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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处处透着精致的小花园已经尽数拆去。宽阔的山崖上只见刨除花卉植被时留下的四处翻溅的泥土,和抖落的花瓣混于一处,深黑里点点红艳,上面还压着些七零八落的木料断竹,看来颇为荒凉。
看着眼前的景象,东方不败不由一滞,没好气地回头盯着任我行:“你就把这里弄成了这样?”
原本脸上还带了几分洋洋得意的任我行也是一滞,显然听出了东方不败语气中的不快,可却不明白他究竟又是为什么不快:“这小花园不是你叫拆了的么?这不就……拆了……”
东方不败看着他一贯沉着的脸上带了几分茫然,接下去的一句话几乎噎在了喉咙口。
“难不成我叫人紧赶慢赶地拆了,还又拆错了么?”任我行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些许委屈。
“唉……”看着任我行高大魁梧的身形,听着那丝委屈,东方不败长长叹了口气,准备循循善诱“拆了小花园,你就不能打理些别的景致么?就任这里这么荒着?”
“你又没说……”任我行还是既不解又委屈。
“你……”东方不败不顾形象地伸手扶了下额头。
任我行此人,武学天赋极高,对人对事又极精干强悍,可偏偏对于这些“琐事”不甚了了,全然不放在心上。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东方不败任左使住上黑木崖之前,整个黑木崖可谓是遍地是荒草,树木繁茂无章,房屋杂乱不堪。东方不败自幼出生贫苦,当家当惯了,虽不讲究平日里用具有多精美,可这种杂乱没条理的布置却是万万看不下去的。找人上崖修建了树木,重造了房屋,为常住以及偶尔上崖居住的教众都特定划分了住处,又命人在不同的住处之间种下植被花草隔开,甚至在上一世,修建了宛如仙境的小花园……
可任我行……拆个花园居然也就拆了就算,连这拆后的一片狼藉都不知道寻人收拾一下……
东方不败越看越觉得看不下去。
“算了,”挥挥手,“以后这事儿你别管了……”有些事,果然还是偷不得懒,亲力亲为更靠谱一些。
“那怎么行?”任我行却不干,不过好在他也想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意思,“你说,你想要这里变作什么样?我去安排。”
“走罢。”东方不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又叹了口气,举步就往那条通往成德殿的地道走去。
走到地道口,见任我行还没跟上来,停了脚步,回头淡淡一笑:“过两个月再来。”
任我行先是一怔,随即会过意来,眼睛一亮:“好好好,你再来时,保管你喜欢。”
赶上几步,两人一起往外走。在地道里转了两个弯,任我行忽然又道:“嗯,这里也要修一修。当年我头一次来时,走过这里,还以为你把自己也关在哪个地牢里。”
东方不败闻言,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可刚笑出来,转念又一想,当年他在这小花园里,固步自封了那么多年,每日都活在对杨莲亭的期盼之中,自欺欺人,哪里有过一天体会过真正的快乐?这小花园建造得虽美,何尝又不是一个令人迈不开步的地牢呢?那笑声方才溢出,立刻又断了。
“东方……”任我行若有所感,油灯在东方不败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令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无事。”东方不败牵了牵嘴角。
说话间,两人走回成德殿。空空荡荡的大殿上,几级台阶从地上高出,一把宽大的雕花木椅傲视群雄一般地立在正中。
看到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任我行皱了眉:“我马上就叫人换了。”
“不急。”东方不败的手从椅背上滑过,心里似乎也有一个念头跟着闪了过去,“坐下。”
“什么?”任我行一愣,随即肩头被东方不败一按,顺势一下跌坐在椅子里。
东方不败后退了几步,看着他,轻笑了一声。
当年那层层纱帐究竟是为何而挂?当年他看着那纱帐轻扬,坐在帐后的人影若隐若现,面目模糊,又究竟想的是谁?当年在高崖边上被点燃的雄心壮志热血奔涌又究竟是为何才会变得甘愿深闺绣花鸟?那足不出户,不理江湖事的岁月里,他究竟又在等谁,带着一身西湖风尘,一身怨怒,和他再决高低?
原来有些东西,却是早已在那里。任我行不知,他也不知。
放眼这世间,能匹配他东方不败,能和他一起站在巅峰俯瞰众生,又能有几人?可还有其他人?
