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皇上很坦诚
田絮没有去看小环,只再三恳请卫川不要对小环动刑。
院子里到处都是禁卫军,虽然不限制出入,但秀萤宫已是变相被□。宫人们走路说话都是垂头敛目步伐匆匆,气氛异常沉闷,田絮一整天待在房中,手里缝着枕头,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忆着整件事情,越回忆越觉得可疑,最后也不知道是担心小环更多,还是担心那个家伙更多了。
熬到翌日清早,卫川遣人过来询问她是否要同众妃嫔一道去宫门口迎皇上回宫,田絮拒绝了,皇帝被刺的消息已经传开,事情还没查清楚,小环被捉入狱,作为主子她也是有重大嫌疑,现在并不适合露面。再者那种场合,人那么多,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和他说上话。
缝好枕面,下过水,洗干净晾起来,又叫月芝找来棉花和鹅绒,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两日消过毒,从中挑选出最细最软的出来,棉花和鹅绒按比例混合填充好,塞进枕头。等到第三日,田絮一颗心终于彻底沉下去。
找出那张明黄色的绢帛,当日央他写下这不杀的承诺,只为在关键时刻能保小环,不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田絮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自嘲,只怕用这东西保住命,以后他也再不会信任自己了吧。本就是稀里糊涂凑在一起的,他防着自己,她也不是全然对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对方不信任。
“替我将这个拿去交给卫公公,再请他转交给皇上。”
月芝应了,福身欲走,田絮又道:“等一下。”
转身回房,找来布帛将枕头一裹,四角系牢,递给月芝道:“将这个一并送去,就说……”凝神想了半日,咬唇道:“就说我在宫里秀萤宫等他,如果他不来,就算了,只望他还念着那几日床榻间的快乐,遵守对我的承诺,我可以不当皇后,但请他不要伤害小环,田絮什么都不要,只要小环平安,还有返来时你记得将我遗漏在储秀宫的枕头拿回来就好。”田絮知道这样说很卑鄙,但她心中有一座天平,一面是小环,一面是他,对如今的田絮来说,小环远比一个男人重要,她是小环的全部,却只是他的千分之一,她与小环朝夕相处了十五年,与他相识才不过两个月,她爱小环,也享受他带给自己的巨大的虚荣和**间的快乐,可惜,他偏偏是个男人,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这家伙若是个女人,她大概会喜欢他更多。
半个时辰后,宣政殿内阁,皇帝围着御案上的东西看了半天,抬起头来问卫川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据说是……枕头。”
伸手按了一下,皇帝点头。路全从门外进来小声禀道:“皇上,定王再请面圣。”
皇帝眉一皱,头也不抬道:“不见,就说朕有伤在身要回宫静养了,外头跪着的也都叫他们散了,朕意已决,到此为止不必再查,那几个人全部抄家斩首。”
“皇上,”路全犹豫道:“这般直接定案斩人会否不稳妥,只怕唐家军那边会有不服。”
“谁敢不服,”皇帝冷道:“朕为天子,杀一两个失职的臣下又如何,至于定王么,他不服软,朕便是要明着剪他几个臂膀。”
卫川亦上前劝道:“皇上,八国使臣将到,虽说是为明年祭天做准备而来,齐聚我镜朝共商大事,但未必不会有人乘机不怀好意勾结挑事,有唐家军在至少可震慑住他们……”
“怕什么!”皇帝冷笑道:“不是有他唐漓么,朕杀他的父亲,抢他的女人,夺了他的姓氏,也不肯向朕妥协,朕便让他接着去打。”
“皇上,”卫川劝道:“战场凶险,定王勇猛也难免受伤,若是有个闪失,最伤心的怕也是皇上自己,况且……况且奴才觉得,这时候动梁征和刘洞,唐家军势必会对皇上不满,届时贼国若趁机拉拢,皇上岂非亲手将定王推给别人……”
“谁敢拉拢!”不由分说打断他,皇帝声音转冷:“小川子,路全,你俩今日是否太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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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进秀萤宫时,田絮正在专心挖窗子里面的夜明珠,挖到第一千零八颗,照例拿起来吹了吹,对着太阳光想要照一照,这就照到对面站着个人。
皱眉看着铺了满地的夜明珠,皇帝眼中闪现一丝不喜,瞅了一眼被掏得破破烂烂的破窗子道:“都说了卖不出去,你还费力一颗一颗挖了做什么?”
