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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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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闪过一丝酸处,凌琤则蹲下来对戴安招了招手,“小家伙,过来哥哥看看。”

戴安有些认生,一直看着凌琤却没出来。李欣咬咬唇,让孩子回了屋,才对凌琤解释说:“这孩子有点笨,但是挺乖的,平时就在家里,不会打扰到你。”

凌琤知道戴安智力比较弱,便没有多问什么。其实李欣租房子收钱也不过是想给孩子多攒点钱,这点凌琤心里也清楚,于是他换了话题,说自己年纪小没有身份证,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欣本来有些纠结,但一听凌琤说家里养父母不要他了,他必须得想办法快点养活自己,便也有些心软下来,跟戴为君商量了一阵之后,以一个月一百块的价格把客房租给了凌琤。

凌琤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是这个时候,能解决问题才是王道,手段这东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他也懒得多去管了。他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之后趁着天还早补了个觉,然后出去给自己买了些日用品,顺便在外头熟悉一下新环境。虽然曾在这里住过几年,但是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多少都有些陌生。

可惜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没有普及,不然还能跟贺驭东联系一下。他倒并不担心郭亮弄出来的问题,因为这种情况对于贺驭东来说都是小事情,只是有些好奇他走之后贺驭东是什么反应。

刚想完,不远处就有一位大哥拿着大哥大从眼前晃过。

凌琤:“……”

却说这个时候贺驭东正在收拾东西。他拿来的衣服一半给了凌琤,不过原属于这一半衣服的整理箱空间却并没有空,因为被他鬼使神差地放进了凌琤给买的床单和夹被。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太舍得扔,明明这东西两样加起来连一百块都不到,但他就是想留着。

凌琤走了,门卫大爷告诉他这小子去闯江湖。他简直不知道自己给凌琤那么多钱到底是对还是错!这小子难道不该去念书,然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贺驭东砰一下盖上行李箱盖子,朝门外喊:“赵哥,再去一趟市一中!!!”

赵凯苦逼地应了声:“知道了少爷!”

妈蛋的,明知道凌琤不在那儿还偏偏要反复去确定一下,这都第五次了,少爷到底是在犯的什么病!!!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伙伴们建军节快乐!

最近越更越早了,有点憋不住更新……(喂!

☆、导演

贺驭东也觉得自己抽得有些厉害,可是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有些事情明知道不需要做,但是不做就会感觉特别焦躁。第一次发生类似情况是在刚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住宿舍,晚上宿舍门明明关上了,但他总是反复地想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关好。明明住在家里时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可在宿舍就不行。后来不得已他就搬出了宿舍,因为想要不打扰舍友们休息,他就只能忍着,而这感觉相当不好受。

这时候还没有“强迫症”一词,所以贺驭东并不清楚自己患的就是强迫症。大概这个时间知道贺驭东可能有这问题的人只有凌琤一个。

凌琤知道贺驭东有强迫症是在上一世二十五岁的时候,因为贺驭东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去,他差点把贺家砸了。那时候他恨贺驭东霸道独-裁,而贺驭东沉闷的性子也不会跟他多解释。如果不是管家蓝叔告诉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贺驭东是因为有强迫症,才会控制不住地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拴在身边。他那时候被关在贺驭东的卧室里,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因为当时根就本不相信贺驭东爱他。

直到生病,贺驭东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才知道自己是一直误会了。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没什么能给贺驭东的,除了越来越差的身体,和越来越痛苦的记忆。至于钱,贺驭东好像从来没缺过这东西。

凌琤也说不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自己最后一次被关起来时,贺驭东无奈又自责的画面。

因为喜欢所以想时时看见对方,又因为知道这样太自私,所以无奈又自责,但却控制不住自己。

有强迫症的人自身就很难受了,所以这一世,凌琤希望能给贺驭多留下一些美好,少一些苦涩。

抚了把脸,凌琤用笔戳了戳纸张上的一行小字。那上面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在94年盈利的股票,而在这股票旁边他又记录了两个不同的数据。其实这支股票并不是牛股,他会记得还是因为曾经在书上看到有人专门拿来做例子,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凌琤啊,来吃早餐。”李欣端了一杯豆浆和三根油条上楼来,在凌琤门外喊了一嗓子。见到凌琤出来时放到他手里,笑着说:“刚才累坏了吧?”

“谢谢姨,没什么累的,您也歇会儿吧。”最近早上人多,他就干脆在楼下搭了把手。寻思反正跑步锻炼也是锻炼,帮人干活也是锻炼。只要能有效减肥,这点人情无所谓了。

“我们这样的生意都是早上特别忙,等过了这阵儿也就好了。你快吃,豆浆凉了要回生的,喝着就不好了。”李欣说完看了会儿不远处乖乖伏在桌上拿着铅笔画圈的儿子,不由笑了笑。她这客房辗转也租过好几个租客了,可是很少有像凌琤这样有耐心的,不但带她儿子玩儿,还肯教他学东西,就跟待自己亲弟弟一样。现在她跟家里人都放心了,所以欣慰之余,不论是早餐还是中午或晚饭也都带着凌琤一份。

凌琤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早餐之后说:“对了姨,今天我还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他打算再去证券交易所看看。

“行,不过在外面可得注意安全。”李欣说完把凌琤吃完的杯盘全都拿走了。

凌琤去换了身衣服,随后便带着钱出了门。

这时候的证券交易所还很少,整个b市一共就三家。凌琤坐了约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才到达倒车地点。他要再换一辆车才能到达交易所,而这选的还是离的最近的那一个。

等车的人有些多,凌琤闲着没事就往对面瞅了一眼。那里是一片老旧的平房区,以后全都是要拆掉的,建起来的楼房在二十年后少说也能卖四万一平米,价钱基本上是翻一百倍还不止。不过他的思绪却很快从那片区域抽了回来,因为就在刚刚,有人在他身后隐约提到了“开机仪式”这四个字!

可当他再转头的时候,却没有再听见任何的类似言论。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发言,况且刚才那么小的声音,说话的人分明与他有一段距离,而这周围的人就算没有一百却也有五十了,完全无从问起。

车恰巧在这个时候驶了过来,凌琤略犹豫了一下便上车离开。熟不知,这个时候站在车站的某个人突然像被电了一样,大喊了一声:“他,就是他!快给我追!!!”

凌琤抓好扶手,寻思着刚才听到的话。既然已经到了开机仪式,那想必角色肯定都已经定下来了,就算他去也只是看看片场而已,所以这应该不算错过机会吧。昨晚他用戴家称面的大称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现在是76公斤,还得继续减。

这一程路程不长,凌琤进入交易所的时候是差两分钟十点。他到他每次来了之后都会固定看盘的地方,见左右都是人便站在那里一时没动弹。他最近关注的都是凌光实业这一支,而关注这支股并不是为了要买它,他只是想确定,这一世的命运轮盘还会不会跟上一世一个转法。

凌琤见卡座上有人离开,便想坐过去,但是旁边正好来了个老爷子。那老爷子他见过两回,便干脆说:“大爷您坐吧。”

老爷子没客气,坐下来笑说:“小伙子,你也炒股?”

