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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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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听到他的这句调侃,心情变得更好了,比现在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明媚了,他甚至想像清晨时候吃了虫子然后飞上指头蹦跶,叽叽喳喳开始欢快求偶的麻雀一样,恨不得从座椅上跃起,跳上几下,来表达他现在的快乐之情。

这样看来,高澄带他来欧洲,可能看病不是最主要的,更想要做的,应该是和他一起周游列国,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这个假期里,陪伴高澄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这是否能说明,他是高澄感到寂寞,想要排遣的时候,第一个考虑,也是最终决定的选择呢?

是啊,大哥虽然脾气很臭,虽然也经常骂他,偶尔也会打他,甚至还会说那些刺心的话来伤他的心。但是,大哥的本心应该还是喜欢他的,或者说一直拿他当自家人的。即使没有他所期待的爱情成分,但是如果大哥在他表白之后还能将他继续当最亲近的人,那么说明他还是可以继续为了远大目标努力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大哥根本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高洋现在坚信,他迟早有一天会用自己的温暖将大哥融化的。

“过年杀着吃肉,我是猪吗?”他心情太好,也就难得地和高澄一起开玩笑了。

“你当然是猪,否则你怎么这么笨呢,既笨又傻。”高澄戏谑地笑着,随即习惯性地在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

其实高洋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没有幼年时候那么神了,只是内向一些不爱说话一些口才差了一些,可智商水平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正常的吧,为什么高澄一贯认为他是个笨人蠢人呢,还是仅仅是生气时候的脏话,或者是开心时候的调侃?

“那可不一定,听说猪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只是外表很有欺骗性罢了。这按照古人的话来说,就是大智若愚。”高洋一语双关地说道。

“那好啊,既然你觉得猪聪明,那你以后就当猪好了,反正猪也挺可爱的,圆滚滚的,在泥地里打滚的时候也和你拖着鼻涕不擦差不多,以后就叫你猪了。”

“好啊,大哥叫我什么都好,因为大哥只这样叫我,不会这样叫别人,我是独一份,说明大哥对我最不同。”

“想得美,绰号而已,还能这么幻想,下次我打你骂你你是不是也要美得大鼻涕冒泡,说我只打你骂你,对你最特殊?”

高洋本想用“打是亲骂是爱”来作答。不过想到这样也许会让放松警惕的高澄又会联想到那个颇为忌讳的话题,所以硬生生地忍住了。爱在心中口难看,这滋味太他*妈的难受了!他端着杯子,恶狠狠地灌下大半杯子橙汁。

……

苏黎世,郊外,一家私立医院。

如果说这里是医院,不如说这里是个诊所。它开设在一座三层别墅里,树林环绕,没有院子,也没有病房,甚至连医院里必有的药水气味,座椅上排队等看病,挂号处等交钱的病人都没有。

高洋注意到,这里只有两个中年大妈,穿着护士的服装,态度倒是不错,见到他和高澄的到来,先是问了有没有预约,然后查看了高澄递交上去的预约单子,确定是这里即将接待的求诊者,很快就点头微笑,将他们迎到了一楼一个干净明亮,面积不算大的诊疗室里。

高洋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倒也不是因为见到了什么有趣的特殊的事物,而是他想不到外国的医院竟然是这样子的。在国内不是没有私人诊所,可他在电视上见过的私人诊所,基本也都是白大褂,白布帘,桌子上放着诊疗器材,有检查床和药品柜子的。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医生用的桌子,两把椅子之外,还有一些室内的盆栽。除此之外,基本没什么医院应该有的东西了。

“这里看病,靠谱吗?还是外国的医院都这样?”高洋很好奇,鉴于这里的护士应该听不懂中国话,所以直接向高澄发出了疑问。

“外国的医院是和中国的有点不一样,不过这里只是私人诊所,没那么多东西。”高澄说话的声音低了一点,显然还是比较注意影响的,“大使馆的人说,这位医学教授在本国颇有盛名,这个诊所是他开的,只有预约的人才能来就诊,平日里没有多余的人来往,所以这里安全可靠,又没有国内认识我们的人,不怕泄密。”

大概是因为平时没事,所以医生并不在这个房间里。过了大约五分钟,护士将医生找来了,是个看起来快七十岁的老头子,尽管头发灰白,但是看起来身体和精神头都很好,头顶秃得差不多了,眼镜后面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并非寻常老迈者的样子。