田絮不说话,站在窗前,赌气似的望着他。
皇帝皱眉,轻咳一声,上前道,“爱妃,朕来接你了。”
田絮猛地抓起一颗珠子丢过去,皇帝揉了揉被砸出血的额头,耐着性子解释:“爱妃,朕这几日一直在宣政殿处置政务,彻查逆党,还没回过储秀宫。”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田絮眼圈一红:“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他手上扯了一下,没扯动。田絮冷笑,还是那句话:“皇上不是不相信我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他无奈,松开她从袖中掏出那张绢帛道:“你不也不相信朕。”
田絮被他顶的一滞:“那你为何将我关起来,也不派人来个递个信?”
“那丑丫鬟是秀萤宫的人,既是朕亲自彻查,总要做做样子,况且朕连冯爱卿的府上都封了,何况是秀萤宫。”他皱起眉头环了眼四周:“再有只是派些人围起来,并没关你,小川子也说好端端的是你自己要回来住的。”
他字字有理,田絮哑口无言,好像……的确也是她自己要回来住的,卫川当时还劝了她要她等他回来再说,但她坚持。总想着自己已被怀疑,是不能再赖在那里的了,当然也是怕他回来第一眼看见自己,会气得失去理智,杀了自己也说不一定。
心里的委屈总算消了一点,田絮握着那张帛绢,口中仍赌气:“那我的丫鬟呢,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回来?”
他脸一僵,垂着眼错开她的注视,又来拉她的手:“先回宫。”
田絮察觉不对,坚持道:“皇上,小环在哪里?”
他看着她半天,不得已,吐出两个字来:“……杀了。”
田絮脸色一变,腿一软顿时便站不住,他连忙搀住她,烦躁地改口道:“好了好了,朕骗你的,朕没杀那丑丫鬟。”
一张脸逐渐恢复血色,田絮气得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就一头钻进屋里。
“爱妃!”他也跟进来,摆了摆手示意院子里都撤了,关上门,耐着性子去抱她,无奈一手裹得厚实,只能用一只手勾着,另一只手夹着她,想了想,又低头凑过去就寻找她的嘴巴。
田絮也低头,不配合,推开他就坐到榻上,拿起剪刀,就着前两日做枕头剩下的布块,三两下随手剪了个歪歪扭扭的卡通兔子头就开始一通乱缝乱戳。他挤过去,望着她戳了半天,“爱妃爱妃”地哄了好几声,见她不搭理,最后也生气了,起身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冷声道:“朕不过同你说了一句玩笑话,你便这样恼了,朕堂堂天子,在你心中还不如一个丫鬟?”
田絮戳针的手一顿,终于抬手,同他讲道理:“皇上,对你来说,小环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但对我来说,小环不止是丫鬟,更是……”
他立即冷笑着接口:“朕知道,更是你爱的人。”
田絮愣了一下,默默地垂眼。他更生气,一掌拍上桌子,恨声道:“为了她你连朕的皇后都不肯做了,这次不杀,朕迟早也要杀了那个丫鬟,省得你将来克制不住与她厮混,败坏朕的名声。”
田絮一急,连忙放下针线,起了身,走过去,拉起他的右手,放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睛道:“我与小环没什么的,皇上,你相信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转头,左手勾住她的腰一扯,田絮顺势坐在他腿上。
“那如果朕真的将她杀了……”他挑眉,故作了严肃的表情道:“如果那丫鬟果真勾结逆党,企图对朕不利,你会站在哪一边?”
“没有如果,”田絮并不迟疑,认真凝着他的双眼道:“我向皇上保证,不论他人如何,我和小环不会对你不利。”
“田絮,”他也望着她,神色复杂带着几分凝重,迟疑了许久,恢复了无奈的神色,撒娇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朕?”
田絮不答,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抬起眼来又补充道:“就像你喜爱那个丫鬟那般,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那样爱朕?”