凌琤微弯了弯嘴角说:“就是随便看看。”

今天是9月12号,凌光实业开盘价12.85元,和他记忆中的价格差不多。前两次也是,和他记忆中的没什么偏差。也就是说,这一世还是跟上一世一样,或许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更富有,但是他大概还是活不过三十五岁。

凌琤突然觉得交易大厅里的空气有些闷,便干脆转身出去了。谁知刚出了门口不久,旁边便有人冲过来狠狠往他背上拍了他一巴掌,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老许我找着他了他在这儿你快来!!!”

凌琤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人,“你这人怎么回事?”

那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太重,兴奋得脸都红了,开口就问凌琤,“小子,你要当皇帝吗?”

凌琤正想问问什么皇帝?不远处便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个子不高,肤色微黑,留着及肩的长发,并且还有两撇小胡子,看着不管放在哪个年月都能称之为风格迥异。而令凌琤沉默的却并不是这人前卫过头的装扮,而是这人分明就是上一世跟他合作过好几次的导演,许晓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凌琤:贺驭东,你今天没出场啊,做什么了?

贺驭东:犯病,满世界找你了。

凌琤:那你出场的时候想干什么?

贺驭东:犯病,把你关起来。

凌琤:那你还是别出来了!!!

祝小伙伴们七夕快乐。

☆、皇帝

许晓星一生中指导拍摄的电影和电视剧并不多,但几乎部部都堪称经典,因为许晓星这人十分挑剔,不管做什么事,力求精益求精,经常认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常说他拿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他爱它们,所以要对它们更为严苛。

不过这么个执着且优秀的人,和凌琤一样,命也不算长,没活过五十岁就因为遇到事故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凌琤当时回头的时候没有一下子认出来的原因之一。现在这个许晓星,与前一世凌琤所熟悉的那个许导年纪相差实在太大,还有就是这扮相,确实让人……无语。

凌琤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晓星身后,瘫着一张脸听着旁边的陆白给他灌迷汤。

陆白似乎还没从找到合适演员的喜悦中回神,他的神情仍是激动而兴奋的,“凌琤我跟你说,跟着咱们许导演,只要你表现得好,以后绝对前途无量!吃香的喝辣的那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机会一夜成名你知道吗?王风杰认识不?他就是我们许导……”

凌琤察觉陆白突然停了,疑惑地转首看了他一眼,就见陆白对着许晓星黑得跟阎王似的脸哈哈傻笑。

许晓星扳着脸看了陆白半晌,特别打脸地说了一句:“他就是个骗子,凌同学你别听他的。”

凌琤勾了勾唇角,既没应和也没反驳。

许晓星见凌琤年纪轻轻却出奇的沉稳,便对他印象更好了一些,心里那股子担忧也更减去一分。

单从外貌上看,凌琤确实是符合他们这次要找的小皇帝人选。年纪相仿不说,长得白白净净,五官也出色。最难得的是他还有点胖,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要知道找个胖子容易,找个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的胖子却比登天还难。现在就看凌琤在镜头前的表现如何了。有的人长得好,但上镜效果差,可有的人就相反,长得一般上镜却跟换个人一样。

至于会不会紧张,许晓星觉着这一点他并不太担心,因为凌琤自打一开始被他们叫住以来就表现得十分镇定。这种镇定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由外散发出的泰然。

不过凌琤是个门外汉,不知道领悟能力强不强。

凌琤这会儿有些安静,因为他忆起许晓星早期指导拍摄的一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其中电视剧是根据历史人朱德元帅改编的抗战片。而电影则为一部明朝为背景的古装宫廷剧,还有一部架空背景的搞笑电影。小皇帝,那显然是电影里的角色,只不知是哪一部了。

当年为了磨练自己的演技,好的作品他当然看了不少,其中就有所有许晓星指导拍摄的经典作品。他记得,明朝为背景的古装剧里,皇帝是明思宗朱由检。这个角色戏分不多,但是比较正经。而那部搞笑电影里的皇帝……

想到后者,凌琤忍不住脸颊一抽。这时候试镜的地点到了。

凌琤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拍摄设备,怔了一瞬。前一世他病了之后就再也没看过这些,因为拍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爱好,可是渐冻人症的问题彻底断了他的梦想。贺驭东不想他触景生情,从来不会让他看到这些,哪怕连个相机他都没见过。

然而如今,他的心态却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梦想似乎由一个成就性目标变成了一个人。

想到贺驭东,凌琤嘴边不自觉地便是个感恩的笑容。许晓星本来想跟他说一下戏里的内容,却因为这笑猛地顿了一下,待凌琤重新回过神,才开口问他:“你的事情你能做主么?万一试镜成功你父母不同意……”

凌琤知道许晓星的顾虑,便说:“我的事情我可以完全作主,而且我也没有父母。”

许晓星皱了下眉,没有多问,只说:“那就先试试吧。不过你没有拍戏的经验,我就亲自给你演一段,你记得注意我表情,一会儿就照着这个给我演一次就行。”

凌琤赶紧道了谢。要知道这在以后可是很少见的事情,也就这个年月还有这样不吝授教的老师了。

不过凌琤这种感恩的心情连三分钟都没保持住就出现了断层!因为许晓星演的,分明是那部搞笑电影里的其中一部分!!!

胖得跟球似的小皇帝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服挤在一群乞丐中间,乞讨(?)

许晓星不愧是疯一样的导演,入戏不要太快,演技不要太炫丽!凌琤只见他突然跪到了地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朝着某个位置看过去,眼里满是希望被对方慷慨解囊的渴望,就好像他看的地方真的有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然而事实上屋里就他们俩和陆白这个副摄影师,以及一名道具师和一名摄影助理。他们都在围观,并没有在许晓星望着的那个方向。

突然,许晓星的表情又变了,他眼中的渴望在转变成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立时退了两大步,甚至转身就开始拼命跑起来,好像急切地想要脱离对方的目光,甚至脱离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有道墙堵住了他的去路,凌琤会觉得他真的想从这里彻底逃出去。可是屋子大小有限,所以许晓星在跑到墙时便停了下来。

转身,那表情又变成了死人脸。

许晓星看着凌琤仍旧十分淡定的面色,“刚刚看清了么?”

凌琤点点头,“您刚才跪在地上看着的人是您熟悉的人,并且对方是骑着马过来的对吗?”

