导游告诉他:和尚们不愿被红尘中的人打扰,在山上隐蔽之处修行,只有对外开放的寺庙里的游客散了,他们才会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小x暗暗佩服。
寺庙里面有颗很大的松树,导游说这棵树已有上千年树龄了,稀罕的狠,是寺庙的镇寺之宝。
树上面有几段树枝好像被风吹过,扭转过来。导游说:大家看到那几个扭转的树枝了,据说毛爷爷来过这里,当时说他一定会回来解放北平,结果毛爷爷回来解放北平的时候,神力将松树扭转过来,告诉众生,毛爷爷回来了。
这当然是大家怀恋毛爷爷传出的一个神话,但小x他们听着心里敬佩信服得狠。故事传奇,毛爷爷传奇,于是树就成了传奇。希望这棵树继续将传奇的故事世世代代传下去。
小x还在这里听到一个现代的传奇故事:据说有个it公司为了提升程序员们的灵感,将办公地点搬到了寺庙旁边,据说此it公司的产品大卖!这个故事真假不知,但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旁边古庙相陪,心境自然会很高,小x真是羡慕他们!
这次旅游真是十分有收获,小x开心的不得了。
旅游结束了,大家又进入繁忙的工作状态。
不过很快就发生了一件惊人的大事!
这天早上,小x和平常一样,来到办公室。小x去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来了很多同事,特别是北办的,几乎都到了。
小x觉得办公室气氛不对,而且北办的好多人长期在外跑业务,搞实施的,很少能聚齐。难道要开会?奇了怪了!
可能看到小x迷惑的样子,张哥过来对他小声说,今天老总要宣布一个大消息。说完,张哥就到一边去了,没有后文。这下小x更加迷惑了,啥意思?……
很快,办公室里人越来越多,武汉的,北办的,深圳的都到齐了,但代总没来。
深圳的那个管技术和市场的老总姓吕,吕总说:今天有件事情宣布一下,代辞去了工作,这边一切事务暂时由张代理。技术上的问题由我暂时管理一段时间。大家明白了没有?有问题请提出来!
大家都低着头,没有说话。那会议结束,大家工作去吧。吕总说。然后大家散开工作去了。
小x看到张哥出去抽烟去了,就悄悄跟了出去。
张哥,啥情况?怎么会这样?
张哥看着小x,叹息了一声。好像听说代总合同到期了,要和公司续签合同。可能代总提的要求太高,公司没有答应。今天早上代总来得很早,我也很早到了。结果吕一来,就要代告诉他笔记本的密码,然后就把代的密码改了,然后就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代就走了,然后就开了这个会。我大概就知道这些。
代是领导武汉这边的,他走了,张哥也不知道怎么布置任务,所以武汉办的一帮人都回了那个高级小区的住处。
代正在清理行李。小x他们还没有开口和代说话,深圳的董事,另外一个姓李的老总来了。这家公司其实主要就是吕和李在负责的。
李总给代带了一些礼物。说了一些客套话,问了问代的情况,他的小孩在上小学四年级。李总说:我也才听说你这个事情,真是遗憾啊。不过,公司的决定我没有办法,我个人是觉得可惜的。
李总真会说话,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公司就是你和吕的,你怎么可能才知道。代自然也明白,但最后的过场还是要走的,李当着武汉办的同事们演这个戏,是为了安抚军心,毕竟武汉办人还不少,群龙无首了,自然要稳定一下情绪。
武汉这边的所有人都从代那里得到过不少“照顾”。对于他这个下场,应该没有人会同情。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总走了,大家继续没有说话。曾帮代拿了行李,送代上了的士,代去火车站了。
说来也巧,小x刚好家里有事,提前请了假,正好也是这天的火车。当然小x不是被开了,不过小x看到李总来了后,就赶火车去了,否则就晚点了。后来的事情都是曾告诉他的。
小x相信他在现场也说不出什么。在火车上,小x想,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后武汉办何去何从?会不会解散?
