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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Chapter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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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唯十分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旦开口,必然是已经将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也没必要隐瞒,直接承认道:“嗯,送给他了。”

“为什么?”

“他是我朋友,生日时没什么好送的,就把佛珠给他了。”

“哦?什么样的朋友,很重要?”

“嗯,很重要”

“这么说,你这个朋友的为人可不怎么样,竟然把别人送给他的东西又随便拿出去做人情。”

“已经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跟为人没有关系。”

“你倒是挺护着他的。”宋琬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袁唯的目光略显严厉,“要是放在以前,那孩子只是你的同学,又是许乃峰收养的孩子,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行,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如今外面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叶起南的大名,我想不需要我说,你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吧?”

“您都说了是风言风语了,应该就不必当真。”

“无风不起浪。峰子正是爱玩的年纪,我活了这么多年,这京城里的乌糟事见得多了。你当刘和欣是个一般女人?今天她来医院这一趟的行事手段你也看见了吧?许家现在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我想用不了多久,那个叫叶起南的人应该也要从这四九城里销声匿迹了。所以我现在劝你也是为了你好。对于那些没什么用又会惹上麻烦的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见儿子一直不说话,宋琬抬眼看了看,眉毛微微一挑,稍微和缓了语气:“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一口,我也不会管你,但是有一点,必须找个背景身份简单的人玩。只要别太过火,随你怎么折腾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朝的老板我很熟悉,听说他那里的男孩子都很干净,而且这种事,越是简单的金钱交易就越省心,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要等到你明年毕业……”

“妈,您真的是我亲妈?”袁唯突然笑着打断了宋琬。

宋琬一愣,随即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觉得刚刚那些话不像一个妈对儿子说的。”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喜欢争吵,只会找出利益最大化的解决方式。”

“我当然知道,所以当年您选择让我‘疯’,也是因为那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对吧?”

宋琬眼睛里仿佛有种情绪一闪即逝,“小唯,当年你年纪小,不懂家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现在应该懂了,我们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袁家……”

“好了,您要跟我说的话应该都说完了吧?那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妈妈?”袁唯仍保持着尊敬长辈的礼貌,只是最后那个‘妈妈’说得很具有讽刺意味。

宋琬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什么事?”

“袁雅的那串佛珠,什么时候方便去你大伯家,记得把它拿回来。既然已经演戏,索性就演全了,送个顺水人情。记住,你许伯母那里的串珠是小雅送给峰子的,以后两人结婚的时候,也算是一桩两小无猜的佳话。”说完停顿一下,又补充道:“这可是你爷爷的良苦用心,我们别辜负了他。”

“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姐嫁给许哥,姐会同意?”

“不论你姐同不同意,这婚事是定下了。”宋琬不去看站在面前的儿子,语气淡淡,“至于原因,很简单,袁家在军队里不能后继无人。”

叶起南发现许乃峰突然变得忙了起来,原本说好的暑假要好好陪他也成了空话。每天晚上许乃峰都回来得很晚,而且经常是喝得烂醉如泥,有几次一回来就直接扑到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经常性喝酒应酬,直接导致他的胃出了问题,甚至进了一趟医院。叶起南陪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拿着许乃峰的检查结果直皱眉,一再警告他短期内禁止喝酒。

不出两个月,许乃峰就瘦了一大圈,人也越发沉默。

八月末的某一天,各大报纸头版都是一条受人瞩目的消息:已经停职近两个月的何海新终于被送上法庭,审判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仍是未知数。而与父亲不同,何海新的儿子何晏昊的判决却很快下来,最后以故意杀人罪和走私罪数罪并罚,判了个无期徒刑。就是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何家走了多少关系换来的。

对此,坊间到处都是议论之声,官员圈子里很多持观望态度的人也纷纷选择了新的政治立场,因为他们知道,这回,何家算是真的完了。王家的王南松成为下一届接班人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何家一倒,那些曾经被划归为何派的人全都惶惶不可终日,有些边缘人物,及时走通了关系,也许可以平安无事,可有一部分人却没那么容易被放过。旧愁新恨的,落井下石的,这个时候全都冒出来,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打着反贪的名号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许乃峰的父亲许国锋,便是其中一个。