许晓星想要拿茶杯的动作因此停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琤麻溜地将茶杯恭敬地递到许晓星手里,“仰望的高度,还有您当时的反应。”

许晓星拿着茶杯,眼里迅速揉进一抹欣慰,态度又更好了些,“小同学观察力不错。一会儿摄影师准备好之后,你就尽情地演。”

凌琤想了想,“我觉得我需要一样道具……”

道具师立马与凌琤的思想频道接轨,迅速给凌琤拿过来一个掉牙缺齿的破碗!

凌琤:“……”这么容易跟他心有灵犀的居然不是贺驭东,蛋疼。

道具师拍拍凌琤的肩,“加油!”

凌琤道了谢,在心里揣摩了一会儿胖皇帝这个角色,便见陆白朝许晓星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凌琤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三四年没有拍过戏,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紧张。他的底子厚,乞丐也不是没演过,所以就在许晓星说了声开始之后,他的整个气场为之一变,从从容淡漠到与乞丐们格格不入的纠结,只一瞬间便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上来。

这一场演艺没有台词,全部都要用动作和表情诠释,这无疑加大了对情绪掌控的难度。许晓星和陆白甚至并没有指望凌琤能把整个过程演下来,认为只要他能把乞讨时的迫切或者见到熟人时的惊恐哪怕演出一样来,都算十分不错。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个胖小子,因为他居然不光演完了全程,甚至于演得不比许晓星差!

在场的人看着凌琤的每个眼神和动作。他们发现在凌琤乞讨时,他们居然会忍不住想要帮这小子一把,而在这小子惊恐的想要逃跑时,又会忍不住真的朝他之前望着的那个方向去看,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个小胖子如此惊慌!

可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敢出声,因为他们无一不发现,许晓星握紧的拳头。

这许导,显然也不比他们少激动半分!

凌琤跑完了,带着些汗小跑到许晓星这边来,而迎接他的则是迟来的掌声!

陆白又开始红光满面了,“凌琤你小子真行!我这个负则拍的比你负责演的还紧张!”

摄影助理也显得十分诧异,问陆白:“陆哥,这孩子哪儿找来的啊?”

陆白没来得及说什么,许晓星便发话了,听得凌琤的笑意“当”的一下,仿佛带着弹簧的铉音止在了嘴边。

许导说:“凌琤,你很有天份。但上镜时太显瘦,得增肥。”

凌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贺驭东面瘫状:今天我又没出场。

凌琤咬牙:出场你想干吗?

贺驭东忧郁地静了半晌:我想揍许导。

凌琤:……

☆、重逢

问:比辛辛苦苦几十年,眨眼回到减肥前更虐的是什么?

答:辛辛苦苦几十年,想肥回不到减肥前。

两个月的时间从87公斤瘦到76公斤,现在又要增到80公斤。凌琤觉得上帝一定是嫉妒他长得太帅。妈的,还能不能愉快地见贺驭东了!

剧组今天就要开机拍摄了,他要在半个月之内成功胖到80公斤,只能比这更胖,不能比这瘦。还有不能出肌肉,一定要是那种一按就能按出坑的,又宣又软的馒头型肥肉。这话是许晓星亲口说的,当时表情特别严肃,害得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脑补馒头型肥肉是什么样的,然后最终把目光全都放到他身上来。

凌琤认命地叹口气,对李欣说:“姨,我给您多补点房租吧,我最近吃太多了。”是的他们正在吃早饭。

李欣还没说话,戴为君摆摆手,“这点吃的能值几个钱,你就别多想了。你还年轻,有人能教你演电影那你就跟人好好学,没准以后真能混出大出息。”

戴安的奶奶也说:“是啊孩子,能学得一门手艺可是好事,可千万别辜负了老师一番心意。”

凌琤听在耳里,暖在心里。上一世他就和这家人相处得不错,只是后来换了城市发展,联系就渐渐少了。等后来他功成名就想找到这家人的时候,这家人却卖了房子不知搬去了哪里。

李欣见凌琤拿着筷子有些出神,便说:“别愣着呀傻小子。快吃,你不是说要吃胖点?”

凌琤沉默了一下说:“姨你们放心,以后不管我有没有出息,我一定会努力多照顾小安的。”

戴家人没想到凌琤会说出这番话来,眼圈都有些湿润起来。戴为君和李欣要孩子比较晚,所以尽管戴安才八岁,但是他们两口子却眼看就要四十了。戴安不比一般孩子灵敏,以后总是要有人照顾着的,可他们总会有老的一天,而戴安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如今一个外来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让他们十分感动。

戴奶奶首先忍不住抹了眼泪。戴为君却是拍着凌琤的肩笑了笑,最终什么都没说。

凌琤知道现在有些事情说着还太早,但是他更知道,只要他说出来的事,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做到。

这一点他是跟贺驭东学的。贺驭东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说到了,就一定会做到,从不食言。真正做到了那句,话不多,重千钧。

尤其是对他……

凌琤出了会儿神,片场就到了。这时候开机仪式都比较简单,还没有像后期那样要弄一场盛大的祭天活动。于是当他到的时候,剧组人员已经准备开始拍摄《天降大喜》的第一个阶段。

场记拿着场记板喊开始,扮演男二的护国大将军岳恒天便动了起来。他满面怒容地回到自己的将军府,无视跪了一地的家奴径直回到书房,狠狠地挥碎了整套青瓷茶杯,大骂了一声:“韩子睿这个小畜生!”

扮演韩子睿的凌琤:“……”

电影的其中一部分大概是这样的。小皇帝韩子睿作为先皇唯一的一个儿子,连一点儿悬念都不带的继位了。但是他生性懒散,明明极为聪慧却总是不把这份聪明劲儿用在正地方,于是大元国成功地日渐衰退,引来了外患。

众大臣举荐护国大将军出兵平定外患,而这时韩子睿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护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入宫给他做妃子。

这看似优待实则是要牵制人的行为惹得护国大将军十分不快。但更让他不爽的是,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凭什么要嫁给一头猪一样的混蛋皇帝?!

