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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四十六章 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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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之后头上的纱布就拆了,同时我也被以隽无情地赶回了a市,再是舍不得离开也滚回了那个现在最需要我的地方。

第二批物资在剪下原本的商标之后准时运往灾区,政府部门对衣尚的守信很是满意,变着法儿地夸赞着衣尚,我们却是半点都不敢怠慢,除了要开十几条新的生产线之外还需要对外大量招聘工人租厂房。

厂房不难租,中国人口众多,劳动力也很廉价,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新的生产线很快就正式进入了生产阶段。

所有的计划都正不徐不疾地进展着,对四川灾区的捐助计划更是顺利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许是工厂的工人们都知道这一次是衣尚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以工作起来特别的卖力,产量竟比衣尚做外贸最鼎盛的时期还高。

经过几个月的加班加点总算是按时完成了捐助任务,之后整个衣尚就又陷入了一片更加让人透不过气的忙碌之中,来自四面八方的订单一天天多了起来,比起那段衣尚最辉煌的时期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衣尚对四川灾区的慷慨解囊已经彻底奠定了衣尚在国内东北地区服装业的龙头老大地位,除了南方的几家拥有百年基业的大型服装企业,衣尚在国内几乎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本来忙完这阵子我就该功成身退回上海去帮以隽打理会计师事务所了,但是一个部门会议就把我强行留了下来,衣尚各部门的经理都投票不准我离开,父母亲自然是巴不得我继续留在衣尚帮忙的,可恶的居然是以隽也支持这个决定。

最后私底下和以隽达成的协议是以隽每半个月要回a市一趟以便一家团聚,而我只要走得开随时都可以飞去上海看以隽。

但是事情真的多起来我也没想象的那样不负责任放着衣尚的紧急订单都不理,往往好几个月都抽不出时间回上海一趟,只盼着每半个月等以隽回a市见他一面。

或许工作真的是一个麻痹自己的好办法,我有工作要忙,以隽也有正经事要做,只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通一个长达一两个小时的长途电话竟也没觉得分隔两地有多难熬,毕竟我们都不再是昔日的小孩子了,任性也是有个度的,有些时候需要妥协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来我已经对父母和衣尚的经理们放我回上海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在我为衣尚劳心劳力三年之后父母居然突然之间大发善心肯放我回上海了,时间也不知不觉地划到了2011年的夏天,这个夏天我27岁了。

回上海的前一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谈话,就像多年前一样我们两父子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小习惯,连母亲都不能插嘴进来,这就像是我和父亲的小秘密一样。

“易尧,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妈突然就想通了肯放你回上海了?”坐在书房偌大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父亲神态自若地对我说,“这些年也确实是辛苦你了。”

我坐在和父亲隔桌相对的另一张椅子上,听了父亲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说不出的伤感,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已经年过半百,就算再怎样掩饰也无法遮掩他眼角越来越多的皱纹,我知道,父亲老了。

略微思考了一下我才幽幽开口道:“爸你是觉得我也应该兼顾自己的事业所以才放我走的吧。”

父亲淡淡笑了,伸手端过桌上的茶喝了两口之后才继续说:“易尧,你是爸爸最好的帮手,但是爸爸也不能一辈子都束缚着你,总要放手让你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况且现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基本已经过去,衣尚也是留不住你的了。”

“老爸你们坚持留我在衣尚是因为金融危机?”我疑惑了,2008年那个时候虽然有些金融危机的苗头但是谁也不可能猜到后果竟会那么严重,幸好衣尚的市场早早地转移回了国内,影响也不是没有,要不然也不叫全球金融危机了,只是相比其他的国家中国经济受到的影响的确是要小太多太多了。

父亲轻轻点了点头,端着茶杯的手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一个精明的商人的样子,只不过说的话让我有些感概万千。

“其实我一直都很怕,我怕衣尚内部会出现第二个杜伊杨,我怕我不能让衣尚度过第二次金融危机,我怕衣尚在我手里会被毁掉,所以我必须要把你留在衣尚,有你在我才会觉得安心一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父亲的话,嘴里说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安慰的话:“衣尚现在一切都很好,老爸你不需要作这些无谓的猜想,真的。”