尽管两个月以来,许乃峰动用了全部关系想要把老头保出来,上面却迟迟不肯松口,诉讼程序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许国锋因涉嫌贪污,受贿,渎职等多项罪名被批准逮捕,估计距离庭审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这个消息和何海新的那则新闻是在同一天见报的,尽管被挤到时政版面一个很小的角落里,却还是间接表明了上面对这件事的态度,能够挽回的几率很小。

叶起南拿到这份报纸的当天晚上,许乃峰破天荒地回来很早。晚饭叶起南熬了粥给他养胃,吃饭的时候,许乃峰表情很平静,还问了两句叶起南高三开学的生活怎么样,会不会很累。叶起南知道许乃峰现在的压力很大,几次想问些情况,却都被他找话题岔开。

吃过饭,许乃峰很早就回房睡觉了,可是半夜十二点多,正在做功课的叶起南却突然听到许乃峰卧室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叶起南急忙冲到许乃峰房间,见一个玻璃杯摔碎在地,里面的水翻出来,浸湿了一小片地板,而许乃峰本人却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脊背弓起,薄薄的空调被已经被揉捏成一团。

“乃峰?许乃峰你怎么了!”

许乃峰的额头冒汗,抵在床上喘了半天气才勉强出声:“没事……就是……胃有点疼,忍忍就好。”

“我去叫车送你去医院。”

“别……不用……哪有那么严重。”许乃峰勉强抓住叶起南的手腕,挤出一丝笑,“你……帮我倒点水,我吃两片药就好了。”

叶起南拗不过许乃峰,只好找了胃药,又重新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他吃了药,看他疼的那个样子,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被人拧了一样难受。

“你一会儿小心,地上有碎玻璃,别扎到脚。”喝了点温水,许乃峰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显然没什么力气,半靠在床头笑着看叶起南。“回头弄伤了,又得让我背着你去学校,你爹现在老了,身子骨不比当年。”

“还有功夫瞎贫呢,怎么样,好点没?胃还疼吗?”叶起南皱眉摸了摸许乃峰的额头,想看他有没有发烧,却被他一把将手捉住。

“你说呢?”许乃峰勾着嘴角笑起来,轻轻将叶起南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像你说的,我都能跟你这儿瞎贫了,能有什么事啊。”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医生不是让你禁酒么?”叶起南却不为所动,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成功。

“没啊,没喝酒。”许乃峰厚着脸皮说瞎话,继续低头用唇厮磨着叶起南的手,然后将手里碍事的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起身凑近叶起南,亲了一下。

床头灯透过水杯,将浮动的波光照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细微的晃动中,也将两个人的身影聚拢在一起。

许乃峰像是独自在沙漠上走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得以活命的绿洲,仿佛对那双柔软的唇上了瘾,从开始的轻轻啄吻,到最后不能自已的吸吮吞噬,舌头不停地在那温暖带着熟悉香甜的口腔里搅动,好像只有这样他的生命才不会枯竭,他必须不停地索取,不停地索取,才会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忘了时时可能逼近的危险。

“起南。”

“嗯?”叶起南被许乃峰压在身下亲得面色红润,双目有点失神。

“现在好想吃了你啊。”

“……嗯。”

“可是没力气,怎么办?”

“……那你早点睡,好好休息。”

“不要。”许乃峰俯身看着叶起南,忽然坏笑着摸了下他的小**,吓得叶起南浑身一僵,“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在上面怎么样?第一次我让你。”

叶起南愣了几秒,等意识到许乃峰在说什么之后,突然涨红了脸,羞愧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睫毛微颤着移开视线。

“怎么,不想干我?”许乃峰似乎沉迷于看叶起南那窘迫的表情,厚着脸皮说下流话,还做出受伤的表情,“你嫌弃我?不愿意插`我?不想和我睡?嗯?还是你只想被`插?被我干?来试试嘛,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做过上面?听说在上面滋味儿很不错的……”

“我我作业还没写,写完,你身体不舒服就就早点休息。”叶起南终于受不了许乃峰了,就要爬起来逃走。

许乃峰哪里肯放他走?直接将人扒住,重新拖回来。

“起南……”许乃峰抱着叶起南,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孩儿一样轻轻蹭着,好像这样就会找寻到安全感。“你别走,我不欺负你了,别走成么?”