高澄和高洋一起起身,分别和他握手,互相通了姓氏。老头子姓施密特,说着一口听起来似乎有点蹩脚的英语,高洋想到瑞士这里各国后裔很复杂,英,法,德三种语言最常见,倒也没有奇怪。

高澄听到老头子的姓氏,笑了笑,换了德语问了一句。老头子一听,眼睛一亮,立即点着头,用德语回答了几句。果然,这样他说话就比用英语顺畅多了,也自然多了。

两人互相用德语交谈,大约对话了十几句,高洋完全听不懂,真是一头雾水的。

高澄的学习能力和领悟力很强,不但会精通英语和俄语,德语也基本能进行口语对话的,高洋以前颇为不屑,觉得学习除了英语之外的那些几乎用不到的外语纯属无聊,或者是炫耀之用。可他现在遇到挠头的事情了,这才明白多掌握一门外语其实并非坏处。

高澄也看出了高洋的疑惑,不等他发问,就主动告诉他,老头子的姓氏是德国的大姓,他猜到这是德国后裔或者移民,所以换了德语的。老头子确实是德国人,出身于德国的医学世家,二十多年前才来瑞士的,所以英语不好。

于是,和老头子对话的话,就必须要高澄在旁边翻译了吗?高洋突然觉得脸上发烫,因为医生询问病情,必然会问到一些**方面的东西,这些东西他是不想让高澄知道的。

心中打鼓,但是嘴上不方便说,他只得红着脸坐下了。

医生大概从高澄那里得知他不会德语,于是又换回蹩脚英语,向他问道:“你来这里看病的原因是什么?”

这话问得直截了当,虽然叫高洋难以启齿,可是在高澄的关注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对哥哥说,我喜欢他。他觉得我有病,所以带我来看病。确切点说,他认为男人爱上男人,也许是精神病的一种。”

医生将目光投向高澄。高澄用医生更容易听懂的德语,说了一段话,听起来应该是对医生讲述他的“病情”发现始末,还有高澄自己的认知等问题的。

医生边听边点头,但是在高澄讲完之后,并没有对高澄说什么话,只是做了个表示听明白了的肢体动作,然后转向高洋,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堆话。这番话显然复杂了一些,因此他用的还是德语。

高洋听完,立即扭头看向高澄。他注意到,高澄的面色稍稍有些松缓,表情也放松了些,只不过在将医生的原话直接翻译给他时,眼神里稍微有些歉意。

“你不用担心这个方面,在精神学科里,同性之间的吸引和互相爱慕,严格意义来说并不属于精神疾病的范畴。至于贵国的医书里,所作出的定义,应该是欧洲在本世纪之前,尤其是中世纪时期,宗教思想所排斥和抵制所造成的舆论所致。无论是新教还是旧教,都是明确反对同性恋行为的,并且将其视为罪恶,有时候甚至会极端到将同性恋人群划分为疯子范畴,甚至处以火刑。”

高洋听到后面暗暗心惊了一下,不过还是松了口气,只要医生说这不是精神病,估计哥哥以后对他应该不至于那么大的排斥了。

高洋自己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来你这里看这类毛病的人有没有,多不多?”

医生笑了,这次是直接用英语回答他:“在欧洲,现代人已经不认为这是精神疾病了,我这里看一次病的收费是比较高昂的,还没有人闲着没事跑来我这里花钱消遣的。”

接着,医生又对高澄说了一大段话。

这次因为内容多,所以高澄做了同步翻译,他说几句,停一停,高澄就翻译几句给他听:“在上世纪中叶开始,直到二战之前,虽然宗教势力不如以前,极端的宗教思想也渐渐低头,不少人开始相信科学和现代医学,但是也出现了一部分血腥野蛮的治疗方法。尤其是精神疾病学科,有些人主张用外科手术的方式治疗精神疾病,有些是开颅切除额前叶,或者用打洞的方式切断脑白质。

额前叶,在额骨后方的大脑前端部分,人类情绪是由这里负责的,而脑白质将这个部分与大脑连接起来,这个手术就是将额前叶的脑白质切断,令病人永远失去产生情绪的能力。因为当时这样做的医生,往往认为病人在发病时候情绪狂躁没有正常理智,无法控制伤害他人和伤害自己,对家庭和社会的危害非常大。而手术结果也证明,病人会温顺很多,也便于管理。

即便在几千年前的埃及,也是用类似的方法来治疗癫痫病人。而后来的几千年里,欧洲人一向认为精神病人是因为脑子里住进了恶魔才会发疯,只要打开颅骨切除掉一部分脑子就可以将恶魔寄居的地方清除了。像我之前说的将这种外科手术正式作为治疗精神分裂症和严重强迫症患者的医生,甚至还获得了医学界的荣誉,并且在二战结束后几年,还获得了医学奖项。