“不,易尧。”父亲摇头,有些苍老的脸上泛着我看不太懂的复杂神色,多年前低沉好听的声音如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疲惫色彩,“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我只是没想到杜伊杨会对我这么狠心绝情,易尧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是杜伊杨搞的鬼时产生了一个很冒险的想法,那就是和杜伊杨争到底,就算要把整个衣尚都赔进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吞并东南亚的市场,我只想让那个女人知道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对她的要求事事顺从的尚层了,她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想百倍千倍地还给她,但是后来我还是没能有那个魄力拿衣尚去加入这场豪赌,我听了你的建议把市场转回了国内。”父亲说着说着竟然自嘲着笑了笑,“事实证明我尚层的儿子真是了不起,要不是当年你的坚持我想衣尚绝对逃不脱这次影响这么大的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我和你妈多年的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

对于父亲的夸赞我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些归功于我重生后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我本身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反倒是父亲不寻常的自责让我颇为担心。

当年杜伊杨想要架空衣尚是不争的事实,我本想一辈子都不让父亲知道这件事,但当时情势所迫,纸始终包不住火,那块伤疤终究还是被我亲手揭开了,只是我没想到时隔多年父亲才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那么当时他心里有多大的震动就可想而知了,这个倔强的男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全部摆在心里憋着自己难受,这些年他撑得有多辛苦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氛围很奇怪,我和父亲谈话的氛围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就算当年衣尚面临必须退出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东南亚市场时我都没感觉有这么让人窒息,那个时候的父亲给我的感觉是斗志昂扬的,即使面对着一定要舍弃多年的战场,可笑我却没能看透原来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被人又捅了一刀,正汩汩流着鲜血。

2009年那场袭击全球的金融危机威力有多大大家有目共睹,但我万万没想到杜伊杨的外贸服装公司居然好像没经过这次金融危机的洗礼一样,东南亚的市场仍旧被她牢牢霸占着,其地位根本无法撼动,简单地来讲,杜伊杨背后必定有大财团或者大企业的支持,否则凭我对她的认识她根本就没有能耐逃得过去,也很庆幸父亲当年没有固执地选择和杜伊杨玉石俱焚,要不然结果必定不会是他想象的两败俱伤而是以卵击石。说不定当年杜伊杨打从开始和衣尚抢市场时就巴不得衣尚可以和她血拼,到头来吃亏的总归不会是她,而是没有坚强后盾的衣尚,父亲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也想到了杜伊杨背后强大靠山的事。

为了缓和有些僵硬的气氛我尽量轻松地说着:“我不是说过她杜伊杨想要东南亚的市场就尽管拿去好了,也幸亏老爸你当年肯听我的把市场转回国内,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衣尚在国内的地位也稳固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井水不犯河水?”父亲玩味地咀嚼着我的话,半晌之后才露出一丝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定定地看着我说,“易尧,回去吧,回上海去,那里才是你最向往的地方,a市只不过是你人生当中停留的一个小小驿站而已,你的抱负只有在那里才能得以施展。”

“其实我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老爸你觉得行我就算一辈子都留在衣尚也没关系的。”父亲说完我立马接口,这样的话让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想要留在衣尚,虽然心里想念那个城市和独自一人在那里打拼的以隽想得快要发疯了,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啊,我又怎么可以自私到只关心自己的抱负和爱情。

父亲听了慈爱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许欣慰:“你为衣尚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为你自己做一点事了,老爸虽然老了不如年轻的时候中用了,但是衣尚现在也不是当年那样的多事之秋,看守这一片阵地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你妈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父亲说得没错,当今世界除了中国还有哪个国家的经济这样稳定?就连一向嚣张的美帝国主义也不敢随便夸口,中国有独特的经济模式才铸就了今天这样稳定的局面,其他国家羡慕都羡慕不来。