一下解散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武汉还有项目,钱还没有收回来。
如果不解散,谁来接代的位置?按理小x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武汉办三个搞技术的水平差不多,资历也差不多。不想这个问题了,先回家把家里事情料理好,公司会给出一个安排的。
小x已经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很快公司就做出了决定:武汉办的小杨暂时负责管理技术部。
这个暂时确实定的很有水平。明知道小杨是销售部的。让一个销售的来管技术部的人,怎么也说不过去。但公司还是很了解武汉办的人的。技术那几个小伙和杨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地步。让杨当领导,既可以解决技术那几个人分争的问题,又可以让这个所谓的领导架空,没有什么实权,公司也好控制。而且,暂时两个字也表明了公司的态度,以后还是可以变化的,给技术这几个希望,也好互相牵制。
小x看出来这些,暗暗为公司的决策者们点赞,实在是高啊!
对于小x他们来说,这个销售领导形同虚设,技术那几个人该干嘛还是干嘛,杨完全不懂技术的。杨也明白公司的用意,也嘻嘻哈哈乐在其中,当这个傀儡领导。
所以,这场风波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小x明白,公司这意思,就是等武汉这边项目做完,拿到钱后就动刀子,把这边的人裁掉。暂时这两个字已经暴露了公司不想发展武汉的决心。
小x知道这一点,于是开始准备跳槽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小x自己的分析,不一定就正确,所以小x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武汉办还能继续保留下去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就彻底坚定了他跳槽的决心。
公司安排了武汉的新领导,小x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就又回到了北京。北京那边还需要他完成一些任务。
很快任务就搞定了,公司李总请参与人员吃了个饭。小x印象中有崔,小焦,曾,圆圆,小杨,向阳等等人一起吃了这个饭。
也许是李总估计不足,也许是他故意的,上来的菜太少了,大家没吃几口菜就没有了。李总似乎没有加菜的意思,于是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大致是说某某国家,也许是美国,有一帮科学家经过多年研究,发现人在饥饿状态下智商会提高。李总讲这个故事之前,吕总后来也中途来了。于是吕总笑着对大家说:其实吃不饱是有好处的,大家在饥饿状态下,智商提高,工作效率和质量也会提高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家没有办法,都打着哈哈点头说是,于是饭局就结束了。
没有办法,太饿,大家一起约着去“稻香村”买点糕点填填肚子。不巧的是,居然看到吕总也在那里买,他看到大家后似乎不好意思,一句话也没说,东西也不要了,直接就走了。
小焦一行人都很鄙视地看着吕离开,大家都没有说话。
就是这件事让小x看清了公司老总们的本来面目,寒了心啊。小x下定决心回武汉后就开始找工作,为跳槽做准备。
后来小x在网上查过,其实李总没有说假话,那个饥饿状态下智商高的故事是真的,但显然的是这个故事用得不是地方,太明显不把大家当人看。
小x后来知道,他跳槽后不久,北办的小焦,圆圆,崔,向阳都离开了,估计也是这件事寒了大家的心。
老总自以为很高明的故事来忽悠大家,未免太过低估大家的智商,也太没有把小x他们当人看了。
如此公司,不待也罢!
北京的事做完了,公司就把武汉的所有人都遣回了去。
小x的合同还有一年就到期了。一般公司会提前半年通知续签合同。但公司一直没有通知小x,小x明白,于是提前三个月开始找工作。
小x很快就找到了工作,那是武汉的一个国企,属于邮科院。
深圳那边在合同到期前一个月通知小x,公司不再和他续签合同,问他有没有问题,小x自然说没有问题。然后深圳那边就挂掉了电话,这时旁边的阿超说话了,他说他问了他的一个律师朋友,像小x这种情况公司是要赔钱的。
小x本来就要离开公司,听说还有钱赔,这可是个意外之喜。咨询了阿超的律师朋友后,小x给深圳总部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深圳那边没有料到还要赔钱,后来那边大概也咨询了法律方面的人士,最终赔了小x几个月的工资,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小x高兴的快倒在地上笑了。
后来因为有了小x这个前车之鉴,后面几个武汉办的公司都没直接不续签合同,而是用其它方法逼迫他们离开的。小x离开后不到两年,武汉办就解散了,因为武汉项目的钱都收回来了,小x的猜测是对的!
小x离开了这个火坑,马上就要跳入另一个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