当然,在人们认为是精神病的同性恋人群,也有不少被家人送去治疗,或者精神病院对他们的治疗方式,也是切除额前叶。”

高洋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恶寒,甚至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额头和头顶甚至有种鼓胀酸痛的感觉,仿佛自己被一群人强行按压在椅子上,有一个手持凿子和锤子的屠夫医生,对着他的额头开凿。他似乎都能听到那咚咚的声音,每一下都响在他的头顶,透过他的颅骨,传到他的鼓膜和脑子里,让他的大脑渐渐支离破碎,最后变成了一锅恶心的豆腐脑。

他感觉到喉咙发紧,胸口也闷了,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甚至手心里开始潮湿出汗,望向高澄的眼神里,也有些茫然和空洞。

高澄虽然比他镇定一些,却还是有限的。毕竟不懂医学的人,在乍一听到这些可怕的前所未闻的东西时,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真是叫人头皮发麻。因此,高澄的脸色也是颇为凝重的。

医生继续说,高澄继续翻译:“但实际上,被切除额前叶的病人,现在看来是非常悲惨的。除去脑前叶白质或皮质,人就会安静下来。然而切除了脑白质的患者之所以变温顺了,并不是因为他的精神病被治好了,而是因为脑前叶掌管的高级精神活动功能被切除了。这样的人,没有思考能力,连基本的日常生活都难以自理,变成一个毫无感情毫无思想的废人,每天除了发呆和喃喃自语,基本什么都不会做了。

令人痛心的是,因为这种额前叶切除术在上世纪中叶到本世纪中叶这一百年间受到推崇,风靡了百年,以至于百年前无数病人受害,具体数据已经无法统计。实际上,精神病人有些属于间歇性发作,并不是永远都处于不正常状态。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而被用这种手术治疗之后的病人,则永远失去了恢复正常的希望。

而到了现代社会,人们渐渐意识到同性恋行为的人,在日常生活方面和正常人一样,且一般也不会作出寻常精神病人所作出的暴力行为。一般来说,也没有强迫,被迫害妄想,狂躁,抑郁之类的具体病症。

这时候人们逐渐认为同性恋不属于精神病范畴,但是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变态。这种变态,也许从生下来就有,也就是从小到大一直喜欢同性。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同性恋,在自述病症的时候,往往都是从开始对他人有性方面的幻想时,幻想的就是自己的同性。”

高澄翻译完这些之后,望向高洋的眼神里也有着明显的洞察和怀疑,仿佛在琢磨到底什么是心理变态,寻思高洋到底属于不属于变态。

虽然高洋也同样疑惑这个问题,然而,就像自己不会嫌自己的口水脏一样,高洋会这样疑惑自己,却觉得高澄这样怀疑的目光,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越发低落和恐惧。

“难道说,我是心理变态的人,心理变态是病吗?”

“具体的情况需要具体的分析,我还没有详细询问过你对同性感兴趣的具体过程,所以目前不能下结论。不过,据我查阅一些和你们中国有关的资料得出,你们国家在百年之前,甚至远到千年之前,同性恋人群都是公然存在的。

人们只觉得这种行为不道德,但是并不认为它是病。甚至还有以男人进行性方面交易的场所,也是公然营业的。并且花钱购买或者进行长期的资助和占有一些以此为业的同性。当然,这些人也和异性发生性的关系,进行生育行为的。

现在你们国家认为同性恋是精神疾病,应该是受欧洲的旧思想影响所致,对原本接受并且默认存在的正常行为,产生了认知上的偏移,继而为此感到羞耻和肮脏,继而无法容忍同性恋群体的存在。

(河蟹爬过,删除三百多字内容,看文案或者下面的有话说。ps:这一小段台词必须要看,否则你就不会明白高澄为啥会羞成猴屁股脸的)

……”

医生说得很自然,简直就是侃侃而谈,显然他将这些内容当成最纯粹的医学考察结果来讲解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然而,一直进行同步翻译的高澄,此时白皙的脸颊已经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视线也转移到了自己的膝头,不敢看高洋,交叠着放在膝头的双手,也微微握起。对于哥哥的肢体语言和习惯非常熟悉的高洋,很笃定地判断,高澄现在处于非常局促和紧张的状态,已经羞涩得难以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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