东方不败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眼里的笑意竟忽然变得有些发热。
“东方?”任我行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见他脸上的神情古怪,目光却盯着他许久不放,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诸般心绪,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东方不败回手一掌,掌风凝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冬日寒风一般凛冽地扫过大殿。大殿上几支点着蜡烛应手而灭,随即大开的殿门发出“轰隆”一声轰鸣,在他如潮的掌力中缓缓向中间合拢了起来。
“哐”的一声巨响,自日月神教总坛搬上黑木崖后从未关上过的成德殿铜门关了起来,殿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只要石阶四周的油灯还微微地跳动着光芒,沿着东方不败和任我行的周身投下一束光圈。
东方不败上前几步,俯身,双手撑着椅子靠背,擒住了任我行的双唇,将他说出来的,以及心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疑惑尽数堵住。
两人之间的情/事,东方不败最多配合,甚少如此主动。任我行有些吃惊,但毕竟是杀伐决断的一代枭雄,习惯了处变不惊,反应极快地立刻伸手将他环住,往自己怀里一扯,齿间微启。
东方不败顺着他拉扯的力道,手上微微用力,稳住了身形,干脆双腿一分,顺势跨坐到任我行腿上。
而吻在任我行唇上的双唇却紧抿在一起,任凭任我行的舌尖如何描画探扫,也不松开分毫。
“嗯……”任我行反复努力,却久久无功,心里不禁有些恼火,眉一皱,想要移开双唇,向东方不败问个清楚。
哪知他才刚往后一仰头,东方不败像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手掌一把按在他脑后,异常霸道地不许他离开。
任我行全身一僵,随即心念突转,扣住东方不败腰身的手灵活地一个翻转,将他的衣袍掀起,从袍下钻了进去。七拐八弯地绕过外袍,中衣,指尖摸索着,终于探到了皮肤。
被任我行的手指摸到腰腹时,东方不败吸了口气,小腹微微一绷。然而双唇仍然紧紧贴在任我行唇上,既不放开,也不放松。
任我行的手掌越过层层衣物的阻碍,在东方不败腰腹间游弋了片刻,指腹的茧子在他身上的疤痕处来回轻捻,成功地引起他一阵战栗。随即又掉了方向,摸到了裤子,往下探去。
“嗯……”东方不败仰了仰头,终于张开唇,急喘出声。分开跨坐在任我行腿上的两条腿也往中间收了一收,大腿间柔韧的肌肉互相摩擦挤压,任我行也不禁呼吸不稳起来。
东方不败唇方开启,任我行立刻抓紧时机,含住他的下唇,轻吮了一口。
“东方兄弟……”
童百熊的高呼赫然从外面传进来,东方不败身体一僵。
“该死!”正在某处活动的手被东方不败隔着衣裤按住,任我行低低地骂了一句。
“还有向问天。”东方不败努力平息着喘息,凑在任我行耳边轻语,口中呼出的热气在任我行耳中如羽毛沿着耳廓一层一层地轻扫。
“不管他们。”任我行的手强行一挣,还要继续动下去。
“嗯……不行……”东方不败一时不查,险些没按住任我行的手,连忙手上再多用几分力气,“这里没替换的衣物,等下门一开……”
任我行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刚刚还在暗喜现在是初夏时分,东方不败身上的衣服穿得足够单薄,可被他这么一说才又想到,衣服单薄,也就意味着两人要是……衣服上留了痕迹,定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
咬了咬牙:“那……都脱了……”
“那不还是会……”东方不败调动内息,慢慢将身体里那股最原始的冲动压下去。
“不如这样……”任我行凑到东方不败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方不败还没来得及回答,忽地耳垂一暖,竟被任我行一口含在嘴里。
柔软的舌尖轻轻划过耳下敏感的软骨,东方不败心里一阵发颤,才聚起来的一口内息立刻不知散到了那个角落里,腰眼里一股酥麻的快意仿佛沿着血液窜到头顶。赶紧低头,将头压在任我行颈后,将一声滑到口边的低/吟沉闷地压了下来。同时些许从眼角溢出的泪珠也沾在任我行的领口上。
“差不多了么?”任我行的声音此时竟有中蛊惑的意味。
“嗯……快……快……”撑住椅背的双手不知何时环住任我行的脖子,东方不败双腿不自觉地用力绷紧,将任我行的腿夹在中间,小腿勾起,连脚背都弓了起来。
