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 拉人
康熙嘴上说什么不强迫不勉强,让胤禩顺其自然地接受,实际上一肚子坏水都蓄势待发,准备用尽一切阴谋诡计捕获胤禩的心。
啊,不对,是计略!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饶是康熙有通天的本领也收不回来,而且警戒心颇重的胤禩也不会给他这个收回来的机会。
做了三十来年的皇帝他都不知道原来这紫禁城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地方够胤禩藏得无影
无踪……
无奈之下康熙只好请出了他最不想请,但的确是最了解他和胤禩的人。
无辜的裕亲王——福全……
胤禩从小就对福全有着别样的依赖,到大了也是,什么好的新鲜的都先想到福全,还有他额娘,虽然和康熙想要的那种感情有着云泥之别,但康熙还是止不住地不爽。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再怎么说福全只是他伯父,他才是他爱新觉罗·胤禩的亲生父亲!
近年来身子骨越来越差的裕亲王基本上已经退出了朝廷这个大舞台,安心地待在府里陪伴着他最重要的人们,可康熙这一个决策又将他拉回了这里,哪怕他并没有想要干涉。
谁都知道当今皇太子和裕亲王的关系不简单,谁都知道皇长子在康熙身体不佳无法上朝的那几天里使了多大的绊子,再加上朝廷里有关“太子无能”的言论明里暗里传的极疯,康熙的此番举动,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警告和维护。
至于警告的是谁,维护的又是谁,这些在朝廷了打滚多年的老狐狸心里都清楚得很。
四九城里的人心一个赛一个地复杂,倒是这权利的中心——乾清宫里飘着阵阵青梅酒的幽香,舆论中心的两人的面前只摆着一壶酒,没棋没书没奏折,执酒而言,煞是清闲的样子。
“前些日子倭国进贡了些青梅酒,味道委实不错,还请皇兄尝尝。”康熙亲自给福全倒了一杯酒,说道:“常听太子说起,皇兄对这青梅酒,十分中意。”
福全冷冷淡淡地饮尽了杯子里的酒,也不说个好坏,叫康熙斟酒不是,不斟酒也不是,索性便放下了杯盏,直切主题。
“这事儿朕已与你商议多日,也给了你充分的时间考虑,今儿个你不必多言。朕只是想知道你,帮?或者不帮?”
其实一开始,康熙认为福全是能够接受他对胤禩这种违背人伦的感情,他一直都希望看到他与胤禩好好的
哪怕这件事情是错的,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
人似乎总有种不知所谓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做一件明知是错误的事情,纵容胤礽也好,追求胤禩也罢,康熙明明知道下场多半见不得好,可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或许就像胤禩很多年前说的那样,他这个皇位坐得时间太长了,脑子里只剩下了权利和**,而忘记了如何去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他做他想做的,得到他想得到的,从来都是这样,就像他死死守着国为先的原则直到爱上胤禩,只是因为他像成为千古明君,称颂于天下。
仅此而已。
而如今,目标已经改变。
“人活一世,为了些什么?”康熙自斟自饮,自言自语,“名誉?金钱?权利?这些凡人俗客的追求,从来都不是朕想要的。”
“朕想要的,是胤禩的心,唯一的专注的真心。朕可以为他舍弃名誉,只要皇兄愿意相助。”
康熙这一番话,说的实在真诚,连帝王将相最注意的形象问题都不要了,放别人身上说不定就心软事成了,可福全不是别人,他对皇位对权力的淡薄注定了他所关心的人事与普通人不同。
“恕奴才直言,皇上这所谓的‘爱’,不过是欲望这二字罢了。”福全不卑不亢地跪于康熙面前,字字铿锵,“不管皇上爱听,奴才也必须要说。”
康熙能怎么办,他只能听,再难听的话他也必须听,而且一点反驳的话都不能说。
因为福全是全天下最了解胤禩的人,他知道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他知道他太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上位者久久不做言语,福全待在康熙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这是帝王默认的意思,便慢条斯理,淡然道来,“皇上您自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那你考虑过,太子的感受吗?”
“您做这皇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宫里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功力您一定是最清楚,是,您贵为天子,执掌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没有人敢说您的闲话,可胤禩呢?”
“说多了,他是我大清的储君,是天下未来的主宰者,可那也只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有想过,事情败露之时,他的处境吗?”
“你有想过,他必须面对的压力吗?”
“你有想过,哪怕是一星半点他的感受吗?”
“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岂是吾等凭一厢情愿能堵住的呢?”
