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龙八部
张菁和段延庆二人从大理出发前往西域,这一走就走上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方才抵达目的地。
段誉是在旅途中的一家驿馆里降生的,张菁生小杨康的时侯有经验,所以也并没有太慌乱,终归是有惊无险,一切平安。段延庆知晓自己竟有了儿子,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生是好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狂喜状态。张菁自行为宝宝取名段誉,段延庆也没有任何意见,只顾着抱着自家仔仔傻乐,都完全失去理智了。
看看襁褓里的儿子,复又看看床榻上的妻子,段延庆终是忍不住低下头,温柔的亲吻了一下张菁汗湿的额头。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亲吻张菁,心中亦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张菁会否拒绝他。张菁得见段延庆脸上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又思及一路上段延庆对她的悉心呵护,也颇有些动容,于是这一刻,张菁在内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便跟段延庆一起好好过日子吧。她需要时刻跟在段延庆身边,妻子无疑是最名正言顺的选择。而小段誉也需要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庭。
段延庆见张菁没有抗拒于他,欣喜的握住了张菁的手,而小段誉则是在两人之间吭哧吭哧的哭着。想着眼前的光景,段延庆不由得慨叹人生际遇之奇妙。以为山穷水尽,实则柳暗花明。失去一切之后,却得了一位这般好的妻子,如今还有了儿子。日后,他的人生还是充满了希望的,他的梦想也终究会实现的。
就这样,崭新出炉的一家三口人好容易抵达了西域,可即便到了地方,此后也并非万事大吉诸事顺利的。语言不通又成了最大的问题,幸好张菁语言天份够强悍,很快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如此在西域立足便又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小段誉果然是个根骨奇佳的孩子,这点很像他爹爹。段延庆每次抱着自家儿子的时侯,都不免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断的跟张菁说,将来这孩子一定会有大造化。张菁亦是对段誉很有信心,什么造化不造化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段誉的狗屎运向来天下第一。就算单凭着运气,她这儿子将来也差不了的。
段延庆现在已经是一家之主了,有妻有子要养活,尽管他容貌尽毁还是个残废,但也做不出吃软饭那种事情。为了养家糊口,他放下了种种顾虑,主动与人群接触,凭着出色的武功成为了黑汗皇族的幕僚之一。这工作就如同原著中的西夏一品堂一般,保护皇族,帮皇家出谋划策杀个把人什么的。有了家人有了工作,段延庆人也变得自信开朗了许多,那种皇室太子的风流贵气也逐渐的显露了出来,让张菁时时惊叹不已。
段延庆不仅风度出众,同时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棋艺最为出众,经常把张菁杀得片甲不留,急得直挠头,火冒三丈的掀棋盘,闹得张菁都再也不想跟他下棋了。每当这个时候,段延庆都会用一种无可奈何,却又沉溺纵容的目光看着张菁,笑得甚为开怀。
有段时间,段延庆见这些西域人,轮廓深邃,黄发褐瞳,肤白高大,甚是好奇。更兼西域诸部人文风俗自成体系,很少受到汉文化的影响,生活用具,往来商品皆形态奇特,令段延庆一时爱不释手,天天研究这些器皿都是作何用的。张菁是个经济思维十分敏捷的人,见段延庆喜爱那些西域物事,立刻就想到了通商这条赚钱的法子。
张菁是个闲不住的,也不喜每日待在家里单靠男人养活,遂干脆效仿欧阳锋,组织了一个白驼队伍,向四周国家通商做买卖。还在阿拉姆河畔建立了一个山庄,名曰:白驼山庄。经过几年的打拼,又有黑汗皇族支持,也逐渐在江湖上绽露头角,成为了西域一霸。
段延庆自然是白陀山庄的庄主了,江湖人称铁杖铜首,因为段延庆总是拄着一双铁枴杖出场,而且每回见人都带着一个青铜面具。而张菁是庄主夫人,自称小刀,人送外号财神刀,因为张菁实在太会做生意了,没人能从她手下占到便宜。因着白驼山庄有张菁坐阵,段延庆的武功又所向披靡,一时间白陀山庄垄断了丝绸之路,成为了西域商队中的领头羊。
当然,张菁也没有忘记正事。她招揽了一批在西域当地十分出名且医术了得的大夫在白驼山庄中养着,给他们工资以及调研经费,命他们研究黑玉断续膏,为段延庆续骨。而段延庆则是学会了腹语术,还日夜研习琅嬛福地内寻得的那些武功秘籍,包括北冥神功,功力越来越高强。段延庆可不是慕容复那眼高手低的货,琅嬛福地的武功秘籍在他手里发挥了最大的价值,尽管双脚依旧残废,但以段延庆现在的武学造诣,普天之下也再难遇上敌手了。
黑玉断续膏的研制在两人抵达西域后的第五年,终于成功了。张菁买了几只小兔子来做实验,结果证明疗效不错。但段延庆的腿已经断了有好几年了,骨节都长死了,要治好只能像倚天里的俞岱岩那般,重新打断后再行治疗,这个过程自是非常痛苦的。
但段延庆不怕,只要能够重新站起来,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延庆,疼是肯定会很疼的,忍着点吧。”张菁看着段延庆那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长叹了一声,随即运功在手,以九阴白骨爪生生捏碎了段延庆腿部那些长坏的骨头和关节。
段延庆也真是条汉子,被这般摧残,楞是咬紧牙关,一声惨叫都没有。只是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浑身疼得直打摆子。
“爹爹,很快就不疼了,疼过病就好了。”段誉已经五岁了,正趴在自家爹爹身边,见段延庆那么难受的样子,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握着爹爹的手,为爹爹鼓劲打气。段誉一向最崇拜敬爱自己的爹爹了,跟段延庆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小段誉生长在幸福和睦的家庭中,而且懂事的时侯段延庆和张菁已经是白驼山庄的主人了,吃穿用度从来没缺过,身份又受人尊重。故而他的性格跟小杨康差别很大,身上难免有许多少爷的习气,任性.爱哭什么的。但张菁不是溺爱孩子的人,对小段誉的人格教育抓得很严,所以小段誉也并没有长歪,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段延庆听罢了儿子的安慰,只觉得尽管疼也幸福得不得了。