于是将军女儿跑了,而小皇帝则被人使计,流落到民间行乞。小皇帝被自己最信任的舅舅派人追杀千里,在最危难时认识了一个叫铃当的小姑娘。随后两人同甘共苦,一路上演艺出许多温馨搞笑的故事。

这小姑娘就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岳铃,只不过很长一段是境里两人彼此还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然而这也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及地相处。他们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扮猪吃老虎,最终渐渐对对方升起好感。

最后护国大将军得知此事,也从女儿口中知晓小皇帝并非真正的昏庸,便将女儿许给小皇帝,并助他除去国舅,帮小皇帝重登大宝。

陆白感叹:“瞧,其实你就是另一个男一号啊凌琤。”

凌琤斜他一眼,已经懒得再接话了。知道演戏的时候最苦逼的是什么么?那就是明明都演的主角这一个角色,人家演的是成年时期,你演的是童年时期。这就注定了,人家是主角,你是配角。

没错,他就是配角,就是主角脑海里的一场回忆,这也是为什么台词极少,动作表情却需要很丰富的原因之一。想到此,他不免看了看要与他搭戏的另一个小女配。这姑娘名叫孙雨菲,这会儿也是个新人。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难得的是演技也不错,但是做人方面就……

陆白没听到凌琤回话,又见凌琤看着孙雨菲,便一脸猥琐地笑着说:“凌琤啊,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上孙雨菲了吧?”

凌琤转头,用“你应该放弃治疗”的眼神看了陆白半晌,突然深情款款地说:“小白哥,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陆白一激灵,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发现凌琤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才狠命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你这小子,别这么吓人行不行?下次我不逗你就是了。”

凌琤哀怨地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地说:“我就知道,小白哥你嫌弃我胖……”

陆白倒抽一口凉气,直接被吓跑。他觉得每一个可以瞬间入戏的人都是上天派来的精神病!

凌琤笑着看了看陆白飞奔的背影,转头便恢复了原本淡漠的表情。然而这表情却连一秒都没有维持住就瞬间龟裂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贺驭东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隔着五米远的距离能听到对方用正常音量说话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凌琤被这答案虐了。

突然,贺驭东信步走近,十分平静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凌琤,你觉得刚才那个人……他到底哪里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凌琤:贺驭东,今天你露面了,可是你就一句台词。

贺驭东:目的达到就行了。

凌琤:什么目的?

贺驭东: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琤:……

☆、戳戳

凌琤被突然跃入眼帘的身影弄懵了,一时呆在那里。事实上他觉得陆白全身上下哪里都不白,就名字白,不过他叫小白哥绝对是因为陆白的属性就是个抽疯的小白。可是贺驭东要不要这么别扭?不就是想表达他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了么?至于这么拐弯末角的?这脑回路长得略猎奇啊。

贺驭东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凌琤满面笑容地跟那个小白哥说话时,那一瞬间心里闪过的不满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就是不开心,就好像住在宿舍时想看看门关没关好,但为了不影响舍友们睡觉所以只好一直忍着时一样,简直不开心到了极点!

全国那么多个城市,他是真没想到会再见到凌琤,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毕竟他并没有跟凌琤提起过自己就读的学校在哪个城市。所以这次重逢本来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谁料到会是这么个开头。

天知道凌琤叫那人“哥”的时候他是真的很不爽,凌琤可还从没叫过他一声“哥”呢,那个长得跟黑煤球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

凌琤看贺驭东的眼神就知道他在不高兴,便说:“你等我一下。”说完去跟许晓星的助理打了招呼,然后才又跑回来说:“走吧,他乡遇故知,中午饭一起吃。”至于白不白的,都见鬼去吧!

贺驭东没说什么,却在看到凌琤纯澈的目光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凌琤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也不走了,问贺驭东:“你怎么来的?”

贺驭东沉默了片刻说:“走来的。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琤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离贺驭东的学校距离不近,离贺家更是有一段不短的车程,所以说走来,他很好奇这人是从哪走来的。不过他没多问,只说:“拍戏啊,当演员,已经定好角色了。”

贺驭东轻皱眉头,眼神在凌琤的身上转了一下,略带迟疑地说:“……演地主?”

凌琤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最后斜眼瞪他,“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地主?”

贺驭东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却又很快地朝西北方向看了过去。因为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太远,所以凌琤也拎不清他具体是在看哪里,只知道贺驭东看的那个方向有个旅游区。

这个时节是旅游旺季,虽然这时候家家户户的生活水平无法跟二十年后相比,但是随着国民思想开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重休闲,凌琤便琢磨着说:“要不吃完饭我们去玉檀山转转?”

贺驭东听到这名字却是面色一冷,“不了,吃远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凌琤有些好奇是什么地方,所以吃饭的时候速度特别快,而贺驭东则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凌琤见状给他夹了菜,说:“多吃点儿啊。”

贺驭东盯着凌琤夹过来的菜看了一会儿,默默地吃了,说:“奶奶把冰天地收回去了。”

凌琤本来有点小开心,因为贺驭东有些洁癖,别人给夹菜是不会吃的。可没想到贺驭东-突然提起这档子事,便问:“为什么?”

说起这个贺驭东就有些恼火,因为他觉得冰天地见证了他跟凌琤的默契,他本来希望能一直经营下去的。可是没办法,郭亮往原料罐里投毒的事情被有心人泄露出去,所以对厂子里多多少少都带来了一些坏影响,老太太就把厂子给收过去找人另外经营了。

凌琤听了本来想问问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但想了想又算了。只说:“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说完拍拍贺驭东的肩,“走吧,你不是还要带我去个地方吗?”

“凌琤……”贺驭东叫住凌琤,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那眼神里仿佛在问:你到底多大了?

“怎么了?”凌琤佯装没看出任何不妥,嘴边挂着最纯粹的笑意等在前方。

“没什么。”贺驭东-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因为没什么比他们还能再见更让人觉得开心。所以等在玉檀山上的那个人,让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既然有胆子把他骗来,总要付出点代价。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远不远?远的话坐车吧。”为了节省身上的脂肪,凌琤觉得这点钱不能省。

哪知贺驭东一瞪,说:“又不等着出栏,你要那么多肥膘干什么?走过去!”大哥范儿端的忒足!

凌琤一咬牙,豁出去一般往路边一坐,“要么坐车,要么你背我!你自己看着办,不然老子不走了。”妈的,吃得胃死撑,动一动就难受好吧?

贺驭东一开始不信凌琤说的为了拍戏要增肥的事情,这下却是真的有些怀疑了,便问:“你到底要演什么?”

凌琤说:“皇帝。”

贺驭东:“……”

成天就知道吃,这特么绝对是个亡国货。贺驭东内心狠狠吐槽,但身体却不由的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凌琤见状撒丫子就往车边跑,进去的时候动作麻利得跟猴子一样,看得贺驭东又是一愣,鬼使神差地就跟着坐到了后坐上,与凌琤并排挨着。

凌琤听到贺驭东跟司机报了个地名,但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便靠椅背上睡了,睡得东倒西歪。

贺驭东看不过去,干脆把他抓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他发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心里出奇的满足。虽然他的表情大概有些僵硬,但是他的内心却舒服得不行!于是他干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地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您绕远路走。”

司机师傅虽疑惑,却因为能多赚些钱,便很痛快地应了声好。而这时贺驭东则提心吊胆地看了凌琤一眼,随即跟着了魔一样,把手放在凌琤白馒头似的脸上,小心抚了抚,然后见他没反应,又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上头轻轻戳了几下。

简直软嫩,弹力十足!