田絮无奈,见他紧张地盯着自己,等着她的答案,不由眯着眼睛笑了:“也许吧,皇上,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皱了眉,想说什么,田絮摸着他的脸笑道:“不过你放心,即便我不能爱上你,也会为你生太子,可以当你的皇后,只要你答应我不动小环。”
“噢。”他点头,总算满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田絮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的手掌左看右看。半晌,只听他犹豫着说:“既然你对朕坦诚了,朕也同你说一件事。”
“嗯。”田絮漫不经心地点头,拉着他的熊掌继续左看右看,将自己的手按上去比着大小。
他偏脸看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晌才开口道:“朕这次不是要去关郡,而是要去另一个地方,朕同你说是关郡,其实是为了试探你,看你会否将朕的行踪泄露出去。”
田絮不语,手中仍抓着他的大掌,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低声又道:“还有朕没有受伤,行刺的事也是朕自己策划的。”
慢慢直起身子,田絮转眼看他,目光平静毫不觉意外。
“爱妃?”
田絮轻轻叹了口气:“难怪我那时觉得奇怪,我一个后宫女子,军队的事同我又没有关系,临走前你夜里告诉我要去阅军,第二日卫川又特意同我说地点是关郡,还嘱咐我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朕知道你讨厌被人骗,”他抬眼瞟了瞟她,叹了口气道:“朕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唐家军虽然强大,却不服朕管束,这些年朕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军队,定王不知从何处也得了些消息,一直暗中想要打探,朕几次出宫都被其跟踪,被迫改变计划,索性这次才将计就计,认命他的人为御前护卫,中途假意被人行刺而折返,再将污水泼到他的人身上,趁机剪他两条臂膀。”
田絮默不作声,他继续解释道:“田妃,朕并非完全不信任你,朕想过了,只要你生下太子,就封你为皇后,但是朕实在不喜你的那个丫鬟。”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你该明白,朕与定王的关系……那丫鬟毕竟在定王府待过,与定王有过亲密接触,朕留她不得。朕这次原本是准备屈打成招,趁机将她除去的,但考虑到她是你的人,你又如此信任她,再三言她不会对朕不利,加上朕之前答应过你不杀她,那也便算了,朕就关她两天,试探一下,确实没有问题,朕自会放人。”
他说完了,小心翼翼看着她,带着一点点地讨好道:“爱妃,你生气了吗,朕不是有意骗你的……”
田絮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我没有生气,也理解皇上出于谨慎的心,我不介意这样的试探,因为我十分确定那些事与我无关,只是皇上能否答应我,往后这样的试探不要太多了,或者最好……不要再有下一回,因为我也在努力想要信任皇上,我不想要太复杂的日子,彼此间更坦诚一些,相处时才不会有压力,或许也能更加安稳长久。”
沉默片刻,他点头,握着她的手道:“朕答应你。”
“还有小环,那丫头自幼跟着我,她性子急脾气倔,除了我不服管,有时候也许会令皇上觉得冲撞,只是因为护我护得紧了,皇上能不能看在她忠心的份上,试着不要再讨厌她或针对她。”
他皱了眉,偏过脸,好半晌才不甘不愿道:“……那好吧,朕试试不讨厌她。”
“谢皇上!”捧过他的脸,田絮亲了亲,笑着道:“这是奖赏,作为皇上对我坦诚的奖赏。”
他摸摸脸,舔舔唇,意犹未尽,嘟起嘴又凑过来道:“太少了,朕还要奖赏。”
田絮捧着他的脸俯□一鼓作气便来了个深吻,只吻得他没有招架之力了,松开来,大口喘气。他睁开眼来,一张脸满是晕红,迷迷澄澄地,仿佛缺了氧一般,满脸都是痛苦和纠结:“爱妃,你你有口臭!”
田絮脸一僵,伸手哈了一口气,确实有味道,扯了他道:“走吧,皇上,去用膳吧。”
他被她牵着,狠狠抹了好几下嘴,走到门口,终于感觉不那么恶心了,小声道:“爱妃,今晚还学新的吗?”
田絮脸一热,轻咳一声道:“再说。”
他皱眉,自言自语:“不过朕觉得上次那个‘兔耕女织’有些地方没学好,不如今晚复习一遍吧……”转了头,问田絮道:“爱妃觉得呢?”
“……”
一时间田絮大为后悔,果然不该教他那个姿势的!!尼玛想当初这浑蛋多听话,让躺平就躺平,被压的不亦乐乎,不过是让他主导了一回,这就上了瘾,不肯在下面了,好吧,虽然在那件事情上,不论什么姿势,她也同样舒服,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享受,还是□兔子来的比较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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