捧着黑玉断续膏的大夫们站在一旁,不忍观瞧。直到碎骨的过程完毕,方才颤颤巍巍的跑将过来,围住段延庆,开始在断骨处以黑玉断续膏治疗包扎。
段延庆只觉得恍如隔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仍然活着了。
张菁扶着段延庆躺好,为他盖上被子。复又拿着热水透过的温暖帕子,坐在段延庆身边,心疼的帮他擦了擦汗。
“延庆,养伤期间你可自行运易筋经,以内力疏通断骨处的经络,能帮助你恢复得更好,就跟从来没坏过一样。毕竟你都好几年没走路了,腿部肌肉和经脉都已经麻木了,正好趁此机会多顺一顺。”张菁说道。
“白凤,谢谢你!这么多年,守着我这个废人,你辛苦了。”段延庆温柔的目光落在张菁身上,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他有种预感,这回他一定能重新站起来,这一切都是白凤的功劳。当初若非被白凤捡了回去,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呢!沦落街头成为真正的乞丐,又或许早就已经死在天龙寺外。白凤于他有再造之恩,又给了他一个家,他欠白凤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你我夫妻之间,又何须言谢呢。”张菁闻言,只是低下头来,靠在段延庆的身上,轻轻搂住了他,心底里为这个男人所遭受的痛苦感到难过。这些年来,她跟在段延庆身边,起初是为了任务,后来是为了小段誉,到现在,她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段延庆的腿恢复得很好,拆开夹板之后,就基本恢复到健康水平线了。但毕竟段延庆已经多年未曾走路了,因此也少不得要仿佛孩童那般重新学习。
白驼山庄外阿拉姆河潺潺,流域两岸白沙蔓延无边无际,茂盛的胡杨林,树影婆娑,晓风徐徐吹过,枝叶瑟瑟作响,那壮丽的美令人不禁心怡神往。男子放开手中的枴杖,颤颤巍巍的站住脚,一步迈出,望向前方不远处那满面期待的女子和男孩,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而后他又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脸上也显出了笑容。
“爹爹,加油啊!你一定行的!”段誉握着小拳头在对面不停蹦蹦跳跳的为段延庆鼓劲。
张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段延庆,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白凤,我能走了!”段延庆颤抖的说着,不禁流出了泪水。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画面,曾经在大理国皇宫时的意气风发,被贼子追杀流落江湖时的狼狈无奈,失声断腿身受重伤时的绝望困苦......许多许多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月光皎洁的夜晚,天龙寺外菩提树下,白衣女子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她说:跟我走吧......
“是啊,你能走了,能走了......”张菁只是单纯的高兴着,回抱着段延庆。眼前的段延庆,再也不是那个在天龙寺外污秽狼狈的‘叫花子’了。他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武功高强,人品贵重。是她的丈夫,大理国的延庆太子,一如往昔......
“白凤,我......”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这句告白,段延庆想说,却说不出口。看到她如此真心的为他感到欢喜,内心里那种快要漫溢出来的温柔,几乎将他淹没。他喜欢这个女人,如此的喜欢,也许比自己以往认知的,更加喜欢。想告诉她,却总是羞于启齿。于是他唯有这样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如同初次见面时,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漫天飞舞的细沙席卷着两人的发丝衣摆,纠缠厮磨,渐渐的模糊了视线。
“爹爹,你好厉害!”段誉抱着段延庆的腿撒娇。
直到听到儿子的声音,张菁方才恍然的回过神来,脸红着推开了段延庆,尴尬的顺了顺自己被沙漠狂风吹乱的毛儿。眼角瞥了一下同样尴尬的段延庆,心道段延庆这厮,脸上若是没了那些破坏美感的疤,其实也是个挺帅的人物呢,怪不得能生出段誉这么俊秀的儿子。段延庆以后毕竟是要当皇帝的人,还是想想法子,帮他去掉脸上的疤痕吧。就算不能完全消除,让疤痕变得不那么恐怖却也应该是可行的。
“爹爹,你现在能走了,是不是以后就能抱着誉儿出去玩了?”段誉总是听庄子里的人说外头的江湖如何如何好玩,他也想去呢。可是以往爹爹不能走路,出门的时侯都不能抱着他,也不能离开西域太远。
“好!以后爹爹带誉儿出去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爹爹可以抱着誉儿,走遍名山大川!”段延庆大笑着抱起了自家儿子,对未来的生活更加期盼了。
“也好。”张菁眼前一亮,觉得仔仔这个一家人出去闯荡江湖的提议真的很不错。
“延庆,既然你现在都能走了,也该去中原江湖上扬名立万一番了。让大家都知道你的侠义威名,将来也好有人支持你继位。”张菁是这样考虑的,大理段氏皇族的兴衰历来与江湖休戚相关,想要做大理国的皇帝,于武功上便不能籍籍无名。
而且,她也的确该回大理去看一看了。五六年过去了,当初说了一声有要事处理,便离开了大理。也不知道她的酋长爹爹,还有段正淳那厮而今如何了?现在段延庆的腿已然康复,有许多事情,也要回去做一个了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都这么早就结婚了,各种请帖,让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情何以堪啊,是我太异类了吗?可我姐姐也是29岁才结的婚啊!现在这些妹纸们25就结婚,到底是要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