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嘿，弗兰，我去巴塞罗那啦！”
难得的一天假期，在很多人看来应该因为主力位置不保而焦虑的弗兰却极其悠闲地把自己陷在了沙发里，享受地像很多年轻人一样翻看着来自美国的超级英雄漫画。身为隐形收藏癖，他家里的相关漫画可真算是不少。但注定不会让他通过这种消遣方式消磨一天，一切终止于一通电话。
“嘿，弗兰，我去巴塞罗那啦！”
弗兰被这句话震得有些发傻，他特意把号码放在眼前又确认了一番，无比确定这电话属于的是自己预备队时候的好友，试探性问道，“...赛季不都开始了吗，你去巴塞罗那玩什么？”“就是因为赛季开始了，我才会选择来巴塞罗那啊，不是吗？”
他甚至听见了对面那人的笑声，似乎自己的反应成功愉悦到了他，弗兰将漫画收好，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头，试图张口却发现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笑道，“...巴塞罗那哈？”
“皇家马德里没位置了，弗兰，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也不怎么顺利？”弗兰叹了口气，“管好你自己吧，萨穆埃尔·埃托奥！”
被招呼了全名的埃托奥昨天刚刚定下了从马洛卡转会巴塞罗那的合同，不能完全算是皇家马德里青训一员的喀麦隆人在这几年来一直处于租借、表现优秀回皇马、皇马没位置租借、表现优秀回皇马、皇马没机会转会的恶劣循环模式。弗兰虽然已经猜到他不打算再回到皇马了，但真的没想到这次这么果决地去了巴塞罗那，真不知道这里面他个人的报复意愿会有多深。
“所以说，你比报道还早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为了给我下战书的？”弗兰心情颇为复杂，他估计这家伙提前给古蒂打过电话了，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目前过得有些不顺？“说起来，你敢不敢来马德里当面告诉我这个消息啊！”
对于他所说的这件事根本没什么不敢的埃托奥哼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想，要是当初我也像你一样，多在预备队呆两年，那不就没波尔蒂略什么事了吗？”按照年龄来说，那时候的埃托奥说不定真的可以，但是就弗兰了解的实际情况来讲，这也只能是一种假设了，根本没有可操作性。更何况，按照佩雷斯主席这一个又一个往回抱球星的做法，还真没什么太多的机会。
这样想想，虽然后卫一直不受关注，但是因此主席看不上别家后卫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啊。
“你是为了什么踢球的，你还记得吗？”电话那头埃托奥见他没回答，继续说道，“你、伊戈尔、何塞，你们最开始踢球就是为了兴趣，你们喜爱足球。因为喜爱，并且极具天赋、受人赏识，继续走上职业的道路，那么有何不可呢？是这样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高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弗兰就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他们几个家庭条件算是不错，而关于埃托奥‘长期呆在预备队’没有可操作性的实际情况，则是因为很简单也很残酷的事实，穷。
过多的子女、常年的自然灾害，使埃托奥于喀麦隆的家庭一直背负着巨大压力。后来他来到马德里踢球，足球对于那时候的他就从消磨时间的游戏变成了养家糊口的职业。而就算是皇家马德里的预备队，比起顶级联赛的球队来说薪金也是不值一提的。
【但我不同，是的，我和你们不同，弗兰，我踢球是为了赚钱，我没有钱供我上学读书，我踢球就是为了赚钱。我也想跟你一样，弗兰，跟你一样为了一个执念而赌上几年的时光，但是我不能，我的家人还需要我踢球赚钱，而二线队的工资远远不够，你懂么？我喜欢皇家马德里，我也想要为他效力，但是我也需要钱，弗兰。】
这是在他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之后，得知弗兰成功死缠烂打耗进了一线队时说的话，但那时是那时，他此时的说法却是，“弗兰，我知道我的家不会在巴塞罗那，但我的家也不在马德里——这是当初他们不跟我商量就擅自把我租借出去时，我就明白的道理。”
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这两支球队分别以抢夺来贴有对方标签的一切为荣，算是满足了自己大大的虚荣心，这也就是为什么贝克汉姆刚来时引起了那样巨大的轰动，因为在球迷们眼中，这个俊美的英格兰人是放弃了巴塞罗那而选择了皇家马德里。