叶起南无奈,只好就这样抱着许乃峰,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欲求地相偎相依。叶起南其实挺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永远也不被打扰,可惜有些事越是不希望发生就越会上赶着来烦你。

许乃峰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想当没听见,可是那铃声很顽强,一直不停地响。

深更半夜的来电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许乃峰一接起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算了,今儿个也晚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辛苦你了金秘书。”许乃峰一直沉默着听对方说话,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倦。

挂断电话,许乃峰出了一会神,直到叶起南叫他第三声才反应过来。

“又出什么事了?”

“嗯?哦,没事。”许乃峰心不在焉地用胳膊揽住叶起南,想要继续抱着他,可叶起南这次却没顺着他,直接坐起来,表情也有些严肃。

“到底出什么事了?”叶起南问,他太了解许乃峰了,此时他这种反应,不仅说明出事了,而且事情肯定很严重。

许乃峰看了看叶起南,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让人一眼望到底的单纯,变得更加深邃,沉稳,莫名地让人产生信任感,也更加令人着迷。

许乃峰一直觉得叶起南上辈子受了苦,这辈子应该好好享受人生,不想让他掺乎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所以无论在外面经历什么,回家来都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哄着他,骗着他,竭力为他营造一个安稳的避风港。

可是他近来慢慢发现,他好像已经无力再维持这个避风港的平静了,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避免地侵入了他们的生活。他觉得有点累,快站不住了,真的需要找个人分担一下了。

他该找谁呢?叶起南么?可是,他又凭什么把这个人强行拖入他那越来越操蛋的生活?

在叶起南执着的注视下,许乃峰终于开口:

“我爸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其实那些人抓着的把柄不过就是一个挪用公款和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外包出了问题。挪用公款的事儿本来就是当时财政拨款出了问题,我爸顶着责任调用了另一笔资金填上窟窿,这才没出大错。原本那只是个小项目,要放在平时完全不够看,可现在上面却查下来,里面还牵出好多事。前阵子我好不容易走通了关系,说只要尽快填上这笔钱,这事儿就算完了。我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不足,本来商量着从我大伯那里借点,可谁知道……”

说道这里,许乃峰自嘲地笑了笑,“事情就是这么巧,刚刚金秘书告诉我,就在刚才,我,我大伯,还有我二伯手下的生意几乎同时出了问题,现在别说调用资金了,听说上面的查封条子都已经批下来了,现在我手头一毛钱都弄不出来,我爸那笔钱填不上,这罪名可就是坐实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怎么会那么巧?为什么突然出问题?”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还是拿我家老头做文章呗,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有人想把许家一窝端了,我和我伯父的那点家当,全都得算成我爸贪污受贿的证据,估计明天查封的不仅是公司财产,就连我们名下的其他财产也都会被冻结。然后登记上报,说明来源,这一来二去不知道要拖上多久,等我们缓过这口气,我爸那边判决都该下来了。”许乃峰的声音有些沙哑,闭上眼,靠在床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疲倦,越来越深的疲倦,“起南,我啊,之前还是太他妈天真了。还以为自己有的是本事,可以赚大钱呢。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靠着家里这身官皮,这身儿皮被人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许伯父挪了多少钱?你不是说是个小项目么,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出来。”

“一千多万吧。”

叶起南差点被震傻了。不是,不是说只是个小项目的款子么……

“能不能先管别人借一借?”以京城圈子里的消费水平,一千多万对这些公子哥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许乃峰摇头,“现在这个节骨眼,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敢出来借钱,不是明摆着引火烧身么?”