贺驭东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开始发烫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触摸凌琤的地方开始流入四肢百骸,弄得好像全身毛孔张开,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自心里滋生。要不是倒视镜里,司机师傅的表情实在难以捉摸,他相信他会忍不住戳一路。

反正憋着挺痛苦。还好路程并不算太远,车纵然绕了半天却还是“很快”到了。

贺驭东付了钱,把凌琤叫醒,然后特别“嫌弃”地说:“懒猪,快跟上!”

凌琤在贺驭东身后,看着那道别扭的身影,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若有所思。不过看着不远处偌大的厂子,他又有些疑惑了,贺驭东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家厂子叫宝乐园食品厂,应该是贺家最早期的食品加工厂之一,至于规模,凌琤也不清楚,因为他上一世没来过。会知道这里属于贺家还是因为宝乐园这个品牌。

贺驭东说:“奶奶把冰天地收回去,但是我毕竟赢了贺建华,所以作为奖励,她批准冰天地所有畅销的雪糕都可以在贺家的厂子里重新包装升级,挂上宝乐园的品牌销售,盈利的部分全归我。”

凌琤听了眼前一亮,“那不是失了芝麻减个大西瓜么!”冰天地的市场才铺多大啊,跟宝乐园差远了!

贺驭东却不这样想,“那是我俩的心血,跟这能一样么!”孩子就是孩子,没心没肺!

凌琤啧了一声,“有了钱咱们可以再弄新的,到时候就算弄自己的品牌也不是不可能。你不是快毕业了么?咱们一起再弄别的呗。”

贺驭东成功被“咱们一起”这四个字顺毛,决定不跟熊孩子计较。

两人一起进了产品研发部,见了研发部的负责人。

负责人姓肖,平日里大家都叫肖师傅。

肖师傅最近带着手下的几个人把贺驭东从冰天地带过来的雪糕配方全部升级了,但是他一直很好奇想出这些点子的人究竟是谁,可是问了贺驭东,贺驭东也说那人找不到了。本来他一直觉得这事特别遗憾,却没想到这么快,贺驭东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肖师傅特别激动地握住凌琤的手,凌琤则趁热打铁要了他两根雪糕。

“到底是大厂里的师傅,研发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外面卖的好吃。”凌琤不乏两句恭维之词,但也确实打心里佩服肖研。此人居然在这时候先想到了夹心雪糕和脆皮雪糕的点子,足可见比很多人精于研究。

“喜欢吃就多过来这边玩儿。大少爷说从冰天地带过来的那些想法都是你的主意,我觉得很新鲜。以后你有什么新想法也可以过来我们探讨探讨。”

“那必须的,冲着您这里这么多好吃的我也得常来。”凌琤本来就喜欢吃,前一世的记忆又让他的“创意”十分多,便跟肖师傅两人相谈甚欢,都快把贺驭东给忘到一边去了。

贺驭东本来想抗议,但听到凌琤接下来的话,他决定继续沉默。

凌琤说:“肖师傅,我这些点子可都还是独一份儿的,要不是因为贺驭东对我好,我可不会说,所以您要谢还是谢他吧。”

肖师傅哈哈大笑,“我谢他做什么,这厂子早晚都是他的,他给自己的厂子服务那还不天经地义?”

凌琤一想也对,这些早晚都得是贺驭东的,便干脆说:“肖师傅您说的是,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您给我打包两箱雪糕和两箱虾条吧!”拿回去给戴安吃,也挺好的。

肖师傅一拍大腿,“行!这点东西我还作得了主,你在这儿等会儿。”

肖师傅离开之后,凌琤问一直沉默的贺驭东,“在想什么?”这人太安静了,弄得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不妥。

却听贺驭东略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儿跟我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凌琤:驭东,我去你那儿住有什么好处?

贺驭东:每天开车送你去片场?

凌琤:还有吗?

贺驭东:不收油钱。

凌琤:还有吗?

贺驭东:司机免费。

凌琤:还有吗?

贺驭东:伙食加量不加价。

凌琤:那我考虑一下!

☆、兄弟

贺驭东如今就住在离b大不远的一套小二层楼里,那楼是他二叔送给他的,是绝对的属于贺驭东一个人的财产。贺驭东自从念了大学之后没在学校住几天,直接就搬到了这儿。不过凌琤上一世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因为他跟贺驭东在一起时贺驭东早已经搬到了别的区,而这边也都重建了,也不可能看到昔日的光景。

如今过来转转,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好像第一次被对象邀请到家里看自己的房间那种感觉,挺新鲜。

凌琤跟贺驭东上下看了看,发现这里除了整洁明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到了贺驭东的卧室时,他看到贺驭东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老旧的照片。那照片上是三个人,贺驭东的母亲抱着刚满月的贺驭东,笑得特别灿烂。而环住他们两个人的年轻男人则穿着一身军装,神情严肃,眼神却格外温柔,对妻儿的关爱溢于言表。

上一世凌琤也见过这张照片,他知道贺驭东很珍惜。不过这会儿他只是看了看,什么都没问,因为他知道,不论是哪种问法,只要是关乎家人的,都会揭起贺驭东心上的数道伤疤。

相识之初,他总是无法理解贺驭东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那么阴沉,但后来却理解了。绕是谁在四岁大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眼前,还是自杀死亡,都会留下阴影,更别说还有个后妈总是打着安慰的旗号灌输一些负面信息。

贺驭东能长成今天这种性格,那绝对是祖上积德。

凌琤只要一想到贺建华和他那个表里不一的妈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有足够的条件去调查贺家的事。不过就光他知道贺建华不是贺家人这一点,早晚有一天也能让那娘俩好看。

“怎么了?”贺驭东见凌琤看着自家的照片,本来好好的却冷不丁有些变脸,便觉得奇怪。不过他很快想到凌琤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能是触景生情了,便说:“我小时候长得有点儿欠考虑,别看了。”

“挺可爱的么,就是头有点儿大。”

“恩,小时候是有些人叫过我贺大头。”贺驭东摸摸鼻子说:“不过都被我挨个儿修理了。”

“啊?然后呢?”

“然后回家我被我二叔修理,他说我太霸道,不让人说实话。”

“……”

凌琤还真不知道贺驭东小时候还有过这一碴,正觉有趣,却听大门被狠狠敲响,伴随而至的是女人独有的尖锐叫声,“贺驭东,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再不出来我砸你车啦!”

这是道凌琤从未听过的声音,于是他转头看向贺驭东,用眼神问:“谁啊?”