弗兰丝毫不担心埃托奥去到了巴塞罗那会是什么境况，他只是突然想起他时时刻刻都挂在嘴上的那句话，“我要把赚来的钱都送回喀麦隆。”他不该仅仅是把这当成穷怕了的财迷的戏谑之言的。
“弗兰，你为什么不想开点儿，如果他们不能给你位置，为什么不去英超看看呢？别总蜷缩在一角，像是只愚蠢得只看得到眼前金币的懒得挪窝的龙，别总抓着它不放，说不定你会觉得，英超更适合呢？”
等到弗兰撂下了电话，他再没有心情能够看进去那些歌颂英雄的漫画了。其实当弗兰提起巴塞罗那，可能就如同哈维提起皇家马德里，因为对于自家的荣誉感而带上的一份嫌弃。但应该不会像萨穆埃尔这样吧，他提起巴塞罗那时不会是这种态度吧？
他怎么就走到了憎恨皇家马德里的这个地步呢？弗兰或许有答案，也或许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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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联赛开始愈来愈近，赛季初的热身赛是皇马传统赛事伯纳乌杯，为纪念皇马前主席圣地亚哥·伯纳乌而设，邀请一支外国球队来到伯纳乌踢一场比赛。
今年皇马邀请到的对手是墨西哥的美洲狮球队，之前的几场比赛赛果都不甚理想，就算卡马乔可以用磨练阵型来安慰自己，弗洛伦蒂诺的黑脸也不允许他自欺欺人。这一次在自家大门口的比赛，卡马乔将皇家马德里的全明星阵容悉数派上，从打头阵的劳尔·冈萨雷斯开始，直到特意被排到压轴登场的迈克尔·欧文，伯纳乌的掌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这既是对许久不见的球星们的欢迎，未尝没有给美洲狮炫耀施压的意味。
伯纳乌的南看台，当比赛正式开始，位置绝佳的几个男人凑在了一起说着话，比赛刚开始就这么‘业余’也透露着他们的势在必得，只有其中的费尔南多·阿尔瓦雷斯皱着眉头。但毫无疑问，他并非认为自己的球队会失败，而是困扰于，为什么弗兰又被放在了替补席上。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无条件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身边的老朋友，当初在酒吧里被弗兰称为‘科林叔叔’的中年人是阿尔瓦雷斯一家的邻居，也就是贝妮塔的父亲，科林也很纳闷，“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弗兰是不是惹了卡马乔了？又是替补！他宁可上那个新提上来的小将也不让弗兰上场——”说道这里满是愕然地拍了拍老阿尔的肩膀，“说起来，别说是主力了，他就算是替补上场，这几场好像都没有吧？”
身旁也是他们一起的球迷插话道，“说实话，我是不明白卡马乔怎么那么不待见弗兰，就算是弗兰算是奎罗斯一手提拔上来的吧，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啊...说起来，费尔南多，弗兰没得罪卡马乔吧？”
“我没听他提起，那小子成天还乐呵呵得特别不知愁，”老阿尔说着想了想自己儿子的性格，恶狠狠道，“我估计他就算得罪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句话犯的错——该死的家伙！”
科林看了一眼好友，就知道这句话说得绝对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那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针对弗兰的主教练。科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算了，还是好好看球吧。”
于是当近两个小时过去后，伯纳乌死忠南看台上响起了一片“该死的家伙”的声音，本打算以一个冠军开启接下来联赛征程的美凌格们像是被强行灌下了一口苦水，看着在伯纳乌球场上庆祝着胜利、庆祝着从皇家马德里手下拿下一场胜利的墨西哥球队，美洲狮们。
是的，皇家马德里特意邀请来的墨西哥球队，并以0:1的比分拱手送上了一座奖杯。
在记者区一片闪光灯中，所有人都在琢磨新闻题目。是着重失利还是渲染队内冲突？写惨遭冷藏的后防天才还是突显大牌们的水火不容？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阿诺德·西奥多嘿嘿笑，唯恐天下不乱掏出手机发短信，“混乱的皇家马德里第一个倒下的人儿哟～”
半晌后收到一个回复——
——闭嘴吧，因为我要打你脸了。
西奥多啧啧两声继续笑着，抬起相机给了一脸落魄的卡马乔一个特写。