叶起南低头想了想,突然起身回自己屋,把他的存折和银行卡全拿出来。

“这是我这两年存的稿费,虽然不多,好歹能凑个整数,差的部分你再去想办法,别只从一个人那里借,多借几家。一千万他们不敢往外拿,几十万的忙应该还是肯帮的。”叶起南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一个小本子给许乃峰看,“这上面的人都是和许家有过交情的,人也都比较牢靠,你试试跟他们联系,应该还是能借到点钱的。”

许乃峰先是接过那个小本子翻了翻,只见上面写着好多人名,具体职务,以前和许家有什么交情,人的喜好性格如何,都很清晰地整理出来。

“你哪来的这个?”许乃峰很诧异,这里面有些人很不起眼,他也很久没联系过了,如果不提起来根本想不到,可是仔细想想,回忆起这些人的为人处事,好像的确是那种在患难时能够伸出援手的。只是这么份东西,叶起南是从哪弄来的?

“你那时候调职c省,我就被袁唯和魏子齐他们拉着去参加很多聚会,也认识了不少人,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就记下来一些,想着你以后也许你会用到。”

许乃峰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久久地看着叶起南,眼睛也有点发热。他收起本子,却退回了叶起南的存折和银行卡。

“你的钱你还是留着吧,我再想办法。”

叶起南却摇摇头,“乃峰,你听我说,虽然这里只有两百万,可是最起码算个整数,你……”

“你,你说多少?”许乃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这是多少钱?”

“两百万啊……”

“你哪来那么多钱?”

“写文赚的啊,哦对了,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那个文被一家游戏公司看上了,他们给了我很高的版权费。再加上这两年的稿费,还有最近一家出版社和我签约要出实体,差不多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

许乃峰怔怔地看着存折里那一串数字,再将目光慢慢移到叶起南身上,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而叶起南与许乃峰的目光相碰,好像完全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乃峰,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叶起南了。”

许乃峰盯着叶起南看,着魔般将手指抚上叶起南漂亮的嘴角,缓缓摩挲着,过了半晌才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声音温柔得竟有了一丝哽咽:“不,叶起南,你还是个傻子,对人好得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叶起南握住许乃峰的手,却笑了笑说:“不留,是因为不需要。”

第二天上午,果然如许乃峰所料,几乎许国锋直系亲属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就连许家祖传下来的老房子也没能幸免,这些都是明显不合理的财产冻结,可是却没地方讲理,打个复议申请来来回回走程序都要一个月,而许父那边却是在等着钱救命。

出乎意料的是,许乃峰却有一处房产没被控制,就是叶起南和许乃峰住的这个高层公寓。直到这时叶起南才知道,原来这个房子的产权早就被许乃峰改到他名下了。这是叶起南名下的房子,所以很幸运地躲过了检察机关的排查。

叶起南知道这个以后坚持要许乃峰把这个房子卖掉,但许乃峰却死活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他又在银行里使了什么关系,竟然用这个房子向银行抵押贷款,贷了六百多万。加上叶起南的两百万,还有亲朋好友东拼西凑出来的一百多万,总算将许父那个挪用款项的窟窿补上了。

两个月后,这件事总算是得以解决,而在这期间,许乃峰在外面应酬和人喝酒,为了求人,好话说尽,不知道给多少人装过孙子,胃生生地被喝穿了一次,在医院里没躺几天,又不顾医生劝阻,坚持出院,开始为许父的另一个旧城改造的案子奔波。

两年前京城有一次不小的旧城改造,刚好由许父负责。而这个项目也是沈云鹏一直想弄到手的,为此,当初许乃峰没少受沈云鹏纠缠。叶起南重生以后第一次给许乃峰打电话的时候,许乃峰正是跟沈云鹏在京城某家ktv的包间里。

后来许乃峰为了感谢沈云鹏帮叶起南办理入学四中,本来想要牵线让许父把这个项目批给沈云鹏的建设公司,可是沈云鹏忽然又对这个项目失去了兴趣,反而拜托许乃峰,利用和张宪权的关系,帮c省的王家说情。

最后,这个项目是以竞标的形式,批给了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中型建设公司,从施工到验收,一切都很完美,许父的政绩也因此添了漂亮的一笔。可谁知道,几个月前这个改造项目里有座住宅楼突然倒塌,还弄出了人命,在全国都引发了广泛的关注。而当这家建设公司接受调查的时候,却一口咬出许国锋,说当年是给许国锋行贿才拿到了竞标资格。