“我怎么感觉老爸你这话说得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觉?”我调侃道。

“不是悲壮,是豪情壮志。”父亲被我的话逗得一笑,牵起眼角多条深刻的皱纹,“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伤春悲秋,明明衣尚现在一切都很顺利我居然旧事重提,杜伊杨也好,东南亚市场也罢,既然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易尧你今天就当听我这个老头子废话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我也笑了,突然觉得老了的父亲比年轻时候可爱多了,少了几分傲气但是多了一分豁达,有些事情计较得太多反而会让人觉得沉重得透不过气,想通之后放下这些担子又会释然,整个人生才豁然开朗。

“你们两父子到底有完没完,易尧明天还要回上海呢,也不知道你们在聊些什么,还不准我参与。”母亲推门而入,一边朝我们走来还一边抱怨着,“赶紧的,睡觉了睡觉了。”

“妈。”我陪着笑连忙站起来把椅子让出来,“您坐。”

“坐什么啊坐,也不看看时间。”母亲一把推开我,径直走到桌前,屈起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一脸严肃地冲着桌后的父亲说,“你也不知道心疼儿子,真是的,平时在公司就压榨我的宝贝儿子,回了家也不放过他。”

父亲佯装出一脸的惭愧,笑了笑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啊,易尧去睡吧。”

我听了差点在心里笑死了,我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母亲的“宝贝儿子”了,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在公司的时候母亲也有份带头压榨我的劳动力的。

正想对父亲应一声“好”就被身旁的母亲亲热地挽了手,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冲我挤出一个开心到极点的笑:“走,儿子,妈陪你回房。”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被母亲这样像小孩子一样的对待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但也不想就此拂了母亲的兴致,所以僵硬着身体被拽出了书房朝三楼去了。

到了三楼我的卧室门口我就立马从母亲的桎梏中脱身出来,脸上还不能露出太明显的不习惯免得我这个活力四射的母亲大人不高兴,强颜欢笑道:“行了,妈,您也回去睡吧。”

母亲被我挣开也没觉得有什么的样子,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踮起脚尖倾身凑近我耳边小声说道:“儿子,妈和你说个悄悄话。”

母亲这样神秘兮兮的样子倒让我觉得放开了不少,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问:“这么神秘是要干什么?”

母亲笑出了声音,轻咳两声之后才抓住我的双臂说:“下次从上海回来给妈带个儿媳妇吧。”

“什么?”我尖叫一声,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哎呀,小声点。”母亲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降低分贝,还动手在我胸口轻轻捶了两下,“这个事情我和你爸早就商量过了,但是他不让我和你说,说你自己心里有分寸,但是妈这个心里着急啊,你再过一个多月就27岁了,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这些年你忙着衣尚的事妈其实心里很愧疚,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打住!打住!”我连忙举双手投降,我就说今天晚上月亮这是打哪边出来了,一向对我“刻薄成性”的母亲居然成了慈母的典范,不过关键的还是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了,我其实心里也早已做好了准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问题必然会被摆上台面来讲,我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可是这样突然之间提出来还是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想起还在上海等着我的以隽心就无端刺痛。

“怎么了?”母亲杏眼一瞪,有些气急,“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立马撇清关系,把我在心里考量了无数遍的借口抬了出来,“是这样的,这次回上海我打算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的,这种儿女私情就先摆一边了,等我事业有成之后再考虑娶老婆的事情。”

“是吗?”精明的母亲明显不信的样子,“我的儿子都这么能干了你还要干什么伟大的事业啊?还有以隽也是的,别以为躲得远远的我就管不了他了,你们舅甥俩是同年的,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上次和蔓霖分手的时候正值衣尚遇上生死关头我也就没细问他,你们啊也别嫌妈啰嗦,这个年纪是真的可以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了,这次你回去也好好和以隽说说这个事情。”

天呐天呐!这样下去还没完没了了,我简直要抓狂,好言好语说没有用也只能拉下脸来说话:“妈,都说了这件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了,舅舅也不是小孩子了,您就别操心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妈不说了,早点睡吧。”母亲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最后朝我挤了个笑脸就风一样似的欢快地下楼去了。

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看来我得回上海和以隽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2012—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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