就在门外童百熊破锣般的大嗓门来带着土匪似的敲门声响起时,东方不败浑身猛然一紧,慢慢趴伏到任我行身上。
这时,成德殿巨大的铜门又“哐”的响了一声。
东方不败和任我行恍若未闻。
任我行也不知何时开始,两只手竟都到了东方不败衣服底下。东方不败顺着任我行在自己身下的力道,从方才的冲击中定了定神,双腿夹紧,腰力发出,坐在任我行腿上的身子慢慢抬了起来,向前挪了个位置,又缓缓坐了下去,任我行眼睛眯起,头一扬,一声低吼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像是痛苦到了极致,又像是痛快到了极致。
“嘘……”东方不败头一偏,双唇又迎了上去,唇齿交缠,将任我行发出的那声低吼吞了下去,同时,腰慢慢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线天光,忽然从外面照了进来,竟是铜门在此时被向问天和童百熊合力退了开来。
任我行心头火起,腾出一只手向一边一招,运起“吸星**”,地上的一盏油灯腾地飞了起来。任我行掌心内力收发,那油灯呼的一下,流星赶月一般向才开了一道缝的铜门飞了过去。
“滚出去!”
东方不败几乎和任我行同时喝叱一声,双双反手又发一掌。
这成德殿的铜门再大再沉重,又如何能抵得住两个当世绝顶高手的第一次联手?以不知比开时快了多少的速度“轰隆”一声,干脆利落地狠狠又关了起来,巨大的震动,将大殿顶上的陈年积灰都震了下来。
东方不败这一反手发劲,身体不免稍稍抬起,离开了任我行的双腿。一掌既出,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将他带得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加了外力,某处炙热的地方到达了更深的地方,烫得东方不败眼眶都红了几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任我行猛然弓起背,双臂收紧,头埋到东方不败脖子下方,两人从脖颈处到胸口都紧紧贴在一起,颈边跳动的血脉和胸膛里跳动的心脏都贴一起,在耳边汇聚成一曲动人心弦的乐章。
“我说这样可以罢。”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任我行从两人身下取出一团又湿又皱的白布来,有些得意地在东方不败眼前晃了一晃,另一只手伸出来又在上面擦了擦,随即将白布翻了个面,团成一团。
“还是……不行……”东方不败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怎么不行?”任我行诧异,“我只是撕了里衣来用,等下回房再换一件就成了,谁还能看出来不成?”
“不是说这个,”东方不败皱了皱眉,从任我行身上坐直身子,目光往自己身前一扫,“我是说……这个……”
“嗯?”任我行随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这才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大腿根处,缓缓往下流淌……
“这……”
“刚刚……又一次……”油灯下,东方不败耳垂不知是不是方才被任我行含得久了的关系,残红更甚。
“哈哈……”任我行反应过来,心里一乐,刚要笑出来,被东方不败眼疾手快地按住嘴。一连串的笑声便闷在胸口,沉沉地震动起来。
最后,当任我行又用那已经团成一团的白布仔细地擦了一遍大腿后,再去擦椅子时,却发现某些液体还是有些已经渗入座椅的木料之中,留下一小块暗色的痕迹,暧昧而显眼。
“这样不行。”东方不败又用衣袖去抹了抹,却发现全无效果。
最后皱着眉头牙一咬,干脆五指并拢成掌,放到那座椅上,丹田一口内息运转,掌力一吐。只听“喀喇”声响,一把坚固的雕花宽木椅顿时被无数根绳索同时向外拉拽一般,四分五裂地飞散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继独木舟之后,成德殿上的椅子也被灭口……
深刻觉得,有了这段,于是,这文完整了……咩哈哈哈哈哈——
另外,圆月开了个林平之的短篇
,主要讲两大教主带着女儿过家家之后,江湖格局大变,相对蝴蝶效应之下,林平之童鞋的命运改变~算是此文的续集~这样也避免只看教主文的童鞋误点进来订阅到了小林子啦~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捧个场看看咩~
圆月坑品各种好,打滚求表扬~
长篇新文:白驼山上海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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