福全一字一句,当真是咄咄逼人,直逼得康熙说不出来半个字。
福全之言一棒子打醒了康熙,他突然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挣扎都成为了一个笑话,从头至尾,有主角有情节有结果的大笑话……
“放弃吧,皇上,为了我大清江山永垂不朽也好,为了您千古一帝的梦想也好,放了胤禩,也放了您自己。”福全平了平心绪,柔声劝道,只是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喘气的声音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平息。
最近他这身子骨,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还能挺多长时间。
“皇兄之言,朕必当好好考虑。”康熙心里纷纷乱乱,以“不愿放弃”为中心迸发出的种种矛盾与冲突,尽情地在这尊贵的脑袋瓜子里肆意碰撞,蓬勃发展。
自然也是没空注意福全的异常了。
“你先回去吧,朕……”康熙话还没说完,福全紧跟着说了一句,“奴才另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再等等。”
“说吧。”这会儿子康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他相信福全这么一通儿连珠炮下来,必然没什么话好多讲的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再来今儿还能说些什么,总不能叫他废了胤禩这个太子吧,虽然这的确是断了他念想的最直接方法。
“奴才求皇上,废了当今太子,另立贤人。”福全庄重地叩拜,说出这样一句让康熙膛目结舌的话。
“废立太子是国家大事,并非朕一个人可以草率为止的,况且胤禩做事得力,颇得朝中老臣,市间百姓之拥戴,是我大清未来最可靠的支柱,皇兄怎可为了一己之私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废太子,康熙自然是不允的,太子之位不比其他,从这个位子上跌下来,最好的下场是像胤礽那样圈禁一辈子,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与胤禩的关系,甚至就连最基础的父子关系,也得统统断的彻底!
“难道皇上愿意见到胤禩如同前太子一般陷入权力的漩涡,从此身不由己,阿谀奉承?”福全急急说道:“如今别党式微,唯有太子一党把持朝政,就算胤禩从前并没有过这个想法,那么现在呢?你能保证他不在权力中迷失吗?”
康熙很想说出诸如“朕信任他”这般的话,可是他说不出口。
这几日连有大臣上奏,说皇九子以太子之名强占数片土地,且太子知晓后非但不予阻止,反倒花重金封口,这种事情放在过去,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若皇上愿意,奴才愿意带胤禩离开紫禁城,从此不干涉朝务。”
“从此,永不相见……”福全决绝道。
康熙苦笑,他竟不知道,福全也是一个那么狠心的人。
“皇上,长痛不如短痛啊!”福全继续抵死劝解。
“好了够了,你不必再多说了,这几天朕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康熙失去了听下去的耐心,他不需要别人一遍一遍的说着违背他意志的话,“从头到尾,朕只希望你告诉我,帮或者不帮罢了。”
“如今看来,皇玛嬷还是选错人了。”福全看着晃眼的明黄色身影拂袖欲去,鬼使神差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皇上和先帝爷,何等相像。”
“皇阿玛?”康熙茫然问道:“皇兄这话,怎么说?”
在康熙为数不多的皇子生活中,大多是与其皇玛嬷孝庄皇太后在一起,在两岁到六岁这七年的生活中,先帝爷顺治正处在与董鄂氏孝贤皇后的热恋中,康熙四岁时,董鄂氏更是剩下了一个儿子,他的皇四弟,也被顺治视为“朕第一子”,再明确不过的预示着这个“皇四弟”必定是将来
皇位继承人。
七岁那年,孝贤皇后病逝,先帝爷悲痛过度,先要自杀,后要剃发出家,不久又罹患重病。在康熙成长的六年里,先帝爷根本无心也无暇顾及他。
换句话来说,康熙和其皇阿玛的关系,可谓形同陌路。
“当年皇玛嬷对外说皇阿玛积劳成疾,久病难治,实则是为了孝贤皇后而出家,这点你我都很清楚。”福全慢慢地说道,仿佛陷入了极深极深的回忆,“那么多年了,皇上也没有相信这个‘真相’,但皇上今日的所作所为,其实与皇阿玛当年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呢?”
“够了,都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以为朕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你。”
“爱新觉罗·福全。”
康熙最不愿的,便是被拿出来和先帝比较。
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要和这个抛家弃子,弃天下百姓于不顾的“男人”比……
更何况,就这么被定位成,和先帝一样的人。
“都是些陈年旧事,何必再提。”康熙平了平怒气,说道:“这是朕允许的,最后一次退让。”
“就算皇上这么说,我也绝对不允许你,毁了你自己。”福全一点儿都不在意康熙的“退让”,说道:“绝对不允许你,毁了胤禩。”
这个世界上敢这么不计后果和康熙说话的人,除了胤禩,就只有福全了。
“‘曾经’是无法改变的,不,是‘历史’或者是‘未来’是无法改变的,我听胤禩这么说过,但一直,一直都没有明白,至今也没有明白,但我一直都知道,这句话对胤禩很重要。”福全用极轻的声音,仿佛在害怕,戳破天机,“今天,我把这句话告诉皇上,请皇上——”
“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虐到康熙,我发现康熙好难虐啊!
讨厌,康熙最讨厌了!
咳咳,我来解释一下停更三个礼拜的理由。
第一个礼拜学农,诡异的地方没有电插头,不敢上*请假。
第二个礼拜复习,电脑不知去向。
第三个礼拜考试,电脑回来了但不敢用。
星期六陪母亲大人逛街【我是好孩子】,今天……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