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心意

黄昏,为一日之中，星辰交接之时。

天色昏暗,云天生火。

万物皆息,邪魅出游。

端的是惑乱人心。

此时此景,适合言不敢言之语,行不敢行之事。

所以,胤禩的胡言乱语是正常的，康熙的胡言乱语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当正常的胡言乱语,碰上正常的胡言乱语，发生不正常的反应,那就是两个字——

完蛋。

眼见着那染血般壮烈的残阳之下,两人“携手”而行，影子被拖得极长极长。

无端端地，居然生出了一星半点的温馨意思。

幻觉，只是幻觉！

现实都是残酷的。

康熙强制性地拉着胤禩的手，将他往宫里拖，也不管胤禩是不是在听，用不同于动作的轻柔声音说道：“有时候，朕非常想……想回到九年前。”

至少……那时，于我，你还有些儒幕之情。

至少……那时，于我，你还剩点钦佩之意。

那时你敬我为父。

虽然，我未待你如子……

却非今日之景。

可笑今日才知，君臣二字，最为伤人。

胤禩坚定地挣扎，想要逃避那双从未握住的大手。

因为，那“帝王的温情伴随着利益”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可怜康熙八年的关怀备至加一年的真情对待，抵不过两只海东青。

胤禩执着的挣脱，康熙执着的自言自语。

“若九年前，朕并未那般待你，今日你会不会认朕这个皇阿玛。”

“会，一定会。”胤禩边忙活边说道，“但那时，胤禩就不是如今这个胤禩了。”

“他会沽名钓誉，他会虚妄大志，他会魇咒父兄。他会觊觎大位，”

——他，是曾经的我；或者说，这是曾经，你眼中的我。

“他会成为父兄眼中的眼中刺肉中钉，不除不快。”

——因为贱妇所出，因为妄蓄大志，因为结党营私，更因为……生在皇家……

“他曾真实存在，后来他死了。”

——半生因父之苛责而郁结于心，半生因为兄之责难而绝心惨死。

“我非我，却也是我。”

——逼死了一个，重生了一个，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其实，胤禩想说的只是这个意思。

——您好不容易遇上个不争的，就别再折腾了。

所以……

情窦初开的康熙，少女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九年前，他想利用，却把自己陷进去。

九年后，他想付出，而别人不屑一顾。

这算什么？

因果循环吗？

报应不爽吗？

若真是如此，如今他种善种，来日，是不是也能得善果？

康熙秉持了一个帝王的良好心理素质，不畏艰辛，不怕苦难，不浮不躁，心怀希冀。

什么都是可能发生的，什么都是可以预见的。

“胤禩，九年，已经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

胤禩停止挣扎，虽不言语，但冷笑足以慑人。

四十五年的真心与玩弄，四十五年的相信与欺骗，四十五年的希望与绝望……

区区九年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

他重生一世，没有人在意他的重与轻，没人明白他的爱与恨，没有人理解他的执着与放任。

一步一步，他走得越来越累。

如今这个储君之位，更是几近将他逼疯。

这本不是他该得的。

这亦不是他想要的。

有时候，胤禩觉得这更像上天布下的圈套。

——求而不得，不求而得。

而他，就是那个被捉弄的猎物。

此后，一路无言……

临近神武门，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然环住了胤禩的腰。

胤禩睁大了眼睛，惊慌……

月光已经完完全全地替代了阳光。

已是夜。

人们都很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调查中——

如果n和青衣，还有一个自始至终的后妈联合起来写虐文，乃们，有兴趣吗？

现在是小剧场之吉祥四宝。

顺治：玄烨，你竟然少女了。

玄烨：皇阿玛，皇额娘说这叫卖萌。

佟佳氏：玄烨不可乱说，我说的是大叔受少女心才是绝配。

玄烨：【对手指】二哥说这是大叔受的本质。

福全：【咳咳】玄烨你想当攻吗？

玄烨：【点头】当然了。

顺治：那就继续大叔受少女心吧。

玄烨：【委屈】皇额娘，这是什么意思。

佟佳氏：他们希望你苦媳妇熬成婆。

玄烨：如果熬不住呢？

众：【默】请你自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