许乃峰几乎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关系,才查出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个跟了沈云鹏多年的亡命徒,改了身份以后,摇身一变成为了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事已至此,一切都很明显了,许父的事肯定是沈云鹏搞得鬼。

可是许乃峰觉得沈云鹏是个商人,他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追求利益,许家和沈云鹏无冤无仇,要说只是当初没有帮王家说话驳了他的面子,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所以许乃峰认为此事还有转圜余地,只要那家建设公司能承认他们是诬陷许父,许父自然就没事了,当然,这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十二月中旬,经过许乃峰的一再邀请,沈云鹏终于同意和他吃饭,地点定在京城某家有名的大饭店。

而在之前的十一月底,叶起南参加的概念杯作文竞赛结果公布了,他以全市第一名的的成绩获得了一等奖,一时间在京城各大高校名声大噪。四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概念杯一等奖了,为此,老师和校领导都乐得合不拢嘴,各种嘉奖接踵而至,并且校长亲自向他保证,只要他高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能保持在文科班学年前五,就一定推荐他保送国大。

没想到的是,今年正赶上改革,很多高校都将自主招生和保送的时间提前,结果校长的话音未落,叶起南就得到了好几个名校的邀请函,请他去参加保送考试。一个多月考下来,叶起南最后被国大的法语系录取。

录取结果出来这天,袁唯和肖飞张罗要给叶起南庆祝,刚巧这天魏子齐要去钟鼓楼那边的胡同找老中医针灸,为了方便他,袁唯特地订了一家离那里比较近的饭店。

高三学年开始,很多学生都已经满十八岁,一些家里条件优越的更是领了驾照开上自己的车,袁唯便是其中之一。叶起南记得袁唯说过,以前他出过一次车祸,家里人不再放心他自己单独出行,可是如今却不见他的那个司机来接送,想必是因为袁老的病,袁家上下一直比较混乱的缘故。

袁老自从当天接受手术以后,前前后后又开了三次颅,生命总算没有危险了,可是人却一直不太清醒,一直在医院躺着,睡睡醒醒。

而与袁家的愁云惨淡不同,邵天衡在三天前病情出现转机,据说是忽然动了下手指,他哥哥邵天逸知道这个消息,甚至当即从一个国际论坛现场连夜飞回来,结果到了医院发现,人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反应,怎么叫他的名字都么有回应。听小道消息说,当时邵天逸差点疯了,甚至当场在邵天逸的病房里大哭起来。不过医生说,既然有了反应,说明还是向好的趋势发展,相信邵天逸的情况会越来越乐观。

袁唯开车载着叶起南和肖飞,开到魏子齐针灸的胡同口,没等几分钟就见他出来,上车后,魏子齐先是拍了拍叶起南的肩膀,笑道:“恭喜了,大才子!进了国大的法语系,以后倒是可以向外交部发展。”

“没想过那么远,不过不用参加高考的确挺好。”叶起南发自内心地笑道。

“得,咱能不提高考这事儿么!”肖飞本来看见魏子齐挺开心的,结果一提高考,立刻苦下脸。“你们三个如今都有着落了,就我一个没人要的。”

“谁让你自己不争气了,你现在连一本线都过不去,就等着家里铺路想进国大?做梦吧!”魏子齐毫不留情地抨击。

“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不擅长考试而已嘛。”肖飞蔫蔫地表示着抗议。

几个人聊了没几句,很快就到了饭店。包房全都满了,叶起南他们只有四个人,倒也不碍事,直接选了个大厅的位置坐下来。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不仅起南进了国大,袁少也是前后脚进了国大的管院,咱是不是得来几瓶酒庆祝一下啊?”肖飞提议。

“诶,你怎么不恭喜一下我呢,我还进了华大的计算机呢。”魏子齐道。

“人家两个是未来校友了,我恭喜人家你跟着瞎掺乎什么,走开走开!”肖飞不丢给魏子齐一张嘲讽脸。

“呦,几天没见,你这胆子是长了不少啊……”魏子齐冷笑着眯起眼。

肖飞赶忙赔礼道歉。

叶起南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看得直想笑,好不容易憋下去,才说:“算了,我就不喝酒了,酒量实在太差,我来果汁就行。”