贺驭东沉着脸,冲着凌琤时的语调却还算平和,他说:“你先坐会儿吧,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自己拿。我出去一下。”

凌琤“好”了一声,没动,就见贺驭东快步出去将门打开,然后朝外问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门外的高珍珍闻言两手握着雕花铁大门的栏杆,满脸娇嗔,“贺驭东,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高家的人吗?我姑姑让你陪我去玉檀山玩儿,你凭什么把我仍那儿自己先回去!”

贺建华接腔说:“是啊大哥,难得珍珍来一趟,你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贺驭东看了眼气得鼻孔时不时张大的高珍珍一眼,吐出的话毫不留情,他说:“没有脸的人,需要给面子吗?”

高珍珍顿觉面子上过不去。她父母最近晚年得子,她这个宝贝女儿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弄得她心里十分烦心,所以才会想到来姑姑家里住几天。可没想到她在家里不如意,到姑姑家里来还是不如意,就没有一样事情是顺心的。这下让贺驭东一激,心里更是不服气,怒得四下一扫,拿过地上的石子就往贺驭东的院子里丢了过去。

贺驭东眼急手快地横踢一脚,那石子便又长了眼似的原方向飞了回去,砸得高珍珍脑袋立时红了一块。

高珍珍“啊!”一声,生怕破了相,而凌琤则被她这道尖叫引得从屋里跑了出来。

有戏不看不是他风格啊。

凌琤“担忧”地跑到贺驭东身边,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这是?”然后一扭头便变得凶神恶煞的冲着来人大喊:“你们有毛病啊!到我家里来闹什么?再不走我报警……你、你们……”凌琤突然露出极具惊恐的表情,迅速躲到贺驭东身后,手指哆哆嗦嗦地着高珍珍的方向,对贺驭东说:“他,他们身后怎么,怎么有,有人……”

可能是凌琤的表情太生动,也可能是他之前的吼声太大,之后扼住声线的速度又太快,搞得贺建华和高珍珍瞬间就懵了。就连贺驭东都有些傻眼。不过贺驭东没吭声,想看看凌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贺建华率先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犹疑,“你他妈少胡扯,这怎么可能是你家?你个穷逼买得起这种房子吗?”贺建华说完忍不住仔细看了这独门独户的小院一眼,心里嫉妒得不行。二叔从来都是向着贺驭东,这么好的房子送给贺驭东,到他那儿连个屁都没有!

越想越觉有气,又想到之前在双桥市时这个叫凌琤的让贺驭东在老太太心里的印象更好了,便忍不住骂凌琤:“你个小逼崽子别不是精神病吧?”

凌琤恍若未闻,紧张地缩紧自己的身体,一副根本就不敢往高珍珍身后看,却又因为好奇不得不看的样子,揪着贺驭东的衣服轻轻晃了晃,用不算大却也足够能让门外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这女的身后真的有人,你,你看不见么?”

高珍珍下意识地往后瞅,自然是什么都瞅不到。可是被凌琤这么一说,她实在是有些害怕。如果不是真看到了什么,贺驭东身后那人能这样吗?那张脸吓得脸色儿都变了!还是说他真的是个精神病……

凌琤见真的有效,赶紧加一把火,“我听说太阳刚下山之后阴气就特别重,你说会不会……啊啊啊!!!”凌琤突然大叫着拼命往屋里跑,就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弄得留下来的三个人果断疯了。

这特么到底是要怎样啊!

最坑爹的是,贺驭东这时候与凌琤的精神世界终于混到一个频道上去了,他通灵地往高珍珍身后仔细看了看,然后瞬间倒退几步,随后便转身加紧脚步回屋,砰的一下关紧屋门!

门刚合上,就看到凌琤在对他眨眼睛笑,于是心里那点儿怪异的感觉总算平复过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高珍珍拍门的声音,“贺驭东,快给我开门我害怕。”

凌琤跑到窗口看看什么情况,就见贺建华还有些犹豫地站在那里,而高珍珍则拼命地拍门想要进来。

贺驭东看着凌琤在那儿偷笑,对门外的声音置若罔闻,信步走过去问凌琤,“玩儿够了?”

凌琤邀功似的仰脸看贺驭东,“我演技不错吧?”

贺驭东点点头,想夸一句什么,但实在是不谙此道,便说:“要不要搬到这里住?”

凌琤想了想说:“不了,我那儿离片场近。”说完见贺驭东眼里有些失落,忙补充说:“不过一周过来住个一天应该没问题……”

贺驭东勉强同意,凌琤则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他妈的,说话怎么不过过脑子!

他怕贺驭东再像前一世一样对他日久生情,可是看到贺驭东失望的眼神,他又有点儿不忍心。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矛盾啊。要是知道自己能长命百岁该多好……

门外的两人这时见门是真敲不开了,便一前一后离开。凌琤见状去给戴家打了通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之后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因为之前在双桥时他就经常进厨房,贺驭东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状,但再听到他问的问题时,却忍不住皱了眉。

凌琤问贺驭东:“刚才那姑娘喜欢你?”

贺驭东不否认,但显然十分厌恶这件事,便直白地说:“我不喜欢她。”

凌琤笑了笑,开始洗手做晚饭。贺驭东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活,脑子里忍不住把后妈高白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这个后妈到底跟他奶奶说了什么,奶奶居然也让他多跟高白莲接触。他奶奶做事一向很有深意,所以这件事他多少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她老人家知道高珍珍是个骄纵跋扈的人,按理说不应该让她往自己身边凑才对。

凌琤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便把米饭和两菜一汤摆上桌来,份量还都挺大。两人吃过晚饭之后便各自洗了澡,然后躺到一张床上。

贺驭东看了会儿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凌琤,“那你以后不上学了么?”

凌琤说:“大概吧,至少现在没这想法。”他这个年纪,上学了就没办法工作了,这可不现实。而且他也无法想象上中学跟一堆中学生一起相处是什么感觉。再者他的时间太少了,他舍不得用在这地方。

贺驭东说:“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可以不用担心,由你提出创意并成功上市的食品,里头的利润我会分给你一部分,上学肯定够用了。”

凌琤看了贺驭东一眼,半晌没说话。他想说他什么都不需要,他就想要一个,能长久呆在贺驭东身边陪着贺驭东,又不会让贺驭东爱上自己的办法。

可是有吗?

凌琤觉得这一刻难受得厉害,像有无数的倒钩在剜他心脏上的血管。

贺驭东见他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凌琤收回视线,将满腔的不甘心压抑在心里,低声说:“贺驭东,我们做一辈子兄弟,行吗?”

贺驭东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不太喜欢凌琤这个提义,可看着凌琤垂下的头,还是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些,因为有小伙伴提到了熊猫忘记的一个bug。

就是凌小胖重生后,明知自己活不久还要让贺驭东爱上他,这个心态有问题,是bug。之前熊猫想到过两次但都被什么事情给岔过去了,还好有小伙伴提起来,所以熊猫要把凌琤的心态改一下,改成凌琤想留在贺驭东身边却不希望他爱上自己。

请原谅熊猫表面放荡不羁但内心就是个逗比!

修改之后的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放,不影响阅读。也希望小伙伴们有什么想法及时提。熊猫没有什么天份,但会努力改进的。谢谢大家。

☆、探班

对于做兄弟这件事情,凌琤就一个想法,贺驭东能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看待就行。而贺驭东对凌琤则有一个要求,得叫哥。

对此凌琤自然没什么意见,只要贺驭东高兴,一个称呼又算得了什么?别说叫哥了,就是叫玉皇大帝他都不在乎。于是自打某天起,《天降大喜》的剧组人员几乎都知道了小胖皇帝有个长得特别高大帅气的哥哥。这哥哥据说是某个大学的高才生,而且特别有钱!证据是,此人每次接送小胖皇帝都会开车过来,还总给胖皇帝买好吃的,有好几次都被人看到过。

不管哪个圈子里,总会有那么几个闲来无事喜欢打听人家事情的人,不过凌琤并不想让人知道太多贺驭东的事情,所以每次都是含糊过去,然而偏偏有的人就不识趣。

孙雨菲坐在凌琤对面问凌琤,“凌琤,你哥是哪个学校的啊?是本市的吗?”

凌琤笑笑,“是啊。”

孙雨菲又问:“那离咱们片场远么?我看他总是开车过来接你呢。”

凌琤说:“还行吧。”

孙雨菲嘟嘟嘴,“喂,好歹我俩是搭档,你多跟我说两句话都不行啊?”

凌琤:“哦,化妆师叫我们过去了。”

孙雨菲:“……”

凌琤没瞎说,化妆师确实是在找他们,因为今天有他们的戏份,所以要上妆才行。这个剧组里一共有三个化妆师,其中一个是组长两个是助理,技术都不错。不过组长一般是只给主角上妆的,除非特别忙人手不够,所以如今叫他们的是助理中的一个,叫钱来,是个特别爽朗的女生。

孙雨菲嘀咕了一句:“又是她!”才起身走了过去。

凌琤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到化妆间坐到了另一个助理叶飞的面前。

因为男的上妆要比女的简单许多,发型也不比女的那般复杂,所以凌琤比孙雨菲更早地准备妥当。画好妆便跟着服装师换衣服去了。陆白见状跟过来看了看凌琤的造型,随后便说:“天凉,凌琤你一会儿可撑住了,不行就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身子。”

凌琤心里有数,笑着应了声:“知道了陆大师。”小白哥什么的,有人不让叫了。

他今天要拍的正是乞讨的那段,所以身上又破又脏,而且衣服也不够厚实,因为电影里要演的也是和现在一样的时节。如今已经是晚秋了,因此说冷也确实是够冷。

道具小哥十分贴心地把破碗递过来,又给凌琤拿了杯热水,说:“凌琤你先喝点儿,一会儿争取一次过。”

凌琤接过喝了些,拿着碗笑,“借成哥吉言了。”

这一场他其实不怎么担心,因为跟他演对手戏的是出演护国大将军角色的方默。不是新人,演技也够成熟,而且两人这一段里没有台词,只要认真演问题不大。现在他愁的反倒是之后与岳铃相遇的那一段,不知道孙雨菲能不能给力。

孙雨菲的演技虽然也还可以,但顶多也只是按着她那个年纪来说。许晓星要求一向严苛,所以他觉得可能会有些麻烦。

凌琤披着外套在外面稍等了一会儿,待摄影组准备差不多了,便去站位,与一帮群众乞丐兄弟们站在一起。

然后场记过来喊了声:“action!”

护国大将军骑在武术指导的肩上(?)就冲了过来!随后一大帮乞丐朝着大将军扑过去,要饭的要饭,磕头的磕头!

凌琤挤在中间也跟着推搡,却在认出“马”上的人是谁之后,立马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只纠结一瞬间,便拼命挤出人群,撒丫子就开始往指定方向跑过去!

大将军此时俊眉一皱,眼里掠过一抹狐疑,却并没有叫人去追。

许导喊:“咔!准备下一场!”

凌琤接过钱来递给他的衣服,说了声:“谢谢。”

钱来摆摆手,“应该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她和道具组的人可吃了不少凌琤哥哥带来的东西,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凌琤笑笑,在原地蹦了几下以驱散身上的寒意。这时候方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行啊,第一次演就一把过,有前途!”要不是他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间不短,当时他都要忘记反应了,这小子瞬间露出惊愕的表情时真的让人有种临场感。之前听陆白说这孩子演技特别好时他还不太信呢,这下可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凌琤腼腆地笑笑,“方哥你可别这么说,我该不好意思了。之前在心里演过无数遍呢,刚才也特别紧张,可多亏了你那么投入,我才能跟着好好发挥。”凌琤态度放得十分端正,把一个后辈对一个前辈该有的尊重完全表达了出来,却又不会显得过分谦虚让人有种巴结人的感觉。

方默笑笑,对凌琤印象不错,便说:“好好努力。”然后就去换衣服去了。

凌琤本来也想找个暖和地方呆一下,但是见孙雨菲那边画完妆出来了,便没有进去。大冷天的谁都想快点完成工作回家,在这样的工作圈子里,识趣是相当重要的。

下一场戏的拍摄位置要变换一下,拍摄组的工作人员们便重新忙活起来。许晓星趁着这功夫把凌琤和孙雨菲都叫了过去,给他们说戏。

孙雨菲再怎么不会做人也不敢在总导演面前托大,便认真听着,凌琤也是十分专注。许晓星给他们讲了一遍之后,重点嘱咐孙雨菲,“你要记得自己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所以千万注意别见着小皇帝就除了同情没别的。”

孙雨菲点点头说:“我记住了许导。”

凌琤觉得她是记住了但是没有理解,可他们毕竟算是一同出道的,他也不好乱指点什么,于是就这么直接上场了。

场记又是一声“action!”,凌琤便跑到小胡同的拐角处粗喘着气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这时岳铃悄然接近,在凌琤吓得瞪大眼时赶紧把食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许晓星直接喊了停。

孙雨菲歉然地望着摄影组人员的方向,“对不起,我一时忘词了。”

许晓星也没想过这一场一次能过,挥挥手示意再来一次。不过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就五个字你还忘词,能不能更笨一点!

凌琤重新站好位置,再一次跑向胡同口,孙雨菲接近,然后再一次成功让凌琤闭上嘴巴。她问凌琤:“你,我没事吧?”