“不给面子啊!”肖飞又被魏子齐打击了一轮,转而寻找发泄口,“我说起南,你今天要是一点都不喝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真不能喝,我是一口醉的体质。”叶起南很坚决,他可不想在同学面前出丑。

肖飞见叶起南主意定了,旁边又有袁唯冲他好死不死地阴笑,索性不再劝,几人点了餐,边吃边聊,除了叶起南,其他三人都喝了点啤酒,兴致倒是越来越高。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叶起南他们桌旁边的一个包房门开了,叶起南也只是不经心地往里面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紧接着,他见一名服务生用托盘托着三瓶白酒进了房间。

“魏子齐,你针灸用的针带了吧?”几人正聊着毕业后上哪去旅行呢,叶起南忽然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带了啊,在车上,怎么了?”

“能借我一下么?我有点急用。”

“好啊……可是你要干嘛啊?”魏子齐还想问,叶起南却摆摆手,向袁唯借了车钥匙,匆匆出了饭店。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几根魏子齐针灸用的银针,却没有回到他们这桌,而是转而进了旁边的那间包房。

许乃峰今天约沈云鹏出来吃饭,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果然,沈云鹏从头到尾的恭维话里都透着一股子揶揄和看好戏的感觉。

“乃峰兄弟啊,你现在在咱这个圈子里可是这个!”沈云鹏竖了竖大拇指,“谁不知道你的能耐啊,资产全部冻结的情况下,也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筹到一千多万,给老爹抹干净屁股。行!真行!大哥佩服你!”

“在沈哥面前,这点小伎俩不过是班门弄斧啊。”许乃峰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笑着说,“这不,小弟今儿还有事要求沈哥帮忙呢。”

“别,跟我你这么客气干嘛,咱俩可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只是……你要托我办的这事儿吧……”沈云鹏皮笑肉不笑地摸摸下巴,“可真是为难死我了,当年我那个兄弟的确是干了违法乱纪的事儿啊,为了个工程行贿官员,为这事我没少骂他。不过你说,他这事做都做了,我也不能让他睁眼说瞎话啊,那警察同志可都不是白吃饭的,眼睛雪亮着呢!”

许乃峰看着沈云鹏在那儿不眨眼地满嘴胡吣,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你妈逼,然而面上却还是隐忍着。

“这不是跟我家老头有关系么,不然我也不能来麻烦沈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吧,只要沈哥这次肯帮我,您说,甭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要搁在以前,沈云鹏这种人只要是有利益摆在眼前,不论什么事都好办,典型的有奶就是娘的主儿。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无论许乃峰开出什么条件,就是死咬了不松口。

最后沈云鹏也被磨得没了耐性,索性大手一挥,让服务员上了三瓶五粮液得名一百周年纪念酒,一瓶一千毫升,五十六度,差不多有两斤。

“这样吧,乃峰兄弟,今儿你要是能在我面前把这三瓶酒干了,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怎么样?”沈云鹏眯起眼看许乃峰,老鹰一样的眼睛犀利得似乎能发寒光,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被这双眼睛盯上都得怵一怵。

许乃峰低头看了看那三瓶酒,忽然笑了,站起来脱掉外套,缓缓解开衬衫领口的几枚扣子。

“沈哥说这话可当真?”

“我沈云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在这四九城里也要个脸,向来说一不二。”沈云鹏此时也严肃了面容,对许乃峰认真道。

“成!”许乃峰让服务员拿来几个大容量玻璃杯,在桌面上一字摆开,眼都不眨地启开一瓶酒,依次注满了酒杯,很快便将一瓶酒倒完了。

拿起第一杯酒,正准备喝,就在这时,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只听一个声音道:“等一下!这酒我帮他喝!”

作者有话要说:咩!这章还挺肥的吧╮(╯▽╰)╭所以可以原谅隔了两天才更新的我么~~【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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