许晓星再一次喊:“停!”

孙雨菲被和凌琤被叫了过去。凌琤冻得脸色都不太好了,但没有再披上外套,他老实地站在许晓星面前就跟等待受教的学生一样,结果被许晓星赶到一边,“你去穿衣服歇会儿。”

凌琤点头,见陆白对自己招手便坐过去了。就听许晓星跟孙雨菲说:“你为什么追着小皇帝过去?是因为你偷见到他看着你父亲就跑了。你就不觉得疑惑吗?怎么一上来就除了关心没别的了?”

孙雨菲咬了咬唇,“那我应该疑惑地问他问题是吗许导?”

许晓星叹气,“内心疑惑,但是表现出来的应该是防备和犹豫。”

孙雨菲连忙点头,“我记住了许导。”

所有人员再一次准备就续,凌琤拼命往小胡同拐角跑,孙雨菲也跟了过去,并且看起来比之前顺利了许多,结果许晓星还是喊了停。

“是叫你防备不是叫你胆怯!重来!”

“你还不确定他身分你瞪他干什么?!重来!”

“……补下妆!”

许晓星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开拍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一场戏ng这么多次,简直快破了他的历史记录!

凌琤也是觉得折腾得很,他穿这么少都跑出汗来了,如果没记错,起码跑了不下十次,现在风一吹弄得全身都冷飕飕的。

陆白过来说:“老许,中午了,再拍一次不行的话就吃了饭再说。”

许晓星恩了一声,看看凌琤的衣着,“凌琤,一会拍完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可千万别冻着。”

凌琤向不远处看了眼,问许晓星,“许导,下午几点开拍?”

许晓星一听便寻着凌琤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特别郁闷地说:“他怎么又来了!!”

凌琤嘿嘿傻乐,“我哥他惦记我。这不今儿刚好周日么,他没课估计就有时间过来看我了……”

许晓星哼一声,“一会儿看你小子运气好不好,要是一次过了你下午就不用来了。”

凌琤心说那得孙雨菲给力才行啊,然后又跑去站位去了。

孙雨菲也在补妆的过程中找回了一点感觉,这一次拍得比较成功,至少许晓星没有再喊停。

凌琤松了口气,赶紧跟许晓星打了招呼往更衣间那边跑了过去。

贺驭东坐回车里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见凌琤跟那个叫孙雨菲的女孩儿一起向他这边走了过来。他握在手里的袋子一紧,不由自主地取出了里面新买的呢子大衣走下车去。

凌琤正有些不耐烦,便见贺驭东走过来,随即就把大衣披到了他身上说:“冷,怎么不多穿点儿?”

孙雨菲在一边羡慕地说:“凌大哥你对弟弟真好。”

贺驭东微带厌恶的视线扫了孙雨菲一眼,冷冷地说:“我不姓凌。”

孙雨菲有些尴尬,但觉得凭自己的容貌没理由让人觉得不喜欢,便重新挂上笑容,微带嗔怪地说:“都是凌琤太小气啦,都不肯说这位大哥你姓什么。”

贺驭东理都没理她,直接给凌琤打开车门让凌琤上车。

凌琤坐上去的时候,孙雨菲赶紧问:“你们要去哪里?能捎我一程么?我下午也没戏了。”

贺驭东想都不想便说:“不行。”

孙雨菲愕然地问:“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有风度的一个人!!!

贺驭东看向孙雨菲,“我弟小气,我是他哥我也不大方。”

孙雨菲:“!!!”

凌琤本来想笑,但是见孙雨菲脸色实在难看便忍住了,贺驭东也启了车子要离开。哪知这时候,迎面快速开过来一辆奔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凌琤:哥,你看你看,94年的奔驰!

贺驭东:喜欢吗?

凌琤:不错啊,你也要买一辆吗?

贺驭东:不,我决定让赵凯去把车胎爆了。

凌琤:……

因为白天小区要维护电路,所以会停电。大概评论要比较晚才能回复,希望小伙伴们理解与支持。

☆、家事

刺耳的刹车声带起一道尘灰,奔驰上下来的人让凌琤果断愣了一下。他本来还以为是圈子里哪个名人或者投资者什么的,哪知居然是他有一段时间没见着的赵凯。

赵凯只看了他一眼,便对贺驭东说:“大少爷,老太太晕过去了,您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贺驭东问着,示意凌琤跟他一起换车,然后由着赵凯把他们拉往贺家主宅。他自己的车则继续停放在了原地,因为他知道,赵凯能把老太太的车开出来,那必然是家里有了什么大的变故。

凌琤见贺驭东面上有些焦急,本有心想安慰两句,却因为想到一些事情没有开口。他记得,上一世贺老夫人过世好像是贺驭东二十四岁的时候,据说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身亡。这样看来老太太可能真的身体不太好。

其实说起来他对贺家的了解也并不多,因为贺驭东本身不太喜欢提及自己的家人。除了父母之外,贺驭东只把二叔和奶奶视作家人,而二叔却是常年在军队,很少回家。老太太过世得又早,在世时也是极忙,以至于贺驭东想聊也没有多少可聊的内容。

不过贺家主宅里曾经都住过哪些人,这一点凌琤倒是知道,但认真讲的话他还真有几个完全没见过。其中一个是贺驭东已故的母亲,还有一个是贺驭东的父亲,而最后一个,则是贺驭东的第二任爷爷。

之所以称之为第二任爷爷,是因为贺老夫人一生中有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与贺驭东的亲爷爷贺镇华,青梅竹马结合,感情十分要好。可惜贺镇华运气不好,在文-革时期丢了性命。后来贺老夫人便改了姓,从白栖凤变成了贺栖凤,带领贺家继续发展,直到遇上贺驭东的这第二任爷爷吴遇春。

凌琤对吴遇春没什么具体印象,但从他死的那天得知的信息来看,他觉得这老头可能非常顽固,且不知变通。毕竟就因为贺驭东选了男人做伴侣就把贺家的继承权交给贺建华,这种举动怎么想都觉得十分不明智,要知道贺驭东和贺建华的能力可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说起来贺驭东一直就表现得不是很喜欢这个爷爷,所以凌琤猜测,是不是吴遇春对贺驭东并不太好,不然以贺驭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性子,段然不可能那么疏离吴老爷子。若说是因为吴老爷子是入赘到贺家的,所以贺驭东看不上眼,那也不可能。贺驭东并非那种以貌,或以身份评断一人价值的人。

凌琤不由的陷入沉思,贺驭东却突然对赵凯说:“通知我二叔了么?”

赵凯将车驶进贺家大门,“我出了主宅之后才通知的,因为老爷子不让,说是不想让孩子们担心,我这来接您都是偷偷出来的。”

贺驭东皱眉,赵凯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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